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情· 書緣· 書香

今夏，天氣一直悶熱。開“新書首發(fā)式暨文化名人到基層倡導(dǎo)讀書座談會”那天清早，忽然淅淅瀝瀝地下了一場小雨，真是老天幫忙呀，大家立刻感到了久違的清涼和暢快。

我作為新書首發(fā)的作者，匆忙趕到會場的賓館門外，同老領(lǐng)導(dǎo)老文友李堯先生緊緊握手，互敬安好，并望繼續(xù)以書會友，以文健身，一直到他上車才揮手致意，目送他的車子遠去。李堯先生今已八十高齡，是本市前分管文化的副市長，退休后長期負責(zé)三晉文化研究會的工作。多年來，為了文化的追求，為了閱讀的普及和深入，這個研究會，先后組織出版過七套歷史文化叢書--七十二本四百多萬字；三套《歷史研究文集》也百余萬字。李堯本人還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出版了五部關(guān)于文教方面的作品，其中《基礎(chǔ)教育管見集》對學(xué)生的基礎(chǔ)教育和閱讀產(chǎn)生了比較好的影響。我們就是在這濃郁的文化氛圍內(nèi)，互學(xué)互幫，密切合作，建立了“同志加文友”的真摯情誼。還有同我一個單位工作多年，比我年長五歲的鄭茂昌老兄，自己不能熟用電腦，就讓孩子們幫忙，堅持寫成兩部散文集。我接到贈書后，曾給他打電話說：“您給我的不僅是書，更主要的是精神，是力量！”新華社高級記者池茂花先生，年已古稀，仍書報不離手，筆耕不輟。這次會前，我和會務(wù)組的同志商量，對李堯等幾位老同志，不要用“通知”的口氣，先“問候 ”，再“邀請”。如果不方便來，會后我們再將書送到家去。沒想到，會議那天，幾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友，都來得很早。我見他們精神矍鑠，熱情滿懷，感到無限的溫馨和喜悅。在幾雙手緊緊相握，左搖右晃的時候，我的眼睛有些潮濕了。這是一種文化的力量，這是一種書香的浸染，更是一種友情的凝聚……毫不含糊，這一代人，會把這一切都堅持下去！

在我送老友上車的時候，已經(jīng)有不少青年讀者圍在身旁，捧著剛剛到手的新書，要求簽名。我靜了靜心神，非常抱歉地說：“沒有帶筆，這場合也不太合適，咱們到大廳吧?！庇谑牵覀兿鄵碇氐酱髲d，擠在一張沙發(fā)上坐下。這時，已經(jīng)有人遞過筆來，并將翻開的書放在茶幾上，我趕忙握筆，匆匆為書友們簽名 。字跡并不規(guī)整，但情真意濃，書緣互通。正寫間，忽然一位很熟悉的面孔微笑著來到身旁，也將翻開的書放在我面前，并報名說“崔萬福。--請簽名吧?！蔽姨痤^來，沖他笑著說：“萬福呀，你也來湊熱鬧呀？”這時，還有幾位朋友正在我身后互相對話，也像是在對我說：“這是寫書人和讀書人的紀念，是友誼和感情的儲存，簽不簽名可不一樣。對吧？哈哈……”萬福說：“快簽吧。”我顧不得再說什么，只好握筆簽了。崔萬福是本市作協(xié)會員，寫過散文、詩歌，還有不少新聞和攝影等作品。大約七、八年以前，他同記者鄭斌、董娟等一起曾到我家來訪。那時，我還兼任著市作協(xié)主席的職務(wù)，交談內(nèi)容自然就圍繞了一個“書”字。無疑，這些人都愛書、讀書，對書都有濃厚的興趣。記得這天的訪談，我們還探討了不少關(guān)于寫書的問題。他們對書的癡情和神往，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后來，崔萬福出版過一本名為《生命的跋涉》的散文集，曾找過我寫序，當(dāng)然也贈書給我。所以，他今天擠到這種場合來，我有點兒受寵若驚。

不管怎么說，我還是插空兒站起身來，想趕緊去自助餐廳看看那幾位請來的文化名人的用餐情況。但走了沒幾步，幾位青年男女趕過來對我說想合影留念，一個年輕的女讀者雙手抱著一摞書，爽快、流利甚至是堅定地說：“我們是‘1度讀書會’的代表，這個留影是對我們讀書會的支持和留念……”有關(guān)“1度讀書會”的情況，我早有所聞。據(jù)說，現(xiàn)在這個讀書會已經(jīng)有四百多名會員了，絕大部分都是愛讀書的青年男女。他們自發(fā)地組織起來以后，讀書熱情越發(fā)高漲，效果也已反映在方方面面：朗讀、演講、讀書研討、感想交談，還有不少散文、詩歌等作品在微信乃至報刊雜志上經(jīng)常與讀者見面。

