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巍
(陜西師范大學 哲學與政府管理學院;陜西科技大學 藝術(shù)學院,西安 710021)
一
晚清國學大學者王國維是戲劇文學研究的重要人物。他不僅撰寫了具有開創(chuàng)意義的《宋元戲曲史》一書,而且在《〈紅樓夢〉評論》《錄曲雜談》等著作中,都曾多次、反復論及有關(guān)元雜劇的品評問題。這些作品在當時不僅填補了相關(guān)學術(shù)研究的空白,拓展了文藝視野,而且也用新的理論方法把文藝評論推向了新的高峰。例如在《錄曲雜談》中,王國維就曾以“馬之雄勁”評論《漢宮秋》,以“白之悲壯”評價白樸的《梧桐雨》。王國維將此二者劃列為元代雜劇的“三大杰作”之屬,雖然稱不上新意,但是問題的意義與關(guān)鍵在于,他所使用的評價語詞——“雄勁”“悲壯”卻頗為新穎。
盡管如此,在王氏看來,無論是“雄勁”還是“悲壯”,這二者卻都還不是悲劇藝術(shù)作品的最高價值所在,因而也不是最深刻的審美法則(或者說審美追求)。因為在《宋元戲曲史》之后僅僅兩年而作的《元刊雜劇三十種序錄》中,關(guān)漢卿之《竇娥冤》、紀君祥之《趙氏孤兒》便取代了前兩部作品,成為了王國維眼中的最佳悲劇。王氏甚至進一步評價認為,即使是放眼于世界悲劇之林,此二者“亦無愧色”。
王國維之所以最終這樣論定,是因為在他看來,《竇娥冤》與《趙氏孤兒》是“最有悲劇之性質(zhì)者”的作品。那么何謂悲劇之性質(zhì)呢?王國維這樣解釋:“劇中雖有惡人交構(gòu)其間,而其蹈湯赴火者,仍出于其主人翁之意志。”[1]161顯而易見的是,這里所闡明的評判準則和評價旨趣,其實與王氏在八年前、也即1904年出版的《〈紅樓夢〉評論》中的觀點相差無幾。更為重要的是,王國維在這里首次談到了具有學術(shù)開創(chuàng)性的“悲劇性質(zhì)”問題,而且這其實也正凸顯了其所受到的外界影響。因此,要找尋王氏悲劇品評觀念的標準,仍然必須回到最早的《〈紅樓夢〉評論》。
二
陳寅恪曾盛贊《〈紅樓夢〉評論》“轉(zhuǎn)移一時之風氣,而示來者以軌則”[2],葉嘉瑩則譽其為“中國文學批評史上的開山創(chuàng)始之作”[3]。但是近些年來,學界中也有研究者逐漸開始正視,王國維在對西方文藝理論的片面化參照中,所凸顯的全盤接受和反思乏力等問題。例如在《〈紅樓夢〉評論》第三章中,王國維不僅完全接受、而且?guī)缀跏侵苯愚D(zhuǎn)述了叔本華對悲劇的分類。
“第一種之悲劇,由極惡之人,極其所有之能力,以交構(gòu)之者;第二種,由于盲目的運命者;第三種之悲劇,由于劇中之人物之位置及關(guān)系而得不然者。非必有蛇蝎之性質(zhì),與意外之變故也,但由普通之人物,普通之境遇,逼之不得不如是;彼等明知其害,交施之而交受之,各加以力而各不任其咎?!保?]4這與叔本華所說的“異乎尋常的、發(fā)揮極致的惡毒”“盲目的命運,如偶然與錯誤”,以及“道德平常的普通人”[5]由于在劇中的關(guān)系和地位的對立和沖突而導致的三種悲劇類型,如出一轍。
除此之外,王國維同樣還接受了叔本華對這三種悲劇藝術(shù)類型的高下、優(yōu)劣之分。叔本華認為在這三種悲劇類型中,第三種既不是罕見的,也不是偶然的。它產(chǎn)生于人的日常行為和人們的普通性格,和我們極其接近。這樣的悲劇是“輕易而自發(fā)的”,它通向我們的道路“暢通無阻”。因此當觀看這樣的悲劇時,觀眾既不會覺得其遙遠而不可信,也能更深刻地體會到悲劇藝術(shù)帶來的無功利性的審美感受,從而幫助人們暫時掙脫生存意志的控制,因此這是最優(yōu)秀的悲劇類型。
王國維則言,“此種悲劇,其感人賢于前二者遠甚。何則?彼示人生最大之不幸,非例外之事,而人生之所固有故也?!瓌t見此非常之勢力,足以破壞人生之福社者,無時而不可墜于吾前;且此等慘酷之行,不但時時可受諸己而或以加諸人;躬丁其酷,而無不平之可鳴:此可謂天下之至慘也”[4]15。
縱觀《〈紅樓夢〉評論》全本,從第一章的“生活之本質(zhì)何?欲而已矣……”[4]12,到第二章的“若男女之欲,則于一人之生活無利者也……”[4]12“吾人之所欲,而意志自由之罪惡也”[4]13,再到第三章“寫其生活之欲,則其苦痛自不得寫之,足以見二者如驂之靳”[4]18和悲劇類型的劃分,以及第四章中的“解脫”論,王國維對叔本華哲學思想和藝術(shù)觀念的借用與照搬,隨處可見。其實就在王國維寫作《〈紅樓夢〉評論》的同年,即1904年,王氏還著有《叔本華之遺傳說》《叔本華之哲學及其教育學說》《書叔本華遺傳說后》以及《叔本華與尼采》等作品。由此可見,正是在這一年,叔本華對王國維的影響十分顯著。
然而即使如此,這里其實還是存在一個邏輯先后的問題。究竟是王國維受叔本華悲觀意志哲學的影響在先,從而導致了他對《紅樓夢》的如是解讀,還是王國維本就已經(jīng)對《紅樓夢》有相近的感悟,只不過是在發(fā)現(xiàn)叔本華之后,套用了其與之相吻合的人生哲學和悲劇理論?
