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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日本國民制憲權的內涵及其理論限制
      ——以日本自民黨2012年修憲草案為樣本

      2018-03-06 00:36:34康琳琳
      武陵學刊 2018年3期
      關鍵詞:制憲修憲國民

      康琳琳

      (中共中央黨校 政法教研部,北京 100091)

      引 言

      2017年11月,日本自民黨黨魁安倍晉三被選為日本第98任首相,在其首次施政演說中便呼吁執(zhí)政黨及在野黨為修憲開展建設性討論,停止運行近半年的日本眾議院憲法審查會復會。自民黨在國會中的絕對優(yōu)勢決定了,在即將到來的修憲討論中,自民黨2012年匯總的修憲草案將占據(jù)首要地位。安倍也曾在新聞中稱這份修憲草案對自民黨是最好的選擇,即將制定的新草案雖然會對2012年草案涉及憲法第9條的部分稍作變動,但基本精神并不會有大改動。國內關于日本修憲問題的研究仍集中在第9條的修改和集體自衛(wèi)權的解禁,對于2012年自民黨修憲草案并無系統(tǒng)研究,而日本自民黨修憲草案為辨別安倍修憲的真正態(tài)度提供重要依據(jù)。自民黨修憲草案的主要法理依據(jù)是現(xiàn)行憲法并不是日本國民自由意志的表達,違背國民制憲權理論①,針對這一法理依據(jù)必須予以理論回應。這涉及三個層面的問題:首先,國民制憲權的基本內容和真正意義是什么?何謂國民意志的自由決斷?其次,如果國民制憲權理論能夠解釋駐日盟軍總司令部(簡稱GHQ)制憲的正當性,日本自民黨是在修憲還是在制憲?最后,是否如自民黨所主張,只要日本國民同意,其修憲草案即具有合法性,便可進行制憲?本文基于國民制憲權理論、修憲權界限論以及國際法對制憲權的限制,探究戰(zhàn)后GHQ行使制憲權的正當性和自民黨對待修憲的真正態(tài)度。這對于認清日本修憲派主張的法理依據(jù)的局限性,理解日本和平憲法超越時代的意義以及現(xiàn)實困境有重要意義。

      一、日本自民黨憲法修改草案的內容及特征

      自《日本國憲法》制定以來,“強制憲法論”聲音從未停歇。1955年以鳩山一郎為首的保守勢力便以“對占領中被強加的憲法進行修改是當然的”為邏輯前提主張全面修憲[1]。自此,日本自民黨便從未放棄全面修憲的動議,尤其將憲法第9條作為重要目標。2012年自民黨匯總的憲法修正草案(簡稱“草案”)依然主張全面修憲[2],草案主要涉及以下內容:(1)將天皇作為國家象征改為天皇作為國家元首并擴大其權力范圍。原憲法第4條第一款去掉“只能”,意味著天皇不僅可以從事憲法所規(guī)定的相關國事活動,而且還可以從事法律規(guī)定的其他國事活動,草案新設的第5條對此進行回應,“天皇可以出席國家及地方自治團體以及其他公共團體舉辦的官方式典”[3]3。(2)將集體自衛(wèi)權在憲法中明文化。去掉原憲法第9條第一款規(guī)定的“永久放棄”,改為“不使用”戰(zhàn)爭作為解決國際爭端的手段,并且追加“前項規(guī)定不得妨礙自衛(wèi)權的行使”。(3)直接刪除第二款“為達到前項目的,不保持陸??哲娂捌渌麘?zhàn)爭力量,不承認國家的交戰(zhàn)權”,代之以“國防軍”的規(guī)定。(4)增設“緊急狀態(tài)”的規(guī)定,內閣總理大臣有權不經國會的決議直接宣布國家進入緊急狀態(tài)[3]51。(5)修改《憲法》第96條關于修憲程序的票數(shù)要件。將現(xiàn)行《憲法》規(guī)定的分別獲得參眾兩院“三分之二”以上的贊成改為“過半數(shù)”贊成即可提出修憲議案,同時,將“必須在特別國民投票或國會規(guī)定的選舉時進行投票,且必須獲得半數(shù)以上的贊成”修改為,在“必須依照法律規(guī)定進行國民投票,且必須獲得‘有效投票’的半數(shù)以上的贊成”。(6)直接刪除憲法關于基本人權的規(guī)定②。(7)全面修改憲法序言。首先完全舍棄序言第一款的社會契約精神,只強調日本是擁有獨特文化和漫長歷史以天皇為國民象征的國家,在國民主權下實施三權分立③;其次,舍棄序言第二款規(guī)定的“永久和平”崇高理想,僅籠統(tǒng)地表明在和平主義下,為世界和平和繁榮貢獻力量;最后直接刪除現(xiàn)行《憲法》序言的第三款和第四款關于日本在國際交往中應遵守基本的政治道德[4]45的內容,只是強調守護本國領土、促進國家的發(fā)展。

