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戈 陸遷 姜雅莉
摘要運用陜西省秦巴山區(qū)的實地調研數據,基于兩階段最小二乘法(2SLS)和內生轉換回歸模型,解決了樣本選擇偏差以及異質性等問題,對農戶的社會資本、收入多樣化和農戶貧困脆弱性三者之間的關系進行了探討,并在反事實假設的基礎上估計了收入多樣化和收入專業(yè)化對貧困脆弱性影響的平均處理效應。研究結果表明,社會資本對收入多樣化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對貧困脆弱性有顯著負向影響,社會資本每增加一個單位,貧困脆弱性下降7.95%。相較于收入多樣化,收入專業(yè)化有助于降低未來發(fā)生貧困的可能性。其中,當收入多樣化農戶選擇采用收入專業(yè)化時,貧困脆弱性將下降0.135 9,當專業(yè)化農戶選擇收入多樣化時,貧困脆弱性將上升0.114 8。根據上述結論提出以下政策建議:①社會資本能夠有效降低貧困脆弱性,因此在對貧困地區(qū)農戶進行精準扶貧時,應注重農戶社會資本培育,加強農村文化建設,豐富農民日常生活娛樂,充分重視非正規(guī)風險承擔網絡有效降低貧困脆弱性的作用。②正規(guī)風險制度的不完善會促使農民選取收入多樣化來抵御風險,但就長期來講收入多樣化并不能幫助農民有效脫貧。因此,政府應加強正規(guī)風險制度的培育和建設,注重提升農戶抵御風險的能力,降低收入多樣化在貧困地區(qū)的保險功能。③相較于收入多樣化,收入專業(yè)化有助于降低未來發(fā)生貧困的可能性。政府應針對當地資源經濟特征,落實和推進“一鄉(xiāng)一業(yè)、一村一品”戰(zhàn)略,逐步形成專業(yè)化生產格局,建立起產業(yè)扶貧的長效機制。通過加強農戶技術培訓,提升農戶技能型人力資本,使其持久性地融入產業(yè)化扶貧項目中,提高內生性生計能力,實現永久性脫貧目標。本文的研究對于幫助農戶有效脫貧,實現鄉(xiāng)村振興有著重要意義。
關鍵詞社會資本;收入多樣化;貧困脆弱性;內生轉換回歸模型
中圖分類號F323.8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2-2104(2019)02-0123-11DOI:10.12062/cpre.20180930
隨著精準扶貧戰(zhàn)略有序推進,農村貧困呈現出脆弱性、動態(tài)化的新特征[1],集中體現為外部沖擊成為致貧主因,脫離貧困與陷入貧困兩種反向過程同時并存,返貧率居高不下,脆弱性貧困成為當前貧困治理的工作重點。在貧困地區(qū),由于正規(guī)性保險制度尚未建立起來,收入多樣化成為農戶抵御風險沖擊、減緩貧困脆弱性發(fā)生的重要工具。但也有學者認為農戶選擇多樣化會導致低風險和低收入,并將其稱之為“多樣化折扣”[2]。而專業(yè)化能夠使農戶在“邊干邊學習”中積累經驗和相關知識,提升自身人力資本,增加農民收入[3-4],有效降低農戶未來發(fā)生貧困的概率。社會資本作為農戶自身特有的資源稟賦,對農戶生計選擇行為產生重要影響。已有文獻探討社會資本以及收入多樣化對農戶貧困的影響,但仍存在兩方面的不足:一是國內有關收入多樣化對農戶貧困脆弱性的研究尚不多見,也就沒有考慮過其內生性和選擇偏差的問題;二是現有文獻缺乏將社會資本、收入多樣化和貧困脆弱性納入統(tǒng)一的框架,研究三者之間的作用機制和關聯關系,也沒有回答農戶選擇收入多樣化還是收入專業(yè)化脫貧減貧何種更加有效?本文采用陜西省秦巴山區(qū)貧困調研數據,運用兩階段最小二乘法、內生轉換回歸模型和平均處理效應,研究了社會資本、收入多樣化和農戶貧困脆弱性之間的關聯關系,為脆弱性貧困問題解決提供一個新的分析視角。
