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 坤
早在20世紀70年代,“認知革命”所引發(fā)的多學科“認知轉向”已經擴展到文學研究領域,但是,將酷兒理論研究與認知科學方法相結合還沒有在英美文學界得到廣泛認同。不過,伊芙·科索夫斯基·塞吉維克(EveKosofskySedgwick)、邁克爾·穆恩(Michael Moon)等酷兒理論研究者已經意識到認知科學能夠為酷兒理論研究提供科學的解釋和有用的模式,并進行了初步的理論嘗試。2015年,《牛津認知文學研究指南》(《The Oxford Handbook of Cognitive Literary Studies》),在“認知酷兒理論”一章中,明確提出了認知酷兒理論。其中,文森特(J Keith Vincent)的 “心智上的性:酷兒理論與認知理論”(“Sex on the Mind :Queer Theory Meets Cognitive Theory”)一文,重點探討了將文學研究的認知方法與酷兒理論如何進行有效結合。
笛卡爾的身心二元論觀點在西方具有深遠的影響,主張心智和身體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可以分離的事物,心智是一種不具有廣延性的實體,其本質是思想,能脫離具有廣延性的身軀的實體而存在[2]4。身心二元論涉及到一系列相關概念,如男性與女性、理性與感性、自我與他者等。認知方法和酷兒理論關注的核心問題是心智內外二分,主張克服身心二元論,以及自我和他人之間嚴格區(qū)分[1]200,反對性的“內在性”和性別“二元論”。
現(xiàn)代主流的價值觀點認為,性別存在于我們自身內部,與個體身份緊密聯(lián)系,從整體上決定著我們性格的不同方面。但是,米歇爾·福柯(Michel Foucault)、朱迪斯·巴特勒(Judith butler)、塞吉維克和邁克爾·華納(Michael Warner)等人從解構主義、后結構主義視角,運用話語分析和性別研究等手段,分析和解構性別認同、性別權力形式,質疑假定的“內在性”和性別“一致性”?!秲韧猓号詰偈泛湍型詰偈贰罚ā禝nside/out:Lesbian Theories,Gay Theories》)是最早討論內外在問題的酷兒理論文集。該書的編者、美國的普林斯頓大學教授戴安娜·弗斯(Diana Fuss)在簡介中寫到:異性戀和同性戀之間的哲學對抗像許多傳統(tǒng)的二進制,一直是建立在一對相反關系的基礎上:內和外[3]1。??略凇缎允贰罚ā禜istory of Sexuality》)中認為,性別和性的形成是由外而內的。巴特勒在《性別麻煩》(《Gender Trouble:Feminism and the Subversion of Identity》)中明確反對性別的兩分結構。塞吉維克在《暗柜知識論》(《The Epistemology of the Closet》)中強調,個體之間的差異不能用簡單二分法來劃分,這樣不僅僅在束縛、限制同性戀者,更會對20世紀的西方現(xiàn)代思想和知識結構產生影響??梢哉f,酷兒理論研究者挑戰(zhàn)傳統(tǒng)兩分結構不局限于性領域,還涉及到更廣泛的社會制度和社會常識。
認知酷兒理論研究著眼于對身心二元論以及“自我”“他者”區(qū)分的批判,致力于消解身心二元論觀點,模糊“內外界限”。認知酷兒研究是對酷兒理論的繼承、深化和發(fā)展。它運用認知科學關于人類心智、情感等的研究方法和成果,分析解讀非常態(tài)題材的文學、電影等,主要涉及同性戀、雙性戀、同性戀恐懼癥(簡稱“恐同癥”)等,消解文學的、心智的等一系列身心二元論觀點,突破知識、權力、倫理等形成的“內外界限”,從而拓展了作品解讀的深度與廣度。
