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書全,張 呈
(安徽大學(xué) 哲學(xué)系,安徽 合肥 230039)
普萊爾是時態(tài)邏輯的創(chuàng)始人,也是模態(tài)邏輯的維護(hù)者。在時態(tài)邏輯中,一些時態(tài)指示語,如“現(xiàn)在”(now)、“那時”(then),“以前”(ago)、“當(dāng)前”(present)、“過去”(past)、“未來”(future)等,因為參照了說話者個人的意見而被說成是“自我中心的”(egocentric)或“記號自反的”(token-reflexive)[1]27。這種自我中心性會給時態(tài)邏輯的形式化帶來困難和混亂。在論文OnSpuriousEgocentricity中,普萊爾論述了時態(tài)詞的自我中心性是具有欺騙性的。普萊爾首先從真理論開始論證了自我中心性只是一種偶然現(xiàn)象,是可以消除的;然后把“自我中心的”表示時間的語詞和“真的”作比較來說明它們也是可以省略的;最后說明了消除自我中心性需要對自然語言作一定的改造[1]27-37。
普萊爾引用沃特利(Whately)的《邏輯基礎(chǔ)》(ElementsofLogic)習(xí)題中的例子:“相信按照自己的意見自己總是正確的人聲稱正確無誤;你總是相信按照你自己的意見你是正確的;所以,你可以聲稱正確無誤?!?He who believes himself to be always in the right in his opinion,lays claim to infallibility; you always believe yourself to be in the right in your opinion; therefore you lay claim to infallibility.)他指出這個三段論不正確,因為大前提中的“相信自己總是正確的”(believing oneself to be always in the right)和小前提中的“總是相信自己是正確的”(always believing oneself to be in the right)不同,該三段論犯了“四概念”錯誤?!跋嘈抛约嚎偸钦_的”是錯誤的,因為一個成熟的人不會認(rèn)為自己不會犯錯誤。“總是相信自己是正確的”是可以的,因為我們對自己認(rèn)為正確的東西不會同時再持懷疑的態(tài)度。的確,一個人認(rèn)真地相信某東西而不相信這個東西為真是不可能的;對于任何人A,如果另一個人B的意見和他的不一致,他也不可能在任何問題上真誠地同意B,或真誠地聲稱B的意見是真的。由于這個原因,“It is true that …”和“It is the case that …”可以描述為“自我中心的”表達(dá)式。普萊爾認(rèn)為,它們對說話者意見的含蓄參照是這些詞組用法的“不可分割的偶然事件”(inseparable accident),但這不是它們意義的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癐t is the case that p”并不意謂著“It is my opinion that p”;“You are right in thinking that p”也不意謂著“It is not only your opinion that p,but mine also”。一個人可以毫無問題地真誠而嚴(yán)肅地使用表達(dá)式“It is the case”和“You are right”,而不會想到他按照他自己的意見總是正確的?!耙粋€人總是相信自己是對的”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如果這是因為“對的”(in the right)意謂著“被自己相信”(believed by me),那么“相信自己總是正確的”(believing oneself to be always in the right)同樣也將是不可避免的,但是這不是事實[1]27-28。
如果把“It is true that …”和“It is the case that …”這類詞或詞組看做“自我中心的”,則一個人說“我相信草是綠的,但它真地不是”似乎有些荒謬,但另一個人說第一個人“他相信草是綠的,但它真地不是”并不荒謬?!拔蚁嘈挪菔蔷G的,但它真地不是”可以歸結(jié)為矛盾“我相信它是并且我不相信它是”,而“他相信草是綠的,但它真地不是”不會帶來為矛盾?!拔摇焙汀八钡倪@種不同強(qiáng)化了把“真的”(true)意義看做“被我相信”(believed by me)的意義,和把“真地”(really)意義看做“按照我的意見”(in my opinion)的意義的誘惑。
