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 偉
概而言之,從“大生活”到“大語文”是陶行知生活教育理論在其語文教育思想中的折射。有研究者認為,“陶行知的生活教育理論包含了豐富的大語文教育思想,從中可概括出大語文教育思怒的社會化、終身化、大眾化、實踐性等特征以及全方位地培養(yǎng)創(chuàng)造型人才的大目標”。[1]如果簡要概述陶行知語文教育思想的特點價值,情況如何呢?
陶行知語文教育思想屬于大語文教育的范疇。他深信“生活是教育的中心”,主張“向上長”的教育,[2]追求“教人求真”,“學做真人”,他所從事的平民識字教育、大眾語文、鄉(xiāng)村師范教育中的語文教育就說明這一點。
1.生活教育理論的力支撐性。陶行知語文教育思想是其生活教育理論及其實踐的有機組成,和其他的學科教育一樣,賦有“生活即教育”“社會即學?!薄敖虒W做合一”的規(guī)定性,其語文教育的總目標與“學做真人”生活教育目標高度一致。尤其是“教學法”、“教學做合一”、“行知合一”等主張,將語文的工具性、人文性與生活緊密結合,向生活縱深延展,關注學中用、用中學;將求真知與做真人有機結合起來。查看陶行知各種教育教育的實踐,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他的語文教育處處有生活教育、教學生“學”、“行知合一”的影子。這一點,他與呂叔湘先生持有的“隨時隨地都有學語文的機會”[3]相同。
2.基于生活的全息性?!吧罴唇逃痹醋蕴招兄吧罱逃巧钏校钏誀I,生活所必須的教育。教育的根本意義是生活之變化”。[4]與同時代語文教育家相比,陶行知語文教育思想的著力點不在單純的語文知識與技能,而是滲透到“生活所原有”“生活所自營”之中,有著更加開闊的生活視野、社會視野,呈現(xiàn)出生活的全息性。他認為所有的生活場所都是生活教育的場所,也是語文教育的場域,他主張的“六大解放”、“教學做合一”、“創(chuàng)造教育”無不指向學生語文學習的時空拓展。可見陶氏的語文教育是“在生活中”,更是“在創(chuàng)造的生活中”;而不是再“回歸生活世界”的問題。
3.語文思想的人民性。陶行知語文教育思想的“大眾化”“社會化”是其教育“人民性”的縮影,因為“生活教育是大眾的教育,是大眾自己辦的教育,是大眾為生活解放而辦的教育”。[5]其宏大的生活教育目標就是為民族培養(yǎng)有“生活力”的學生、國民、戰(zhàn)士。與現(xiàn)代語文教育相比較,陶行知語文教育思想正是以生活的、民主的、“活的”語文,抗爭專制的、落后的、愚昧無知的現(xiàn)實生活,面向最廣大的勞苦大眾,提升其語文素養(yǎng)。陶行知編著的諸多語文教材、兒童讀物、語文類課程方案、詩教等等,均能說明這一點。
1.服務“學做真人”的最終目標。陶行知語文教育思想的大眾化、生活化等特點雖然不及現(xiàn)當代語文教育的科學化、系統(tǒng)化,但是從其語文教育功能的角度看,恰恰實現(xiàn)了語文在日常生活、改造社會實踐中的活用,屬于“把環(huán)境的阻力化為助力”[2]的有力工具,體現(xiàn)“活讀書、讀活書、讀書活”的主張,避免“讀死書、死讀書、讀書死”的悲劇。緊扣“學做真人”旨歸,引導學生“人文性”層面上用力,實現(xiàn)成長中的“求真”與“學做真人”。這是難得可貴的價值,更是消解語文教育“工具化”功利取向的利器。
2.讓語文學習“在生活中”。陶氏眼中的語文是學習的工具,更是改造和創(chuàng)造生活、社會、未來生活的工具。陶行知“生活即教育”語境中的語文教育,始終存乎于生活,而不是抽象的語言符號;存乎于語言的“真”實踐,而不是客觀的知識世界。所以,生活教育指導下的語文教育時時刻刻讓學生置身于富有改造性和創(chuàng)造性的“實際生活世界”,而不是生活世界的再回歸。從這一點看,陶行知語文教育思想注重保持語文學習與生活之間的最親密的關系,甚至是零距離。陶行知主導的各種工學團,學生四處游學、演講、習作的語言實踐,恰恰說明語言能力產(chǎn)生的社會實踐根源。這是陶行知語文思想中“學而活用”與當代語文教學中客觀語文知識至上導致的“學而死用”的最大區(qū)別;因為陶行知倡導的語文教育“其背后則隱含了一種生活態(tài)度和世界觀的轉換”。[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