      概言之,自民黨的憲法修正草案主要呈現(xiàn)出三大特征:首先,恢復天皇元首制,削弱國民主權。其次,否定了現(xiàn)行《憲法》確認的天賦人權的基本原理,并且大幅度限制國民的基本人權。最后,否定和平主義基本原則。草案中“繼承和平主義”的保證只是愚弄國民的謊言。至此,草案引出一個根本的法理問題:“強制性憲法”論是否站得住腳?如不能,日本國民制憲權理論是否允許修憲權毫無界限?若不允許,自民黨提出的修憲草案會導致何種后果?制憲權與修憲權界限論對此可提供有力的理論回應。

      二、國民制憲權的真正意義及其日本語境

      (一)國民制憲權的基本內容

      任何國家都需要一部憲法規(guī)約國家權力的組織及其行使,但對于憲法的本質及其正當性的不同解讀產生不同的制憲權理論。法國大革命時期的學者A·西耶斯首次提出制憲權理論并予以體系化論述。在《第三等級是什么》中,西耶斯承認自然法的存在并且吸收盧梭社會契約論的內核,將政治社會的形成分為三個時期[5],在論證這三個時期的同時,構建了國民制憲權理論。第一時期是個人結成團體階段,處于自然狀態(tài)下的人們,其個人意志亦處于自然秩序中,可自由行使[6]57。為了最大限度的滿足自身需求,人們自然地依據(jù)自然法聯(lián)合起來。這一時期仍是國民的個人意志主導的時期。第二時期是進入公意主導的制憲時期。個人結合形成民族后,必須制定憲法賦予它一定的組織形式,規(guī)定各種行動機構的組織和職能,否則民族這個團體便不存在。由于地廣人多,需委托共同意志進行制憲[6]57。但如何能保證應然上絕對正確的公意,實際創(chuàng)造出善的、有德性的政治統(tǒng)一體④,盧梭訴諸理性、智慧的偉大立法家的創(chuàng)建藝術來確保普遍意志的穩(wěn)定性與正確性[7]。但類似神明的立法者很可能不堪重負,無法實現(xiàn)建設道德國家的目標,西耶斯提出了一個相對可行的制憲方案——“代議制”。代議制并不等同于現(xiàn)代民主國家的選舉制度,而是基于勞動分工原理,為完成制憲工作由國民選舉出特別代表理性協(xié)商表決的制度[5]。代議制的核心是“理性協(xié)商和自由表決”,將理性和善注入公意中,這樣的公意才是西耶斯論斷的“只要表達即是合法”的國民意志。制憲權作為國民意志的表達并非不受限制,“在國民之上和之外只有自然法”,制憲權應受自然法的限制[3]62。社會的第三時期,是代表意志主導時期。基于憲法選舉出普通代表,組建政府,制定憲法性法律,約束政府組織形式和權力施行[3]58。這一時期的原則是:憲法是一切依據(jù)它成立的公共權力的源泉,具有實質上的最高法性質,以憲法為基礎的立法權不能變更、廢止憲法。

      西耶斯的國民制憲權的基本立場是:制憲權屬于國民,制憲權的正當性來源于國民主權;國民并不直接參與制憲而是通過代議制行使制憲權,制憲權本身受自然法的限制;立法權不得違背憲法更不得違背制憲權。

