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蜀派國畫衰落的理性審視

劉炎琦

摘要：當代蜀派國畫具有強烈的地域特征和深邃的精神內涵，是當代山水畫創(chuàng)新發(fā)展多元態(tài)勢的重要課題。本文在揭示當代蜀派國畫獨特性的基礎上，結合筆者自身實踐與思考，試圖理性審視當代蜀派國畫的發(fā)展及面臨的問題，探討提高當代蜀派國畫創(chuàng)作水平的技法與思路。

關鍵詞：蜀派國畫;衰落;理性審視

中圖分類號：J212.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8）24-0062-02

“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道出了四川地勢地貌的險峻，而四川西部高原常年積雪，對外交通更是不便。但是，連綿不絕的雪山草地、平原、森林、河流也帶來了美不勝收的自然風光。中國美術史上沒有多少關于蜀派繪畫的記載，這不免是中國繪畫史上的遺憾，但也為我們留下了一個新的研究課題。當下，隨著交通的便利，人們能夠親身體驗蜀國的神奇、圣潔、瑰麗，不少畫家也開始將目光聚焦西部蜀國，將對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敬畏之情付諸于筆端。蜀派國畫研究，是當代國畫創(chuàng)新發(fā)展多元態(tài)勢的一種趨勢，具有強烈的地域特征和深邃的精神內涵，是一個無法回避的藝術課題。

一、當代蜀派國畫的獨特性

當代蜀派國畫既有別于傳統(tǒng)的“國畫”，又區(qū)別于北方的“國畫”。傳統(tǒng)的“國畫”萌芽于晉代，五代兩宋時期發(fā)展至成熟。國畫是歷代畫家的寵兒，古代畫家們通過各種方式體悟人生、澄懷觀道，為國畫平添了很多內涵深遠的意境。國畫也因此而被歷代文人墨客賦予了高潔、靜寂、超塵忘俗等品格。舉例來說，上世紀80年代崛起于中國北部邊陲、以于志學為代表的一支冰雪畫派，將古代畫家用礬改變色墨形態(tài)效果的特殊技法發(fā)揚光大，畫出了充滿北方韻味的冰雪景觀。和于志學先生北方冰雪畫所不同的是，川西高原雪山冰川更加雄偉壯闊、神秘瑰麗、粗獷厚重、神圣莊嚴，它不同于江南的小橋流水，也不同于西北的黃土高坡，其獨特的地理地貌和氣候特點是當代國畫家所面臨的一個新課題。僅用傳統(tǒng)山水畫的畫法去表現(xiàn)雪域高原是極其困難的，因高原雪山獨特的自然風貌與我國中東部地區(qū)截然不同。可以這樣說，傳統(tǒng)國畫的畫法在這里顯出了它的局限，同時又沒有現(xiàn)成的技法可直接借鑒，因此我們如何開拓畫界未曾開墾的處女地，如何構建國畫的精神框架，顯得十分重要。

二、當代蜀派國畫的技法衰落

當代蜀派國畫的發(fā)展已初見端倪，我們看到了國畫家努力探索的熱忱和成果，他們中有的人已經(jīng)形成了自己風格的當代蜀派國畫繪畫語言和圖式構成。但是由于當代蜀派國畫的理論研究才剛剛起步，這就需要我們加強重視，將研究不斷系統(tǒng)化、理論化。要畫好國畫，從技法層面上來說，一是要處理好“黑”與“白”的關系，二是必須學會運用“光”。在進行國畫創(chuàng)作的時候，要注重光在畫面上的應用與變化。光是給人以獨特美感的重要因素，在光的表現(xiàn)上，不能簡單引入西方繪畫的技法，而是要更多地將中國傳統(tǒng)的“陰陽”“虛實”硯念用于表現(xiàn)當代蜀派國畫之形貌。三是要處理好畫面的“虛”“實”關系。虛中有實、實中有虛的表現(xiàn)手法體現(xiàn)了中國傳統(tǒng)繪畫美學的一大特色，畫面太寫實會失去空靈感和神秘感，便不具備繪畫的意境美。四是要追求畫面的意境表達。意境是山水畫的“靈魂”，這就需要作者除了掌握高超的繪畫技巧外，還必須有一定的先天稟賦和“功夫在畫外”的修煉、積累。

正如清代布顏圖《畫學心法問答》中云：“筆墨相為表里，筆為墨之經(jīng)，墨為筆之緯，經(jīng)緯連絡，則皮燥肉溫筋纏骨健，而筆之四勢備矣……一筆之中，初則潤澤，漸次干澀，潤澤者皮肉也，干澀者筋骨也。有此四勢者謂之有氣，有氣謂之活筆，筆活畫成時亦成活畫”。

