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慶林 肖燕憐
【摘要】本研究以新疆青少年為研究對象,以涵化理論為指導理論,對新疆青少年健康行為進行實證研究。研究假設,新媒體能夠為受眾提供“沉浸式”體驗,這一優(yōu)勢能更好地涵化青少年的健康行為。但是在實踐中,新媒體對新疆青少年的健康傳播處于與家庭的人際傳播、學校的組織傳播和傳統(tǒng)媒體的大眾傳播的博弈之中,且新媒體處于劣勢。新媒體的優(yōu)勢在新疆青少年健康行為養(yǎng)成中并未發(fā)揮出來。因此,應當發(fā)揮新媒體的優(yōu)勢,加強專業(yè)醫(yī)療健康機構與新媒體的合作,形成以政府為主導,以學校、家庭、新媒體為實施主體的健康傳播系統(tǒng)工程,涵化青少年的健康行為。
【關鍵詞】新媒體;涵化理論;青少年;健康行為
一、涵化理論:從傳統(tǒng)媒體到新媒體
(一)涵化理論簡要概述
涵化理論起源于20世紀60年代,是用調查法來研究受眾的認知和媒體接觸習慣之間關系的理論。當時,電視“成為各類異質群體社會化和每日信息的首要的共同來源”,“它總是集中化大批量地生產一整套連貫的圖像與訊息,并把它們提供給規(guī)模龐大而又各式各樣的群體”,“被大多數(shù)的觀眾以一種近乎不加選擇的、儀式主義的方式來使用”?!昂治鎏貏e關注電視對觀眾的社會現(xiàn)實觀的影響”。涵化理論的假設是“那些花費了更多時間‘生活在電視世界中的人更可能以電視鏡頭里所呈現(xiàn)的形象、價值觀、描述、思想體系等來看待‘現(xiàn)實世界”。[1]
涵化理論關注的是人們長期接觸整個信息系統(tǒng)的后果。人們在長期接觸電視媒介信息的過程中會形成對社會現(xiàn)實的某種認知,進而對人們的行為產生影響。這些影響的產生源于媒介信息之中蘊含的特定價值觀。涵化理論是“文化指標研究”中的組成部分。文化指標研究分析大眾傳媒生產、傳播、消費信息過程中的制度性壓力和制約因素,揭示大眾傳媒內容形成特定傾向性的原因,這些傾向性通過媒介信息的符號系統(tǒng)表達出來。受眾經過長期的信息接觸,潛移默化地受到影響。[2]
可見,涵化效果產生的關鍵在于媒介長期一致的信息內容和受眾持續(xù)的媒介接觸。但是,這些結論產生在電視時代。如今,媒體格局發(fā)生了巨大變化,以網(wǎng)絡為基礎的新媒體也一躍成為人們長期接觸的大眾媒體。那么,涵化理論是否可以用于新媒體傳播研究之中?