      (二)國民制憲權的真正意義

      西耶斯選擇了理性主義的憲法觀,施米特批判西耶斯的自由主義法理學帶來“法律的不確定性的危機”[8]。他主張制憲權是政治統(tǒng)一體的“一種政治意志,憑借其自身實力或權威對自身的政治存在樣式和形態(tài)作具體的總決斷”[9]84。制憲權的主體應是有實力的主權者,制憲依據(jù)是先在的政治存在,比如“國家實行共和政體”“三權分立”,既成事實的政治存在不需要從倫理和法律上證明其正當性[9]85。這些先在的政治存在亦是行使制憲權的先決條件,同時構成憲法的“根本法”,憲法以及憲法性法律不得違背這些根本法。施米特提出考察憲法正當性的另一維度——憲法的現(xiàn)實正當性,拓寬了評判憲法正當性的視野。但制憲權只服從于事實力量,不涉及價值取向,會導致憲法服從于強權意志,最后甚至憲法也不得不承認破壞它的暴力[3]40。歷史事實總是變動的,而理性是不變的,唯有理性是判斷制憲權或者憲法正當性的依據(jù)。但施米特提出約束制憲權的“根本法”概念彌補了西耶斯的自然法的不確定性——以理性為核心的自然法可以抽象出國民主權、天賦人權等法權原則,但國際社會的主體仍是民族國家,自然法權原則與近代民族國家的現(xiàn)實勾連時,總會產生新的法權原則,如施米特所說的共和政體、民主、法治等。因此,筆者贊同蘆部信喜的“根本規(guī)范”,其核心是個人權利和尊嚴,內容則是民主法治國家的基本價值[3]36,比如國民主權、基本人權、法治、民主等,前二者是基本,其他是它們的衍生物。

      如果立足于實證主義法學觀,實質憲法沒有存在的必要。如拉班德、耶利內克強調憲法沒有更高權威,憲法區(qū)別于普通法律的唯一標志在于較難的可變性,憲法是法外權威裁量的(可能是奧斯汀的“命令”,也可能是凱爾森預設的“基礎規(guī)范”)結果[10],而將憲法的正當性寄予某種法外權威導致的結果是“無限后退”的質問。正如施米特雖然用“存在=正當”的公式回答了制憲權本身作為政治存在的正當性,但缺乏國民主權理論支撐,無法回答制憲權主體的正當性。自然法與社會契約論的核心概念——理性和公意是無論如何都否定不了的,所以西耶斯的國民制憲權具有實質的合理性。但如博爾若(Borgeaud)所言,代表意志與國民意志的同一性僅僅是一種擬制而已[11],它只能通過代議制無限靠近公意。所以,國民制憲權的真正意義是,“全體國民中能夠做出政治決斷的選民親自或者通過其直接的特別代表,參與憲法的制定”[3]42。需要補充的是,特別代表們的權威在于其真正代表人民的利益。

      (三)國民制憲權與GHQ制憲的正當性

      日本現(xiàn)階段國內修憲派主張全面修憲的主要論據(jù)是,戰(zhàn)后日本由GHQ實際掌握制憲,“麥克阿瑟草案”發(fā)表后未賦予國民充分時間就選舉產生特別會議,雖然特別會議具有制憲會議的性質,但其審議自由受到GHQ的制約,并且未賦予國民對會議討論、修正的憲法直接表達意志的機會,雖然1946年10月遠東委員會賦予再次討論憲法的機會,但國民對再度研討憲法漠不關心[12]29。簡言之,日本國憲法的制定過程與憲法序言“日本國民決心通過正式選出的國會中的代表而行動……制定本憲法”存在齟齬,憲法制定的開端便是“不民主的”[3]153-155,最后創(chuàng)制的是一部“強加性憲法”。