認知酷兒理論與酷兒理論的學科背景、方法路徑有很大的差異。以伊芙·科索夫斯基·塞吉維克(Eve Kosofsky Sedgwick)為代表的研究者,將研究分析視角轉向了認知心理學視域;以邁克爾·穆恩(Michael Moon)、文森特(J.Keith Vincent)為代表的研究者,結合認知敘事學的研究成果分析文學作品。
賽吉維克認為,認知心理學中的情感理論(Affect Theory)和心智理論(Theory of Mind)可以為酷兒理論提供新的研究模式。也就是說,與心智和情感結合的認知主義能夠為注重精神分析的酷兒理論提供有用的模式。
賽吉維克利用心理學家西爾萬·湯姆金(Silvan Tomkins)的情感理論分析羞恥和偏執(zhí)狂,取代了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羞恥的情感存在于大多數(shù)同性戀心中,因為他們恥于承認自己的身份。湯姆金認為,羞恥、驚喜、快樂、憤怒、恐懼、痛苦、厭惡、蔑視等都是情感的基本內容。對偏執(zhí)狂的性取向研究在酷兒理論中也有其獨特的歷史。“偏執(zhí)”被湯姆金稱為“強烈情感理論”(strong affect theory),是一個強烈羞恥或羞恥-恐懼理論,更是一個強烈的負面影響的理論[4]133。鑒于偏執(zhí)與同性戀恐懼癥的特別親密關系,賽吉維克也希望為恐同癥研究提供一些借鑒。在塞吉維克的著作中,“認知”這個詞不斷出現(xiàn),如認知功率(cognitive wattage)[5]7、認知地圖(cognitive maps)[5]97、認知優(yōu)勢 (cognitive mastery)[5]98、認 知 特 權 (cognitive privilege)[5]152、認知過度刺激(cognitivehyperstimulation)[5]25、認知間隙 (cognitive hiatus)[5]97等。盡管從這些冠以“認知”的詞匯的使用不能直接推導出新的認知方法,但是,這樣的“認知強度”表明,塞吉維克的酷兒理論的興趣點在于“知道、有權知道、樂于知道、想要知道以及不想知道意味著什么,別人是怎樣想和渴望的?”[1]201不僅如此,塞吉維克就性的“內在性”問題提出:“如何以及為什么我們自認為知道別人的欲望?為什么我們認為知道別人的欲望與我們的知識和自我欲望的無知有關?”[1]201她所討論的不再是性的內容,而是關于“人類是否具有性別”這樣的認知問題,超出了酷兒理論關于性別二分的范圍。
賽吉維克晚年關注到心智理論。她希望通過認知科學研究成果能為《暗柜知識論》中提出的公理,即人與人之間不同,給予科學的解釋。她探索了心智理論與情感理論的交互作用關系,以普魯斯特的小說《追憶似水年華》(《A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為文本分析對象,圍繞敘述者逐漸產生的偏執(zhí),以及偏執(zhí)產生的心智的多個原型的層次疊加進行討論。通過結合不同的情感理論,以及對心智理論的闡釋,展現(xiàn)出敘述者漸進的情感層次,使讀者進入了敘述者難以預測的情感范圍。在談到心智理論時,賽吉維克認為,麗莎·詹塞恩(Lisa Zunshine)的《我們?yōu)槭裁撮喿x虛構作品:心智理論與小說》(《Why We Read Fiction:Theory of Mind and the Novel》)把對小說的討論局限于心智理論本身。與麗莎·詹塞恩相反,她覺得自己的分析更像是一個精神分析移情。