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娜 謝浩
女真墓中出土銅鈴的類型與功能探討
梁娜 謝浩
遼金時期女真人墓葬中常出土銅鈴,如俄羅斯的科爾薩科沃墓地、納杰日金斯科墓地,中國黑龍江省哈爾濱新香坊墓地等;出土的銅鈴有懸掛于腰鈴上的,有與青銅牌飾伴出的,也有單個或成組出土的。這些出土銅鈴的墓葬多為二次葬,鈴鐺也是被散放在墓中的。有些出自于墓主人腰部或骨盆位置,有些出自于墓主人手邊上,還有一些則散落于墓中。對出土銅鈴的類型學(xué)研究,可以加深我們對女真族文化風(fēng)格的認(rèn)識,對其功能的探討,為我們進一步研究女真文化因素構(gòu)成及其地域差異性,提供了更多的民族學(xué)佐證。
女真人 墓葬 銅鈴 類型
女真墓葬中出土的銅鈴因其形制不同,可分為圓形銅鈴、橢圓形銅鈴、鐘形銅鈴及組合鈴四種類型。
此類銅鈴是指整體呈圓形,頂部有吊鈕,鈴體上部飾一道或多道弦紋或凸棱,有些鈴體的下部一側(cè)有突出于鈴體的小乳釘。底部有透音縫,有些內(nèi)部含有鈴舌。根據(jù)具體形制的不同又可劃分為三型:
Ⅰ型 此型銅鈴的鈴身的兩側(cè)有環(huán)狀小耳。鈴身上部飾有一道凸棱,下部有3個突出于鈴體的小乳釘。底有透音縫,頂有吊鈕,并直接貫于牌飾下端的管槽內(nèi)。①馮恩學(xué):《考古所見薩滿腰鈴及牌飾》,《北方文物》1998年第2期。如黑龍江省綏濱三號遼代五國部女真墓群M3出土的青銅腰帶上附有形制類似的圓形銅鈴15枚,其中7枚仍系于牌飾上。②干志耿、魏國忠:《綏濱三號遼代女真墓群清理與五國部文化探索》,《考古與文物》1984年第2期。最大的一枚直徑2厘米,小的1.5厘米(圖一:1)。
Ⅱ型 此型圓形銅鈴頂部有吊鈕。鈴身上部飾一道或多道弦紋。在鈴身下部的有2至3個不等的突出于鈴體的小乳釘。底部有透音縫,并且鈴內(nèi)部有鈴舌。俄羅斯科爾薩科沃墓地的M320、M323都出土了較多此類銅鈴(圖一:2)。
此類銅鈴是指整體呈橢圓形,頂部有吊鈕,鈴身飾有凸棱或小乳釘組成的十字形紋。底部有透音縫,有些內(nèi)部含有鈴舌。根據(jù)具體形制的不同又可劃分為三型:
Ⅰ型 頂部有吊鈕,鈴身飾有一圈凸棱,上有小乳釘突起,通高2.5厘米。①黑龍江省博物館:《哈爾濱新香坊墓地出土的金代文物》,《北方文物》2007年第3期。如黑龍江省哈爾濱新香坊墓地84HXM5出土的銅鈴(圖一:3)。
Ⅱ型 頂部有吊鈕,鈴身飾有小乳釘組成的十字形紋,通高3厘米。②馮恩學(xué):《考古所見薩滿腰鈴及牌飾》,《北方文物》1998年第2期。如哈爾濱新香坊墓地出土的銅鈴(圖一:4)。
Ⅲ型 頂上有吊鈕,鈴身飾有三道突起的弦紋,底部有透音縫。如俄羅斯納杰日金斯科墓地M50??偣渤鐾?件銅鈴,其中兩件的鈴體內(nèi)有發(fā)聲的鈴舌,透音縫開口較??;另外三件鈴體內(nèi)沒有鈴舌,且透音縫開口較大(圖一:5)。③[俄]B.E.麥德維杰夫:《10世紀(jì)末—11世紀(jì)阿穆爾河沿岸的女真文化》,莫斯科:新西伯利亞,1977年,第218頁。原報告稱其為鐘形銅鈴,但相比于同墓地M26出土的鐘形銅鈴,M50出土的這批銅鈴?fù)庑胃裢鈭A潤,顯然與鐘形銅鈴有較大區(qū)別,因此筆者認(rèn)為將其歸為橢圓形銅鈴更為妥當(dāng)。
圖一 女真墓出土的圓形和橢圓形銅鈴
鐘形銅鈴,外形酷似古代的青銅打擊樂器——鐘。此類銅鈴頂部有吊鈕,鈴身飾弦紋,底部呈齒狀是其最大特點。此類銅鈴按底部齒的數(shù)量的不同又可劃分兩型:
Ⅰ型雙齒鈴,按照肩部的不同,又可細分為溜肩雙齒鈴和端肩雙齒鈴。