      1.國際條約的內容賦予GHQ行使制憲權的正當性。制憲權區(qū)分為應然與實然兩個層面,從應然層面講,制憲權應先于政權存在。但實際上,制憲權的啟動往往是被動的,比如戰(zhàn)爭、國家內部革命等導致政權更迭進而啟動制憲權,日本戰(zhàn)后制憲權的啟動是太平洋戰(zhàn)爭失敗的直接結果[13]。應然和實然層面的矛盾導致對人民制憲權的可實現(xiàn)性的懷疑,進而否定其應然層面的價值,而實際上,解決這一矛盾的關鍵是明確國民制憲權的真正意義。國民制憲權的真正意義在于國民直接或通過選舉特別代表參與制憲,特別代表們的權威在于其真正代表人民的利益。日本《憲法》的誕生不同于世界上任何國家。雖然《波茨坦公告》第12條規(guī)定“依據(jù)日本人民自由表示之意志成立一傾向和平及負責之政府”,但針對日本的侵略行為嚴重違背國際法、給國際社會造成巨大危害,日本接受來自國際社會的限制主權、去軍事化的制裁才是公告的首要之義[14]。無論是《開羅宣言》《波茨坦公告》還是日本對同盟國投降書都表明,戰(zhàn)后日本已不再是主權獨立的國家,日本對同盟國的投降書中清楚規(guī)定,天皇和日本政府的統(tǒng)治權“置于為實施投降條款采用認為適當措置之聯(lián)合國最高司令官之限制下”。因此,《波茨坦公告》關于允許采用國民主權思想制憲的規(guī)定,僅屬于附加條件,憲法的自律性必須服從國際法的限制[3]147。因此,日本內閣起草憲法修正案受盟軍司令部的限制是理所當然的。僅因日本制憲草案由麥克阿瑟主導起草,就否定憲法符合人民制憲權理論缺乏充分性。當然,僅從這一點也不能推論出GHQ當然具有制憲權威,要說明這一點應立足于日本制憲時生效的國際條約以及歷史事實。

      SWNCC-228文件作為GHQ指導日本制憲的重要指導文件,明示日本《明治憲法》必須自由主義化[15]。1945年后期開始著手制憲時,GHQ首先將起草憲法草案的主動權賦予日本,以松本蒸治為首的憲法問題調查委員會開始進行針對《明治憲法》的修改工作,形成“松本草案”。但松本草案堅決維護天皇總攬統(tǒng)治大權的國體,顯示出驚人的保守性⑤,單純依靠日本當時的幣原內閣不可能主動實現(xiàn)日本的自由化和民主化改革,于是,GHQ不得不自行草擬日本憲法草案,形成“GHQ草案”⑥。概言之,GHQ行使制憲權的正當性并不是來自于SWNCC-228賦予的身份權威,而是來自于國際法規(guī)范尤其是《波茨坦公告》《日本降伏文書》內容的權威性和正當性,來自于其真正代表日本國民的利益,憲法制定后日本人民很快接受并給予堅定守護也證明了這一點。而且,國民主權、和平主義這些原則原本對現(xiàn)代化國家而言就是必不可缺的,GHQ是理性和善的制憲者,能確定將這些原則在其修憲草案中規(guī)范化。從人民制憲權角度質疑GHQ的制憲權威,是忽略憲法實質內容的正當性而夸大程序瑕疵的本末倒置的思維方式。

      2.《日本國憲法》實質意義上是日本國民制憲權運行的結果。第一,GHQ憲法草案在1946年3月6日以“憲法改正草案綱要”的形式向國民公開[16];第二,審議GHQ提出的憲法修正案,完全按照普通選舉由國民直接選舉特別審議會,審議并不是GHQ的一言堂,而是在自由的、沒有法律拘束力的情況下進行的,《日本國憲法》草案經審議表決通過[17];第三,當時遠東軍事委員會允許新憲法實施一年之后兩年以內可以修正,但日本政府表示修憲完全沒有必要。所以,雖然表面上看GHQ代行性制憲并非基于日本國民意志,但從國際法層面上,并未違反憲法自律性原則,并且后續(xù)的對國民公開、特別會議審議,實際上已經在盡力保證憲法的自律性。即便因為時間倉促未能給予國民充分時間選舉特別會議,但憲法的有效性在于其實施,《日本國憲法》自實施以來,憲法的基本精神已經在國民之間扎根,憲法與國民意志達到實質的同一性,這彌補了上述因時間倉促造成的程序上的民主瑕疵,因此現(xiàn)行憲法確是日本國民依據(jù)其自由意志之選擇。

