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云, 陳 壯
(1.北京外國語大學 俄語學院,北京 100089;2.佳木斯大學 外國語學院, 黑龍江 佳木斯 154007)
【外國語言文化與外語教學研究】
基于語料庫的俄漢“懷疑”語義客體論元對比研究及其翻譯
白 云1, 陳 壯2
(1.北京外國語大學 俄語學院,北京 100089;2.佳木斯大學 外國語學院, 黑龍江 佳木斯 154007)
以漢語“懷疑”語義為參照,通過對已有的漢語“懷疑”語義研究進行總結歸納,得出漢語“懷疑”語義客體論元的語法、語義和語用特點,并利用CCL語料庫以及俄語國家語料庫,對漢語中“懷疑①”“懷疑②”與俄語сомневаться和подозревать的語義對應關系及其客體論元的語法和語義特點進行統(tǒng)計分析,發(fā)現其客體論元的異同,分析該異同對俄漢互譯所產生的影響,進而提出具體的翻譯策略。
“懷疑”語義;客體論元;翻譯策略
漢語中“懷疑”具有兩個幾乎相反的語義:“有點兒不信”和“有點兒相信”?!冬F代漢語詞典(2002年增補本)》把“懷疑”釋義為:①疑惑,不很相信;②猜測。[1]841本文把表示“不很相信”的“懷疑”稱為“懷疑①”,把表示“猜測”的“懷疑”稱為“懷疑②”。李興亞發(fā)表的《“懷疑”的意義和賓語類型》是漢語中關于“懷疑”語義較早的研究。該文從語法和語義角度出發(fā)對“懷疑”語義的客體論元進行了研究,研究發(fā)現:“懷疑”后頭帶體詞性賓語或不帶賓語時,“懷疑”是“不很相信”的意思,即“懷疑①”;“懷疑”加謂詞性賓語時,若謂詞性賓語位于“懷疑”之前,則“懷疑”表示“不很相信”,即“懷疑①”;若謂詞性賓語位于“懷疑”之后時,則“懷疑”表示“猜測”,即“懷疑②”。出現在“懷疑”前面的懷疑對象詞語可以表示如意的事情,也可以表示不如意的事情;出現在“懷疑”后面做賓語的懷疑對象詞語一定是表示不如意的事情。[2]
袁毓林在《“懷疑”的意義引申機制和語義識解策略》一文中描寫了“懷疑”語義的不同義項,認為“懷疑”的隱性否定意義使整個句子的意義籠罩在否定的陰影之下:或者不相信事情是正面和積極的,形成義項①;或者猜測和相信事情不是正面和積極的,形成義項②。同時,揭示了聽話人識解“懷疑”的各種意義所憑借的規(guī)則和策略:當“懷疑”的客體論元為正面、積極或中性時,把“懷疑”識解為“不相信”,即懷疑①;當“懷疑”的客體論元為負面、消極或偏離中性時,把“懷疑”識解為“相信”,即懷疑②。當說話人要表示“懷疑①”時,就把懷疑對象置于動詞“懷疑”之前,或者以名詞短語形式置于動詞“懷疑”之后;當說話人要表示“懷疑②”時,就把懷疑的對象以小句(或動詞短語)形式置于動詞“懷疑”之后。[3]
兩位學者都認為“懷疑”的語義取決于其客體論元的性質、位置和語義,涉及客體論元的語法和語義兩個方面。俄語中сомневаться和подозревать分別與“懷疑①”和“懷疑②”語義相對應,其客體論元在語法和語義方面也存在差異。我們借用CCL語料庫對漢語“懷疑”語義的客體論元的語法和語義特點進行分析,對以上兩位學者提出的“懷疑”語義的客體論元的特點進行實證研究。同時,利用俄語國家語料庫對сомневаться和подозревать的客體論元進行分析,從而找到俄漢語懷疑語義客體論元的異同,提出具體翻譯策略。
在CCL語料庫檢索系統(tǒng)[4]的普通查詢中輸入“懷疑”,選擇“現代漢語”作為查詢范圍,共檢索到17 398條結果,我們采用隨機抽樣的方法,隨機抽取200條語料。由于本研究只限于“懷疑”做謂語或者做其他形式動詞的賓語(即出現在“有/無、加以、受到、予以、表示、引起、消除”等動詞的后面)的情況,所以,200條語料中有50條語料不在我們研究的范圍內,我們對其余150條語料在語法、語義兩個層面進行了分析。
(一)語法層面
語法層面,我們主要分析“懷疑”客體論元為體詞性還是謂詞性、各占比例多少以及體詞性客體論元和謂詞性客體論元在句中的分布情況見表1。
表1 漢語“懷疑”語義客體論元的類型及其分布
從表1可以看出,“懷疑”的體詞性賓語和謂詞性賓語在數量上差別不大,體詞性賓語約占43%;謂詞性賓語約占45%;無賓語情況相對較少,約占12%。體詞性賓語位于“懷疑”前的情況較多,共43例,約占總體詞性賓語的67%;位于“懷疑”之后的情況共22例,約占33%。謂詞性賓語位于“懷疑”前的情況只有1例,約占1%;而位于“懷疑”之后的情況共67例,約占99%。也就是說,漢語中,當“懷疑”語義的客體論元為體詞性時,可位于“懷疑”之前或之后,但多位于“懷疑”之前;當“懷疑”語義的客體論元為謂詞性時幾乎都位于“懷疑”之后。
下面,我們分析客體論元的體詞性和謂詞性以及客體論元的位置,對“懷疑”語義選擇的影響。
表2 漢語“懷疑”語義客體論元的分布與“懷疑”語義的關系