(二)涵化理論在新媒體環(huán)境中的延伸
隨著技術的發(fā)展,涵化理論在新媒體時代被運用于“探索在其他媒介中是否都發(fā)生著同樣的過程,也是非常合理的”。[3]在新媒體背景下,媒體傳播形式會發(fā)生改變,傳播主體也日益多元化,傳播內容更加豐富。但是這些改變僅僅是表象上的改變,媒介技術的變遷并不會從根本上改變驅動媒介內容生產與發(fā)展的那股社會力量。新媒體語境下,“研究者通過分析新技術對涵化關系的影響發(fā)現(xiàn),盡管新技術帶來了多種可能,但涵化關系在新媒體語境下仍然存在,新技術并沒有改變媒體內容被權力精英控制的現(xiàn)狀”[4]。
新媒體的某些特點甚至可以增強涵化效果。“新媒體帶來了信息的多樣選擇和多元表達,讓人們感覺到了更加真實鮮活的‘象征性現(xiàn)實;新媒體重塑了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人們在新媒體構建的‘關系網(wǎng)絡中更容易產生強烈的‘共鳴?!盵5]在新媒體背景下,媒體承載的內容更加豐富多元,不同種類的信息的長期作用會導致不同的認知和行為。雖然新媒體的用戶面對多元的信息很容易轉移注意力,但作為個體的用戶總會有其個性化的關注焦點,擁有相同關注焦點的新媒體用戶在新媒體空間中形成共同體,新媒體的涵化效果就產生在這些共同體之中。所以,涵化效果也可能因新媒體媒介內容的多元化而更加多元。同時,以互聯(lián)網(wǎng)為基礎的新媒體是當今社會的大眾媒體,是受眾長期依賴的獲取信息的主要途徑之一,它同時集納了大眾傳播和人際傳播的優(yōu)勢,所以新媒體產生潛移默化的涵化效果仍然是具有可能性的,而且可能是更強的效果。
與傳統(tǒng)媒體電視相比,新媒體背后的控制力量并沒有發(fā)生實質性的變化,新媒體在提供多元信息的同時依然能夠為用戶提供長期一致的訊息,新媒體是用戶長期持續(xù)接觸的媒體。因此,涵化理論在新媒體時代仍然適用,而且新媒體的某些特質甚至會增強涵化效果。
二、新媒體涵化青少年健康行為
(一)涵化理論適用于對新媒體環(huán)境中青少年健康認知和行為的研究
涵化理論產生于學者們研究的暴力內容對人們認知和行為的影響。隨著媒介技術的變遷,新媒體對青少年行為的涵化效果也受到關注。
廣東工業(yè)大學張曉冰等人通過對廣州市的中學生進行調查研究,發(fā)現(xiàn)“網(wǎng)絡游戲中的某些暴力傾向影響著青少年的現(xiàn)實觀,導致了青少年一定的暴力傾向;青少年沉迷網(wǎng)絡暴力游戲的程度越深,崇尚暴力的傾向就越大”[6]。中國青少年犯罪研究會會員孫召路通過研究發(fā)現(xiàn),“網(wǎng)絡中的暴力環(huán)境對青少年暴力傾向的形成和暴力行為的產生有著不可低估的影響,并已經成為現(xiàn)實生活中青少年暴力行為滋生的土壤和溫床”,而青少年自身的不成熟是其暴力行為的催化劑,因此對網(wǎng)絡暴力環(huán)境的內在抗拒力是決定青少年暴力行為的關鍵因素。[7]上海外國語大學王玲宇、張國良發(fā)現(xiàn),“網(wǎng)絡暴力游戲的泛濫對于尚處于青春期的青少年的健康成長產生了不利影響”,“偏好網(wǎng)絡暴力游戲與青少年的暴力贊成程度顯著相關”。[8]吉林大學胡麗紅、劉賀論證了在新媒體環(huán)境下,青少年接觸廣告的途徑多樣化,廣告“培養(yǎng)”了青少年的炫耀性消費觀念。[9]
