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麗華 金遠林 周凌云
(廣東省深圳市寶安區(qū)中醫(yī)院,廣東 深圳 518133)
腰椎間盤突出癥是臨床骨質退行性病變之一,患者發(fā)病與椎間盤退病后纖維環(huán)破裂及髓核突出,導致局部神經根受壓關系密切[1]。腰椎間盤突出癥患者多因下腰痛、肢體麻木及肌力異常就診,如未早期及時干預可進展出現(xiàn)肢體活動功能受限甚至癱瘓,嚴重影響日常工作生活[2]。西醫(yī)對于腰椎間盤突出癥患者并無特效治療手段,多以物理療法、藥物抗炎鎮(zhèn)痛及手術為主,但總體病情控制效果欠佳,易反復發(fā)作[3];近年來大量基礎及臨床研究證實,中醫(yī)綜合療法可在提高癥狀緩解效果的同時,有效改善肢體活動功能和降低遠期復發(fā)風險,臨床療效較西醫(yī)單用具有優(yōu)勢[4]。筆者以本院近年來收治的腰椎間盤突出癥患者共100例作為研究對象,分別給予西醫(yī)對癥干預和在此基礎上加用補腎祛濕湯聯(lián)合刺絡放血治療,觀察補腎祛濕湯聯(lián)合刺絡放血治療腰椎間盤突出癥療效及對β-內啡肽、超氧化物歧化酶(SOD)及炎性細胞因子水平的影響并探討其機制?,F(xiàn)報告如下。
1.1 病例選擇 納入標準:符合《腰椎間盤突出癥》西醫(yī)[5]和《中醫(y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中醫(yī)診斷標準[6];年齡18~65 歲;視覺模擬量表(VAS)評分>3 分;無手術指證,且自愿行保守治療;方案經醫(y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且患者及家屬簽署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腰椎管狹窄者;腰椎滑脫者;風濕性疾病者;腰椎結核及腫瘤者;既往腰椎手術史者;重要臟器功能障礙者;妊娠哺乳期女性者;臨床資料不全者。
1.2 臨床資料 選取本院2015年4月至2017年4月收治的腰椎間盤突出癥患者共100例,以隨機數字表法分為對照組和觀察組各50例。對照組男性28例,女性 22 例;年齡 27~65 歲,平均(40.33±5.60)歲;病程1~8 年,平均(5.19±1.02)年;依據病變腰椎位置劃分,L4~5共 31 例,L5~S1共 19 例。 觀察組患者中男性 30 例,女性 20 例;年齡 29~64 歲,平均為(40.17±5.57)歲;病程 1~7 年,平均(5.2±1.06)年;依據病變腰椎位置劃分,L4~5共 33 例,L5~S1共 17 例。 兩組患者臨床資料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1.3 治療方法 對照組患者采用西醫(yī)對癥干預治療,包括牽引、康復訓練及藥物鎮(zhèn)痛等,其中鎮(zhèn)痛藥物采用塞來昔布 (波多黎各Pfizer Limited生產,注冊證號H20120355,規(guī)格 200 mg)口服,每次 400 mg,每日 2次。觀察組在此基礎上加用補腎祛濕湯聯(lián)合刺絡放血治療。1)補腎祛濕湯:熟地黃20 g,巴戟天15 g,牛膝15 g,白術 15 g,茯苓 15 g,桂枝 15 g,羌活 10 g,伸筋草 10 g,菟絲子 10 g,肉桂 10 g,甘草 8 g,每日 1 劑,加水300mL煎至150mL,早晚分服。2)刺絡放血:選取腰1至腰5夾脊穴,進針深度4~5 cm,行平補平瀉手法,可感酸麻后留針30min,每日1次;兩組患者治療時間均為2周。