      三、日本自民黨修憲草案違背修憲權界限論

      (一)修憲權的實質界限

      制憲權是國民的“自發(fā)性權力”,國民在選舉特別代表行使制憲權時,不可能自我設置程序性限制約束權力的行使[18]。國民根本性政治決斷的直接后果便是最低限度的憲法,憲法的廢止、修正和增補均被包含在這一根本決斷中[9]104?,F(xiàn)實中往往在憲法中將修憲權制度化,作為制度化的制憲權,修憲權位階不僅低于制憲權,也低于憲法。其次,憲法因其內容的基本性,比普通法律更具優(yōu)越性。修憲權作為能夠修改憲法和憲法律的權力,其效力高于普通的立法權。綜上,修憲權應受制于制憲權以及憲法。在程序層面,修憲權首先受憲法規(guī)定的修憲程序的限制。除了極少數(shù)的不成文憲法國家,余下的成文憲法國家大多數(shù)都采用剛性憲法,憲法的“剛性”決定了修憲的動議權以及動議機關要有明文的、嚴格的限定[12]6,比如美國憲法第五條、我國《憲法》第六十四條。日本《憲法》第九十六條規(guī)定更是嚴厲,由“國民投票和議會共同決定”。但單純的形式界限不可能有效約束修憲權,也可能會發(fā)生像日本自民黨這樣直接修改國民投票制度,進而達到完全修憲甚至隱蔽制憲的情況。因此,修憲權還應受實體性限制,即表達根本規(guī)范的憲法的基本原則和核心條款[19]。憲法作為自由之法,其規(guī)范之間存在價值位階,那些表達根本規(guī)范的價值決斷便構成了憲法的實質核心、憲法的核心條款[13]12。另外,蘆部信喜提到憲法修改應該有國際法上的界限[3]103,筆者認為,是否應受國際法的限制,不應看規(guī)范是否屬于國際法,而應看規(guī)范實質指向什么。國家和平主義的基本原則雖然屬于國際法范疇,但同時也是主權國家和國民的歷史經驗總結,屬于憲法確認的普遍的政治道德準則[20],修憲權當然不能違背其存在基礎的政治制度的根本原則。

      需要提及的是日本國內修憲無界限論的兩個主要論據(jù)。其一是佐佐木惣一代表的法實證主義,否定憲法規(guī)范之間的價值位階,主張憲法規(guī)范的存在以國家情勢為必要,國家情勢變化則憲法規(guī)范當然應隨之變化[21]。另一論據(jù)是結成光太郎代表的國民的絕對主權,基于國民的絕對主權,將修憲權與制憲權等量齊觀,認為憲法修改不應有法的界限,如果修憲權有界限,那也只是作為國民政治意志的表達應受界限[22]。基于實證主義和國民絕對主權的修憲權無界限論,其法理邏輯并不嚴謹。如果基于法實證主義,實質憲法并無存在必要,近代憲法的基本原理也無意義。另一方面,雖然國際法正當性來自于主權國家的權力賦予,但國家主權也應受國際法中普遍的政治道德原則的約束,國民主權并不具有絕對性。

      (二)和平憲法體制是日本修憲的實質界限

      戰(zhàn)后日本國《憲法》最閃光之處便是憲法第9條,這是一個超越歷史和其他國家的一個偉大條款。因其存在,戰(zhàn)后日本建立和平憲法體制,在國際社會中獲得身份認同。但對于自民黨來說,憲法第9條是實現(xiàn)日本政治大國地位的最大的障礙[23]。所以,自民黨修憲草案的焦點仍是第9條,其他修憲條款某種程度上是給修改第9條搭便車。安倍以及自民黨主要基于朝鮮的核問題以及日本與周邊的領土爭端問題,提出修改第9條的必要性[24]。憲法并不是一個封閉的、沒有價值傾向的法律體系,恰恰相反,憲法立于法與政治的交界,是最應當表達價值取向、也是最應當考慮政治現(xiàn)實變化的[25]283,因此憲法修改是必要的。但憲法修改的目的是在保持憲法連續(xù)性和穩(wěn)定性的基礎上進行的憲法的增補、刪減,以平衡憲法規(guī)范與現(xiàn)實的關系,破壞憲法基本原則和基本價值便是破壞了憲法的基本精神,違背了憲法修改本身存在的意義。