通過表2我們發(fā)現,所有65個體詞性賓語和17個不帶賓語的情況,“懷疑”都取“懷疑①”(有點兒不相信)語義,而且客體論元既可位于“懷疑”之前,又可位于“懷疑”之后。位于“懷疑”后的謂詞性賓語共67個,但表達“懷疑②”語義的只有59個,說明其中8個是表達“懷疑①”的。那么這8個句子有什么特點呢?我們在語料庫提取了這8個例句:
(1)吳蘭幸福過嗎?我不[懷疑]她曾經幸福過。
(2)攝處女作前唯一的電影履歷,就是看過無數的電影,我們也沒有理由[懷疑]那些“碟片里的耗子”會比現在的導演做得更出色。
(3)書中附有我在社區(qū)大學經絡教學的一些真人實例照片。不用[懷疑],這些照片沒有經過電腦合成處理,全都是真的。
(4)不用[懷疑],這確實是真的。
(5)我們從不[懷疑],安徽省的農村面貌,在全國十二個農業(yè)大省中是最富有代表性的;如……
(6)剎那間覺悟了:我能說、你們能聽的就是心源、佛性。毫不[懷疑],見性就在當下!這是一等好漢!到別處去尋就不是了,尋也尋不到……
(7)……認為單行辟谷可成仙是行氣家“一家之偏說”,但并不[懷疑]辟谷術的健身延年效果。
(8)比如我說這一念斷處了了分明的靈知就是我們的真心,你們聽了難免[懷疑]:這就是真心啊?
這8個句子中“懷疑”前都有“不”“沒有”“毫不”“難免”等否定詞,而且“懷疑”的客體論元都為積極的。所以,可以初步得出結論,并不是所有帶有后置的謂詞性賓語的“懷疑”都表達“懷疑②”語義,也可表達“懷疑①”,條件是“懷疑”的客體論元為積極的,謂詞性的,而且“懷疑”前要有否定詞。
(二)語義層面
袁毓林認為,當“懷疑”的客體論元為正面、積極或中性時,把“懷疑”識解為“不相信”,即懷疑①;當“懷疑”的客體論元為負面、消極或偏離中性時,把“懷疑”識解為“相信”,即懷疑②,即“疑善信惡”。下面我們就通過語料庫具體分析客體論元的語義對“懷疑”語義選擇的影響。經統(tǒng)計我們得出表3的數據。
表3 漢語“懷疑”語義客體論元的類型與“懷疑”語義的關系
從客體論元的語義來看,“懷疑②”的客體論元的語義全部為消極的,“懷疑①”的客體論元全部為積極或中性語義,符合袁毓林的觀點。雖然語料庫數據統(tǒng)計并未發(fā)現與袁毓林觀點相悖的情況,但是,通過上文語料的分析,以及袁毓林在《“懷疑”的意義引申機制和語義識解策略》一文中所舉的例子進行分析發(fā)現,有一種情況是違背“疑善信惡”推導原則,符合“信善”的推導規(guī)則,即“懷疑”后為謂詞性賓語,且語義是積極的。例如:
(1)我[懷疑]她曾經幸福過(我相信她曾經幸福過)。
(2)[懷疑],這些照片沒有經過電腦合成處理,全都是真的(相信這些照片是真的)。
(3)我[懷疑]中國會繼續(xù)支持東亞經濟合作(相信中國會繼續(xù)支持東亞經濟合作)。
當然,這樣的句子需要在一定的語調和語境的幫助下才能理解為“信善”,語調重心放在表“善”的謂詞性賓語上,而弱化“懷疑”,若離開語調和語境的幫助較容易產生歧義。所以,這樣的句子常出現在口語中,很少用于書面語。
上文已經提到,漢語中“懷疑”一詞可以表達兩個幾乎相反的語義:不很相信和有點兒相信。而在很多語言中這兩個對立的意思分別用兩個詞來表達,如俄語、英語、韓語等。這就造成中國學生經常將兩個意義完全相反的詞混淆。我們以俄語為例,探索漢語“懷疑”語義在俄語中的對應關系,發(fā)現其客體論元的異同。
參考《漢俄詞典》對“懷疑”的解釋,我們發(fā)現漢語中的“懷疑”表達不同語義時,在俄語中分別對應以下詞語:(1)(疑惑)сомневаться в ком-чём (сомнение); усомниться в ком-чём.感到~испытать/почувствовать сомнение;我對他的誠意有~Я сомневаюсь в его искренности。(2)(猜疑)подозревать кого в чём (подозрительность,подозрение) ~…在進行間諜活動подозревать кого-что в шпионаже。[5] 374
陳國亭在《現代俄語常用同近義詞解析(修訂版)》中把сомневаться和подозревать作為兩個近義詞進行了比較:(1) подозревать通常指懷疑某人干壞事或有不良行為與動機。如:~друга 懷疑朋友,~жену в неверности。(2) сомневаться指對某事的正確性、真實性或對事物的真?zhèn)纬謶岩蓱B(tài)度;兩詞一般不宜互換。Подозревать多指懷疑有什么壞事,而сомневаться只強調持懷疑或否定態(tài)度。[6]296
