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南宋浙江籍《史記》研究者是一個令人矚目的群體,他們的成果主要為解題類和評議類兩種,比之前帶趨向更深入細致和專題化的發(fā)展,并反映出時代的鮮明特色。
關鍵詞:《史記》;南宋;浙人
作者簡介:王濤,1977年生,男,漢族,山東省寧陽縣人,中國計量大學現(xiàn)代科技學院講師,文學博士,研究方向為文獻學理論。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7)-33-0-03
《史記》一書,自西漢后期起,逐漸受到越來越廣泛的關注和推崇。自褚少孫開始,歷代學者或補寫,或評議,或注釋,對其展開了各種形式的研究,積累了豐碩的成果??偲饋碚f,隨著時代的發(fā)展,研究者越來越多,研究的內容和角度也日益豐富和深入,但是不同時代又體現(xiàn)出各自的規(guī)律和特色。
就地域而言,宋代之前,研究者多為陜甘、山西、河南、山東、蘇北等北方人士,但自北宋起,四川、江西、浙江、福建等南方學者開始呈集群式出現(xiàn)。據(jù)已知的資料,浙江人研究《史記》,肇始于東漢王充,后又有東晉虞喜,唐代皇甫湜、邱光庭,北宋沈括等寥寥數(shù)人,而且僅止于零星的評議。但自宋室南渡開始,浙籍《史記》研究者勃興,成為元代之前規(guī)模最大的群體。如果再擴展到曾生活、仕宦于浙江的范圍,更是不可勝數(shù)。本文將主要就浙籍學者對《史記》的研究狀況和成果予以總覽式的梳理、概括和評述,兼及其他。
一、研究者情況
具體來說,南宋研究《史記》的浙籍學者及其作品,大約有范浚《香溪集》,沈作喆《寓簡》,陸游《老學庵筆記》,唐仲友《悅齋文鈔》,呂祖謙《大事記解題》、《東萊呂太史別集》,陳傅良《止齋集》,葉適《習學記言》,倪思《班馬異同(評)》,樓昉《過庭錄》,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吳子良《荊溪林下偶談》,黃震《黃氏日抄》,王應麟《玉?!?、《困學紀聞》,金履祥《資治通監(jiān)前編》,白珽《湛淵靜語》等,總計15人、17部著作。
這15人,除王應麟、葉適、倪思等少數(shù)幾人曾做到部級官員外,多為中、低級官吏,而且多數(shù)擔任過著作郎、直學士等文化官員的職務,范浚、金履祥等甚至無意功名,只是純粹的學者。從治學路徑看,呂祖謙、黃震等理學家占有相當突出的比例,也有一些文、史兼通者和少數(shù)較為單純的史學家。涉及到的著作類型,筆記體著作的比例明顯上升,數(shù)量與文集相仿佛,還有一些史書、哲學著作、目錄著作和類書,尤其是后兩種類型著作的出現(xiàn),使得《史記》研究文獻資料的類型更加豐富。
二、成果類型
他們對《史記》的研究成果,大致可以分為解題類和評議類兩種類型,其中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中的《史記解題》等為解題類作品,其余均屬于評議類。
1、解題類成果
《直齋書錄解題》中與《史記》相關的內容,是卷四《史記》解題、《史記音義》解題、《史記索隱》解題、《索隱史記》解題和《史記正義》解題。
(1)這些資料研究涉及的方面有:
①撰者情況:A司馬遷撰,裴骃集注B司馬遷職務為漢太史令,籍貫為夏陽,字子長。
②《史記》取材:《左傳》、《國語》等。
③斷限:下限為漢武帝天漢年間。
④亡佚與褚補情況:A張晏十篇之缺及褚補說B顏師古“本無《兵書》”說C考察十篇具體情況D褚少孫簡介。