1理論分析
世界銀行將貧困脆弱性定義為在風險沖擊下,個人或家庭未來福利下降到某一社會公認水平之下的可能性[5]。從定義中可得出貧困脆弱性最重要的表現就是風險,脆弱性的程度取決于農戶受到的沖擊和抵御風險沖擊的能力[6]。當面臨的風險沖擊變大時,非貧困農戶也可能陷入貧困。在受到的沖擊相同的條件下,抵御沖擊能力強的農戶貧困脆弱性低,抵御沖擊能力弱的農戶貧困脆弱性高,因此提高農戶抵御風險的能力才是解決農戶高貧困脆弱性的根本。陳傳波[7]在探索農戶風險與脆弱性關系時提到中國貧困地區(qū)的農戶作為風險管理的主體,面臨著資產風險、收入風險、福利風險。這三種風險相互影響并周而復始進行循環(huán),使得農戶極易遭遇經濟困難。黃承偉等[8]在描述貧困脆弱性與風險的關系時也提到農戶所生存的環(huán)境中存在如經濟危機、自然災害、健康打擊等各種風險,這些風險會使農戶的福利水平下降,非貧困人口陷入貧困,貧困人口長期陷入貧困無法脫貧。為了抵御這些風險,農戶通常會選擇兩種途徑:一是家庭自身的風險抵御能力即農戶的資源稟賦;二是積極采取抵御風險的行動。
社會資本是農戶自身特有的資源稟賦,它以社會資源為載體,以社會網絡為運作基礎,擁有社會資本關系網絡的成員之間彼此相互交流、互動、信任,并產生聲望和制約關系,進而對網絡中的稀缺資源進行良好分配,是由社會參與、社會信任、社會聲望和社會網絡組成[9]。社會資本的提升意味著農戶資源稟賦的擴大,社會資本中的社會網絡為農戶帶來了豐富的信息來源途徑,能為農戶提供重要信息[10],且通過與親朋好友之間特殊的情感紐帶,彼此相互信任,互惠,因此往往擁有社會資本較多的農戶其貧困發(fā)生的概率較小,特別是對于生活在傳統(tǒng)農村的窮人來說,社會資本緩解貧困的作用尤為突出[11],已有不少學者提出“社會資本是窮人的資本”,認為貧困地區(qū)農戶的社會資本可以增加其收入,提高就業(yè)機會,縮小收入差距,減少貧困[11-12]。另一方面,社會資本作為一種非正式規(guī)避風險渠道,能夠有效緩解風險沖擊[13]。當風險來臨時,農戶通過社會資本獲取信息,與其他農戶彼此進行互動、交流、學習,遇到困難互相幫助,共渡難關,為貧困地區(qū)農戶提供風險保障,降低農戶的貧困脆弱性程度。因此農戶擁有的社會資本越大,則其未來陷入貧困的可能性越小。
本文提出假設1:社會資本負向影響貧困脆弱性。
社會資本不僅影響農戶的貧困脆弱性,而且還會對收入多樣化產生影響。社會資本和收入多樣化是替代作用還是互補作用,已有文獻對其進行了探討:有學者認為社會資本和收入多樣化之間相互替代。社會資本是農戶的非正式保險機制,收入多樣化是農戶自身的一種風險規(guī)避手段,在農戶的風險管理中二者是可以相互替代的緩解風險的工具[14]。但也有人認為社會資本和收入多樣化是相互互補的關系,社會資本給農戶帶來便利的“社會關系網絡”以及有用的信息渠道[15],這有助于發(fā)現可靠的多種收入來源途徑,特別是對于生活在貧困地區(qū)的農戶。相較于正規(guī)職業(yè)的搜尋,社會網絡更加迅速、便捷、有效。劉一偉等[16]在探究社會資本、非農就業(yè)與農村居民貧困時發(fā)現社會資本可以提高農戶的非農就業(yè)水平,進而間接影響農戶貧困。當替代效應大于互補效應時,社會資本對收入多樣化有負向的影響;當替代效應小于互補效應時,社會資本對收入多樣化有正向的影響。