雖然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這樣做是否更有意義,即將心智理論嵌入其他理論或與其他理論結合,抑或是在某種意義上用平行理論概念化心智理論。但是,賽吉維克認為,在任何情況下對心智理論都還要進行再思考[6]144-165。她提出了6條評測標準[1]201,并明確討論了認知文學理論,提出了一個更為積極的闡釋潛在心智理論的概念。然而,包括塞吉維克在內的眾多酷兒理論研究者,在其早期作品或研究之初,都側重關注同性戀者思想認知和欲望需要的消極方面。如果所有這些早期酷兒理論家能早一點對認知科學家的心智理論感興趣,他們就可能會早一點看到對同性戀個體實行異性戀規(guī)范的這些操作是懲罰性的、投射的和偏執(zhí)的[1]202,或許也就能早一點為酷兒理論提供一些認知科學的解釋方法。
到目前為止,酷兒理論與敘事學及認知敘事學的交叉領域研究很少關注到性與性別的問題,尤其是酷兒敘事學領域內的文章和著作幾乎很少關注。以邁克爾·穆恩(Michael Moon)和文森特(J.Keith Vincent)為代表的研究者結合認知敘事家大衛(wèi)·赫爾曼(David Herman)和艾倫·帕爾默(Alan Palmer)的研究成果對文學作品進行分析,以期開啟“文學內在性”與“性的內在性”的關系研究。
赫爾曼指出,從19世紀60年代到90年代,經典敘事學認為,文學虛構作品的特別之處在于能夠讓我們了解他人的心智。也就是說,只有小說家才能看清其他人的心智,只有小說這種文學形式才能讓我們進入別人的大腦。例如,敘事學家多麗特·科恩(Dorrit Cohn)在《虛構的區(qū)別》(《The Distinction of Fiction》)中描述的第三人稱的虛構作品是“獨特的認識論,允許敘事者知道現(xiàn)實世界中不知道的事情,并在敘述中把現(xiàn)實世界作為敘事目標表述人物的內心生活”。福斯特(E M Forster)在 1927 年的《小說面面觀》(《Aspects of the Novel》)的第3章“人物”中,對虛構人物和真實人物最大的不同就進行了討論:“在日常生活里,我們從來不能相互了解……我們用外表的種種行跡使彼此大致有所認識,而且這些行跡足以用來讓人們作為彼此社交往來、甚至親密相處的基礎了。但是,在小說中,只要小說家愿意,就可以讓讀者徹底了解小說人物。不僅小說人物的外在生活,還有其內心活動,都可以毫無保留的被作者揭示出來。這就是為什么小說人物看上去往往比歷史人物、甚至我們自己的朋友,都更加輪廓清晰、形象生動。和小說中的人物相關的一切能夠被人知道的事情,我們都可以知道”[7]123。但是,赫爾曼認為,經典敘事學家將“虛擬心智”和“真人心智”區(qū)分得太明顯了[8]8,他將這種觀點稱之為“例外論”(exceptionality thesis),即當閱讀小說中的虛構人物時,我們的心智活動是例外的,與我們現(xiàn)實生活中與人交往時的心智活動沒有關系。這導致的結果之一是,我們閱讀和分析小說時,以犧牲承載文學獨特魅力的“內在論”為代價,陷入笛卡爾身心二元論的思想,區(qū)分“自我”與“他者”、“內”與“外”。不僅如此,“例外論”還帶來了2個假設性問題:第一,因為思想是“內部”的,世界是“外部”的,在日?;拥恼Z境下,別人的思想依然在一個單獨的內部域,與“我”分離;第二,這種分離的真實思想意味著,只有在虛構的語境中,“我”才可以直接進入另一個人的主體[8]8-9。帕爾默也認為,經典敘事學已經不能為研究小說中人物思想的各個方面提供更好的方法論,因為經典敘事學忽視虛構人物行為中的整個思想,過度強調私人的、被動的、孤獨的、高度的內心思想,以犧牲其他類型的心智功能為代價[9]。
