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無限好
跳布魯斯的藍獸
■汪瑩瑕
團結緊張嚴肅活潑的莫干山111號小分隊。明修正經,暗度吐槽,我的地盤我話事。
作為一只體胖心不寬的小獸,要依靠一支筆旋轉跳躍來消消食。有了想法就要說,有了布魯斯,就要跳跳跳。
多經典的歌后 一剎那已走
纏綿著青蔥的山丘 轉眼變蟻丘
在《中國新歌聲》專業(yè)評審席的1/50中再看到郭偉亮,聽他持著一口十分不流利的普通話勉力點評的時候,腦海中出現了十首歌名,二十段旋律。也許郭偉亮這三個字從未聽過,那么Eric Kwok這個名字可能會讓聽過一些粵語歌的你似曾相識。如果還是陌生的話,那么《幸福摩天輪》、《最佳損友》和《喜帖街》,大約能留下些印象吧?Eric Kwok是它們的作曲人。不僅是作曲人,十年前,他來自于我喜歡的雙人組合。
對了,那個組合叫Swing。
Swing由Eric Kwok和Jerald Chan組成,Eric唱功穩(wěn)健,Jerald和音上乘。二人又有實打實的作曲編曲功力,單提出來都是十足的人才。然而這個組合從未紅火過,莫說在普通話地區(qū),便是在粵語地區(qū),擁躉亦不多。廣為傳唱的歌曲難拿得出一首,但幾乎每一首作品都耐聽——這似乎是帶著些粉絲濾鏡的評語。但如果推薦,《1984》、《帝國大廈》、還有MV極惡搞戲謔的《面包生命》都是可以拋開粵語歌詞這障礙細細一聽的歌曲。
酒香也怕巷子深,這對沒有“流量”般外表和高話題度雙人組的窘境就在這里。不過當幕后也是不錯的選擇吧,至少粵語歌壇里,總有Swing、Eric Kwok及Jerald Chan的一席之地。
反過來說,即使有“流量”般外表也并沒有什么用,時也命也,這是另一個組合的困惑。Shine,2002年由兩個半成年男孩徐天佑和黃又南組成。那時候頗有橫空出世之姿,打敗已經風生水起的Twins獲得了叱咤樂壇組合雙金獎。
燕尾蝶 疲倦了
在偉大布景下
這地球 若有樂園會像這般嗎
這首《燕尾蝶》是Shine的代表之作,十五年以后依舊可以單曲循環(huán)的作品。有經典曲目,長相亮眼,演戲也不顯生疏,怎么想都可以走一波流量鮮肉的路子,當然,這是多年后的事后諸葛之言。那時候華語樂壇吹到最后的勁風來自女子組合們,開始贏下一程的Shine并沒有挨到最后,和Twins同公司的Boy’z也未掀起太大浪花。
2006年再出現的Shine唱的是“在沉浮著有五六年,別人還未識得祖與占”,浮沉幾年后,最終只能說道要“樂天知命”。單飛不解散的組合偶爾出單曲,在紅館開一場遲到十年的演唱會。黃又南出現在各種電影中扮演著男三與男四,有些名氣的如《葉問》、《孤島驚魂》。徐天佑出了自己的小說《麻生故事》,也當起了導演拍一些微電影與MV,最知名的可能是在《心魔》中擔正,扮演惠英紅的兒子,還有《父子》里郭富城兒子的成年版。
誰能想到,十多年后的娛樂圈流行的是十多年前掀不起浪花的潮流呢?
在廣府地區(qū)住過三年,喜歡粵語歌,那口破破爛爛的廣東話,如今處于“識聽不識講”的尷尬境地。喜歡過兩個組合,Swing和Shine,和身邊人說起,換來的都是一臉茫然,無一例外。
二三十年前的粵語歌,被父母叔姨輩們競相模仿,便是再落伍的青年們,也能在腦中搜索出一兩首經典作。種種原因作用下,粵語歌的精品在近十多年內被幾位大佬們“寡頭壟斷”。Eric Kwok的老友陳奕迅大約是香港中生代后唯一一位站上華語樂壇頂峰的人物,容祖兒是女歌手中的佼佼者。楊千嬅也有不少經典之作,《新歌聲》中出現過的《可惜我是水瓶座》便是其中之一。
歌壇不是唯一的落日斜陽,《無間道》之后,香港電影陷入了進退兩難和自娛自樂的狀況。偶爾也出現《歲月神偷》和《天水圍的日與夜》這樣的高光之作,但以前一騎絕塵的警匪片、幫派片和賀歲片確已失去了大片市場。
國慶假期有一部突圍而出的電影,說是王晶十年來罕有的走心之作。聞名而去,確實不叫人失望。《追龍》是一部懷舊片——從故事背景,到畫面色彩,到拳拳入肉的打斗。飛機在九龍城寨上空掠過向機場降落,天臺上的人似乎能與舷窗內的乘客對視。這是真實的。位于九龍城中的啟德機場曾經被譽為世界上最危險的機場之一,曾有一句話說到那種飛機降落的擠逼體驗——“只要在大廈高層拿著竹竿便可以把飛機掃下來”。
電影開始時包租婆念叨著阿豪及弟兄幾位交租,那狹窄的格子間們,也是真實的。養(yǎng)女阿花故事便開始于此,平民區(qū)中的“劏房”是“彈丸之地”的獨特現象——業(yè)主或者二房東將一間公寓隔成好幾個小格子,十平方不到的屋子或許住著一家?guī)卓?,一個個格子間里各有天地。那部經典港片《新難兄難弟》,梁家輝與梁朝偉兩“父子”的嬉笑怒罵也開始于幾家人合住的劏房中。
還有劉德華扮演的“五億探長”雷洛,和甄子丹扮演的“跛豪”。他們的存在也是真實的,雖然電影中將梟雄塑造成了英雄,人物關系也有些錯亂,但大背景下發(fā)生過的一些事,倒也有些真情實感。
一種文化的興衰總有周期,能跳脫出周期外的,是奇跡。一個時代總有自己的審美,能特立獨行于審美外的,萬中或有一。奇跡畢竟罕有,但你喜歡過的,是你選擇的萬里選一。
好風景多的是 夕陽平常事
然而每天眼見的 永遠不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