然而,社會資本在受到外界的風險沖擊,如旱災、泥石流、山體滑坡、澇災等自然災害時,會嚴重影響到整個社會網絡導致社會資本的抵御風險能力減弱,無法為農戶帶來有效的風險保險機制[14],同時隨著社會的進步,正規(guī)保險機制也在不斷地發(fā)展和完善之中,其風險規(guī)避能力和增收能力不斷增強[17],社會資本和收入多樣化的替代作用減弱;另一方面,信息在農戶的日常生產生活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而較大的社會網絡意味著農戶之間能夠獲得更多的信息交流,農戶就更容易得到關于提高農民就業(yè)的相關信息,進而增加農戶的收入來源[10],社會資本與收入多樣化互補效應增強,因此,總體來說農戶的社會資本會對收入多樣化產生正向影響。
收入多樣化反映出農戶在面對風險時所采取的抵御風險的行為,多樣化的收入來源并不能夠降低每種活動的風險,但卻可以在多種活動的累積過程中分散風險,收入多樣化可以被解釋為緩解風險和拉動經濟的有效手段[18]。首先,收入來源的多樣化能夠保障農戶基本生存水平的提高,當某項收入來源出現問題時,多樣化能夠有效對該問題部分進行彌補,以此最大限度的降低損失。其次,收入多樣化意味著農戶所面臨的群體和生活社交圈子的擴大,這也有助于農戶社會資本的增加。另外,活動范圍的擴大還可以降低生產成本,即帶來范圍經濟,拉動家庭經濟的發(fā)展[14]。但多樣化的收入來源并不能長久有效的持續(xù)增加農民的收入,雖然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風險,不過這也意味著農戶只能獲取較低收入[2],不能幫助農戶有效脫貧。而收入專業(yè)化則意味著農戶人力資本的累積提升,從長期的角度為農戶帶來規(guī)模經濟,降低農戶的長期平均成本,增加農民收入,最終對貧困脆弱性的降低帶來積極的影響。
本文提出假設3:相較于收入多樣化,收入專業(yè)化顯著降低農戶貧困脆弱性。
基于上述理論分析,本文的基本邏輯關系如圖1所示。
2模型設定
2.1社會資本收入多樣化與農戶貧困脆弱性的模型設定
根據貧困脆弱性理論,社會資本、收入多樣化與貧困
3數據來源和變量選擇
3.1數據來源
本文數據來自于西北農林科技大學課題組于2016年8月對陜西省秦巴山區(qū)的入戶調查。秦巴山區(qū)是中國14個集中連片特困地區(qū)之一,是脫貧攻堅的主戰(zhàn)場和前沿陣地。選取位于陜南地區(qū)且擁有秦巴山區(qū)典型特征的丹鳳縣、洛南縣和旬陽縣為調查區(qū)域,這三個縣是陜西省貧困人口分布最廣的地區(qū)之一。一方面,該地區(qū)地質結構復雜,自然災害頻發(fā),農民生產生活的基礎設施條件仍然落后,農業(yè)種植效益較低,棄農務工現象普遍;另一方面,隨著“一鄉(xiāng)一業(yè)、一村一品” 產業(yè)扶貧戰(zhàn)略實施,一些鄉(xiāng)村出現了專業(yè)化生產趨向。
本次調查采取典型調查法與樣本隨機抽樣相結合的方式。首先采用典型調查法選定丹鳳縣、洛南縣和旬陽縣3個具有秦巴山區(qū)典型特征的地區(qū);其次確定上述三個縣中曾接受過政府救助的鎮(zhèn)或村莊,然后采用樣本隨機抽樣法從每個縣中隨機抽取3~5個鎮(zhèn)。最終確定為丹鳳縣的龍駒寨鎮(zhèn)、巒莊鎮(zhèn)、鐵峪鋪鎮(zhèn)、商鎮(zhèn)鎮(zhèn),洛南縣的景村鎮(zhèn)、城關街辦、麻坪鎮(zhèn)、石坡鎮(zhèn)、巡檢鎮(zhèn),旬陽縣的城關鎮(zhèn)、棕溪鎮(zhèn)和構元鎮(zhèn)等12個鎮(zhèn)。