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天總共近1700公里的賽程,40多個小時的純駕駛時間。沒有車頂,沒有轉向助力,也沒有制動助力器,我們就是駕駛著這樣一輛梅賽德斯-奔馳SSK踏上了MilleMiglia(一千英里拉力賽)的冒險之旅
這是一輛來自法拉利王國的法拉利——采用1951年Vignale車身的212/225。還有更為獨特的:1948年的菲亞特1100 S MM——這輛車已經獲得了德國牌照。意大利人曾經多次榮獲Mille MiqIia(一千英里拉力賽)的桂冠,當然,意大利公眾對這些賽事的熱情也從未有過絲毫的減少
私人車手艾佛特·盧曼(Evert Louwman)的SSK一共參加了9次比賽
雖然1948年的菲亞特1100 Sport只有60馬力,但極速可達160公里/小時
用于記錄路段用時的通行卡:可根據通行卡上的數據計算得出用時
就是這種咆哮,這種惡魔般的咆哮,聽起來好像獅子在相互攻擊時發(fā)出的怒吼。尤其在夜色中,增壓器所發(fā)出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顯得更加可怕,沒有人能夠抗拒這種聲音。
這輛1928年的白色梅賽德斯710SSK總是那樣吸引眼球,不僅因為壓縮機的嘶吼聲吸引了成群結隊的觀眾在Mille Miglia(一千英里拉力賽)的路邊駐足觀看,令人印象深刻的還有它那龐大的尺寸。
我必須承認,剛開始駕駛這輛車是有些擔憂和害怕的,或者說之前我寧愿對這輛車“敬而遠之”,因為它實在是太昂貴了。那么,我應該駕駛這輛價值700萬到1000萬歐元的老爺車嗎?這輛車搭載的7065立方厘米直列六缸發(fā)動機加大了機械增壓的力度,最大功率可達225馬力,扭矩為750牛·米,聳立在地板上的換擋桿和手剎把手限制了副駕乘客腳部的空間,而且沉重的轉向和剎車對駕駛者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zhàn)。此外,這還是一輛右側駕駛的汽車,制動踏板在右側,加速踏板卻在左側。
在位于下圖爾克海姆的梅賽德斯測試場上,第一次駕駛這輛車的體驗并不是很好。因為換擋時需要駕駛者一腳油門兩腳離合的配合,每次入彎前我都需要降到準確的擋位,而在轉彎時必須雙手全力操縱方向盤又讓我騰不出手。我清楚地知道克勞斯·路德維希(Klaus Ludwig)和約亨·馬斯(Jochen Mass)這些傳奇賽車手對這輛賽車的評價:“很難駕馭,而且制動距離非常長?!笨雌饋?,要真正熟悉和適應這輛SSK還需要一段時間。
在和SSK接觸幾周后,我們來到布雷西亞為Mille Miglia拉力賽做準備,我需要進行高強度的操控訓練和駕駛訓練。由于我每天都要圍繞幾十個環(huán)島路段進行駕控訓練,所以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之后,我終于對這輛車的脾氣秉性有了一些了解,就算保持在2擋,扭矩不足依然使得它在每一個彎道都會表現得有些吃力。但是如果將其掛到3擋和4擋,車輪便能夠飛速轉起來。
值得高興的是,此次擔任我副駕駛員的是DTM的傳奇人物埃倫·洛爾(Ellen Lohr)。盡管她已經具備幾十年的賽車經驗,卻和我一樣,對每一場比賽都非常認真和重視:“我們要馴服眼前的這個巨獸,”她對路旁瘋狂歡呼的觀眾說。另外,我們還是第一支由奔馳委托駕駛這輛戰(zhàn)前賽車參加Mille Miglia拉力賽的女子車隊。
盡管我們在加爾達湖第一個賽段的表現平平,但這與我之前四次駕駛戰(zhàn)后車型,例如駕駛保時捷356參加Mille Miglia拉力賽時的情形大致相同,所以我并不是很擔心,現在更重要的是:晚上我們要安全地將我們的白色大象(梅賽德斯一奔馳高壓縮比的機械增壓發(fā)動機由于動力強大,在當時被人們戲稱為“大象增壓”。大多數采用白色車身涂裝的梅賽德斯-奔馳SSK也被人們稱為“白色大象”)開進車庫。機械師們表情輕松,因為他們非常信任Lohr/Priemer團隊。