⑤裴骃集注。
⑥《史記》首創(chuàng)紀傳體的意義。
⑦其它:A司馬貞增述贊和《三皇本紀》B張、耿等版本情況C《史記正義序》情況。
(2)這些解題文獻的學術貢獻
①吸收前人研究成果(特別是評議和考證的成果),初步建立起較系統(tǒng)的《史記》解題體系。包括撰、注者,取材,斷限,體例,亡補,思想觀點,學術意義,版本信息等。
②某些認識有超越前人之處。如關于史公三失的評價,超越了前人完全肯定或完全否定的立場。
③《直齋書錄解題》注重典籍的版本信息的特點在《史記》相關解題文獻中都有鮮明體現(xiàn),也反映了他們對唐、宋《史記》研究的新成果的吸收。
2、評議類成果
本時期浙籍學者評議《史記》的資料,可集中見于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1986年版的《歷代名家評史記》一書中,總計94條。另外,筆者又發(fā)現(xiàn)6條,共100條。這個數(shù)量是大大超乎前代的。
特別是葉適和黃震,分別有二十余條之多。在他們之前,只有劉知己、司馬貞、張守節(jié)和蘇轍評議較多,其中前三人均為專門的史學家,而蘇轍雖然主要為文學家身份,但他的評議,也多出于《古史》這樣的史學著作。葉適和黃震與他們不同,兩人都是理學家,所涉及的都是讀書札記類著作。這種不同,反映出宋學對《史記》研究影響的時代風貌。關于這一點,下文將會詳細論述。
這些研究者的評議,所涉及的《史記》篇卷,本紀部分,有《五帝本紀》等10卷;世家部分,有《齊太公世家》等16卷;書部分,有《封禪書》、《平準書》2卷;表部分,有《漢興以來將相名臣年表》1卷;列傳部分,有《伯夷列傳》等32卷??傆?1卷,將近總數(shù)的一半。還有一些,不涉及具體篇章,而是 理論評述。
三、涉及方面
1、史學方面
(1)關于做史條件
呂祖謙認為,“子長少有四方,識輿地之大勢”,這種青年時期的游歷經歷對他寫作地理內容很有幫助,這是比班固《漢書》成就高的地方。這與葛洪、張舜民的觀點基本一致。
(2)關于取材
葉適、黃震、金履祥考察了《史記》從《尚書》、《戰(zhàn)國策》及民間傳說中取材的真?zhèn)闻c得失。
(3)關于《史記》斷限
范浚、葉適從儒家的立場出發(fā),認為信史應以堯舜時期為上限,司馬遷上溯至黃帝,只是為了顯示自己的見聞廣博,并不可靠。
(4)關于編纂體例
陳振孫肯定司馬遷創(chuàng)立紀傳體的功績。呂祖謙同意王通的觀點,認為由司馬遷開始,史書古體亡失,又從“百世本支”、“天下大勢”、“當世得失”、“君臣職分”等方面詳論《史記》十表之意義宏深。王應麟討論紀傳體正史的優(yōu)勢,又詳析《漢興以來將相名臣年表》的史法、斷限及內容分類。
葉適的觀點則與他們相反,認為司馬遷大變史法,記史詳略失當。又指出《史記》諸表與古史法乖異。又論《禮》、《樂》等書內容駁雜,不合孔子之意。還認為《史記》紀傳體“以人載事”最為詳實的始于《項羽本紀》,在體例和思想褒貶上均不合古史法。
(5)關于史風
呂祖謙認為司馬遷才識很高,又《史記》內容廣博、寓意深遠。