本次調查的主要內容包括農戶的個體信息和村莊信息、農戶生計能力、家庭經營與農戶生計方式、對扶貧項目認知情況、社會網絡以及風險沖擊等方面。為了保證調查樣本的代表性、準確性和可靠性,在正式調查前挑選具備相關知識能力的調查員,并對調查員就問卷設計的相關內容進行了解析和統(tǒng)一調查培訓。本次的調查方式為調查員直接入戶或去農田,與被調查者面對面進行訪談。調研共發(fā)放問卷802份,剔除無效和不相關問卷后,共獲得有效問卷752份,有效率達到93.77%。
表1給出調查區(qū)域貧困狀況。在有效樣本農戶752戶中,貧困戶有317戶,非貧困戶有435戶。所調查鄉(xiāng)鎮(zhèn)的貧困發(fā)生率在31.48%~56.25%之間,平均達42.15%。
3.2變量選擇
3.2.1社會資本
社會資本是個人或家庭擁有的社會結構資源。社會資本的大小意味著規(guī)避風險的程度、農戶間可進行交流的深度、有效獲取信息途徑的廣度。因此,社會資本是網絡資源、信任、聲望和參與的結合[19]。其中,社會網絡反映農戶交際圈子的大小以及其利用人際關系可獲得的資源,社會信任反映農戶間彼此信任程度,社會聲望反映農戶在長期交往過程中的權威關系,社會參與反映農戶權力的自我表達。由于社會資本內涵豐富,且具有多維特征,若僅僅從單一層面或者某幾個層面去衡量,則難以把握社會資本不同維度之間的相互聯系,缺乏一個全面的系統(tǒng)體系。本文借鑒王昕、陸遷[19-20]等人的研究方法,運用探索性因子分析法,將社會資本劃分為四個維度,建立一個融合各個維度的綜合性社會資本指標體系,并計算出社會資本指數。具體見表2。
首先采用spss22.0軟件對社會資本各變量做因子分析。經檢驗,樣本KMO檢驗值為0.838,Bartlett 球形檢驗的近似卡方為4 055.485(sig = 0. 000),說明該數據適合做因子分析。為了使公因子有更加合理的經濟含義,運用最大方差法做因子旋轉,并選取出特征根值大于1的公因子。結果顯示,特征根大于1的公因子有4個,累計方差貢獻率為67.68%。其中,公因子一方差貢獻率達到31.165%,由鄰居串門、客人來訪、與村里人交流討論、參加村里人的婚喪嫁娶活動和親戚朋友之間彼此互相走動等變量來測度,它反映出農戶參加社會活動的程度,故將其命名為社會參與;公因子二方差貢獻率為15.902%,由農忙時別人來幫忙、有困難時有人幫忙解決和向他人提供幫助等變量來測度,它反映出農戶在村里的聲望和地位,故將其命名為社會聲望;公因子三方差貢獻率為11.273%,由愿意給別人借東西、周圍人真誠守信和相信政策程度來衡量,它反映出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密集程度以及互利行為和合作愿望,是農戶之間彼此信任的程度,故將其命名為社會信任;公因子四方差貢獻率為9.341%,由手機聯系人、來往人的職業(yè)類型和經常來往人數來衡量,它反映出農戶的人際關系圈子的大小,故將其命名為社會網絡。在這些變量中,除了手機聯系人、來往人的職業(yè)類型以及經常來往人數是實際數值,其他均為五級量表。
3.2.4其他控制變量
參考已有的文獻[24-26],本文的控制變量還包括個人特征、家庭特征、環(huán)境特征等變量,具體定義和描述性統(tǒng)計見表3所示。
4社會資本、收入多樣化與貧困脆弱性的實證結果