要回答這個問題,有必要探求王國維開始接觸、閱讀叔本華的大概時間。1898年,羅振玉在上海創(chuàng)立了近代中國的第一所日文??茖W校——東文學社,而王國維正是這里的首批學生之一。根據(jù)東文學社日文教師狩野直喜的回憶,王國維對西方哲學的初始興趣大致始于1900年前后。[6]這與王國維的自述,“余之研究哲學,始于辛(1901)、壬(1902)之間”[7]3,也基本一致。王國維于《靜安文集自序》中云:“癸卯(1903)春,始讀汗德(即康德)之《純理批評》(今譯作《純粹理性批判》),苦其不可解,讀幾半而輟。嗣讀叔本華之書而大好之。自癸卯之夏,以至甲辰(1904)之冬,皆與叔本華之書為伴侶之時代也。”[7]3
對于肥料的染色問題,汪洪表示,“本色”就是肥料的“內(nèi)涵”,肥料的無效人為染色,僅美化了肥料的外觀,并沒有帶來和增加養(yǎng)分,不會改善肥料施用效果,反而增加了產(chǎn)品成本,同時還為肥料造假埋下了隱患。他表示,目前肥料染色問題的解決還需要不斷行動,對市場上的肥料染色劑種類、使用量等進行統(tǒng)計,評估肥料染色對土壤、農(nóng)產(chǎn)品的影響,推動肥料染色劑在產(chǎn)品包裝上的標注。
可見及至1904年末,叔本華及其著作是王國維這一時期最主要的哲學研究對象?!丁醇t樓夢〉評論》于1904年夏季在《教育世界》上發(fā)表,從刊發(fā)時間上看,《〈紅樓夢〉評論》就寫于王國維持續(xù)研究叔本華思想期間。《〈紅樓夢〉評論》以人生之欲望和由此而來的痛苦開篇,也印證了王國維對叔本華“大好”“心怡神釋”的態(tài)度和評價。
如上所述,王氏是在研究叔本華哲學期間,寫成了《〈紅樓夢〉評論》,大贊其為“悲劇中之悲劇”?!丁醇t樓夢〉評論》發(fā)表之時,王國維年僅二十八歲,那么他為何會欣賞、專注于叔本華極具悲觀主義色彩的意志論人生哲學,并且?guī)缀跞P照搬?