因此,赫爾曼支持心智“外在論”,反對“心智只存在于我們頭腦中”“文學為我們提供了一個進入他人心智的唯一的虛擬通道”這些說法[10]141-162。帕爾默在《小說中的社會心智》(《Social Minds in the Novel》)中也說到,小說中,尤其是英語虛構作品中,意識不一定是鎖在人物個體心智中的,而通常是散布在人物與人物的心智空間中的。并且,他們由于受認知心理學家心智理論研究的啟發(fā),認為我們閱讀小說時和日常生活中是一樣的,即通過他人的語言、表情、手勢等途徑了解他人想法是沒有太大差異的。人類解讀心智的能力是無法阻擋的,任何看似活著的或是被人化了的東西都能被人解讀。因而,當我們意識到我們的心智理論既適用于虛擬的小說人物,也適用于現(xiàn)實中的真實人物時,虛擬心智外顯,可進入而且使真人心智內化,不可見的“二分模型”就必須要讓步于“梯度或漸變模型”(a scalar or gradualist model),或是讓步于來自神經科學、心理語言學、心理學等學科的真實心智的“平行話語”(parallel discourses)[8]9。由此可見,赫爾曼等研究者對“內在外在”“虛擬真實”的二分模式的批判與酷兒理論對性的“內在性”的批判具有共同之處。并且,認知主義的“外在論”觀點也使得一些研究者開始重新考慮性的“內在論”問題,以期認知科學的方法幫助我們超越“內在和外在”問題、超越心智和欲望的“內在性”問題。
波士頓大學日本文學和比較文學研究副教授文森特將酷兒理論與認知研究結合,分析了《源氏物語》中“欲望”(desire)的酷兒語法,從認知敘事學以及語言學的角度,幫助我們了解小說是怎樣去個性化欲望的,挑戰(zhàn)我們對文學的、心智的、性的“內在性”的理解。文森特認為,這種欲望機制被男性同性社交敘事(male homosocial narrative)調解,在這種特定的同性社交文本中,還可以發(fā)現(xiàn)對類似的“外在性”的強調。若是從認知視角進行解讀,會大有裨益。在其他一些日本作家,如夏目漱石(Natsume Sōseki)、森歐外(Mori ōgai)的作品中也可以發(fā)現(xiàn),性不是存在于個體內部,而是散布在三角戀中[1]209??醿豪碚摷疫~克爾·穆恩(Michael Moon)解讀了日本小說家谷崎潤一郎(Tanizaki Jun’ichirō)的《少將滋干之母》(《Captain Shigemoto’s Mother》),即微縮版紫姬的故事。他談到:“我們被迫認識到我們最深的和強烈的欲望并不是我們自己的,我們的夢想和幻想只是他人欲望的副本、音頻和錄像帶,我們的話語是假唱的循環(huán),而是不斷復制再生的欲望?!盵11]21穆恩關于外化邏輯(externalizing logic)的描述就是酷兒解讀和認知方法完美結合的例子:欲望似乎不是從內而外的展現(xiàn),是從一個人物橫向傳播到另一個人物[1]214。因此,借用認知工具研究像《源氏物語》這樣的文本,有助于我們超越“內在和外在”問題、超越心智和欲望的“內在性”問題。這與認知敘事學所主張的欲望似乎不是源于個體內部,而是散布在人物之間,這種聯(lián)系通過認知的方式描述,體現(xiàn)了酷兒理論與認知研究的有機結合。
酷兒理論作為20世紀80年代初在美國形成的一種文化理論,強烈批判對性、性別等問題的二分法,不僅顛覆異性戀的霸權,而且要顛覆以往的同性戀正統(tǒng)觀念[12]。可以說,酷兒理論研究者挑戰(zhàn)傳統(tǒng)兩分結構不局限于性領域,而包含整個社會制度和社會常識。目前,國內學者大多也是從挑戰(zhàn)性別二分、消除異性戀霸權、構建和諧等角度解讀作品。在此,從認知的視角解讀《紫色》(《The Color Purple》),探討作者在寫作中是怎樣挑戰(zhàn)傳統(tǒng)霸權制度并極力構建和諧的,個體如何突破性與性別身份的阻礙得以完善自我的,中心與邊緣的界限被超越的,女主人公是怎樣在抗爭中成長的,即性別、身份二元對立的解構與重新建構。
