蔣志武
隨想曲(組章)
蔣志武
蔣志武,男,湖南冷水江市人,80后青年詩人,中國作協(xié)會員。
2009年開始詩歌創(chuàng)作,有詩歌發(fā)表于《詩刊》《民族文學》《鐘山》《天涯》《山花》《芙蓉》《清明》《北京文學》《解放軍文藝》《作品》等多種純文學刊物。
火苗越竄越高,一棟樓和樓里的情人即將成為灰燼。
媚娘啊,一雙誘人的眼睛安裝了骷髏的圖形,顏色主導世界,宴會就要開始。富人、夜鶯和騙子,一場智慧游戲。
血蜘蛛,在高處編織真理。
最初的人骨,來自于山頂?shù)母G洞。古代,鐵馬金戈,那些殘留于今日的房間藏有鋼盔以及歸降的雄鷹,在遙遠的歷史里有一枚不破的鏡子,映照明天。
機器轟鳴吧!
那些被我安上釘子的鐵器和電流,我將再次強調邏輯的順序。局部戰(zhàn)爭正酣,地球只有一個,我倒置的陰影將移居月球。
將車輛推置于稱重軌上,稱重軌上有8個載重臺,載重臺將輪對舉升,通過傳感器測得各輪重,根據(jù)輪重數(shù)據(jù)指導工人進行調平。調平的方法有兩種:一種是在軸箱彈簧處加墊片,一種是調節(jié)空氣彈簧高度調整閥。由于在軸箱彈簧處加設墊片的操作復雜,因此優(yōu)先通過調節(jié)空氣彈簧高度調整閥來調整輪重。工人打開一輛車對角的空氣彈簧高度調整閥來調節(jié)輪重,輪重數(shù)據(jù)實時顯示在控制室,當輪重差符合要求后,停止調節(jié);若不能調平,則在軸箱彈簧處加設墊片,再調節(jié)空氣彈簧高度調整閥來調平輪重,如此重復直到調平,若始終不能調平,則該車不合格。
海中魚,鳥冠上的垂飾,它們在我經(jīng)過的地方擺動了尾羽。
時間,展開的花瓣,我和母親一直向前走,一個像農(nóng)民,安守故土;一個像商人,東奔西走。
我們的身體里,都有叮當作響的空瓶
今年,母親五十九,我三十五。我們相差二十四年光景,這二十四年,母親從出生就開始孕育新生命,我像一粒種子躺在母親的深處,讓她幸福,而又無法安寧。
衰退的身軀,一面輕薄的鏡子,光陰細小的乳房上有赤裸咬噬的白螞蟻。
母親,一生一次年齡,兩次疼痛。在母親六十歲,我想為她做一件掛滿花瓣的長裙,會有連續(xù)不斷的花朵從她身體上開出來。
巨大的嗡鳴聲,危險的泥土。
鍍金的物質粉墨登場,在肺部的咳嗽之中我尋找到一些灰塵的出口。
影子倒立,身子不說話。真實的乳鴿拔出羽毛,煽風點火的烏鴉在高處丈量火焰燃燒的高度,它擅于在黑幕之中操控云朵。
世界是空洞的,無花的果實是空洞的,一張向天宇敞開的門是空洞的。
我在人世間極力消除的孤獨、欲望和物質的表演,雨后復燃。萬塊磚瓦壘砌的房子在虛無中裝下哭泣,毛發(fā)和緊張的肉體。
空門,深奧之門。我們一生都在遁入,卻一生也無法隱身其中。
在時間的游戲中,我們增加肢體和語言。手指舞蹈,跳過圓圈的指針圍繞戛然而止的事物祭奠。
銅鐘,怪物,一架充滿幻象的機器。
時間解釋了一切,也褻瀆了一切;也是類似于時間的空洞,才使饑餓和睡眠更加迷人。
銅鐘,大鐘。當身體萎縮,銅管發(fā)綠,時間展示了它的絕活,指針所指的數(shù)字像人類的器皿,我們在時間的表面安葬,露出骨頭。
我藐視過在鍋里跳躍的魚,肉丸;我羨慕銅鐘,它為時間服務,而最終被時間勸降。
銅鐘,大鐘,一架切割的機器!
時間會平息所有的憤怒和不安,歲月削去山峰,變成土地,又將土地隆起來,變成墳塋。
我的廢墟將再次深入命運的主題,不清楚,陌生人在我身邊藏匿了多久?
無論如何,我的身體在海拔三千米的高峰上會暴露無遺。
我的廢墟將跟隨我自己懸在半空中,吊足生活的胃口。
我的廢墟,黑暗的、廢棄的廢墟是獻給河流與山谷最優(yōu)美的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