普萊爾認(rèn)為,關(guān)于“被我相信”有除“真”“假”之外的第三種情況,而關(guān)于“真的”沒有。如果我不相信某事物,我就不會真誠地說它是真的;如果我不是否認(rèn)(disbelieved)它,我不能真誠地說它假。這里否認(rèn)某事物是說它假的意思。然而,不被我相信并不是被我否認(rèn),我可能對它根本沒有意見,或者根本沒有想到過它。但是,不是“真的”就是“假的”。
自我中心的真理論把“真的”等同于“被我相信”,再等同于“按照我的意見”。但是,我只認(rèn)為我同意的那些意見是真的,不是因為這種“同意”是“真”的涵義,而是相反,因為“同意X”意謂著認(rèn)為X相信為真的東西是真的,即由“真”才引起了“同意”。如果“我相信草是綠的,但它真地不是”不是真誠地說出的,則它也可能是真的,它并不一定導(dǎo)致矛盾[1]28?!罢娴摹睂Α拔业囊庖姟钡膮⒄罩皇桥既坏默F(xiàn)象,二者是可以分開的。
普萊爾不僅認(rèn)為“真的”不是自我中心的,而且認(rèn)為它是可以消除的。因為已經(jīng)有這么一個可行的真理論,它有時和自我中心的理論相混淆,但事實上它是不同的,它也具有溫和的懷疑主義的外表,這種理論就是拉姆齊(F.P.Ramsey)和艾耶爾(A.J.Ayer)的所謂“無真”的理論。按照這種理論,“It is true that grass is green”“It is the case that grass is green”“Grass is really green”都等于“Grass is green”。它們在間接引語(oratio obliqua)中也是相等的,“It is true that he believes that grass is green”“He believes that grass is green”和“He believes that it is true that grass is green”也沒有什么不同。但是在“I believes that”這樣的語境下將不能保持等值代換,“I believe that he believes that grass is green”和“He believes that grass is green”不一定有相同的真值(但真誠地說它們的時候難以做出區(qū)分),它們也都不等價于“He believes that I believe that grass is green”[1]29。
“無真”的理論在技術(shù)上可表述為:用d表示根據(jù)一個陳述構(gòu)造一個更復(fù)雜陳述的表達(dá)式(即算子),如“It is not the case that…”“Grass is green and…”“If …then grass is green”“It is possible that …”“Aristotle asserted that …”等。于是“d(The sky is blue)”可表示“It is not the case that the sky is blue”“Grass is green and the sky is blue”等。該理論把“The sky is blue”也看作和“d(The sky is blue)”的意思是一樣的。在普通的英語中,像使用這里的d一樣使用“It is the case that…”“It is true that…”“really”或“truly”是最普遍的用法[1]29-30。
當(dāng)我們說某人真地(truly)相信(或者說)什么,比如“草是綠的”的時候,“truly”確實有一個添加到所相信東西之中的共同意思“correctly”。但是這并不能駁倒“無真”的理論,因為我們可以通過解釋來消除增加的“truly”。比如“他真地相信草是綠的”(He believes truly that grass is green)可以改寫為“He believes that grass is green,and it is”?!癟ruly p”“It is true (the case)that p”和“p”的意思是一樣的,只是多出了“truly”或“It is true (the case)that”?!癤 believes (says) truly that p,and p”和“X believes (says) that p,and p”的意思也是一樣?!癊verything that John believes is true”可以處理為“For all p,if John believes that p then p”。
把“無真”理論描述為“副詞”的理論可能更不會誤導(dǎo)人,因為可以把“真的”作為形容詞出現(xiàn)的地方看作它作為副詞(或副詞詞組之部分)出現(xiàn)的形式的變形?!罢娴摹笔强梢愿郊釉凇皞蚊~”,即“that-從句”及其等價形式,和“X認(rèn)為的”(what X thinks)這樣的“偽描述語”之上的“偽形容詞”。塔爾斯基在“真”的定義中,確實把形容詞“真的”附加在句子上,但這是高度人為的。塔爾斯基在其他地方注意到函數(shù)as(p),普萊爾認(rèn)為這正是拉姆齊的“It is true that p”[1]30。