但是反對的觀點更多。葉適認為司馬遷所記黃帝至堯舜時事,不合圣人之意,不可信。認為《史記》關于古帝封禪的記載皆為妄語。認為周公奔楚等事也不合史實。以經商為業(yè)非賢人所為而判定范蠡離越之后的記載不真實。以孔子求仁無怨之說論伯夷、叔齊怨周而不食周粟的記載不真實。反對《史記》、《漢書》對儒家學統(tǒng)的判斷。倪思、劉辰翁認為張良得力士椎擊始皇副車及黃石之事,還有司馬相如與臨邛令計誘卓文君之事皆為小說筆法,不可信。羅大經認為伯夷、叔齊雖求仁得仁,但因天道無親、公正發(fā)憤者每遇禍,所以難免有怨。林駉認為宰我作亂、子貢說五國兩段記載錯誤的原因在于秦代焚書而《左傳》未立于學官。黃震認為《史記》記載多不合孔子之道,其中有不少民間不經之說。指出《夏本紀》記舜、禹輩分不合理,《殷本紀》有漏誤。認為《文侯之命》不當歸于晉文公,悼公之后國勢日衰的說法也不正確。懷疑《三王世家》中齊王策語的真實性。白珽認為伯夷、叔齊扣馬而諫、不食周粟及武王父死不葬等記載均不正確。
(6)關于班馬異同
呂祖謙認為《漢書》在不少內容上因襲《史記》,而且還造成了很多疏漏。他指出班固缺乏司馬遷年輕時游歷四方所積累的地理知識,所以在相關內容上往往改寫錯誤。陳傅良認為《漢書》不如《史記》敘事筆法精當。倪思、劉辰翁認為《史記》文勢有緩有急,班固刪改不當。吳子良認為《史記正義》所說的《史記》字少事多的優(yōu)點,僅說明司馬遷史才的高超,但其史識已遠不如古史官。黃履翁認為《漢書》諸表如譜牒,而《史記》諸表寓有明理亂得失之意。白珽談到《李廣傳》中班固改寫《史記》文字致誤的例子。
2、文學方面
陸游注意到了《史記》排比的運用,認為使文辭富于飛動之美。
唐仲友不同意秦觀對司馬遷不為王躅專門立傳的指責,認為以田單為傳而以王躅結尾的安排,恰恰反映了王躅死而法章立、法章立而田單功成的因果關系。
倪思、劉辰翁認為張良得力士椎擊始皇副車及黃石之事,以及司馬相如與臨邛令計誘卓文君之事,皆為小說筆法,肯定其高超的藝術性。以《周勃世家》論司馬遷互見法的使用之妙。評析《魏豹彭越列傳》論贊用語。認為《史記》文勢有緩有急,如先秦諸子文風。
樓昉認為司馬遷筆力豪放,語言激壯頓挫,又因為性格尚俠,所以作游俠、縱橫、刺客等傳成就較高,而作儒者傳就相對遜色。
吳子良認為《循吏傳》語言簡練而高明,寓意含蓄平淡而深遠。
黃震論《伯夷列傳》文逸味永,認為《孟子荀卿列傳》以淳于髡等人反襯孟、荀,文奇而識卓,指出《衛(wèi)青霍去病傳》和《李廣傳》寫作手法有“抑揚予奪之妙”,《酷吏列傳》以“微文見意”的筆法,使武帝無道的行為昭然而見。
沈作喆指出司馬遷的記載中有時從文學的角度過于夸張而違背事理。
葉適認為《史記》取材于前書,僅為述而不作,不能稱作善于敘事。
3、思想方面
陳傅良認為司馬遷其實“盡百家之精而斷以六藝”,班固等人對他在學術思想方面的指責為不察其實。
范浚以儒家君臣道德的觀念否定了關于黃帝記載的可靠性。
葉適認為司馬遷所記黃帝至堯舜時事,不合圣人、經籍之意。認為司馬遷雖然推崇孔子,但未得其本旨。敘述古代統(tǒng)治者扶持商人、漢代與商人爭利的發(fā)展變化過程,肯定了商人的社會作用,否定農本商末之說。反對《史記》、《漢書》對儒家學統(tǒng)的判斷。
倪思、劉辰翁認為《史記》滑稽者論事以六經之語引起,其實是譏刺六藝無用。
黃震認為《史記》記載多不合孔子之道,其中有不少民間不經之說。認為《封禪書》重求神仙之妄,但又強與古帝王郊祀、巡狩事捏合在一起,兩相矛盾。認為以孔子入世家,對于信奉黃老思想的司馬遷來說已經是難能可貴的,但仍不足以尊榮孔子。認為對漢代歷朝外戚的描寫,飽含勸誡之意。認為司馬遷考老子、韓非學術源流關系而將其同傳,又將《老子韓非傳》置于《孔子世家》、《管晏列傳》之后,可見“先黃老而后六經”說不正確。又認為朱家、郭解雖然賢義,但終于因其行為難脫墨氏之蔽而受禍,不合儒家獨善其身之道。又討論司馬談因不能參與封禪大典而死與《封禪書》的主題思想相矛盾。