Ⅰa型溜肩雙齒鈴 大多數(shù)女真墓葬中出土的雙齒鈴為溜肩。此型銅鈴頂部有吊鈕,肩部飾有一道或多道弦紋,鈴身飾有穿孔或其他裝飾紋樣,底部有兩齒。如科爾薩科沃墓地M320出土的溜肩雙齒鈴,鈴身中間帶有方形穿孔和圓形穿孔。在鈴鐺底部飾有成組的小乳釘紋飾(圖二:1)。俄羅斯阿穆爾女真文化也出土了溜肩雙齒鈴鐺,或單個出土,或三個一組。鈴鐺頂部有吊鈕,鈴身有圓形的穿孔,鈴身上部有一道由短豎線組成的裝飾紋樣,內(nèi)部有鈴舌,鈴舌有木質(zhì)做的,也有狼牙做的(圖二:2)。
Ⅰb型端肩雙齒鈴 科爾薩科沃墓地中亦出土有少量的端肩雙齒鈴。如科爾薩科沃墓地M279,該墓就出土了一些端肩雙齒鈴,銅鈴的頂部有吊鈕,鈴身中部有圓形的穿孔,鈴身上部飾有三道弦紋。①[俄]B.E.麥德維杰夫:《烏蘇里島中世紀(jì)遺存》,莫斯科:新西伯利亞,1982年,第208頁。該墓地的M323也出土了一件端肩雙齒鈴。該鈴形制上看要比溜肩雙齒鈴看起來呆板。頂部有吊鈕,側(cè)面看整體呈一個缺角的菱形,鈴身飾一道弦紋,兩齒外張(圖二:3)。
Ⅱ型四齒鈴,按照肩部的不同,又可細分為溜肩四齒鈴和端肩四齒鈴。
Ⅱa型溜肩四齒鈴 納杰日金斯科墓地的M26出土有數(shù)量不等的鐘形銅鈴。這些銅鈴均為溜肩四齒鈴,鈴身有十字花飾樣,肩部和底部各有兩道弦紋作裝飾(圖二:4)。②[俄]B.E.麥德維杰夫:《10世紀(jì)末—11世紀(jì)阿穆爾河沿岸的女真文化》,莫斯科:新西伯利亞,1977年,第217頁。
Ⅱb型端肩四齒鈴 此型銅鈴頂部有吊鈕,肩部飾有一道或多道弦紋,鈴身飾有穿孔或其他裝飾紋樣,底部有四齒。因肩部的不同而分為端肩四齒鈴和溜肩四齒鈴。如納杰日金斯科墓地M13,該墓地出土的青銅鈴鐺就為端肩四齒鈴,頂部有吊鈕,底部有四齒。鈴體內(nèi)有4件發(fā)聲的鈴舌,為木質(zhì),上有穿孔(圖二:5)。
Ⅲ型平口鈴 哈爾濱新香坊墓地出土了一對金佩鈴,為金片打造的。外壁刻畫有波浪紋,下部有2個穿透的小孔,內(nèi)有鈴舌。并由一條以若干小金環(huán)套接組成的金鏈連接而成。全長39.2厘米,鈴身長2.5厘米,徑1.3厘米。(圖二:6)
圖二 女真墓出土的鐘形銅鈴
組合鈴鐺的頂部由鐵環(huán)相連,下部由兩個或兩個以上銅鈴組成。遼金時期女真墓葬中出土的多為雙鈴型。而根據(jù)其具體形制又可分為橢圓形雙鈴和鐘形雙鈴兩種。
橢圓形雙鈴 雙鈴的頂部由鐵環(huán)相連,下部連接兩個橢圓形銅鈴。如科爾薩科沃墓地M320出土的橢圓形雙鈴。鈴鐺頂部是一個鎖頭形狀的鐵環(huán),下部連接著兩個橢圓型銅鈴鐺。鈴鐺底部有透音縫,內(nèi)部有鈴舌(圖三:1)。
鐘形雙鈴 雙鈴的頂部由鐵環(huán)相連,下部連接兩個鐘形銅鈴。如科爾薩科沃墓地M323出土的雙鈴,這件雙鈴的頂部由一個目字形的鐵環(huán)連接,下部的鐘形銅鈴均側(cè)面起棱,肩部有兩道弦紋作裝飾,底部為雙齒,鈴內(nèi)無鈴舌。這件雙鈴雖然已經(jīng)殘斷,僅剩一只,但推測另一只銅鈴應(yīng)該也為鐘形,形制與殘存的這只鐘形銅鈴相同①[俄]瓦西里耶夫:《波克洛夫文化的葬俗(公元11-13世紀(jì))》,莫斯科:符拉迪沃斯托克,2006年,第214頁。(圖三:2)。
圖三 女真、靺鞨與現(xiàn)代薩滿鐘形銅鈴對比圖
銅鈴鐺,在滿語里稱為“轟務(wù)”。它是一種通過發(fā)出聲響而驅(qū)魔降鬼的響器。薩滿教觀念認(rèn)為,鈴鐺代表著魂魄精靈,也是神。作為金屬響器可以發(fā)出清脆的響聲,象征著神靈的蹤跡。人們認(rèn)為魂行走無聲無息,人們看不見也聽不見,但是銅鈴一旦響起,人們便可以知道是神到來了。銅鈴鐺經(jīng)常被綴掛在薩滿的神帽、薩滿服飾的上身正面、身后及腰帶、隨身神鼓上等位置。不管銅鈴掛在哪里,銅鈴鐺是不受人為支配的和控制的,它可以自由出行,也可以幻化成各種生物。①馮恩學(xué):《吐爾基山遼墓墓主身份解讀 》,《民族研究》2006年第3期。林甸墓中出土的銅鈴,由于圖片沒有發(fā)表,故難以窺其全貌。只知此鈴為黃銅質(zhì),橢圓形。頂部有一個橢圓形的鈕系。鈴身中部有一圈紋飾帶,下半部有透音縫,鈴體內(nèi)有一橢圓狀石子。②林甸縣文物管理所:《林甸縣四合鄉(xiāng)漁場金代墓葬調(diào)查簡報》,《北方文物》1997年第2期。原報告認(rèn)為此鈴為馬鈴,但筆者認(rèn)為可能是墓主人衣物上的配飾。