1.4 觀察指標 1)依據 《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7]對腰部重痛、活動受限、受寒加重及活動痛甚評分進行計算,每項分值0~6分,分值越高提示癥狀越嚴重;2)依據改良日本骨科協(xié)會腰痛評分表(M-JOA)、Oswestry功能障礙指數問卷表(ODI)對肢體功能障礙程度進行評價[5],分值越高提示肢體功能障礙越嚴重;3)采用瑞士Roche公司生產Cobas c311型全自動生化分析儀對炎性細胞因子水平進行檢測,包括C反應蛋白(CRP)、白細胞介素-1β(IL-1β)及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4)分別采用放射免疫法和鄰苯三酚自氧化法對β-內啡肽、SOD水平進行檢測,檢測試劑盒由北京中杉金橋生物技術有限公司提供。
1.5 療效標準 顯效:臨床癥狀及陽性體征明顯減輕或基本消失,中醫(yī)證候積分減分率≥75%。有效:臨床癥狀體征有所減輕,中醫(yī)證候積分減分率為≥50%,且<75%。 無效:未達上述標準[7]。
1.6 統(tǒng)計學處理 應用SPSS18.0統(tǒng)計軟件。計量資料以(±s)表示,采用 t檢驗;計數資料采用 χ2檢驗,以百分比(%)表示;檢驗標準為α=0.05。P<0.05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2.1 兩組臨床療效比較 見表1。觀察組總有效率顯著高于對照組(P<0.05)。
2.2 兩組治療前后中醫(yī)證候積分比較 見表2。觀察組患者治療后腰部重痛、活動受限、受寒加重及活動痛甚評分均顯著低于對照組(P<0.05)。
2.3 兩組治療前后M-JOA和ODI評分比較 見表3。觀察組患者治療后M-JOA和ODI評分均顯著低于對照組(P<0.05)。
表1 兩組臨床療效比較(n)
表2 兩組治療前后中醫(yī)證候積分比較(分,±s)
表2 兩組治療前后中醫(yī)證候積分比較(分,±s)
與本組治療前比較,*P<0.05;與對照組治療后比較,△P<0.05。下同。
組 別 時 間 腰部重痛 活動受限 受寒加重 活動痛甚觀察組 治療前(n=50)治療后對照組 治療前4.22±0.86 4.23±0.75 4.26±0.84 3.99±0.86 0.70±0.10*△ 0.78±0.10*△ 0.75±0.13*△ 0.75±0.13*△4.27±0.89 4.16±0.73 4.21±0.87 3.93±0.84(n=50) 治療后1.34±0.26* 1.31±0.42* 1.24±0.48* 1.27±0.29*
表3 兩組治療前后M-JOA和ODI評分比較(分,±s)
表3 兩組治療前后M-JOA和ODI評分比較(分,±s)
組 別 時 間 M-JOA評分 ODI評分觀察組 治療前 14.90±3.46 28.83±4.28(n=50) 治療后 4.25±0.98*△ 8.41±1.17*△對照組 治療前 15.17±3.51 28.70±4.17(n=50) 治療后 7.61±1.75* 13.93±2.75*
2.4 兩組治療前后炎性細胞因子比較 見表4。觀察組患者治療后CRP、IL-1β及TNF-α水平均顯著低于對照組(P<0.05)。
表4 兩組治療前后炎性細胞因子水平比較(±s)
表4 兩組治療前后炎性細胞因子水平比較(±s)
組 別 時 間 TNF-α(μg/L)CRP(μmol/L) IL-1β(μg/L)觀察組 治療前 2.30±0.93(n=50) 治療后 1.12±0.38*△對照組 治療前 2.23±0.90 25.18±5.02 0.54±0.11 11.83±2.19*△ 0.18±0.03*△25.26±5.09 0.49±0.09(n=50) 治療后 1.64±0.56*17.29±3.42* 0.31±0.06*