可見,網(wǎng)絡營造的環(huán)境會對青少年的認知產生影響,也可能進一步對他們的行為產生影響,新媒體對青少年的涵化效果在現(xiàn)實社會中是存在的。以互聯(lián)網(wǎng)為基礎的新媒體在社會中形成了一個虛擬的空間,成為影響人們生活、工作的環(huán)境,也成為青少年生活、成長的環(huán)境。網(wǎng)絡的環(huán)境化使所有用戶沉浸其中[10],不知不覺地受其影響。青少年正處于身心成長和社會化的重要階段,可塑性強。作為網(wǎng)絡的“土著人”,青少年視新媒體為理所當然的獲取信息的途徑,更容易受新媒體的影響。新媒體能為用戶提供多元化信息,也是健康信息傳播的重要途徑。因此,新媒體對青少年的健康行為產生涵化效果的關鍵要素是具備的:其一,新媒體是青少年能夠持續(xù)接觸的大眾媒體;其二,新媒體可以對青少年進行健康信息的持續(xù)傳播。所以,新媒體會對青少年的健康認知和健康行為產生涵化效果。
(二)新媒體涵化青少年健康行為的優(yōu)勢:“沉浸式”體驗
新媒體傳播不同于傳統(tǒng)媒體的單向傳播,新媒體傳播是雙向互動的。傳統(tǒng)媒體的受眾是單向、被動地接收信息,而新媒體的用戶卻能主動參與到信息的傳播過程中。史蒂芬森認為大眾傳播是游戲,它讓人們沉浸于主動的游戲之中,它關注的是人們參與的自由,投入的愉悅,強調人們從中獲得的滿足感。[11]以網(wǎng)絡為代表的新媒體傳播,在滿足受眾信息實用需求的同時,更能帶給受眾實際參與虛擬世界的愉悅和滿足。傳統(tǒng)媒體為受眾提供的是“想象式參與”的體驗,受眾并不能與傳統(tǒng)媒體創(chuàng)造的世界進行真實互動,他們只能在腦海里想象出自己參與媒體創(chuàng)造世界的情景。而新媒體為受眾帶來的是“沉浸式”體驗,受眾無須通過想象,就能直接與新媒體創(chuàng)造的虛擬世界發(fā)生真實的互動。受眾真切地參與其中,虛擬時空與現(xiàn)實時空的邊界被打通,傳統(tǒng)媒體條件下受眾腦海中關于自身的“擬像”和受眾自己的“真身”合而為一。[12]
新媒體的“沉浸式”傳播讓受眾沉浸其中。新媒體這種“沉浸式”的體驗比傳統(tǒng)媒體“想象式參與”的體驗更能夠對受眾的行為產生影響。如果新媒體不能為受眾提供“沉浸式”體驗,新媒體與傳統(tǒng)媒體對受眾行為的涵化作用將不會有差異。
新媒體的優(yōu)勢運用到健康傳播中,青少年將不再是傳統(tǒng)媒體背景下被動的受眾,而是以主人翁的身份主動參與健康傳播,沉浸其中,自主地根據(jù)自身需求在新媒體中獲取健康信息,滿足他們個性化的健康信息需求。新媒體傳播的參與式特征,能夠激發(fā)青少年提升健康素養(yǎng)的主動性。同時,青少年在自主參與的過程中,會與新媒體空間中的其他用戶形成縱橫交錯網(wǎng)絡,青少年在與新媒體接觸的過程中沉浸于虛擬世界中的人際關系網(wǎng)絡,他們在參與互動中形成了某種“共鳴”,從而能更有效地受到新媒體中健康信息的涵化,潛移默化地提升健康素養(yǎng)。
總之,新媒體在健康傳播中集中了大眾傳播和人際傳播的功能,具有傳統(tǒng)媒體所不具備的雙向互動優(yōu)勢,能夠為青少年提供“沉浸式”的體驗。這些優(yōu)勢能夠彌補家庭和學校在健康傳播中的不足。因此,在健康傳播實踐中,應當充分發(fā)揮新媒體在涵化青少年健康行為中的作用,提升青少年的健康素養(yǎng)。
三、新疆青少年健康行為現(xiàn)狀分析
新媒體能夠涵化青少年的健康認知和行為,并且由于新媒體的媒介特質,它在涵化青少年的健康行為中是具備優(yōu)勢的,即能夠提供“沉浸式”體驗。新媒體在涵化青少年的健康行為中,首先是新媒體中的健康信息對青少年的健康認知產生影響,然后是這種認知對行為的影響。新媒體對青少年認知上的影響可以通過青少年的健康行為反映出來。在此假設的基礎上,我們對新疆青少年的健康行為進行了調查,以發(fā)現(xiàn)新媒體對該地區(qū)青少年健康認知和行為的涵化作用。