拍照留影后，才有人給我介紹，說那個抱著一摞書的女青年就是“1度讀書會”的發(fā)起人和組織者李妍。李妍這個名字我已耳熟能詳，不少人都和我提起過，說到她的讀書、她的寫作和她組織的“1度讀書會”，但對她及其讀書會的具體情況，沒人細談，我還只是一知半解。因此，我便抓住眼前這個寶貴的機會，邊向餐廳走邊問她：“你們這個讀書會為什么叫‘1度’呀？”她順口流利地念了幾句小詩：“你有一個角度，我有一個角度，大家都有一個角度，相互交流就會交織成：有高度，有深度，帶溫度，帶梯度，全范圍，多角度的一度。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唯一，在一度里融化成統(tǒng)一 ，就是九九歸一?！蔽艺f：“你這詩很深刻很生動也很精準，基本將‘1度’的意思說清了。我很受啟發(fā)，很受教育。還要好好琢磨，下功夫向你們青年人學(xué)習(xí)?！彼旨敝f：“您太客氣了。還有一句話得說一下，我們的讀書要旨是：閱讀，和靈魂對話?！甭犃诉@句，我很振奮，高興地說“這話說得太好啦！真想和你們好好談?wù)?，可惜今天沒時間了。”她說：“馬上給您發(fā)個短文，您先看看?！闭f話時，短文已發(fā)到了我的手機上。其文很短，但很深刻：我們很忙，忙著透支自己。透支自己的體力、腦力、心力。而這虧損又該如何彌補呢？誰又能替我們買單?除了休息，我們更需要的是精神上的補給，靈魂上的慰藉。而讀書恰恰能給我們這些……“1度讀書會”的成立，就是為了讓大家在疲于奔波內(nèi)心焦灼的時候，坐下來和自己的靈魂談?wù)勗?，問問我們的心，我們需要什么樣的自己？又如何成為想要的自己？愿每個人都拿起書本，去找到更好的自己！

看完短文，我對他們說：“今天在你們面前我真開眼界長知識。對我讀書很有幫助，今后，我得經(jīng)常找你們?nèi)〗?jīng)?，F(xiàn)在我得去看客人，請原諒呀！”說著，我就趕緊進了餐廳。在餐廳，我首先找到的是著名作家劉慶邦，他正一邊用餐一邊和一位站在身旁的中年女性交談，還低下頭寫了幾個字。我以為旁邊站的肯定是一位業(yè)余作者來求慶邦簽名留念的。一打聽，原來是一名作品博豐的書法愛好者。她在會上聽到慶邦發(fā)言中那句 “滿樹芳華情未盡，且看黃花晚節(jié)香”的詩句，受到了濃郁的美感啟迪，腦海里竟呈現(xiàn)了一幅墨彩飽滿抒懷展情的條幅之作。但她怕沒有聽清那詩句的音韻，將字寫錯，就借午餐機會來請慶邦審核。我和坐在旁邊的幾位北京朋友看到此情此景，都很高興。今天的讀書研討會，又融入了翰墨之韻，這氛圍，這情感，這韻味……真是讓大家看到了在這古老的長城腳下，繁忙的億噸礦區(qū)，人們對文化的追求和自信。

慶邦他們離開餐廳后，我見蘇華先生坐在靠窗的一張餐桌旁和市委宣傳部長王加關(guān)、青年作家郭萬新、邊云芳等正談得津津有味，便想馬上趕過去參與其中。蘇華先生是我一直以來非常尊敬的著名作家、文評家和資深出版人。近年來，他的創(chuàng)作碩果累累，不久前出版了《何澄》（與張濟合作）兩冊巨著。之后，他又奮發(fā)努力，推出了《清代兩渡何家》，受到省內(nèi)外讀者的一致好評，有不少名家撰文稱他為“山西文化世家寫作第一人”。就在前幾天，他的閱讀隨筆系列《書邊蘆葦》一、二、三集又與讀者見面。此會期間，他將剛剛出版還帶著印刷清香的《書邊蘆葦》二、三集面贈于我。這書設(shè)計之精巧，文字之清新，配圖之高雅，紙張之精美都讓人贊嘆不已。郭萬新和邊云芳正是創(chuàng)作的興旺時期。近幾年他們創(chuàng)作豐收，業(yè)績喜人。郭萬新兩年出版了兩部長篇紀實文學(xué)《耕讀世家》和《薪火傳家》，成為記錄家族文化滄桑的姊妹史篇。這是他繼前幾年描繪農(nóng)村變革傳遞農(nóng)民夢想的 《吉莊三部曲》后，為讀者奉獻的講述鄉(xiāng)愁故事的新篇章。邊云芳的散文佳作不斷帶給讀者美學(xué)享受，她的新聞作品也經(jīng)常在媒體與讀者見面。我想，這幾位作家在倡導(dǎo)讀書座談會期間，和宣傳部長一起暢談，實在是絕好的良機。我三步并作兩步趕過去，坐在他們對面，對王部長說“您早就告訴我，蘇華來了一定要聯(lián)系您們見面?！碧K華插話說：“現(xiàn)在我們坐在一起高興地談上了。”我說：“本想陪你們用餐，可會散了，雜事還挺多，望諒解呀!”蘇華說：“見你贈書簽名，也很忙啊。”我說“你今天的發(fā)言反響很好。”他說：“我主要是想說一個問題：不管是寫書，還是讀書，都必須有一個人格上的基本要求，那就是誠實。今天大家的發(fā)言都很好，互相啟發(fā)吧?！边呍品颊f“劉慶邦講得就是好，不愧是大家，一句空話也沒有，都是創(chuàng)作上的事，很受啟發(fā)”。云芳這話也正說到了我的心坎里：今天聽了幾位文化名家的發(fā)言，感到受益匪淺，我們的寫作，我們的閱讀，都是精神活動，寫來寫去都是寫自己，讀來讀去，也都是讀自己。所以我們的靈魂一定要純潔，要真誠，要善良，要精美。這就必須與讀書結(jié)緣，不斷凈化精神領(lǐng)域，而且永遠不能懈怠，永遠不能含糊。