      修憲應有法的界限,不得違背修憲程序規(guī)范以及表達憲法的實質核心的規(guī)范。所謂憲法的實質核心,是指奠定憲法秩序基礎的核心價值,是根本規(guī)范的表達。和平主義被普遍認為是日本國《憲法》的核心價值。為何和平主義能夠成為日本憲法的核心條款?首先,日本嚴重違背國際法發(fā)動太平洋戰(zhàn)爭,戰(zhàn)敗后自然應接受國際社會的制裁?!恫ù奶构妗穼⒂谰锰蕹妵髁x勢力、建立和平安全及正義之新秩序作為同意日本投降、保留其國家身份的條件。否則,日本本土“即將迅速完全毀滅”(第六條、第十三條)。和平主義是對戰(zhàn)后包括《波茨坦公告》在內的一系列國際條約精神的繼承,憲法第9條作為和平主義的集中體現(xiàn)具有無可辯駁的正當性。修改憲法第9條實質是對修憲權存在基礎的政治制度的根本原則的修改,是代表性意志代替國民共同意志強行行使制憲權,在修憲的名義下行制憲之實,這樣的修憲無異是“自殺式”修憲[12]49,根本違背制憲權法理邏輯。2015年日本國會通過《新安保法案》,《新安保法》承認自衛(wèi)隊的合法地位并允許其行使集體自衛(wèi)權,實際架空了憲法第9條[26]?!缎掳脖7ā肥菄鴷惺蛊淞⒎嗤ㄟ^的法律文件,依據(jù)人民制憲權理論,立法權是憲法性法律規(guī)定的權利,其正當性來源于憲法。新安保法卻以“下克上”的姿態(tài)力圖實現(xiàn)自衛(wèi)隊和集體自衛(wèi)權的合憲化,以立法權挑戰(zhàn)制憲權的權威,給予自衛(wèi)隊無異于正規(guī)國防軍的職能和權利[12]53。違背憲法的法律文件當然無效,應予以廢止。

      另一方面,是否如安倍主張,日本早已脫離戰(zhàn)后體制,作為主權獨立國家,日本應當保有軍事力量,修改憲法第9條理所應當?答案亦是否定的。除了第9條代表憲法基本原則不可修改外,憲法第9條本身符合現(xiàn)代憲法的基本原理[25]25-26?,F(xiàn)代憲法以1919年《魏瑪憲法》的誕生為標志,深化和發(fā)展了近代憲法確立的人民主權和個人基本權利的原則,和平主義便是國民主權和基本人權發(fā)展的結果。二戰(zhàn)給人類帶來深重災難,對二戰(zhàn)的反省敦促國際社會制定《聯(lián)合國憲章》,確立維護國際和平與安全的宗旨。和平主義作為人類政治文明的有益成果,得到普遍認同,成為現(xiàn)代法治國家憲法的共同原則。離開和平主義,人民主權和基本人權便失去得以存在的穩(wěn)定基礎。康德在其《永久和平論》中,基于普遍友好的觀念提出世界公民的概念[27],確立了和平主義本身超越歷史現(xiàn)實的永久法律價值。憲法第9條第二款作為和平主義基本原則的規(guī)范化,具有超越現(xiàn)實價值的不可修改性,它并不是烏托邦式的空想,而是揭示了憲法的本質,是未來憲法的發(fā)展方向;人類社會越是發(fā)展,憲法越是會體現(xiàn)這一價值取向,無論是規(guī)范層面的憲法還是現(xiàn)實層面的憲法都會無限接近這一本質。

      四、國民制憲權的啟動與日本和平憲法體制

      (一)制憲權具有法意義上的根本變革性

      變革憲法基礎上的根本政治制度除了受限于上述修憲權界限論外,能否無條件承認國民通過投票選出的特別代表或者特別會議啟動制憲權進而實現(xiàn)變革的權力?在日本語境下,是否安倍獲得國民公決的大多數(shù)贊成就能夠修改憲法核心條款,啟動制憲程序?答案是否定的。