社會資本、收入多樣化和貧困脆弱性估計結果如表4所示,表4中第二列為普通最小二乘法回歸(OLS),第三列為帶有工具變量的兩階段最小二乘法回歸(2SLS),第四、五、六列為內生轉換回歸模型。社會資本和收入多樣化關系研究中可能存在一定的內生性問題,一般采用工具變量法來檢驗和消除其內生性,但由于本文采用的是因子分析法得出的社會資本指數,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內生性的影響[12]。
4.1貧困脆弱性方程的工具變量檢驗與內生性檢驗
對方程(1)進行OLS 回歸,正如表中第二列所示,社會資本對貧困脆弱性有顯著的負向影響,社會資本越大,貧困脆弱性越低,農戶未來不陷貧的可能性越高;反之,社會資本越小,貧困脆弱性越高,該農戶未來陷貧的可能性就越大。收入多樣化對于貧困脆弱性有顯著正向影響,說明農戶選擇收入多樣化的生計方式更容易陷入貧困,相反,選擇專業(yè)化生計方式有利于緩解貧困脆弱性。
然而,已有研究結果表明農戶的貧困程度對收入多樣化具有一定的影響作用,貧困的家庭比富裕的家庭更有可能采用收入多樣化[27],具有“自我選擇”的問題。而且收入多樣化對貧困脆弱性的正向影響作用還可能有其他的解釋,比如農產品的價格波動程度和農產品的出售難易程度。農價波動和農產品出售難易會對以農業(yè)為主要生計方式的農民產生直接影響,這會導致他們選擇其他的收入方式以此來對抗農業(yè)生產所帶來的風險。為了解決收入多樣化的內生性問題,本文運用帶有工具變量的兩階段最小二乘法(2SLS),選取農產品價格波動程度和農產品出售難易程度為收入多樣化的工具變量,對貧困脆弱性進行回歸。DubinWuHausman內生性檢驗(即DWH檢驗)結果表明,在1%的水平上顯著拒絕外生性變量原假設,因此收入多樣化是一個內生變量。為了判斷工具變量的合理性,對農價波動和農產品出售難易程度兩個變量進行過度識別檢驗和弱工具變量檢驗。結果顯示,score chi(2)= 1.964 8,且p值為 0.161 0,說明這兩個工具變量之間是外生的關系,且與隨機擾動項不相關。第一階段估計F值為47.370 8,大于10,說明該模型不存在弱工具變量。在通過工具變量解決內生性之后,發(fā)現社會資本顯著負向影響貧困脆弱性這一結論仍然成立,而收入多樣化對貧困脆弱性的影響程度由原來的10%顯著性水平上升到了1%顯著性水平。
結果顯示:社會資本、戶主年齡、戶主年齡的平方、受教育程度、戶主職業(yè)類型、戶主健康程度、家中是否有人突發(fā)疾病、耕地面積、口糧實際生產數量、生產性固定資產、初始資產、距離市場遠近程度以及收入多樣化對貧困脆弱性有顯著的影響,其中,社會資本對貧困脆弱性有顯著負向影響,系數為-0.079 5,說明社會資本每上升一個單位,貧困脆弱性下降7.95%。社會資本越大、農戶的減貧效果越好,這與丁冬[28]、邰秀軍[25]等人的觀點一致。社會資本豐富的農戶,其所獲得的社會資源也越多,農戶間交流與合作的頻次也高于其他農戶,因而能夠獲得更充分的信息和機會,并給其帶來更多的收入回報。另一方面,社會資本作為一種非正規(guī)保險機制,當面臨如自然災害等風險沖擊時,可以提高自身抵御風險的能力,降低貧困脆弱性。
因此,社會資本能夠負向影響貧困脆弱性,假設一得以驗證。收入多樣化對農戶的貧困脆弱性有顯著正向影響,說明收入多樣化農戶比收入專業(yè)化農戶更容易在未來陷入貧困,這與Walker等[29]、Katchova[2]、Weldegebriel[30]的觀點吻合。收入多樣化盡管能夠在活動積累的過程中有效分散風險,確保農戶的基本生活水平,但卻無法長效持久的增加農民收入,僅僅只是保障了短暫的生活來源。而且低風險的同時也意味著低收入,因此收入多樣化無法幫助農戶有效脫貧。而收入專業(yè)化能夠使農戶在不斷地積累經驗中,提升自身的人力資本,提高生產效率,持續(xù)增加收入,使農戶有效脫貧不返貧。因此收入多樣化顯著正向影響貧困脆弱性,相較于收入多樣化,收入專業(yè)化降低貧困脆弱性的效果更好。假設三得以驗證。