2.5 兩組治療前后β-內啡肽和SOD水平比較 見表5。觀察組患者治療后β-內啡肽和SOD水平均顯著高于對照組(P<0.05)。
表5 兩組治療前后β-內啡肽、SOD水平比較(±s)
表5 兩組治療前后β-內啡肽、SOD水平比較(±s)
組 別 時 間 β-內啡肽(pg/mL) SOD(U/L)觀察組 治療前 147.10±31.07 71.25±9.12(n=50) 治療后 220.64±63.92*△ 95.46±15.34*△對照組 治療前 145.72±30.86 70.91±9.04(n=50) 治療后 189.16±41.80* 82.93±12.05*
腰椎間盤突出癥好發(fā)于中青年人群,其主要病變腰椎節(jié)段為L4/5和L5/S1節(jié)段,發(fā)病后病情遷延、易反復發(fā)作,易給家庭和社會帶來沉重負擔[8]。目前對于腰椎間盤突出癥發(fā)生發(fā)展機制國內外醫(yī)學界仍未完全闡明。近年來研究認為炎性細胞因子、β-內啡肽及SOD水平異常廣泛參與到該病病情進展過程中;其中炎性細胞因子水平上升可有效提高白細胞合成吞噬功能,刺激肝臟急性期蛋白分泌[9];同時其水平與巨噬細胞含量和功能呈明顯正相關[10];β-內啡肽屬于阿片受體激動劑,主要通過高效拮抗P物質合成釋放降低機體疼痛反應;而隨著血清水平下降還能夠誘發(fā)機體痛覺過敏,增加局部疼痛感受[11]。而SOD已被證實可加重機體氧化應激反應,其水平亦可敏感反映機體組織炎性和非炎性損傷程度[12]。
腰椎間盤突出癥西醫(yī)治療主要采用對癥干預,大量臨床報道顯示,手術方案往往易造成嚴重創(chuàng)傷,術后恢復緩慢,且遠期復發(fā)風險亦居高不下;而塞來昔布則是一種高效非甾體抗炎鎮(zhèn)痛類藥物,可通過高效抑制前列腺素和血栓素合成而達到治療目的;但單純西醫(yī)保守治療后療效逐漸下降,停藥后復發(fā)和不良反應居高不下問題較為嚴重[13]。
中醫(yī)學認為腰椎間盤突出癥屬 “痹證”“腰痛”范疇,其基本病機為風寒濕邪內困,血氣瘀滯脈絡滯及肝腎脾氣虧虛所致[14];同時腎氣營衛(wèi)虛損,風寒之邪內易襲太陽經脈,日久則致經脈閉塞而發(fā)為腰痛之證;此外風寒濕邪凝于經絡更使腰腑無以濡養(yǎng),進一步加重病情[15];故中醫(yī)治療腰椎間盤突出癥當以補腎散寒、祛濕通絡為主。本研究所用補腎祛濕湯組分中,熟地黃滋陰補腎,巴戟天溫經散寒,牛膝活血通經,白術理氣祛濕,茯苓燥濕利水,桂枝溫陽通脈,羌活祛濕止痛,伸筋草除濕消腫,菟絲子補腎固精,肉桂補陽益脾,而甘草則調和諸藥以共奏補腎虛、祛濕邪及通經絡之功。已有針刺基礎及臨床研究證實,刺絡放血可有效調節(jié)模型動物觸覺和步態(tài),下調血漿PGE2與髓核PLA2水平,從而拮抗炎癥反應發(fā)生進展[16];同時其在改善腰椎神經根周圍微循環(huán)狀態(tài),加快炎性滲出物吸收進程,降低局部血管通透性等方面作用已被廣泛證實[17]。
本次研究結果中,觀察組患者治療總有效率顯著高于對照組;觀察組患者治療后腰部重痛、活動受限、受寒加重及活動痛甚評分均顯著低于對照組、治療前;觀察組患者治療后M-JOA和ODI評分均顯著低于對照組、治療前;觀察組患者治療后CRP、IL-1β及TNF-α水平均顯著低于對照組、治療前;觀察組患者治療后β-內啡肽和SOD水平均顯著高于對照組、治療前。
綜上所述,補腎祛濕湯聯(lián)合刺絡放血治療腰椎間盤突出癥可有效緩解臨床癥狀體征,促進肢體活動功能恢復,降低機體炎癥反應程度,并有助于上調β-內啡肽和SOD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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