王國維在作于光緒三十三年(1907)的《三十自序》中,曾如此解釋其哲學研究興趣的緣起?!绑w素羸弱,性復憂郁,人生之問題,日往復于胸臆,自是始決從事于哲學?!保?]5可見,王國維對人生問題的思考習慣由來已久,而且他所謂“哲學的研究”,其主要目的就是要追尋有關(guān)人生目的與意義的回答。正是在這一點上,對于剛剛開始接觸哲學年余、且?guī)в忻鞔_動機的王國維來說,相比于艱深晦澀的康德知識論,叔本華“觀察精銳、議論犀利”的人生哲學,顯然更加契合了其所急需。
實際上,在1903年至1904年早春期間,也就是大致在研究叔本華哲學的前期,王國維就在《登狼山支云塔》《馮生》以及《來日》等眾多詩篇中,表達了對人生和生命的無限迷惘與苦苦追問。其中,《登狼山支云塔》抒寫的是對歷史漫長而又轉(zhuǎn)瞬易逝的感慨,“局促百年何足道,滄桑回首亦骎骎”[8]67-70;《馮生》則道盡了口腹求生之欲與淡然生命追求之間的深刻矛盾,“生平不索長生藥,但索丹方可忍饑”[8]67-70?!秮砣铡吩姙橐唤M兩篇,其一言:“來日滔滔來,去日滔滔去。適然百年內(nèi),與此七尺遇。爾從何處來?行將徂何處?”[8]67-70顯然,深切的人生疑惑和生命迷茫感,一直是王國維心頭上難解但又揮之不去的困苦。
這種對人生目的與意義的反復叩問,加上其個人抑郁感傷的性情,使得叔本華的意志哲學,輕松地俘獲了渴求得到解答的王國維。叔本華提出的人生的“最終目的”——無欲,被王氏奉為人生良藥和思想圭臬?!丁醇t樓夢〉評論》所謂的“嗚呼!宇宙一生活之欲而已”[4]23,“生活之欲先人生而存在”[4]23,皆由此而來。
叔本華指出,“無欲”實質(zhì)上是意志的自我揚棄,而藝術(shù)與審美活動的目標正是要促成意志的自我揚棄。王國維盛贊叔氏把悲劇列為藝術(shù)作品的頂峰形式的觀點,認為叔本華所劃分的第三種悲劇,不僅揭示了“人生之真相”,而且警示人們“解脫之不可已”??梢?,王氏試圖從叔本華那里尋求人生答案的意圖,異常顯著。也正是在這個前提下,描繪“通常之道德,通常之人情,通常之境遇”的《紅樓夢》,被王氏譽為“悲劇中之悲劇”。但是這其實應(yīng)該只是一種新的稱呼方式,自幼飽讀詩書的王國維對《紅樓夢》的熟知,必定要遠先于對叔本華思想的了解。只是《紅樓夢》所刻畫的悲劇人生,不僅不能夠回答王氏素來對人生的疑惑,反而很可能強化了他的迷茫和痛苦。他急切地需要獲得解答。于是,對叔本華人生哲學的發(fā)現(xiàn)才讓王氏“大好之”。甚至是在1904年夏初,也就是在王國維還在認真研究叔本華的間歇,年僅二十八歲的王氏便按捺不住“心怡神釋”的激動體會,參照叔本華,發(fā)表了《〈紅樓夢〉評論》。此外,在發(fā)表《〈紅樓夢〉評論》的同時,王國維還曾專門撰寫了《叔本華像贊》一文,稱其“天眼所觀,萬物一身,搜源去欲,傾海量人”[9]9。這就如同是從惡魔、泥淖中被解救出來一樣,王氏對叔本華的傾服與追隨可見一斑。
由于在核心問題上的共鳴和精神氣質(zhì)上的諸多相似,叔氏對王氏思想的影響持續(xù)了很長一段時間?!端卧獞蚯贰冯m然是寫于八年之后的1912年,但是叔本華的意志哲學論和悲劇觀仍然表現(xiàn)得十分顯著。(盡管王國維后期開始質(zhì)疑叔本華知識論的主觀性,但其實直至《人間詞話》,叔本華藝術(shù)理論的影子依然存在。)在王國維看來,關(guān)漢卿之《竇娥冤》、紀君祥之《趙氏孤兒》,由于同樣展現(xiàn)了普通人物的普通遭遇,且明確地以“人生”為主題,其主人公皆“自律地”掙脫生命意志之控制而舍身赴死,與叔氏理論極其吻合,故而可列于世界之悲劇。相比之下,《漢宮秋》,一則是以帝王妃子為人物角色,描寫的是男女之大欲;二來是以政治、歷史為故事背景,這對于主張“美術(shù)之務(wù),在描寫人生之苦痛與其解脫之道”的王國維來說,顯然不符合他所信奉的、對悲劇作品的審美判斷。
叔本華指出,藝術(shù)所促發(fā)的意志揚棄,其實是不徹底的;伴隨藝術(shù)活動帶來的審美解脫,也是短暫性的。這是因為從客觀上說,藝術(shù)作品的內(nèi)容終歸都來源于現(xiàn)實生活,而正是在生活中,意志總是導致欲望的不滿足和隨之而來的各種痛苦;其次,在藝術(shù)審美活動中,審美主體的生命意志并沒有因為審美而被消滅,它只是暫時地沉寂、隱匿起來。這意味著一旦主體從審美活動回到現(xiàn)實當中,生命意志又將卷土重來,重新占領(lǐng)我們。因此為了能夠確保永遠地從由欲望和痛苦交織的、無休止的鐘擺狀態(tài)中脫離出來,叔本華認為,唯一的途徑就是徹底否定個體的生存意志。