戶主年齡為正以及戶主年齡的平方為正,說明戶主年齡與貧困脆弱性之間呈非線性關系,這種U型特征反映出平均年齡較低的年輕家庭或平均年齡較高的老年家庭更容易因受風險沖擊的影響成為貧困脆弱性家庭。根據生命周期理論,年輕家庭需要面臨更多的社會活動,而老年家庭則面臨更大的收入風險、健康風險,因此年輕家庭和老年家庭的貧困脆弱性更大[31]。隨著受教育程度的增加,農戶貧困脆弱性降低,說明高學歷人群未來發(fā)生貧困的可能性不大,人力資本的提升有利于推動貧困脆弱性的下降,進一步增強農戶的減貧效應。戶主職業(yè)類型顯著負向影響貧困脆弱性,戶主從事非農職業(yè)的家庭未來陷入貧困的概率較低,這可能是與目前國內農業(yè)這一行業(yè)在所有從事職業(yè)中普遍收入低有關。生產性固定資產和初始資產反映的是農戶所擁有的物質資本,該數值越大,農戶所擁有的資產越多,未來陷入貧困的可能性越低[24]。口糧的實際生產數量越多反映出農戶不再為溫飽問題而擔憂。距離最近的市場越近,農戶貧困脆弱性高,距離越遠,農戶貧困脆弱性越低,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可能是本次調研的地區(qū)為秦嶺山區(qū),所調村落基本是貧困村,一方面這里交通不便、信息閉塞,市場交易成本較高且不完善,并沒有有效發(fā)揮市場化的作用,另一方面農戶收入普遍呈現低水平狀態(tài),但農戶的消費程度卻是離市場距離越近消費越高,故反映出市場距離越近,貧困脆弱性程度越高。除此之外,家中有人突發(fā)疾病、有不健康人員以及較小的耕地面積均會加劇農戶貧困脆弱性。
4.2貧困脆弱性方程的內生轉換回歸模型
對社會資本、收入多樣化和貧困脆弱性三者之間進行內生轉換回歸,如表4所示,第四列為收入多樣化的影響因素回歸結果,第五列和第六列分別為收入多樣化農戶和收入專業(yè)化農戶的貧困脆弱性影響因素估計結果。其中ρ0μ和ρ1μ顯著為負,說明該方程存在樣本選擇性偏差,如果不考慮這一偏差,將會產生不一致的估計結果。內生轉換回歸模型將樣本劃分為收入多樣化農戶和收入專業(yè)化農戶兩個選擇區(qū)制,能夠有效解決樣本選擇性偏差問題以及異質性問題[32]。估計結果顯示:
(1)農戶收入多樣化回歸結果分析。社會資本對于收入多樣化有顯著正向影響,農戶的社會資本越大則收入多樣化程度越強。豐富的社會資本能夠給農戶帶來便利的社會關系網絡,這有助于農戶快速、便捷、有效的找到工作機會。此外,社會資本越大,也意味著社會關系規(guī)模的擴大,農戶之間信息交流頻次增多,更容易獲得關于提高農民就業(yè)的相關信息,由此帶來的收入來源途徑也增多。因此,社會資本對收入多樣化有顯著正向影響,假設二成立。
務農人口比例越大的農戶更容易收入多樣化,這主要是由于農戶從事農業(yè)生產存在勞動力過剩,為了家庭收入最大化,在非農部門配置勞動力,呈現多樣化的收入來源;離市場越遠的地區(qū),農戶獲取經濟收入的成本高,為了獲得更多的收入,會選擇多樣化生產方式;農產品出售越難,農產品價格波動越大,單純靠農業(yè)獲取經濟收入的風險越高,農戶更傾向于收入多樣化。