通過以上分析我們發(fā)現сомневаться的語義偏向“疑,即不信”;подозревать的語義偏向“信”;而且兩個詞的客體論元的語義偏向也不同,подозревать的客體偏向消極意義,сомневаться的客體偏向積極意義。接下來我們通過語料庫對兩個詞的客體論元的語法和語義韻進行實證研究。在俄語國家語料庫[7]首頁點擊поиск в корпусе進入搜索頁面,選擇主庫основной корпус,在лексико-грамматический поиск下分別輸入搜索詞сомне-ваться和подозревать。輸入сомневаться共檢索到5 684個文本,14 023個詞條;подозревать共檢索到4 819個文本,12 143個詞條。我們從中各取100個詞條,其中含有сомневаться的句子中有2條為形動詞,不在我們研究的范圍內,所以,сомневаться總數為98條。100條含有подозревать的句子中有24條為形動詞,不在我們研究的范圍內,подозревать總數為76條。通過對符合條件的句子的語法和語義進行分析,我們得出表4數據。
表4 俄語“懷疑”語義客體論元的類型及其分布
從表4可以發(fā)現подозревать與сомневаться在語法方面的差別主要體現在客體論元類型上,сомневаться為帶-ся動詞可以無補語,表示“懷疑,不確定,擔心”;而подозревать為及物動詞,補語有體詞性和謂詞性兩種。從語義方面來看,сомневаться的積極客體論元約占73.4%,消極的客體論元約占15.2%,中性的客體論元約占11.4%,積極客體論元遠遠多于消極客體論元,可以說сомневаться具有積極的語義韻;подозревать的積極客體論元約占15.8%,消極的客體論元約占76.3%,中性的客體論元約占7.9%,消極客體論元遠遠多于積極客體論元,可以說сомневаться具有消極的語義韻;也就是說,在漢譯俄翻譯過程中,如果客體論元為積極的,首選應該考慮сомневаться;如果客體論元為消極的,首選應該考慮подозревать。當然,從客體論元分布來看,不能排除сомневаться接消極客體論元,подозревать接積極客體論元的情況,只是這兩種情況占的比例較小。所以,對сомневаться和подозревать兩個詞進行詞義辨析或翻譯時,在考慮客體論元的語法和語義特征的同時,還要結合兩個詞的本身詞義才能比較全面。
表5 俄漢“懷疑”語義客體論元對比
通過分析漢語中的“懷疑①”和“懷疑②”以及俄語сомневаться及подозревать本身的語義及其客體論元的特點,發(fā)現俄語сомневаться與“懷疑①”、подозревать 與“懷疑②”在自身語義和客體論元語義方面類似。于是,我們將表3和表4內容進行綜合對比,形成表5。從表5中可以發(fā)現:сомневаться與“懷疑①”的客體論元的語義都以積極性的居多,具有積極的語義韻;подозревать與“懷疑②”的客體論元的語義都以消極性的居多,具有消極的語義韻。所以,基本可以將сомневаться與“懷疑①”的語義進行對應,將подозревать與“懷疑②”的語義進行對應。但是,兩組詞的客體論元又不完全匹配:сомневаться的客體論元既可以是積極的,也可以是消極的,而“懷疑①”的客體論元只能是積極的;подозревать的客體論元既可以是消極的,也可以是積極的,而“懷疑②”的客體論元在大多數情況下只能是消極的。這就很容易造成在翻譯中的詞義對應錯誤。
例如:“Я сомневаюсь,что ваш сын убил этого человека.”如果將這句話譯為漢語“我懷疑您的兒子殺死了這個人”,就造成了詞義對應錯誤。其原因就是сомневаться與“懷疑①”客體論元不完全匹配。сомневаться的客體論元可以是消極的,“懷疑①”的客體論元只能為積極的,而該句的客體論元為消極的,如果譯為“我懷疑您的兒子殺死了這個人?!边@里的“懷疑”的語義就變成了“懷疑②”,而“懷疑②”與подозревать對應,造成語義對應錯。所以,在翻譯該句過程中為了突出сомневаться對應的是“懷疑①”語義,而不是“懷疑②”,就要將“懷疑”中隱含的否定意義顯化,譯為“我不相信是您的兒子殺死了這個人”。反過來,如果將“我懷疑您的兒子殺死了這個人”這句話譯為漢語,首先要分析“懷疑”的語義為“懷疑①”還是“懷疑②”,通過客體論元“您的兒子殺死了這個人”為消極性的客體論元,我們可以推斷該句中的“懷疑”表達“懷疑②”,即偏向“信”,與俄語中的подозревать相對應。所以,該句的正確翻譯應該是:“Я подозреваю,что ваш сын убил этого человека.”而不是“Я сомневаюсь,что ваш сын убил этого человека.”通過以上分析,我們認為造成“懷疑”語義翻譯錯誤的很大原因在于俄漢語語義匹配不正確。為了保證語義匹配正確,首先應該利用客體論元并結合詞匯本身語義,正確分析俄漢語的“懷疑”語義,特別需要關注俄漢語中客體論元的差性,適當做否定顯化或隱化的處理,突出所要表達的語義。