三
正是這個意志拒絕論,遭到了王國維的質(zhì)疑。王氏在《〈紅樓夢〉評論》第四章中指出,既然叔本華認為意志是人類與世界萬物的根本,那么個體的生命意志其實就是這個整體意志的“一最小部分”。因此,如果人類與萬物不能共同拒絕生命意志,那么個體自然也就無法擺脫意志的控制。換言之,個體的解脫必須以全人類和全世界的解脫為前提,“小宇宙之解脫,視大宇宙之解脫以為準故也”[4]22。為了力證自己的觀點,王國維甚至如此詰問叔本華對佛教、基督教的引證:“試問釋迦示寂以后,基督尸十字架以來,人類及萬物之欲生奚若?其癤若又奚若?吾知其不異于昔也?!保?]23王氏隨后還附上其往日所作的七律一首:“生平頗憶挈廬敖,東過蓬萊浴海濤。何處云中聞犬吠,至今湖畔尚烏號。人間地獄真無間,死后泥洹枉自豪。終古眾生無度日,世尊只合老塵囂?!保?]26
在王國維看來,不僅雞犬升天、黃帝成仙這樣的故事實為虛妄之說,而且人間與地獄甚至本亦無區(qū)別。宣揚“若不度盡眾生,誓不成佛”的釋迦其實也只是徒有空想,終究只能在塵世中衰老。于是王氏的結(jié)論便是“解脫之事,終不可能”。王國維此后還專門撰寫《論性》《釋理》《原命》三文,進一步從人性、理性以及行為等方面論證人類之解脫何以不可能。
雖然王國維認為叔本華所提出的意志拒絕論和解脫論終不可行,但是王氏自始至終沒有放棄其研究哲學的初衷。即使是在質(zhì)疑叔本華思想的階段,王氏仍然在《叔本華與尼采》一文中堅持這樣認為,“彼之痛苦既深,必求所以慰藉之道”[9]11??梢姡鯂S治學雖極其用功,然而卻始終極大地受制于自身悲觀、憂郁的性情。他一直都在苦苦地尋求人生痛苦的根源和解脫之道。當不得解脫之時,又拼命尋找對痛苦的緩解之途。
王國維不僅認為叔本華的意志解脫論不可實行,甚至還進一步拒絕了“生生主義”這樣的社會倫理理想。他宣稱,所謂的“生生主義”與“無生主義”,實質(zhì)上并無分別。倫理之理想,“終古不過一理想而已矣”。于是,即使是《紅樓夢》這樣的“宇宙之大著述”,其作為“美術(shù)”作品僅存的、唯一的價值也僅僅只是對求得解脫理想的一種“慰藉”。
正是在這個思想前提下,《竇娥冤》與《趙氏孤兒》對為了擺脫生存意志與欲望之控制,甚至是不惜赴死以求得解脫的描繪,深受王氏贊賞,繼而被王國維置于元雜劇藝術(shù)的悲劇之巔。反思王氏對雜劇“初無所謂先離后合、始困終亨之事”的解釋,以及在《〈紅樓夢〉評論》第三章中所引述的亞里士多德《詩學》的悲劇定義,“昔雅里大德勒(即亞里士多德)于《詩論》中,謂悲劇者,所以感發(fā)人之情緒而高上之,殊如恐懼與悲憫之二者,為悲劇中固有之物,由此感發(fā),而人之精神于焉洗滌。故其目的,倫理學上之目的也”[4]21。顯然,王國維對亞里士多德悲劇概念的截取式理解,凸顯的仍然是其希冀通過藝術(shù)尋求人生答案的無奈與功利。王氏認為悲劇的目的,就是“倫理學上之目的也”,這顯然也損毀了亞氏悲劇定義中的理性精神和嚴肅性。已有眾多學者指出,亞里士多德所謂的“悲劇”并不等同于劇情悲慘、痛苦的作品,而是特指模仿嚴肅、完整、宏大(英雄)行為的嚴肅劇。
對于苦于生命迷茫與悲觀卻又無法排解,不停地四處尋找答案的王國維來說,竇娥與《趙氏孤兒》中韓厥、公孫杵臼等人的舍身赴死,甚至可謂是值得效仿的、唯一的、能夠借此徹底擺脫生命痛苦的解脫之道。因此,雖然王國維感知到了《漢宮秋》中,出于一代儒士馬致遠之手,植根于傳統(tǒng)儒家君子文化、自強不息的“雄勁”之力,但是對于一個深陷人生欲望痛苦論,無以自拔、正極度渴求得到慰藉和解脫的憂郁儒者來說,這“雄勁”來得是何其地不合時宜!
要言之,我們既要客觀分析王國維如是評價《竇娥冤》《趙氏孤兒》的深層原因,指出其不足,也要重新審視王氏對諸如《漢宮秋》《梧桐雨》這類作品思想主題高下和文化價值的評價。同時更為重要的是,要更加深刻地反思在世紀之交、國運頹敗、西方思想涌入的社會歷史背景下,汲取了并且代表著深厚傳統(tǒng)文化的文士學者王國維,其悲觀痛苦的人生歷程和最終“五十之年,只欠一死”之遺言背后所折射的文化性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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