這時候，從我背后探過來一張年輕的臉，他將一本翻開的書送到我面前，用還有些稚嫩的聲音輕輕地叫了一聲 “爺爺”，然后說：“請您簽個名?！蔽肄D(zhuǎn)過身一看，至少有六、七名像是大中專學(xué)生模樣的孩子，都在身后站著，一張張年輕而生動，稚嫩而文靜的臉頰上，還有些羞澀，但又含著堅定。他們都拿著書，看樣子都是來求簽名的，我先后出版過十多本著作，幾十年了，無法記清給多少友人贈過書，簽過名，但是從沒有見過像今天這樣的場景。一聲“爺爺”，讓一股溫暖的熱流在周身輕輕涌動。對人們常說的 “祖輩親”這句古語，似乎在此情此景中，才在內(nèi)心里感悟到其真情和內(nèi)涵。今天會議的內(nèi)容，不管是會前準備，會上研討，還是會后熱議，都圍繞的是一個字：書。那些白發(fā)滿頭的老一輩文友，讓我們溫故知新，書情滿懷；“1度讀書會”的那些朝氣蓬勃昂揚向上的青年朋友，愛書讀書的激情，更給人信心和力量；現(xiàn)在，這些稱我為爺爺?shù)摹昂⒆印眰?，都捧著書站在我身后，我情不自禁地稱他們?yōu)椤昂⒆印?，這不僅是因了祖孫輩的摯愛真情，還因為蘊含著文化傳承的書韻之香。古人云：家無三輩富，書香代代傳。此時，這深深的書情，這閃光的希望，這美好的憧憬，都在眼前縈繞。我懷著絲絲欣喜的心情，用開始枯瘦的老手握起筆來，為他們在書的扉頁上簽名，并寫了諸如好好學(xué)習(xí)，認真讀書，健康成長一類的祝福心語。他們每個人過來都先叫一聲爺爺，再說一下自己的姓名。我都問了他們的學(xué)校和專業(yè)。其中有的學(xué)工，有的學(xué)文，有的學(xué)醫(yī)，還有一名學(xué)的是公安，我便順口說了一句：今后我們的安全可是就靠你們啦！這孩子笑了，笑得有點兒靦腆，同時也認真地點了點頭。其實，何止是安全要靠他們，未來整個社會都要靠他們呀！他們就是未來，他們就是希望，他們也是建設(shè)書香社會不可或缺的力量，更是我們今天倡導(dǎo)讀書座談會中的一個亮點。