      憲法規(guī)范內在的穩(wěn)定性要求憲法應具有超越政權更迭時多數(shù)人意志的永續(xù)性,只有當窮盡一切合法變革手段仍無法解決規(guī)范與現(xiàn)實的矛盾時,制憲權方可啟動,正如比爾多的比喻“制憲權并不是靜謐時代的機制,而是危機時代的主人公”[4]43。日本并無制憲之必要。戰(zhàn)后日本在和平憲法體制下,迅速實現(xiàn)國家重建和經濟復蘇,至今,日本保持世界第二經濟大國的地位。而隨著經濟實力和國力的迅速增強,日本要成為“政治大國”的愿望日趨強烈,基于此日本國內保守勢力才不斷要求修憲[28]。從日本現(xiàn)實的政治存在考慮,憲法規(guī)范與現(xiàn)實之間并未發(fā)生不可調和之矛盾,現(xiàn)行憲法允許日本保有維護國家存立和安全的自衛(wèi)力量,而且自衛(wèi)隊的實力在世界上僅次于美國、俄羅斯和中國,日本憑借其自衛(wèi)隊完全可以保護自己免受外來武裝進攻。易言之,日本借口朝鮮核問題和領土爭端問題提出修憲之必要,但這些事實與修憲之間并無因果關系[29],日本解決這些問題最有效的態(tài)度和方式是直面歷史、理性解決,修憲尤其是修改憲法第9條解禁集體自衛(wèi)權,只會加劇亞太地區(qū)的軍事對抗并導致地區(qū)分裂,勢必會對地區(qū)乃至國際社會的和平與安全帶來消極影響[30]。其次,制憲權具有徹底的變革性,它的啟動意味著徹底改變國家的根本政治體制,憲法的連續(xù)性和國家的連續(xù)性都可能被切斷[31]。日本在現(xiàn)行和平憲法的基礎上建立和平國家,得到國際社會的認可。若安倍沿著自民黨2012年匯總的修憲草案成功修憲,其結果是一部新的憲法,以及在新憲法基礎上建立的軍事國家,和平憲法體制完全被拋棄。戰(zhàn)后日本的國家身份之所以被國際社會認可,是因為現(xiàn)行和平憲法的存在,尤其是因為憲法第9條允諾的對武裝力量的徹底放棄。拋棄第9條就無和平憲法可言,更無對日本國家身份認可可言。日本政府和國民可以共同同意修改憲法第9條,建立新憲法和新國家,但其面臨的結果便是國際社會尤其是二戰(zhàn)受害國的中國、朝鮮、韓國等東亞國家對其國家身份的不承認和不認可??傊?,日本修憲憲法只是實用主義式地服從其實現(xiàn)所謂“正常國家”和軍事國家的目標[32]。為了這一目標,制憲權啟動是否必要,制定的新憲法是“善”還是“惡”,制定后將面臨何種后果,似乎不是安倍及其自民黨考慮的范疇了。

      (二)國際法的強制規(guī)則對日本國民制憲權的限制

      西耶斯在論述國民制憲權時雖然主張“國民意志只要表達永遠合法”,但國民意志的表達應是理性的,所以西耶斯主張一定要代議制形成公意,行使制憲權。代議制的核心便是理性協(xié)商和自由表決。誠然,現(xiàn)實世界沒有最完美的東西,但一切現(xiàn)實之物都有“理性”存在,這是它的合法性,越是偏離它,事物就越是敗壞[33]。人類的理性希求通過行使制憲權最終構造可以消滅特權、限制政府權力、全面保障個人基本權利的政治體制。盧梭的人民主權論、西耶斯的國民制憲權理論,實際是在創(chuàng)造制憲的“理念”,日本和平憲法及憲法基礎上的和平國家體制,是對永久和平理念的偉大實踐。若日本國民同意自民黨的修憲草案,啟動制憲權,復古天皇元首制,國民主權和個人的基本利益服從于國家利益,日本很可能倒退回軍國主義盛行的時代。此時,除了依靠國際社會的理性約束一個民族走向瘋狂,別無他法。日本國民目前對修憲草案的態(tài)度并不明確,雖然對于修憲動議的支持率有所上升,但是依然堅決反對修改憲法第9條。即便日本國民同意草案,制憲權本身應受國際法中的普遍的政治道德原則的約束,這些原則的核心便是人的尊嚴和權利。國民不可能選擇侵害自己基本權利的政治體制,即便被動選擇,歷史事實已經證明,這樣的政治體制最終會接受來自國際社會的制裁而走向消亡。