(2)貧困脆弱性回歸結果分析。社會資本對于收入專業(yè)化農戶和收入多樣化農戶的貧困脆弱性均有顯著負向影響,這進一步說明社會資本作為一種有效獲得信息資源和非正規(guī)抵御風險的手段,能夠顯著降低貧困脆弱性,再次驗證了假設一。其中收入多樣化農戶的社會資本減貧效果較好,社會資本每增加1個單位,收入多樣化農戶的貧困脆弱性降低13.03%,而收入專業(yè)化農戶的貧困脆弱性降低3.15%。相較于收入專業(yè)化農戶,收入多樣化農戶的社會資本對降低貧困脆弱性的效果更大。
戶主年齡、戶主年齡的平方、受教育程度、戶主職業(yè)類型、戶主健康程度、家里有人突發(fā)疾病、耕地面積、生產性固定資產以及距離市場遠近程度均對收入專業(yè)化農戶和收入多樣化農戶的貧困脆弱性有顯著影響。其中,戶主年齡顯著正向影響貧困脆弱性,同時戶主年齡的平方對貧困脆弱性有顯著正向影響,說明戶主年齡對貧困脆弱性的影響呈現U 型關系,前期貧困脆弱性隨著戶主年齡的增大而減小,后期貧困脆弱性隨著農戶年齡的增大而增大;受教育程度對農戶貧困脆弱性有顯著負向影響,說明受教育程度越高,貧困脆弱性越低;健康程度對農戶貧困脆弱性有顯著正向影響,說明健康狀況越好,貧困脆弱性越低;家里如果有人突發(fā)疾病,該農戶未來陷入貧困的可能性越大;生產性固定資產越高,耕地面積越大,從事非農職業(yè),貧困脆弱性越低;離市場越近,貧困脆弱性越高。
房屋造價和口糧實際生產數量僅對收入專業(yè)化農戶的貧困脆弱性有顯著負向影響,這是因為農業(yè)產業(yè)周期長,前期投資大,資產多少意味著農戶信貸的可獲得性,特別是對于收入專業(yè)化的農戶而言,房屋造價越高,說明擁有資產數量越高,越有利于緩解信貸約束,抵御風險能力增強,貧困脆弱性越低;口糧實際生產數量越多說明食物安全有保障,貧困脆弱性越低。
5穩(wěn)健性分析
為了檢驗上述結果的穩(wěn)健性,本文借鑒已有文獻的方法,選取人情禮品支出替代社會資本指數[33-34]。人情禮品反映出人們所處的社會組織以及其能夠動員的資源與權力,是農戶擁有社會資本的重要反應[35]。結果如表5所示:ρ0μ和ρ1μ顯著為負,說明該方程存在樣本選擇性偏差。人情禮品支出對農戶收入多樣化有顯著正向影響,不管是對收入多樣化農戶還是收入專業(yè)化農戶,人情禮品支出均對貧困脆弱性有顯著負向影響。由收入多樣化農戶人情禮品支出系數-0.076 8和收入專業(yè)化農戶人情禮品支出系數-0.035 1可知,相較于收入專業(yè)化農戶,收入多樣化農戶人情禮品支出的貧困脆弱性降低程度更明顯。這些結論與上述回歸結果一致,說明該結果通過了穩(wěn)健性檢驗。
6平均處理效應分析
本文利用方程式(5)、(6)、(7)和(8)計算收入多樣化對貧困脆弱性的平均處理效應,顯示了兩種真實情況和兩種反事實情況,分別為收入多樣化農戶選擇采用多樣化收入、收入多樣化農戶選擇采用專業(yè)化收入、收入專業(yè)化農戶選擇采用收入多樣化和收入專業(yè)化農戶選擇采用收入專業(yè)化。從表6可知,收入多樣化農戶貧困脆弱性的平均處理效應(ATT)為0.135 9,收入專業(yè)化農戶貧困脆弱性的平均處理效應(ATU)為0.114 8,ATT和ATU均在1%的水平上通過了顯著性檢驗。
從貧困脆弱性的平均期望上來看,在考慮反事實的基礎上,當收入多樣化農戶選擇采用收入專業(yè)化決策時,貧困脆弱性將下降0.135 9,當專業(yè)化農戶選擇收入多樣化時,貧困脆弱性將上升0.114 8,總體來說,收入專業(yè)化有助于降低貧困脆弱性,即陷入貧困的可能性減小,再次驗證假設三成立。