此外,掛在腰帶上的銅鈴鐺則稱為腰鈴,滿語為“西沙”。也是現(xiàn)在滿族、赫哲族等北方少數(shù)民族的薩滿響器之一。最早的腰鈴為石頭制作,現(xiàn)多為鐵制。在打好的個圓錐體形腰鈴的較小的那頭裝上鐵環(huán),并將它們順次系在皮子上,祭祀時系于薩滿腰部。薩滿根據(jù)鼓點甩動腰鈴,跳起薩滿舞,腰鈴也與其他響器一起奏出和諧的樂曲。甩腰鈴也是老薩滿傳授給新薩滿的主要技能之一。薩滿教認(rèn)為通過甩動腰鈴薩滿便可以借助法力,升天入地,鎮(zhèn)妖除魔。可見,鈴鐺主要以其音響傳達著人間與神界的信息,它們常常是諸神活動的顯現(xiàn),又是薩滿鎮(zhèn)邪除魔的利器,在薩滿的神事活動中發(fā)揮著十分重要的作用。③郭淑云:《原始活態(tài)文化——薩滿教透視》,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年,第649頁。這種薩滿教觀念源遠流長,可以上溯到遼金時期。
《遼史》在對太祖登基時的記述中,亦有對金鈴的記載:“神冊元年春二月丙戌朔,上在龍化州,迭烈部夷離耶律曷魯?shù)嚷拾倭耪埳献鹛?,三表乃允。丙申,群臣及諸屬國筑壇州東,上尊號曰大圣大明天皇帝,后曰應(yīng)天大明地皇后。大赦,建元神冊。初,闕地為壇,得金鈴,因名其地曰金鈴岡。壇側(cè)滿林曰冊圣林?!雹埽ㄔ┟撁摰龋骸哆|史》卷一,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10頁。這則史料記載的是,在916年遼太祖登基之時,要在龍化州的城東建一座神壇祭山,由于挖土?xí)r得到一枚金鈴,便以此為名,將此地命名為“金鈴岡”,而神壇附近的樹林也被冊命為“圣林”。遼太祖在這里受尊號曰“大圣大明天皇帝”,建元神冊。這件事情反映了契丹人的薩滿教觀念。契丹人篤信薩滿教,祭山儀、瑟瑟儀等都是契丹的傳統(tǒng)祭祀儀式。其中祖先崇拜尤為強烈,以黑山和木葉山為神山,認(rèn)為黑山是人死后靈魂的歸處;木葉山為契丹始祖所居之地,并逢冬至祭祀。祭祀之時“國人殺白羊、白馬、白雁,各取其生血和酒,國主北望拜黑山,奠祭山神”⑤(宋)葉隆禮:《契丹國志》卷二十七,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第254頁。。恰逢太祖登基、祭山之時發(fā)現(xiàn)金鈴,乃是大吉之兆,此鈴更被認(rèn)為是天賜神物??梢?,鈴鐺在遼金時期的薩滿教中是具有神奇的靈性的。也正是因為受到這種觀念的影響,遼金時期女真墓中才會出土這么多的鈴鐺。這也說明女真人已經(jīng)在跳神的時候利用甩腰鈴的技藝表現(xiàn)神靈附體,而對于圍觀者來講,鈴鐺就是神。另外,在俄羅斯阿穆爾女真文化中還發(fā)現(xiàn)了以狼牙或木頭作為鈴舌現(xiàn)象。從發(fā)聲的角度分析,狼牙和木頭都不是做鈴舌的最佳材料,與石頭與金屬塊相比,狼牙也不易獲得,而木質(zhì)鈴舌的音質(zhì)又很不理想。所以,以狼牙或木頭為鈴舌,僅僅是象征意義,并不具備實用功能。狼是很兇猛的動物,狼牙十分尖銳,是狼最具攻擊性的“武器”,綴掛于死者身上可以起到護身符的作用,具有保護辟邪的功效。除此以外,科爾薩科沃墓地M279還出土了一些銅鈴鐺,同樣也是護身符性質(zhì)的。從圖三看,這些銅鈴鐺出土?xí)r為重疊放置,鈴上的吊鈕朝向一個方向聚攏,可能是繩子系結(jié)在一起的(圖三:3)。由于這座墓是兒童墓,鈴鐺內(nèi)部又沒有鈴舌,因此推測這些鈴鐺的性質(zhì)應(yīng)該是給兒童的玩具或者護身符。①[俄]B.E.麥德維杰夫:《烏蘇里島中世紀(jì)遺存》,莫斯科:新西伯利亞,1982年,第208頁。