比賽的第二天,SSK表現出一些異常,在剎車的時候幾乎沒有減速跡象,埃倫開始對剎車進行調校,我則用手剎在旁邊輔助,已經一個小時過去了,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否則我們的這個賽段的分數會很糟糕。這時我們只有一個愿望:那就是順利到達終點,證明我們是可以的。經過短暫的停車加油和重新調校剎車后,我們又回到了比賽中,穿過兩旁站滿觀眾的圣馬力諾的狹窄街道(拐彎的時候,這輛1.7噸的車輛必須先向后略微倒一下車,才能勉強過去)。
制動助力器上貼著人名:埃倫或比爾吉特。副駕駛員必須承擔起剎車的任務,此外,還需要駕駛員通過手剎來協助。我們的確是一支優(yōu)秀的團隊,因為我們成功地駕馭了這頭白色巨獸,開著它在意大利公路上馳騁,途經夢幻般美麗的村莊,沿途有學校的學生們觀賽,他們熱情歡呼的聲浪至今仍舊回蕩在耳邊。埃倫和我知道:可能我們這一輩子只有一次機會駕駛這輛白象旅行,而這個機會錯失也許再也不會有了。我們戴著飛行員護目鏡,這讓我們看起來好像超大型的昆蟲。好吧,雖然外表不怎么好看,但是沒有關系。
戰(zhàn)勝了最初的擔憂和恐懼,這輛SSK為我們帶來了難以置信的駕駛樂趣。優(yōu)良的操控性和卓越的過彎能力讓我們充分領略到了它在昔日賽場上的那種絕世風采。羅馬賽段周五即將結束。埃倫對我說,當我們的車從人煙稠密的小巷疾馳而過的時候,街道對面有一個攝影師正準備給我們拍照(那位親愛的不知姓名的攝影師,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真的感到很抱歉?。?,因為我們必須在指定的時間段到達當天的目的地,實在是無暇駐足拍照了。
其實,我本人是非常喜歡羅馬的,但這次還是與以往有一些不同。SSK對糟糕路況的反應非常敏感,所以,當車輪滾過黑色的鵝卵石時,這輛戰(zhàn)前賽車不停地戰(zhàn)栗著,就好像一條通了電的鰻魚。我們只能期望它在與其他戰(zhàn)前賽車纏斗時不要做過多的親密接觸。Mille Miglia拉力賽總長度近1700公里,從布雷西亞到博洛尼亞、佛羅倫薩和羅馬,沿著亞得里亞海岸到達安科納,再掉頭到博洛尼亞,最后回到布雷西亞。
盡管如此,此次的羅馬之行還是出現了一些小插曲。在終點位置,除了那些歡呼雀躍的觀眾之外,居然還站著三位表情嚴肅的男士,他們似乎在嘟噥著什么有關超速駕駛的事情。他們邀請我們晚上10點見個面。太棒了,這正是我們在開了13小時的車之后所期待的約會。但是,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在酒店大堂再見到這些先生們的時候,他們居然仍舊板著臉:他們讓我們向由他們三人組成的“法庭”做出合理解釋,因為他們已經通過GPS確定我們超速了兩次。
第一種情況是提出嚴重警告,第二種情況則會從駕駛員積分表上扣罰2000分。這三位先生們滿面嚴肅地審視著我們,邊詢問邊做出記錄,最后說了句“希望不要有下次,再不想再見到你們”之類的話才放我們走。好吧,沒有問題,我們也不想再見到他們了。
最后四天的比賽,早上6點48分就必須出發(fā),因此我們五點鐘就得起床。我們離開羅馬,穿過托斯卡納并前往米蘭,那里的摩托車警察非常了不起,他們生怕我們這些老爺車堵在路上,便指揮交通,為我們讓出一條路來。
如同大多數賽車一樣,前F1賽車手杰克一伊克斯(Jacky lckx)的參賽也為這次賽事錦上添花。他是各大賽事的常客之一,因為Mille Miglia拉力賽始終秉承著自己獨有的風格:夢幻般的比賽路線,風雅別致的沿途美景以及獨一無二的開放式公路
離開蒙扎,順利地來到F1賽道上,在那里總共112場比賽中的一部分正在進行。在賽道上,SSK的表現就好像它是由魯道夫·卡拉喬拉(Rudolf Caracciola)駕駛的1930年的SSKL那樣靈活輕盈,平均速度達到101.1公里/小時。比賽的裁判員對我們在此次2018年比賽中的表現贊不絕口。
最后,我們愉快地吹起了口哨,因為我們終于成功了。SSK不費吹灰之力返回到了布雷西亞。機械師緊張的神情也變得輕松起來。您還想知道這個故事的結局是什么?那就是——我夢見擁有了一輛屬于自己的SSK。當然,那只是我的一個美夢而已!
撰文:Birgit Priemer
攝影:Dino Eisele,H.-D.Seufer
編譯:姜麗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