7結論與政策建議
本文使用陜西省秦巴山區(qū)實地調研數據,采用兩階段最小二乘法、內生轉換回歸模型,有效解決樣本選擇性偏差和異質性問題,考察了社會資本、收入多樣化對農戶貧困脆弱性影響效應,并估計出收入多樣化對貧困脆弱性影響的平均處理效應。實證結果表明:①社會資本、戶主年齡、戶主年齡的平方、受教育程度、戶主職業(yè)類型、戶主健康程度、家中是否有人突發(fā)疾病、耕地面積、口糧實際生產數量、生產性固定資產、初始資產、距離市場遠近程度以及收入多樣化對貧困脆弱性有顯著影響,其中,社會資本對貧困脆弱性有顯著負向影響,說明社會資本能夠有效降低貧困脆弱性,社會資本越小,該農戶家庭未來陷貧的可能性越高;社會資本越大,該農戶家庭未來脫貧的可能性越大。收入多樣化對貧困脆弱性有顯著正向影響,說明相較于收入多樣化,收入專業(yè)化能夠降低貧困脆弱性,使未來陷入貧困的可能性減小。②在農戶收入多樣化回歸結果分析中,社會資本、務農人口比例、距離市場遠近程度、農產品價格波動程度對收入多樣化有顯著正向影響,農產品出售難易程度對收入多樣化有顯著負向影響,說明社會資本越大,務農人口比例越大,離市場越遠的地區(qū),農產品出售越難,農產品價格波動越大,農戶更傾向于收入多樣化。③社會資本對于收入專業(yè)化農戶和收入多樣化農戶的貧困脆弱性均有顯著負向影響,相較于收入專業(yè)化農戶,收入多樣化農戶的社會資本對降低貧困脆弱性的效果更大。社會資本每增加1個單位,收入多樣化農戶的貧困脆弱性降低13.03%,而收入專業(yè)化農戶的貧困脆弱性降低3.15%。除此之外,戶主年齡、戶主年齡的平方、受教育程度、戶主職業(yè)類型、戶主健康程度、家里有人突發(fā)疾病、耕地面積、生產性固定資產以及距離市場遠近程度均對收入專業(yè)化農戶和收入多樣化農戶的貧困脆弱性有顯著影響,房屋造價和口糧實際生產數量僅對收入專業(yè)化農戶的貧困脆弱性有顯著負向影響。④在考慮反事實的基礎上,當收入多樣化農戶選擇采用收入專業(yè)化決策時,貧困脆弱性將下降0.135 9,當專業(yè)化農戶選擇收入多樣化時,貧困脆弱性將上升0.114 8,收入專業(yè)化有助于降低貧困脆弱性,即陷入貧困的可能性減小。
根據以上結論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議:①社會資本能夠有效降低貧困脆弱性,因此在對貧困地區(qū)農戶進行精準扶貧時,應注重農戶社會資本培育,加強農村文化建設,豐富農民日常生活娛樂,充分重視非正規(guī)風險承擔網絡有效降低貧困脆弱性的作用。②正規(guī)風險制度的不完善會促使農民選取收入多樣化來抵御風險,但就長期來講收入多樣化并不能幫助農民有效脫貧。因此,政府應加強正規(guī)風險制度的培育和建設,注重提升農戶抵御風險的能力,降低收入多樣化在貧困地區(qū)的保險功能。③相較于收入多樣化,收入專業(yè)化有助于降低未來發(fā)生貧困的可能性。政府應針對當地資源經濟特征,落實和推進“一鄉(xiāng)一業(yè)、一村一品”戰(zhàn)略,逐步形成專業(yè)化生產格局,建立起產業(yè)扶貧的長效機制。通過加強農戶技術培訓,提升農戶技能型人力資本,使其持久性地融入產業(yè)化扶貧項目中,提高內生性生計能力,實現永久性脫貧目標。
(編輯:于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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