本研究的數(shù)據(jù)是通過對問卷調查的結果統(tǒng)計整理而成。調查問卷面向烏魯木齊、伊犁、喀什三個地區(qū)的大學、高三、初三、六年級學生,主要涉及漢族、維族、哈族青少年。問卷設計旨在調查新疆青少年健康信息的關注情況、營養(yǎng)情況、衛(wèi)生習慣情況、健康情況等。此次調查共發(fā)放問卷3000份,回收2645份,有效問卷2561份,其中烏魯木齊474份、伊犁372份、喀什1715份,有效率為96.82%。在有效問卷基礎上,用SPSS軟件對青少年媒介接觸、對健康信息的關注、健康行為進行單變量統(tǒng)計分析,并對地區(qū)、性別、年齡、民族、學歷這幾項基本信息與青少年媒介接觸、對健康信息的關注、健康行為進行雙變量統(tǒng)計分析。此外,我們還對新疆部分大、中、小學進行了走訪觀察,獲取了部分研究資料。
飲食健康方面,新疆青少年在吃早飯、吃蔬菜水果、攝入碳水化合物、喝水、零食與碳酸飲料食用、雞蛋豆制品食用上的表現(xiàn),大部分人都是健康的。在基本信息與這些健康行為的相關性分析中,除性別與吃早飯、吃蔬菜水果、攝入碳水化合物、零食與碳酸飲料食用無相關性外,各項基本信息類別中,飲食行為健康的青少年都占比最多。在炒菜口味上,偏重油膩鹽重和油少清淡的大致各占一半,在對基本信息進行的相關性分析中,各地區(qū)和各民族青少年對炒菜口味的選擇相差不大,各民族均更加側重油少清淡的口味,而炒菜口味表現(xiàn)在不同年齡、學歷和性別上的差異較大,年齡越大越傾向清淡飲食,而女生更傾向于油少清淡的飲食。
在日常衛(wèi)生習慣上,新疆青少年有一半堅持早晚刷牙,占比46.5%,僅僅有1.6%的人從不刷牙。這說明,新疆青少年整體上衛(wèi)生習慣是健康的。對基本信息的相關性分析中,從不刷牙依然占比最少,早晚都刷牙占比較多。在作息規(guī)律上,74.6%的新疆青少年每天睡時為7-8小時,在作息規(guī)律上總體表現(xiàn)良好。對基本信息的相關性分析中,仍然是睡眠為7-8小時的占比最多。在不良嗜好方面,81.9%的青少年從不吸煙飲酒,經常吸煙飲酒的人僅占0.7%:對基本信息的相關性分析中,各個類別的青少年從不抽煙喝酒的占比都超過了四分之三,絕大部分青少年不存在不良嗜好。在體育鍛煉方面,新疆青少年每周鍛煉3次以上的占41.7%,僅有6.1%的青少年從不鍛煉,對其基本信息進行相關性分析,各類別中每周不鍛煉的青少年占比均最少,與每周鍛煉1-2次或3次以上的占比差別不大。新疆青少年每天久坐在3次以上的占比為40.2%,從不久坐的占10.3%,在基本信息的相關性分析中,各類別中從不久坐的占比最少,這與青少年特殊的學習狀況相關。
在疾病方面,新疆青少年經常生病的僅占很小一部分。經常犯口腔疾病的僅占4.7%,性別與犯口腔疾病無相關性,除其他民族有時發(fā)生的占比最多外,其他基本信息與犯口腔疾病的相關性中,很少發(fā)生的占比最多。經常感冒的人僅占12.3%,在基本信息的相關性中,各類別中有時感冒的占比均最少。經常腸胃不適的人僅占11.6%,在基本信息的相關性中,除大學生有時發(fā)生腸胃不適的占比最多外,其他學歷很少發(fā)生的占比最多,而所有類別中經常發(fā)生腸胃不適的占比均最少。在是否請過病假方面,在地區(qū)、族別和年齡中,無病假的占比最多,其中20歲以上無病假的占比達90.8%,性別與請病假無相關性,學歷與請病假的相關性中,高三因病請假的多于無病假的,六年級、初三和大學生無病假的多,其中大學生無病假的達80.3%。這說明新疆絕大部分青少年身體健康狀況較好。
