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菁
一碗寬面葉
◎ 劉菁
離家越久,越想念家鄉(xiāng)的味道,想念家常菜的滋味,想念母親做的那碗寬面葉。我沒有深得母親的真?zhèn)鳌H粽摮赃^的菜肴,比起母親,算是多的了,叫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然而只能說品嘗過,對于佳肴的制作過程,真是一竅不通。偶爾心血來潮也能根據(jù)自己的喜好,做上兩道,對于面食,卻從不曾嘗試。為什么沒有勇氣,大概源于兒時。記得那年暑假,因實在貪戀面葉的滋味,于是,便自己動手,哪知道,平時看母親舀面,和面,揉面,搟面,下面,每一個步驟都恰到好處,那么簡單。在自己這里,第一個步驟就很困難。需要舀多少面才夠吃呢?母親平時很隨意的樣子,于是,一瓢,兩瓢,三瓢,準備好面。第二個難題又來了,面和水的比例是多少呢?面塊硬了,水來中和;面塊軟了,面來中和。到最后,總算大功告成,只是這滿滿一盆面塊,要吃到幾時?好吧,第二步“順利”完成。面和好了,學著母親的樣子,把面放在案板上,雙手毫無章法地揉著。第三步,也是我認為最輕松、最好玩的。然而,我錯了,大錯特錯,那根搟面杖,能隨母親靈活的雙手而轉動,而我,它看著我,我看著它,無論如何也不能將那搟面杖轉動自如。滿頭大汗,仍不得要領,好容易,面塊一點點變大變圓,卻仍與想象中相差甚遠,并且,因為邊吹風扇邊搟面,在形成面條之前,面早已起了干皮。此時,母親剛好農忙回來,看到這番景象,便接下我手中的搟面杖,重新?lián){起了面葉,不多時,一碗筋道的面葉就擺上了桌,再配上事先調制好的蘸水,那滋味,別提有多爽。不過因為我,我們家吃了一天的面葉,過癮;也因我,吃了幾天自家蒸的白饅頭!
往事仍歷歷在目,所以至今仍不敢做任何面食,包括北方人常吃的餃子,當然面皮也不會搟。
如今,母親上了年紀,早已不再蒸饅頭了,面葉倒是還常常給我們做。假期母親回老家了,我們就天天吃外賣,實在吃膩了,突然很想吃上一碗寬面葉,于是又模仿起兒時的情景。在經(jīng)過了十多年后,搟面技術仍不敢恭維。在一邊轉動搟面杖,一邊生拉硬拽中,大面葉的樣子還是有的,雖然薄厚不勻,但這是自己生平第一次順利完成了所有步驟,深感欣慰。鍋里的水,逐漸沸騰,后來翻滾,將切好的面葉丟進開水鍋里,一會兒工夫麥子的香便在灶間彌漫開來,香,真香!香得口水都流出來了,忙著拿碗盛出面葉。第二張面葉已經(jīng)入鍋,稍等片刻美食即出。忙亂中,想母親是如何做到的呢?面吃完了,再來 上一碗面湯,俗話說“原湯化原食”,這美味無可比擬,平時的菜肴吃得多了,這碗面葉更加樸實美味。說實話,搟面葉這事,絕對是一項技術活,我做不來,此生,唯愿這美味時時相伴。
我們這一代其實丟失了很多,隨著時代的進步,很多事情早已被機器代替,然而機器“無心”,再美味的食材,也烹不出那特有的味道。愛吃面,除了因為面的美味,還有一個特殊的原因,你們猜為何?不知道,會不會有那么一天,會不會有那么一個人,記得我愛面比米多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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