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雨薇
拿起書,是深夜;放下書,已艷陽高照。
灼熱的陽光穿過窗戶,直射在我的眼眸上。我看著自己的影子一點點拉長,仿佛我的心也在時光的流逝中一點點拉長。
福貴,名字中寄寓了無限美好,卻被命運無情地嘲弄:家珍死了,鳳霞死了,有慶死了……那些寄托于名字中的美好愿景也在喪亂中離去,那些渺小的祈愿在生命的重壓下被碾壓、被踏碎。
福貴的一生,從失去開始,在不斷失去中走向平靜。起初,我還有怨氣,還有同情,還有為福貴尋找苦難根源的力氣:是時代的過錯?是命運的捉弄?是他年少時揮霍放縱的報應?也許都有,但福貴的苦難,來源于那個相伴他一生的朋友:活著。
人活著究竟為了什么?從出生起,我們便與“活著”這個朋友相識,在緊張的關系中尋找著生命的意義。泰戈爾說,生命是流螢般的自然輪回;賽林格說,生命是對原始真誠的守望;余華則說,人是為了活著本身而活著。在生活的不斷失去與獲得中,在苦難對理想的摧毀中,只有腳下堅硬的土地真實地給予生命力量。曾聽人說,生命的意義就像剝一個洋蔥,你在好奇和期待中一層層地剝著,當你疲憊不堪地剝到最后時,你得到的只有滿臉的淚水和滿地的洋蔥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