遼金女真墓葬中出土的銅鈴,無論是單獨出土還是與牌飾伴出,都與薩滿教有著密不可分的聯(lián)系。這些銅鈴形式多樣,類型豐富,有圓形、橢圓形及鐘形等等,也囊括了現(xiàn)代薩滿使用鈴鐺的幾種基本類型。女真墓中出土的圓形銅鈴,與現(xiàn)代北方少數(shù)民達族斡爾族的雅德根神服上面穿綴的圓形銅鈴如出一轍。②郭淑云、王宏剛:《活著的薩滿——中國薩滿教》,沈陽:遼寧人民出版社,2001年,第44頁。這些圓形銅鈴均呈球狀,上部有吊鈕。吉林永吉查里巴靺鞨墓地也出土過與之類似的圓形銅鈴,M20還出有一枚銀鈴,直徑0.9厘米,也是上部有吊鈕,下作球形(圖三:4)。③吉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吉林永吉查里巴靺鞨墓地》,《文物》1995年第9期。而女真墓中的鐘形銅鈴,如科爾薩科沃墓地M320出土的溜肩雙齒鈴也與我國吉林省的永吉查里巴、黑龍江省牡丹江樺林石場溝等靺鞨墓地出土的鐘形銅鈴十分相像。樺林石場溝墓地M4出土的銅鈴,整體呈三角形,剖面呈菱形,上部一鈕帶圓孔。器身上前后各有兩個左右對稱的長方形小孔。器身下呈三角形燕尾狀。M15出土的銅鈴整體也呈三角形,鈴身中部有兩個長方形的孔,器身下部有一周凸棱。這兩件銅鈴的底部均無齒(圖三:5)。而科爾薩科沃墓地M320出土的鐘形銅鈴整體則呈等邊梯形,鈴身有圓形穿孔,底部有齒。如果不考慮底部的形制變化,二者是含有相同的文化因素的。此外,沈陽故宮博物院現(xiàn)藏的清代薩滿腰帶,上面懸掛有大量腰鈴。這些腰鈴整體呈圓錐形,長條狀,上細下粗,上部有鈕,穿綴于腰帶上,底部亦無齒。再看現(xiàn)代的滿族等少數(shù)民族薩滿神服上的腰鈴,也都與清代腰帶上懸掛的腰鈴相同,均為圓錐形,長條狀,上部有鈕系,底部無齒(圖三:6)。④富育光:《圖像中國滿族風(fēng)俗述錄》,濟南:山東畫報出版社,2008年,第154頁。
可以說,遼金時期女真墓中出土的銅鈴,處于銅鈴發(fā)展的中間環(huán)節(jié)。它承襲了靺鞨鐘形銅鈴的文化風(fēng)格,歷經(jīng)遼代五國部和金代,深刻地影響著其直接后裔滿族的文化。這種女真人獨有的特色器物,雖然在形制上隨時代的發(fā)展而發(fā)生的變化,也因地域的不同而存在著差異性,但在現(xiàn)代北方少數(shù)民族的薩滿神服中,仍然可以看到其絢麗的身影,并依舊散發(fā)著濃郁的女真文化遺風(fēng)。
責(zé)任編輯:祝立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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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6-434X(2017)02-0108-06
梁娜,黑龍江省大慶市博物館館員,研究方向:民族考古;黑龍江,大慶,163316。謝浩,黑龍江省大慶市博物館館員,研究方向:民族考古;黑龍江,大慶,163316。
2010年度國家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xué)重點研究基地重大項目(10JJD770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