可見,新疆青少年的健康行為和健康狀況總體上是良好的,但仍然存在不容樂觀的情況,個別青少年存在不健康的行為。
四、新媒體傳播對新疆青少年健康行為影響因素分析
根據(jù)前文論述可知,新媒體涵化青少年健康行為的關鍵要素可分為兩個,其一是新媒體中形成的健康訊息系統(tǒng),其二是青少年對新媒體中健康信息的持續(xù)接觸。新媒體中健康信息越多且越具有適用性,青少年對新媒體中的健康信息接觸越多且越持續(xù),則新媒體對青少年的健康行為涵化效果越明顯。但是,我們調查發(fā)現(xiàn),新媒體對新疆青少年健康行為的涵化中存在以下幾方面的限制,使得新媒體無法有效涵化該地青少年的健康行為。
(一)新疆青少年新媒體持續(xù)地接觸和使用受到限制
從新疆青少年每周上網(wǎng)時間頻數(shù)來看,他們每周上網(wǎng)在5小時以下的占比71.5%,每周上網(wǎng)在10小時以上的占比8.4%。將新疆青少年基本信息與每周上網(wǎng)時間頻數(shù)進行相關性分析發(fā)現(xiàn),各地青少年每周上網(wǎng)時間小于5小時的人數(shù)占比最多,分別為59.9%、72.3%、74.6%;各年齡段的青少年每周上網(wǎng)時間小于5小時的人數(shù)占比均最多,分別為94%、67.3%、39.5%,青少年年齡越大,上網(wǎng)時間越長;從學歷來看,青少年年級越高,上網(wǎng)時間越長;各民族青少年每周上網(wǎng)時間少于5小時的人數(shù)也最多;性別與周網(wǎng)時無相關性。這說明新媒體雖然已經普及,但是大部分新疆青少年在使用新媒體上是受到限制的。尤其對中小學生來說,他們正處于學業(yè)發(fā)展的重要階段,課堂時間較長,自由支配時間相對較少,他們的新媒體接觸行為受到來自家庭和學校的約束。新媒體在涵化新疆中小學生健康行為中受到限制。
新疆青少年的信息來源中,手機占40%,電視占27.8%,報紙占15.6%,電腦占10.5%,廣播占6.1%。新媒體和傳統(tǒng)媒體在新疆青少年信息來源中各占一半。將信息來源與基本信息進行相關性分析,在性別、民族、地區(qū)三個類別中,手機在信息來源中的占比均最高;按照年齡分類,11-13歲的青少年多為初中生,受家長管制,以報紙和電視為最主要的信息來源,14-20歲的青少年中,手機在信源中占43.2%,其次為電視,占28.3%,20歲以上的青少年一般都是大學生,每人都有手機,手機占他們信源的89.1%;按學歷劃分,除六年級學生以報紙和電視為主要信息來源外,初三、高三學生均以手機和電視為主要信息來源,大學生有73.7%的信息來自手機。
同時,新疆青少年的健康知識有42.8%來自父母,26.8%來自新媒體,23.8%來自傳統(tǒng)媒體,6.6%來自其他。將健康知識來源與基本信息進行相關性分析發(fā)現(xiàn):在地區(qū)分布上,烏魯木齊和喀什兩地的青少年健康信息來自父母的最多,分別占36.9%和48.5%,其次為手機和電腦,分別占36.9%和20.7%,伊犁青少年的健康信息來自手機和電腦的最多,占42.7%,其次是父母,占23.9%;在年齡上,11-13歲和14-20歲的青少年健康信息主要來自父母,分別占55.6%、40.7%,20歲以上青少年的健康信息主要來自手機和電腦,占58.8%,其次為父母,占20.2%,這說明各個年齡段的青少年大部分從父母和手機電腦中獲取健康信息,隨著年齡的增長,對手機和電腦更加側重;從學歷看,六年級和初三學生的健康信息來自父母的最多,分別占57.7%和48.2%,高三和大學生的健康信息來自手機和電腦的最多,分別占39.4%和49.6%,說明年級越高,青少年更側重于從手機電腦中獲取健康信息;從民族看,由于民族的不同,健康知識來源差異較大,但是父母或者手機電腦仍然是重要的健康信息來源;性別與健康知識來源無相關性。