本文利用CCL語料庫,通過對語料的分析得出具體數據,證明了漢語中一些有關“懷疑”語義理論的正確性,同時,也對已有理論主要進行了兩點補充:當客體論元為體詞性和無賓語時,不論客體論元位于“懷疑”之前還是之后,“懷疑”都取“懷疑①”語義,即“有點兒不相信”;當“懷疑”的客體論元為積極的且為謂詞性時,其語義在一定的語調和語境的幫助下可以把“懷疑”理解為“相信”即懷疑②,解釋為“信善”。其次,本文通過俄語國家語料庫分析了俄語сомневаться和подозревать的客體論元的語法和語義特征,并對其進行了對比,還將其與漢語的“懷疑①”和“懷疑②”進行了對應。最后,在俄漢語“懷疑”語義的實證分析的基礎上,對俄漢語“懷疑”語義的翻譯提出了具體策略,即在翻譯過程中根據客體論元和詞匯本身語義確定俄漢語“懷疑”語義的對應關系,并且適當做相應的隱化或顯化處理。
[1] 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詞典編輯室.現代漢語詞典[K].2002年增補本.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2.
[2] 李興亞.“懷疑”的意義和賓語類型[J].中國語文,1987,(2):114-117.
[3] 袁毓林.“懷疑”的意義引申機制和語義識解策略[J].語言研究,2014,(3):1-11.
[4] 北京大學中國語言學研究中心CCL語料庫[DB/OL].(2005-08-15) [2017-01-14].http://ccl.pku.edu.cn:8080/ccl_corpus/index.jsp?dir=gudai.
[5] 上海外國語學院《漢俄詞典》編寫組.漢俄詞典[K].北京:商務印書館,1977.
[6] 陳國亭.現代俄語常用同近義詞解析[M].修訂版.哈爾濱:哈爾濱工業(yè)大學出版社,2005.
[7] 俄語國家語料庫[DB/OL].(2012-04-14) [2017-01-14].http://www.ruscorpora.ru/.
【責任編輯馬俊】
TheCorpus-basedComparativeStudyof“Suspicion”SemanticObjectinRussianandChineseandItsTranslation
BAI Yun1, CHEN Zhuang2
(School of Russian, Beijing Foreign Studies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9, China;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Jiamusi University, Jiamusi 154007, China)
Through analyzing the existing studies on the semantics of “suspicion” in Chinese, this paper tries to summarizing the grammatical, semantic and pragmatic characteristics of the Chinese “suspicion” semantic object. Based on CCL and Russian national corpus, it attempts to make a comparative study of the semantic relation of “懷疑①”and “懷疑②” in Chinese context and “сомневаться”, “подозревать” in Russian context respectively and carries out a statistical analysis of its grammatical and semantic characteristics to find out th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by which, its influence on the Russian-Chinese translation and the specific translation strategies will be put forward.
“Suspicion” semantics; objects; translation strategies
H35
A
1009-5128(2017)22-0053-05
2017-04-25
佳木斯大學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赫哲族文化背景下旅游景點俄漢雙向翻譯研究(2014WM29)
白云(1987—),女,黑龍江雙鴨山人,北京外國語大學俄語學院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俄語語篇語言學研究;陳壯(1964—),女,黑龍江佳木斯人,佳木斯大學外國語學院教授,主要從事俄漢翻譯理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