王應麟談到《封禪書》使后世君王醉心封禪形式,而實質與古圣人之意相悖。又認為周文王與姜太公修德之事,本為古圣人仁心寬厚的王政,而司馬遷受墨翟、孫武影響,反把它們看作是詐變謀略,這種做法貽害不小。
四、特點與得失
1、規(guī)模龐大
如前所述,南宋浙籍《史記》研究者有15位之多,是元前人數(shù)最多的群體,在有據(jù)可查的元前107位《史記》研究者中,占了14%。他們所涉及的作品,有17部,類型廣泛,包括史書、哲學著作、目錄著作和類書等。他們論及的篇章,有61卷,占了《史記》130篇的將近一半。涉及的方面,也包括史學、文學與思想的方方面面。
2、研究向著深入細致和專題化的方向發(fā)展
例如班馬異同的比較上,批評班固的占了絕大多數(shù),認為他在作史條件、行文敘事、篇章安排、體例把握、思想議論等許多方面都明顯不如司馬遷,以呂祖謙為代表的一些研究者持有鮮明的馬優(yōu)于班的觀點,這比北宋時期又有了明顯的發(fā)展。對《史記》的評議,除了取材、斷限、“太史公”、篇章安排等內容得到進一步的發(fā)展外,有關編纂體例、敘事與文風、史風、學術思想的幾個熱點的討論更加熱烈和深入,敘史筆法的揭示也更引人注目。通論更少,而對具體篇卷和具體事件的研究更加廣泛和深入,明確討論到的《史記》篇卷約有六十多卷??傆^以上情況,具體問題和專題考察的研究成為主題內容?!妒酚洝费芯肯蛑钊爰氈潞蛯n}化的方向發(fā)展的趨勢已成大勢所趨。
3、側重于段落式的評議,缺乏大部頭著作
雖然如前所述,本時期浙籍研究者無論是人數(shù),還是涉及的著作數(shù)量、類型等,都規(guī)??涨?,但是除了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里的相關解題文獻外,其余全部為評議類成果。雖然這些評議類文獻討論問題的篇幅更長,更加深入細致并向專題化發(fā)展,但有不少研究者依然只是在自己的著作中偶爾述及數(shù)條而已,而且仍然局限在段落式的結構中,比起明朝的評林式著作,無論在文字規(guī)模,還是在系統(tǒng)性、涉及篇卷的廣泛性方面,都猶有未及。只能說是比前有余、比后不足,表現(xiàn)出過渡性的特點和很大的局限性。另外,東漢以來興起的注釋類研究文獻,這里一部也沒有。
之所以出現(xiàn)這種情況,與時代的學術特點有關。南宋時期,處在古文經學盛極而衰,經注之學相對沉寂的階段。相反,宋學勃興,更具有思辨的色彩。所以時人的成果,以筆記最為突出,較為隨性,尚不系統(tǒng)。
4、文獻學研究特點突出
這個時期,由于宋代雕版印刷的普及,書籍數(shù)量激增,出現(xiàn)了許多私人藏書家,于是私家藏書目錄隨之興起,逐漸形成超越官府藏書目錄之勢,成為中國古典目錄中的一大派系。其中晁公武的《郡齋讀書志》和陳振孫的《直齋書錄解題》體例完備,有小序與解題,最為后人所推重。在這些目錄學著作中又出現(xiàn)了解題類《史記》詮釋資料。在評議類文獻中,對文獻學的興趣也在增強,學者們著力于考訂之學,在考訂、考索中又有學術批判、歷史批判與總結的意識。
5、宋學、特別是理學治史的色彩濃厚
從北宋慶歷間開始,理學勃興,疑經與發(fā)明經旨的學術思潮勢不可阻。到南宋孝宗時期,新學、理學和蜀學并為顯學。但是理學逐漸得到系統(tǒng)化,尤其是朱熹,成為理學的集大成者。從此之后,理學直接影響著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理宗親政后,通過一系列措施,正式確定了理學為南宋官方的統(tǒng)治思想的地位。