普萊爾認(rèn)為“now”和“present”在幾乎所有上述關(guān)鍵點上和“true”似乎是完全一樣的。當(dāng)我說某個過程是“現(xiàn)在的”或者它“現(xiàn)在正在進(jìn)行”時,我是正確的當(dāng)且僅當(dāng)它和我說出的話在同時進(jìn)行。但是,這不是因為“和我正在說出的話同時”是“現(xiàn)在的”(being present)的意思,而是相反,是因為“和X同時”意謂著“當(dāng)X是現(xiàn)在的時是現(xiàn)在的”(present when X is present)[1]30-31。“和我說出的話同時”標(biāo)示了自我中心性,但是“now”和“present”可以不是“和我說出的話同時”。
“現(xiàn)在的”(更相當(dāng)于“當(dāng)時的”)與“和正在說出的話同時”(contemporaneous with this utterance)不同義,否則可以構(gòu)造出類似于沃特利三段論的詭辯:總是和正在發(fā)生的東西同時的東西一定永遠(yuǎn)在進(jìn)行;而我的表達(dá)總是和正在發(fā)生的東西同時;所以,我從來沒有停止談話(What is always contemporaneous with whatever is happening,must go on for ever; but always my utterances are contemporaneous with whatever is happening; therefore I never stop talking.)。根據(jù)“同時”(contemporaneous)的意思,“無論什么說出(事件)正在發(fā)生,它和正在發(fā)生的東西總是同時”(whatever utterances (whatever events of any sort) are occurring are occurring contemporaneously with whatever is occurring)是正確的。但是這絕不能得出,如果我在任何(過去的)事件B是現(xiàn)在的和在發(fā)生的時候,選擇某現(xiàn)在的事件A并談?wù)撍?,而我選擇的這個事件A和B同時是(過去)正在發(fā)生和(過去)是現(xiàn)在的(if I select some present occurrence A and say of it at any time when any occurrence B was going on and was present,the one that I have selected was going on and was present contemporaneously with B)。也就是說,我現(xiàn)在說出的事件A不能總是和過去或?qū)碚诎l(fā)生的事件B同時。 “現(xiàn)在的”和“和說出的話同時”的等價經(jīng)不起時態(tài)的變化,正如“真的”和“被我相信”的等價在間接引語中不成立一樣?!癏is eating his breakfast is a present fact”真,當(dāng)且僅當(dāng)“His eating his breakfast is contemporary with this utterance”。但是,我們不能說“His eating his breakfast was a present fact”等價于“His eating his breakfast was contemporary with this utterance”(除非說話自他吃早餐一直進(jìn)行而沒有被打斷)[1]31。
普萊爾的觀點是基于把時間的A序列(過去、現(xiàn)在、未來)看作比B序列(較早、較晚)更為基本的立場[2]。這也是英國哲學(xué)家麥克塔格特(J.M.E.McTaggart)的觀點[3]1-3。普萊爾舉例說,正如有許多真理(因為沒人想到它們)沒人相信(除非是上帝)也沒人否認(rèn)一樣,像地球的形成這樣的事物曾是未來的,然后成為現(xiàn)在的,再然后成為過去的,但沒有人同時說這些。按照這種相對于說出的理論,“如果有事件早于任何意識,那些事件從來不是未來的和現(xiàn)在的,雖然它們可能是過去的”(但在意識或說出出現(xiàn)之前它們也不可能是過去的),但這是違背常識的,這是麥克塔格特做出的歸謬[1]31-32。這里比較徹底地解釋了“現(xiàn)在的”不依賴于“和說出的話同時”,因此“現(xiàn)在的”可以不是自我中心的。