依據(jù)麗莎·詹塞恩的“心智閱讀”相關研究:我們根據(jù)他人的想法、感覺、信仰和期望來解釋他們的行為[13]12。也就是說,基于人物的可觀察的行為解釋人物的特定心智狀態(tài)。在這里強調的是敘述者和故事人物的心智閱讀活動而非真實讀者的心智。例如,讀者在茜莉的敘述中,看到她可以用理性代替麻木的感覺,分析發(fā)生在身邊的人和事。她對于生活的認識已經不只是感性的描摹,一些細節(jié)的心理描述和自我感觸有了邏輯的結構,她更多的是看到了生活的因果關系,還對事情有了自我的感受和判斷。所以,文本通過心智解讀可以展示人物人生不同階段的心智狀態(tài)和情感變化。例如,莎格為了安撫受傷的茜莉,她們之間有了第一次親吻,從此確定二人的同性之愛[14]87。茜莉回憶起自己被繼父強奸的畫面,疼痛、悲哀的感覺似乎又被喚起,仿佛自己在重新經歷當時的情景。頓時嚎啕大哭,淚流如注。莎格像母親一般一把將茜莉摟在懷里,安慰她,一邊親吻茜莉的嘴,一邊說愛她。認為不被人愛的茜莉第一次被人這樣疼愛著,被歧視、否定與壓迫已久的情感瞬間被激活,被釋放,她回吻莎格,2個女人忘我地親吻對方,直至精疲力竭,茜莉發(fā)現(xiàn)自己“像一個迷路的小娃娃了”[14]87。茜莉與莎格身體的觸摸與愛撫,以及她們的話語,使得茜莉身心的極度舒展與愉悅替代了對性的恐懼,她變得平靜了,有了安全感。從此以后,莎格取代了“某某先生的位置,和茜莉睡一個被窩了”[14]88。2 個女人宛如初戀情人,依偎在一起,享受二人世界靈與肉的完美融合。
茜莉和莎格從相識、相助到相知、相愛,締結了同性愛、酷兒情,是對傳統(tǒng)價值的挑戰(zhàn),不被主流文化接納。這份特殊的“酷兒情”最終因為莎格的移情別戀而終結,雖然只持續(xù)了幾年但是意義重大,因為這段“酷兒情”完成了對茜莉的救贖。茜莉在莎格的鼓勵下離開家有了自己的事業(yè),有了朋友、有了時間和金錢,覺得自己很幸福??梢哉f,茜莉自我意識的開始和自我的完整性創(chuàng)造始于對女朋友莎格的愛。
從茜莉的敘述可知,最初,她用簡單淺顯的文字記錄自己和他人的生活與遭遇,傾訴自己的困惑與恐懼,很少觸及內心的想法。后來,她能夠敘述自己對人生的看法,大膽訴說自己的所感所悟。這些細節(jié)描述體現(xiàn)了一個備受壓迫的黑人女性的成長,同時也是黑人社會的縮影。文本通過對細節(jié)的心智解讀展示了小說人物人生不同階段的心智狀態(tài)和情感變化。
目前,認知酷兒研究還處于探索階段,研究理念和方法等成果較為分散,還未形成系統(tǒng)的理論和方法。但是,不可否認,采用認知方法對酷兒理論研究具有極大的幫助:第一,有助于超越內在與外在的區(qū)分,沖破了笛卡爾的身心二元論;第二,提供了一種方式,解讀欲望是如何通過敘述傳遞或模仿的,而非簡單地在文中“表達”出來的;第三,以去本體論的觀點看虛擬心智與“真實”心智之間的差別,使二者都可以被接近和感知;第四,超越了性的真實與替代之間似是而非的區(qū)別[1]209??梢哉f,認知科學將酷兒理論引向新的方向,打開了新的探索空間,開辟了新的境界。當前,認知文學研究已經擴展到世界文學研究范圍,因而,認知酷兒理論有待進一步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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