青少年大部分時間是花在課堂上的。但新疆青少年從課堂上獲取的健康知識很少,僅占6.4%。新疆部分中小學有專業(yè)的健康教師,開設健康教育課,結合中小學生的成長規(guī)律進行健康教育,將健康教育滲透到日常教育活動中,與家長合作進行健康教育。但總體上,健康教育仍未受到足夠重視,新疆學校教育在培養(yǎng)青少年健康意識,提升青少年健康行為中還有提升的空間。
總體上,新媒體是新疆青少年的重要信息來源。青少年年齡越小,他們利用新媒體越是受到限制,新媒體對青少年健康行為涵化的關鍵在于對新媒體的接觸,所以新媒體不能發(fā)揮對年齡較小的青少年健康行為的涵化作用;青少年年齡越小,傳統(tǒng)媒體越是作為他們主要的信源,但年齡越小的青少年,越多地從父母那里獲得健康信息,傳統(tǒng)媒體并沒有發(fā)揮出涵化青少年健康行為的作用,原因之一可能是其中缺乏健康信息;中小學生在課堂上的時間較長,課外時間受到家長管制,對新媒體的接觸受到來自家庭和學校的雙重限制。因此,新媒體對青少年健康行為的涵化處于與家庭的人際傳播、學校的組織傳播和傳統(tǒng)媒體的大眾傳播的博弈之中,新媒體在涵化新疆青少年健康行為中的優(yōu)勢無法充分發(fā)揮出來。
(二)新媒體傳播中缺少有質量的健康信息
新疆青少年中64.7%的人僅僅是偶爾關注健康信息,26.3%的人經常關注,天天關注的僅占7.3%,甚至有1.6%的人從不關注健康信息。對關注健康信息的頻率與基本信息進行相關性分析,發(fā)現(xiàn)各類別中偶爾關注健康信息的人數(shù)占比均最多,而年齡與關注健康信息的頻數(shù)無相關性。這說明新疆青少年對健康信息的關注比較少,對健康的關注度不夠。在走訪中發(fā)現(xiàn),新疆青少年并沒有嚴肅對待學校開設的健康教育課,視其為主要課業(yè)之外的一種調劑。同時,擁有很大的新媒體使用自主權的大學生也沒有從新媒體上獲取更多的健康信息,許多人使用新媒體都是用于社交、娛樂、購物等。可見,新疆青少年主動利用新媒體獲取健康信息的人數(shù)較少,健康意識整體上淡薄,缺乏自主從新媒體中獲取健康信息的主動性。作為新媒體健康傳播的參與主體和新媒體涵化的主體對象,他們的主動性的缺失,弱化了新媒體對其健康行為涵化的可能性和有效性。
青少年健康意識淡薄作為一種社會結果,其原因之一可以歸結為媒體傳播中健康信息的相對缺乏,尤其是在新媒體傳播中缺乏科學的、權威的、能夠引起青少年關注的健康信息,使得青少年不能對健康問題有足夠的重視。因此,要培養(yǎng)青少年的健康意識,優(yōu)化青少年的健康行為,可以從媒體傳播入手,提高媒體進行健康傳播的責任意識和健康傳播的質量,以培養(yǎng)青少年對待自身身心健康的正確認知和態(tài)度。
此外,新疆部分青少年在新媒體中獲取的不良信息對他們的健康行為產生了不良影響。新媒體固然有涵化青少年健康行為的優(yōu)勢,但是新媒體空間中流傳的信息也是良莠不齊的。這就需要開展對青少年的媒介素養(yǎng)教育,學校在健康教育的同時要聯(lián)合家長提高學生辨別媒介信息的能力,媒體、家庭和學校應加強對新媒體健康信息的把關,并密切關注學生獲取新媒體信息的狀況,避免不良信息對青少年健康行為的誤導。同時,專業(yè)醫(yī)療健康機構也應當積極履行社會責任,加強與新媒體、學校、家庭的合作,提升健康信息傳播的專業(yè)性和科學性。