新的時代形勢和理學的發(fā)展,使史學思想出現(xiàn)了新特點:①史學的總結意識增強,如黃震、王應麟對學術和歷史的總結,他們在總結歷史興亡教訓時,對天命史觀、讖緯學說持更多的否定態(tài)度。②史學的社會價值的思考。一些史家主張使史學變成實學、有用之學,主張從歷代典制和治理社會的措施中找到要借鑒的東西。③史學批評的發(fā)展,這是疑古辨?zhèn)嗡汲钡纳罨?,代表作有鄭樵的《通志》。④史學理學化的發(fā)展趨向與堅持史學自身獨立發(fā)展的趨向矛盾,代表作有朱熹的《資治通鑒綱目》和鄭樵的《通志》。⑤這時期出現(xiàn)了鄭樵史學、朱熹考亭史學、呂祖謙浙東史學等重要流派。
(1)南宋理學派對《史記》詮釋研究的影響
以胡宏、朱熹、真德秀、魏了翁、金履祥等為代表的南宋理學家們,在理欲觀上強調“明天理,滅人欲”。在義利觀上將兩者對立起來,要義不要利。他們還力圖把史學變成理學的工具。
南宋理學思想在《史記》詮釋方面的影響反映在:
以儒家是非標準來評判歷史記載的真實性。比如范浚以“以臣伐君猶有慚德”的儒家君臣觀念,而否定黃帝阪泉之戰(zhàn)征服炎帝部落記載的可信度。
宣揚“正心誠意”、要義不要利等思想。如朱熹宣揚周文王誠心為民而修德,并非為了謀奪商紂之國。
南宋理學家的這些觀點,以后世儒家事理妄論古事記載的是非,而不是以資料線索進行嚴謹?shù)目甲C,造成結論往往不符合事件本來面目的結果,表現(xiàn)出一種將史學變?yōu)槔韺W婢女的意圖。這一特點在《史記》研究史上是相當引人注目的。
(2)浙東事功派對《史記》詮釋研究的影響
以呂祖謙、陳傅良、葉適等為代表的浙東事功派學者們繼承了王安石等講實用、重實效的思想觀點,將義與利統(tǒng)一起來。
他們對《史記》的態(tài)度分為兩種:
①以呂祖謙、陳傅良為代表的一部分學者對《史記》的體例、敘事和文風、思想價值等都采取比較肯定的態(tài)度。
②以葉適等為代表的一些學者則以儒家立場對《史記》的多個方面持批評的態(tài)度,但他們肯定商人的作用,反對商末農本的思想,則與他們的義利統(tǒng)一的觀點是一致的。
(3)東發(fā)學派對《史記》詮釋研究的影響
以黃震為代表的東發(fā)學派的觀點處于理學派和浙東學派之間,與它們都有比較密切的關系。
該派一方面將《史記》與《尚書》等儒家典籍進行比較,批評《史記》在體例、篇章安排、思想等方面不合儒家標準,一方面又注意到司馬遷對孔子為代表的儒家思想相推崇的一面,這也體現(xiàn)出了一種態(tài)度調和的傾向。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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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呂祖謙:《大事記附通釋解題》,中華書局1985年版《叢書集成初編》本。
[4]葉適:《習學紀言》,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
[5]黃震:《黃氏日抄》,卷四十七,“《衛(wèi)青、霍去病》”條,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6]陳傅良:《止齋集》,卷三十五,文淵閣《四庫全書》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