      結 論

      制憲權一旦行使完畢便歸于沉寂,此時憲法文本成為能夠證明制憲權正當性的唯一存在。憲法是一切依據(jù)其成立的國家權利的源泉,對國家政治權力具有長久的約束力。因此,無論憲法解釋、憲法修改、立法活動都需遵循憲法規(guī)定,尤其憲法修改活動,不僅應遵循憲法明文規(guī)定的程序規(guī)范,還應遵循憲法的核心價值和基本精神。雖然目前日本和平憲法的國民主權、基本人權、和平主義三大原則依然深入人心,日本國民以及最大的在野黨立憲民主黨強烈反對安倍的修憲動議,但是日本現(xiàn)實卻是:內閣掌握憲法解釋權,雖然最高裁判所擁有違憲審查權,但其力量的孱弱及在砂川事件中的妥協(xié)使得違憲審查制度并不能發(fā)揮應有的作用,因此安倍內閣得以通過推動修改憲法解釋解禁集體自衛(wèi)權、制定《新安保法》。國民制憲權理論能夠對自民黨2012年的修憲草案的法理依據(jù)作出回應,但安倍的強勢連任標志著修憲勢力的絕對優(yōu)勢,國民對于安倍修憲的支持率也有所上升,這表明和平憲法權威在被逐漸侵蝕,自民黨的修憲草案若成功,則意味著和平憲法的終結,這一點應引起國際注意。

      注 釋:

      ①日本自民黨修憲的法理依據(jù)反映其承認制憲權的存在,承認國民制憲權,這是本文展開論證的前提。因為實證法學家否認憲法的實質概念,主張制憲權與修憲權、立法權之間并無區(qū)別,修憲權亦沒有界限。參見[日]蘆部信喜著、王貴松譯《制憲權》第45頁,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12版。

      ②日本現(xiàn)行《憲法》第97條規(guī)定,本憲法對日本國民所保障的基本人權,是人類為爭取自由經過多年努力的結果,這種權利已于過去幾經考驗,被確信為現(xiàn)在及將來國民之不可侵犯之永久權利。

      ③和平憲法序言原文為:“國政源于國民的嚴肅信托,其權威來自國民,其權力由國民的代表行使,其福利由國民享受。這是人類普遍的原理,本憲法即以此原理為根據(jù)”。這是社會契約理論在和平憲法中的實現(xiàn)和應用。

      ④施特勞斯揭示了盧梭公意、人民主權和立法者之間的雙重難題:“總是以社會利益為取向從而總是有著良好意圖的公意,如何做到總是十分清楚社會利益的所在”完全受私人利益左右的自然人,如何實現(xiàn)向總是把公意置于私人意志之上的公民的轉變?”參見[美]列奧·施特勞斯著《盧梭的意圖》,載于劉小楓編,彭磊、丁耘等譯《蘇格拉底問題與現(xiàn)代性——施特勞斯講演與論文集:卷二》第95頁,華夏出版社2000版。

      ⑤1945年10月25日,日本國務大臣松本蒸治被選為憲法調查委員會會長,起草憲法草案,松本提出四原則,史稱“松本四原則”。參見田中嘉彥著《日本國憲法制定過程における二院制諸案》第29頁,載于レファレンス,2004年12月號。

      ⑥GHQ草案確立了修憲三原則:國民主權取代天皇主權;日本全面放棄戰(zhàn)爭,不保持任何陸??哲娨约敖粦?zhàn)權;廢除封建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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