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仁平
劍橋大學出版社在受到西方輿論壓力之后,于本周一改變了決定,恢復了據稱因受中方壓力而在其中國網站上一度撤銷的《中國季刊》300多篇文章。到了本周二,美國亞洲研究協(xié)會也在其網站上發(fā)表聲明,宣稱該協(xié)會也曾受到來自中國的壓力,要求《亞洲研究期刊》撤下網上的大約100篇文章。西方主流媒體輪番對這些消息進行報道。
西方輿論的這波炒作可謂突如其來,而且沒完沒了,而《中國季刊》及《亞洲研究期刊》的讀者都是非常狹窄的群體,無論那些文章被撤掉,還是繼續(xù)掛在網上的某個角落,都不是大事。中方是否真有哪個部門認真地向劍橋大學出版社提了撤稿要求,還是有人一般性地勸了對方,我們無從得知,劍橋方面也沒有披露詳情。
中國就是對公開出版物內容比較在意的社會,這是中國的一個現實。但一般情況下,我們也沒有敏感到要去干涉國外出版機構,中國的大眾輿論陣地要管理好,這個輿論場外圍遠至西方有大量灰色地帶,中國顯然沒有能力把那個地帶都“管起來”,甚至主流社會也不認為中國有必要那樣做。
西方輿論如能客觀談論中國,我們當然歡迎。但是當它們就中國敏感事務進行挑釁性置喙時,我們也能承受。中國有強大的技術能力降低那些聲音對我國社會的沖擊和影響,在必要時使用一些信息隔離手段,代之以相互指責和爭論,這也是全球化時代大家相互尊重、維持和平共處的一種方式。
劍橋大學出版社的前后表現不能不說有些市井氣。它一開始大概很看重中國市場,所以在它的中國網站上屏蔽了一部分敏感文章。而且當初它在這方面顯然“挺好說話的”。沒曾想被從網上撤掉文章的《中國季刊》總編輯把事情說出來了,西方媒體立刻上綱上線,“政治正確性”的輿論壓力洶涌而來。于是劍橋大學出版社匆匆改口,同時把移除的文章又都恢復了。
對劍橋大學出版社來說,一開始開拓中國市場最重要,移除那些文章本來就不是大事。西方輿論鬧起來以后,保自己在西方社會的地位又變得更重要了。它前后兩個決定看來都是計算利益的結果。
西方輿論鬧翻了天,但中國就是那個中國。為維護這個國家的信息安全,中國已經制定多部法律。所有在中國搞市場和影響力開拓的外國機構都要遵守中國法律,這個原則涉及中國的重大利益,不可能有意識地對某個外國機構開口子,也不可能向任何外部力量折腰。
當然,信息全球化時代剛出現不久,互聯網空間不斷變幻,它的一些現象意味著什么,人們的認識正在逐漸積累。中國如何管理好大眾輿論場,如何與周圍的灰色空間相處,也處在摸索中。但很重要的一點是,中國的摸索不具有對外部世界的進攻性,而是以實現自我安全為目標。
西方輿論這次大鬧,暴露的是部分西方人比中國社會更敏感,更缺少與外部世界相處的彈性。他們的“原則”更是無處不在,“政治正確性”比比皆是,容不得一點變通。這當中的深層原因有可能是,整個西方社會的信心被嚴重侵蝕,那部分人的潛意識中充滿焦慮,所以與崛起中國的任何摩擦都被他們看得很重。
其實劍橋大學出版社無論怎么選擇,對中國都不重要。我們不知道為什么這對有些西方人如此重要。選擇進入并留在中國的西方信息生產機構很多,選擇離開的也有,相關爭論已經持續(xù)了很多年,這個過程中國早就適應了,很多西方人也適應了。一來一去中,這個時代的輿論風貌有一種新的平衡?!?/p>
(作者是環(huán)球時報評論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