五、結語
在新媒體成為大眾媒體的今天,傳統(tǒng)媒體電視的涵化作用也延伸到了新媒體傳播中。新媒體的雙向互動傳播模式為用戶帶來的“沉浸式”體驗,能夠增強媒體對受眾長期的、潛移默化的涵化作用?!扒嗌倌陼r期正在經歷依賴性的童年發(fā)育到獨立自主的成年這一過渡時期”,會承受許多這一階段特有的沖突和壓力,如果這些沖突和壓力不能得到適當?shù)慕鉀Q和釋放,會誘發(fā)許多健康問題。[13]如今的青少年是成長在新媒體環(huán)境中的一代人,極易受到新媒體的影響。在新媒體對其健康行為的涵化過程中,他們變被動的受眾為自主的參與者,沉浸在環(huán)境化的網(wǎng)絡空間中,在自由參與、獲得愉悅體驗的同時提升自身的健康素養(yǎng),進而優(yōu)化自己的健康行為。
新媒體涵化青少年健康行為的關鍵在于,新媒體中形成了有質量的健康信息系統(tǒng)和青少年對這些健康信息的持續(xù)接觸。但我們調查發(fā)現(xiàn):首先,新疆青少年的新媒體接觸時間的持續(xù)性受到來自家庭的人際傳播和來自學校的組織傳播的雙重限制;其次,媒體尤其是新媒體中缺少有質量的健康信息,優(yōu)質健康信息的不可得使得新疆青少年的健康意識淡薄,甚至某些不良信息會對青少年的健康行為產生負面涵化作用。新媒體對新疆青少年的健康行為的涵化作用處于與來自家庭的人際傳播、來自學校的組織傳播和來自傳統(tǒng)媒體的大眾傳播的博弈之中,并且新媒體處于弱勢一方。同時,媒體健康信息的相對缺乏,導致新媒體在對新疆青少年健康行為的涵化中不能充分發(fā)揮有利的影響。
針對新疆青少年中仍然存在的部分不健康行為的狀況,應當盡可能發(fā)揮新媒體的優(yōu)勢,利用新媒體的“沉浸式”體驗涵化青少年的健康行為。第一,增加媒體尤其是新媒體中健康信息的數(shù)量和質量。新媒體應當自覺加強與專業(yè)的醫(yī)療健康機構的合作,以科學的、專業(yè)的健康信息涵化青少年的健康行為。同時避免新媒體對青少年健康行為的負面涵化作用。第二,增加青少年對健康信息的持續(xù)接觸時間,形成規(guī)律化的操作。如學??梢月?lián)合家長,讓青少年在課余時間以其可以接受的方式接觸新媒體傳播的健康信息??傊?,新疆青少年健康行為的優(yōu)化,需要充分發(fā)揮新媒體的優(yōu)勢,加強專業(yè)醫(yī)療健康機構與新媒體的合作,形成以政府為主導,以學校、家庭、新媒體為實施主體的健康傳播系統(tǒng)工程,涵化新疆青少年的健康行為。
(本文為2015年度國家社科基金一般項目“新媒體背景下的新疆健康傳播與少數(shù)民族青少年健康行為優(yōu)化研究”的階段性研究成果,項目編號:15BXW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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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慶林為新疆財經大學新聞與傳媒學院碩士生;肖燕憐為新疆財經大學新聞與傳媒學院教授)
編校:鄭 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