下午三點，在賓館大廳送各位文化名家返程后，我便坐在一張沙發(fā)上，想先緩一緩疲倦的身子。剛坐下，青年作家史振海匆忙趕來。他想見見劉慶邦。我說：“晚了，剛走 。他們明天在同煤還有活動?！彼f：“我的發(fā)言提綱早就寫好了，原本準備在劉慶邦面前說說當(dāng)年我們幾個馬上就要大學(xué)畢業(yè)的同學(xué)讀他那篇獲獎小說《鞋》以后的故事：當(dāng)時，都想找一個像小說中女主人‘守明’那樣的好女人。雖然沒娶到‘守明’，可是，那個女人的形象都還在心里裝著。有一個同學(xué)，婚后生了三個孩子：大女子叫‘守貞’，二女子叫‘守華’，老三是個男孩兒，就叫了‘守明’。意思是要孩子們都要做‘守明’那樣的好人?！蔽艺f：“這個故事真好?！彼f：“可是沒輪上我發(fā)言，白寫了提綱。”我也覺得很遺憾，想了想說：“你將這個提綱改成散文吧，在哪家報刊發(fā)，再說。”他說：“劉慶邦的小說寫得太好，真該好好向他學(xué)習(xí)，可惜呀錯過了這次機會?！蔽艺f：“劉慶邦被人們稱為中國的‘短篇小說之王’，那是名正言順，毫不含糊的。我和他相處三十多年，都出生在農(nóng)村，又都工作在煤礦，也都從事文學(xué)創(chuàng)作。我比他年長，文學(xué)創(chuàng)作的起步也比他早，可是創(chuàng)作的水平卻遠遠落在了他后邊。我一直以他為榜樣。這不僅是在創(chuàng)作方法上，更主要的是人品，是精神。他開始寫稿，是在農(nóng)村的煤油燈下，剛到北京后，因為房子小，就在廚房或地下室，坐著小凳，趴在小桌上，每天堅持從早四點寫到六點，要寫十篇稿紙三千多字。他起初的那些感動過不少讀者的短篇，和第一部長篇《斷層》，就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寫出來的……”我本來還在繼續(xù)說，史振海卻很激動地插了話：“這太感人了，以前沒聽過這些，真得向人家好好學(xué)習(xí)。”這時候一位服務(wù)員為我們端來兩杯茶。我倆齊聲說：“謝謝?！狈?wù)員說：“不客氣，這一天，人們都說的是寫書呀，讀書呀，我們也得有點兒表示唄?！蔽液驼窈Ｓ至牧艘魂噧海次矣行├?，便開車送我回家。我下車的時候，他又很誠懇地說：“還是得找機會見見慶邦。”我說：“能見面當(dāng)然好，主要還是讀書，他的每一篇著作都是教材?！?/p>

剛回家不久，接了一個電話，是筆名叫彭老西的業(yè)余作者，他說看了座談會的報道很高興，現(xiàn)在他和范大夫想去我家求本書，方便嗎？范大夫也是文學(xué)愛好者，對他們的要求我無法拒絕，放下電話，他們很快就來了。我們先就座談會和當(dāng)前讀書的情況聊了一陣兒，突然，彭老西問我：“劉慶邦這次來，有沒有背他那個退色的軍用小挎包？”原來，他參加過全煤作協(xié)組織的對鄂爾多斯礦的采訪，劉慶邦那個常背在肩上的軍挎，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于是我們的話題就轉(zhuǎn)到了劉慶邦身上。劉慶邦的小說，在煤礦工人中讀者很多。長篇小說《紅煤》《黑白男女》，中短篇《鞋》《幸福票》《走窯漢》等都很受歡迎。隨之，慶邦其人，在礦工中也就常被熱議。不少人都知道，劉慶邦是個話語不多，筆記不少，創(chuàng)作豐富的作家。他出門總是背一個小小的軍挎，原本草綠現(xiàn)已發(fā)白的小書包里裝著什么，工人們并不知曉，但也猜個八九不離十：那里面肯定都裝的是文化吧，筆記呀，草稿呀，資料呀，也說不定里面就有哪個工人的名字，或者哪個隊組的故事……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中國煤炭報》曾組織有慶邦和我在內(nèi)的七名作者，先后采訪了山西西山煤礦、陜北煤炭鉆探隊等單位，一路還參觀了西安和延安等景點。在近半個月的活動中，慶邦的肩上，也一直挎著他的小軍挎，走到哪里，手中的筆和本也不離手。有時候在顛簸的車上，不知他是想到了什么，還是從窗外看到了什么，隨時就從軍挎中掏出筆記本，低頭寫上一陣，外面的世界也許就進入了軍挎，經(jīng)過他細致的心靈勞動，就把火熱的煤礦和遼闊的田野中那些感人的景象和生動的故事呈現(xiàn)給讀者。讀者熱愛劉慶邦，喜歡他的作品，隨之對那個軍挎，也就有了濃郁的興趣。我們?nèi)俗h論來議論去，最后都認為：慶邦背的那個軍挎里，應(yīng)該裝的是他的勤奮和作家的本分。

這次文化名家到基層倡導(dǎo)讀書座談會的主題集中而明確，就是要緊緊圍繞建設(shè)書香社會，搭建文化名家與基層讀者的精神通道，交流文化情感，暢談閱讀體會，營造濃郁的書香氛圍，使不喜歡讀書的人，也熱愛讀書；喜歡讀書的人，能找到更多書友與好書，書情、書緣源遠流長。讓閱讀產(chǎn)生精神共鳴，在書香催人奮進的文化追求中，“最是書香能致遠，腹有詩書氣自華”等中華優(yōu)秀文化的光彩，定能在越來越多的讀者身上體現(xiàn)出來，傳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