在技法上，“筆”通常指鉤、勒、皴、擦、點等筆法，“墨”指烘、染、破、潑、積等墨法。在理論上，強調筆為主導，墨隨筆出，相互依賴映發(fā)，完美地描繪物像、表達意境，以取得形神兼?zhèn)涞乃囆g效果。陳子莊（1913-1976年）原名陳富癸，又名思進，有蘭園、南原、十二樹梅花書屋主人，下里巴人、石壺山民、阿九等號，晚年直稱石壺。四川榮昌人，十五、六歲浪跡江湖，開始賣畫糊口生涯。其作品構圖平遠淺近為主，小品居多，意境平淡天真、機趣盎然。一生熱愛巴蜀之地，熱愛巴蜀山水，是蜀派畫家的代表人物。陳子莊的畫生動、自然、不做作、天真爛漫、造型簡單，筆墨生動隨意，淋漓灑脫。當下在描繪當代蜀派國畫繪畫的時候，我們仍然要通過處理好筆法與墨法的關系來表現(xiàn)出當代蜀派國畫獨特的地域特點并抒發(fā)自己內心的意念和情感。清代石濤曾說：“古之人有有筆有墨者，亦有有筆無墨者，亦有有墨無筆者，非山川之限于一偏，而人之賦受不齊也?！痹谒磥?，筆墨之運用，并非由自然來規(guī)定限制，主要還由畫家自身的主觀感受、稟性、修養(yǎng)等決定。當下在畫自然題材時，如何運用“筆”與“墨”，仍然要看畫家本人的天賦秉性和藝術修養(yǎng)。二是如何處理筆墨與意境的關系？筆墨本身雖然具有獨立的審美價值，但筆者認為筆墨最重要的功能仍然是表達作者的心境。一幅好作品，更重要的還是意境方面的美感，畢竟意境是藝術的靈魂。以中國畫的藝術規(guī)律論，在寫實和寫心上，寫心論更進步一些。正如石濤所說，“夫畫者，從于心者也”，張躁所言，“外師造化，中得心源”。同樣，在描繪時，畫家們也不可只局限于繪畫語言和圖式構成，而應更加注重傳達精神，以筆墨營造國畫的意境美，正所謂“千筆萬筆，無一筆是筆，有處恰是無，無處恰是有”。

三、當代蜀派國畫的概念界定模糊

關于蜀派國畫概念問題，首先，“蜀”是四川盆地及其東部、東北部山區(qū)地域歷史沿襲已久的稱呼，涵蓋了今天四川、重慶兩個省級行政單位。所以，以蜀地所誕生的畫家群體而名之曰“蜀派國畫”是無可非議的。歷史上關于“畫派”的定義，亦包括或以“見解、立場或風氣相同的一些畫家們的組合”，如西方的印象派、立體派、野獸派、點彩派等等;或以所描繪對象相同或相近者的組合，如：中國山水畫之南北派（宗）、湖州竹派，西方之巴比松畫派、未來派等等;或以畫家地域、籍貫而組合的畫派，這類組合在中國美術史上最多，如華亭畫派、吳門畫派、海上畫派、嶺南畫派、長安畫派等等，蜀派國畫亦屬此類。稍有不同的是，上述這些地域畫派，皆是某一段時期因某些知名畫家的出現(xiàn)或聚集產(chǎn)生巨大影響而被后人總結歸納而成的。

所以，我以為，蜀派國畫的定位應相以集中一段時間為宜。比如或定位于20世紀，甚至19世紀末至20世紀中期，或者20世紀80年代至今。當然，如果定位為近三五十年，完全拋棄前期眾多有影響的大家，顯然不妥。相比較而言，我更傾向于將蜀派國畫的時限定位于20世紀百年。因為這一時期已經(jīng)被公認的繪畫大師眾多，且相對集中于中國畫這一塊。

四、當代蜀派國畫的規(guī)劃定位不明晰

一個畫派的形成至少應包括三個基本方面：統(tǒng)一或相近的思想理論，近似的題材或畫風;要有領軍打頭的核心人物。一般認為，由于時代的關系，四川美術的發(fā)展歷史和客觀現(xiàn)狀表明，我們不能簡單地用一個畫派名稱統(tǒng)攬四川美術的全局，要繁榮四川美術創(chuàng)作和流派建設，政府應出資加以引導、梳理、提煉、總結和培育。畫派能否“打造”？當然，“打造”乃至“扶持”“包裝”一支在時下藝術界具有較強創(chuàng)作能力和影響的藝術家隊伍，本來也是可行的。問題是，作為藝術史的一般規(guī)律，所謂“畫派”還不等于一支當下正在成長的隊伍，它具有歷史沉淀的因素。畫派是由美術史研究者認定并經(jīng)歷史沉淀后被公認的一種在歷史上具有影響的流派，而不僅是時下處于發(fā)展中的一支創(chuàng)作隊伍?！按蛟臁笔降纳从矞愂欠裼欣谒囆g流派和當下四川區(qū)域藝術創(chuàng)作的發(fā)展，還可進一步討論。

五、結語

當前當代蜀派國畫的發(fā)展面臨一些難題，一是如何處理好“筆”與“墨”的關系，這是一個永恒的話題。中國畫強調有筆有墨，兩者相輔相成，不可偏廢。二是規(guī)劃建設的問題和定義的問題，如果沒有解決以上問題，蜀派國畫的發(fā)展就遙遙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