“沒有現(xiàn)在”的理論類似于Ramsey-Ayer真理論?!癏e is eating his breakfast now”和“He is eating his breakfast at present”除了有一點強(qiáng)調(diào)之外,與“He is eating his breakfast”等價。
“X發(fā)生的現(xiàn)在”(presentness of the occurring of X)和“X的發(fā)生”的等價在時態(tài)變化下仍可保持。這種觀點來自于普萊爾對中世紀(jì)邏輯思想的研究。他說,托馬斯·阿奎那針對亞里士多德《解釋篇》(16b17-19)有一段話說,非現(xiàn)在時態(tài)的動詞根本不是真正的動詞,而只是動詞的“格”(cases),就像名詞的間接格(oblique cases)一樣。但是,他也指出它們和真正的動詞之間有聯(lián)系,因為亞里士多德指出,在談?wù)撨^去或未來的時候現(xiàn)在被間接地指稱。過去是過去的現(xiàn)在,未來是未來的現(xiàn)在。普萊爾進(jìn)一步把這種關(guān)系推廣到各種時態(tài),認(rèn)為確實也有過去和未來的過去,以及過去和未來的未來。過去和未來的過去是過去和未來的現(xiàn)在的過去,過去和未來的未來是過去和未來的現(xiàn)在的未來[1]32-33。這些思想為時態(tài)算子的復(fù)合找到了合理性。
在形式化時態(tài)命題時,普萊爾表達(dá)了他在某些關(guān)鍵點上的擔(dān)心。盡管說兩種理論(“無真”的理論和“無現(xiàn)在”的理論)在幾乎所有點上是類似的,但是英語口語并沒有這樣的規(guī)則以符合他勾劃的時態(tài)算子的用法。事實上有些“現(xiàn)在”(now)的用法有“和正在說出的話同時”的意思,但這是特殊情況,與其他用法非常不同,比如說出的話是為了讓某人知道什么時候停止往碗里加飯。也有“now”可以在間接時態(tài)(oblique tenses)中直接省略的情況,但這仍然是不常見的。如“He was now approaching the stairway”和“You will come to a lamp-post,and you will now see the house you want on your left”中的“now”可直接省略,這里“was now”“will now”確實表達(dá)過去的現(xiàn)在和未來的現(xiàn)在。我們經(jīng)常看到的情況是“now”作用于整個句子,不管它處在什么子句之中,但是它仍然可以被省略。如“He said he would be in London now”“You will always be proud of what you are doing now”分別等價于“He is now due in London now”“You are now doing something on which you will always look back with pride”,其中的“now”當(dāng)然是可以被省略的,普萊爾稱這是一種迂回的可省略性(periphrastic dispensability)。這和“any”的情形一樣。在表達(dá)全稱量詞時它與“every”有同樣的表達(dá)力。但是“any”是作用于整個句子的,而“every”不是。如“他不吃任何蘋果”和“他不吃每一個蘋果”,再如“If any man moves I’ll shoot”和“If every man moves I’ll shoot”。普萊爾稱“any”和“now”作用于整個句子的用法為“可悲的整體論”(deplorable holism)。他認(rèn)為,必須承認(rèn)這種可悲的整體論確實影響英語某些詞語的普通用法[1]34。
關(guān)于“I”,也會遇到和“now”“any”一樣的“可悲的整體論”,即使出現(xiàn)在從句中,也指稱整個句子的說話者。如何消除“I”由“可悲的整體論”帶來的困難呢?普萊爾建議,在更合理的語言中應(yīng)該用代詞“self”代替“I”,如“Self is sick”意為“I am sick”,但是“He believes that self is sick”不同于“He believes that I am sick”,而是與“He believes that he is sick”相同。這樣一來,“He believes that self believes that grass is green”和“He believes that it is true that grass is green”的關(guān)系就與“I believe that grass is green”和“It is true that grass is green”的關(guān)系一樣,即把“我(I)相信”和“真的”聯(lián)系并等同起來。這就消除了說“He believes that I believe that grass is green”帶來的問題。但是“It is true that p”和“Self believes that p”之間的關(guān)系問題仍然存在?!癝elf believes that grass is green,but in fact it is not”不會矛盾,不管這個人是我自己還是另一個人。“Self believes that …”和“It is true that …”有所不同,例如“He says that self believes that p,and that nevertheless it is not the case that p; and as it happens — though of course the poor twit doesn’t know it — he’s right both times”(他說他相信p,但是并不是p;正如所發(fā)生的——雖然這個可憐的傻子不知道——他兩次都是對的)是正確的表達(dá),但是“He says that (it is true that) p,and that nevertheless it is not the case that p; and as it happens — though of course the poor twit doesn’t know it — he’s right both times”(他說p,但是并不是p;正如所發(fā)生的——雖然這個可憐的傻子不知道——他兩次都是對的)是錯的,雖然后者可看作是用“It is true that …”代換“Self believes that …”而得到的。針對這種情況,可以用“self”的邏輯來處理。例如:
(1) He says rightly that self believes that p
不能蘊(yùn)涵
(2)Self believes that p,
而是蘊(yùn)涵
(3)He believes that p,
因為(2)的意思是我相信p,所以并不能從(1)得出。如何處理這種情況呢?普萊爾認(rèn)為這和現(xiàn)在時態(tài)用在形式時態(tài)演算中的情況一樣。比如:
(4)He said rightly that it is raining
不能蘊(yùn)涵
(5)It is raining,
但是能蘊(yùn)涵
(6)It was raining,
在這種情況下,可以保持正規(guī)規(guī)則
(7)“He says rightly that p”entails that p,
和規(guī)則
(8)If X entails Y,then “It was the case that X” entails “It was the case that Y”,
這樣一來,把(4)改寫為
(4)’It was the case that(he says rightly that it is raining)
再由(7)和(8)就能推出(6)。類似地,由(1)推出(3)可以通過類似的方法得到[1]34。普萊爾在相關(guān)文章中給出了處理方法[1]223-240。
普萊爾的思想是一貫的,他研究并接受了中世紀(jì)的一些邏輯思想,認(rèn)為命題的真值可以隨時間的變化而變化,由此創(chuàng)立了時態(tài)邏輯[4]。他認(rèn)為時間的A序列比B序列更為基本,A序列不能用B序列表示,因為若使用B序列,時態(tài)命題就要用謂詞邏輯來表示,時態(tài)命題的真值就不會隨時間而變化。他基于A序列更為基本的思想消除時態(tài)詞(算子)的自我中心性,是要把“現(xiàn)在的”和“和說出的話同時”區(qū)別開來,目的是要為用時態(tài)算子表示的時態(tài)邏輯作辯護(hù),并不是要完全否定自我中心性,普萊爾本人就構(gòu)建了自我中心的邏輯[1]223-240。時態(tài)邏輯確實是成功的,并在計算機(jī)科學(xué)中有著巨大的應(yīng)用價值。但是,時態(tài)邏輯或模態(tài)邏輯跟經(jīng)典邏輯有某種對應(yīng)關(guān)系,也就是說運(yùn)用謂詞邏輯的方法仍然可以表達(dá)時態(tài)推理。普萊爾自己就用謂詞邏輯方法構(gòu)造了時態(tài)邏輯[1]195-211。正因如此,他的邏輯哲學(xué)思想受到人們的置疑。布萊克本(P.Blackburn)就認(rèn)為,普萊爾沒有為他的哲學(xué)觀點提供辯護(hù),但這并不影響時態(tài)邏輯的建立[5]。普萊爾時態(tài)邏輯思想和經(jīng)典邏輯思想之間并不是非此即彼的關(guān)系,而是兩種不同的構(gòu)建邏輯的方式,它們在時間和命題上預(yù)設(shè)了兩種不同的本體論,最終的目標(biāo)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