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趨近動機的積極情緒對觀點采擇的影響

郭昭昕，周寒鈴，徐鐘庚

(寧波大學心理學系暨研究所，浙江 寧波 315211)

1 引言

觀點采擇(Perspective Taking)是指個體能意識到并區(qū)分自我與他人的觀點，同時又能夠發(fā)現不同觀點之間關系的能力[1]。觀點采擇是一種高級的社會認知，它要求個體在與他人交互時，克服來自自我中心角度的優(yōu)勢加工，能意識到自我和他人的不同觀點，并處理好自我與他人觀點不一致時的沖突，對他人的意圖做出判斷。觀點采擇對于進行良性的社會互動是至關重要的。一方面,社會互動的順利進行需要個體能夠最大程度理解他人在當前情境中的態(tài)度。另一方面,當人們在思考中未能克服自我中心的優(yōu)勢時，也更容易引發(fā)人際或群際間的誤解、紛爭與沖突。

在日常生活中我們還會體驗到各種不同的情緒，也不可避免地會出現個體需要在情緒狀態(tài)下進行觀點采擇的情況，從而出現情緒體驗在個體進行觀點采擇過程中產生一定的調節(jié)和制約作用。以往研究更多關注消極情緒對觀點采擇的影響[3-8],而較少關注積極情緒的影響。隨著近年來積極心理學的興起，研究者們開始關注積極情緒對觀點采擇的影響，在為數不多的研究中，得到的結果也并不一致：Epley等人發(fā)現，當推斷不熟悉的對象的位置信息時，快樂會增加對先驗知識的依賴，其觀點采擇能力降低[9]。但梁晉[10]在研究中卻發(fā)現，個體積極情緒喚醒可以促進觀點采擇。而呂茜茜等人[8]則發(fā)現，自豪情緒降低成人的觀點采擇能力；而驚喜的情緒增強個體的觀點采擇能力。

雖然現有的研究得到的結論不盡相同，但是這些研究都表明了積極情緒會對觀點采擇產生影響。從理論層面看，積極情緒的拓展-建設理論[11]認為，積極情緒會提高認知靈活性；而情緒的動機維度理論[12]認為，低趨近動機強度的積極情緒才能提高靈活性，高趨近動機強度的積極情緒會使得認知窄化。從實證研究的結果看，在以往的關于情緒對觀點采擇的影響中，多數是從情緒的效價角度來考察二者之間的關系的。但是僅從效價角度來考量情緒對觀點采擇的影響也并不合適。因為在已有的研究中，相同效價的情緒對觀點采擇的影響也并不一致。這說明情緒對觀點采擇的影響，不僅是通過效價來起作用的。而在少數考察具體情緒對觀點采擇的影響的研究中，也僅僅是選用了個別離散的具體情緒來考察。這些具體的發(fā)現很難拓展到其他情緒如何影響觀點采擇上去，也不利于我們進一步了解情緒和觀點采擇之間的關系。

關于情緒的擴展-建設理論和情緒的動機維度模型之間的不一致，研究者指出[13]，這可能是因為在情緒拓展效應的研究中，主試誘發(fā)的都是被試的低動機強度的積極情緒。這一觀點解釋了現有研究和理論之間的不一致，同時也為情緒研究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路——從情緒的動機維度出發(fā)，考察情緒對其他認知過程的影響。為此，本研究從情緒的動機維度考察積極情緒對觀點采擇的影響，即探究不同趨近動機強度的積極情緒對觀點采擇的影響。

2 對象和方法

2.1 對象

隨機選取寧波某大學學生95人參與本次實驗，其中男生46人，女生49人。被試的年齡在19-26歲之間，平均年齡21.35歲，標準差為1.596。所有被試視力正常，且都是第一次參加此類實驗。

所有被試被隨機分配到三種條件組中，高趨近動機組和中性組各人32、低趨近動機組31人。為了控制被試的饑餓程度對情緒誘發(fā)可能帶來的影響，被試參加實驗的時間距他們上次進食的時間在1～2 h之間。

2.2 實驗材料

為有效誘發(fā)被試產生不同趨近動機強度的積極情緒，參考Gable[14]的做法，從中國情緒圖片庫和國際情緒圖片庫中選取了20張表現誘人甜品的圖片用以誘發(fā)高趨近動機的積極情緒，選取20張展示宜人風景的圖片用以誘發(fā)低趨近動機的積極情緒，以及24張中性情緒圖片作為控制組。邀請32名大學生對這些圖片進行評定，評定時要求被試依據看到圖片的第一印象對每張圖片從喚醒度、愉悅度和動機維度進行9點評分(數字越大表示程度越高)。評定程序中，三種類型的圖片隨機呈現，被試需要對所有圖片的每個維度依次評定，三個維度的評定順序也按照拉丁方在被試間做了平衡。在每個維度評定開始前給被試呈現指導語，每張圖片呈現之前給被試呈現一個紅色的注視點，注視點呈現500ms，注視點消失后呈現圖片，每張圖片呈現時間為5s，被試需要針對其相應維度進行評分，在5s內按鍵。

三種趨近動機積極情緒圖片在喚醒度、愉悅度和動機趨近水平上評定結果見表1：

表1 三種類型情緒圖片的喚醒度、愉悅度和動機趨近水平的描述性統(tǒng)計(M±SD)

注：低趨組表示低趨近動機積極情緒組，高趨組表示高趨近動機積極情緒組，中性組表示中性情緒組(下同)。

從三組圖片在愉悅度、喚醒度和動機維度的得分來看，低趨組和高趨組圖片在愉悅度上的得分都大于代表中性情緒的5分，這說明這兩組圖片誘發(fā)的情緒，在效價上屬于積極情緒。在動機維度的得分也都大于代表無動機的5分，這說明這兩組圖片誘發(fā)的情緒，在動機維度的方向上是屬于趨近方向的。

通過重復測量方差分析，經Greenhouse-Geisser校正后的結果發(fā)現，在喚醒度(F(1.354，41.964)=281.879)、愉悅度(F(1.682，52.147)=284.760)和趨近水平(F(1.421，44.065)=540.392)三個維度上，三組間的差異均顯著。對三組進行兩兩比較發(fā)現，高趨組圖片和低趨組圖片的喚醒度(P<0.005)、愉悅度(P<0.005)和動機趨近水平(P<0.005)均顯著高于中性組圖片；高趨組圖片和低趨組圖片低在喚醒度(P=0.076)和愉悅度(P=1.000)上差異不顯著；但高趨組圖片的動機趨近水平顯著高于低趨圖片的(P<0.005)。統(tǒng)計結果表明，在控制了效價和喚醒度的情況下，展現誘人食物的情緒圖片有效誘發(fā)了被試高趨近動機的積極情緒，展現宜人風景的情緒圖片有效誘發(fā)了被試低趨近動機的積極情緒。由此可以證明，選出的三組情緒圖片能有效誘發(fā)不同趨近動機的積極情緒。

2.3 任務和程序

本研究使用Samson[15]設計的一級視覺觀點采擇任務(level-1 visual perspective-taking task，VPT)來測量被試觀點采擇的能力。在這個任務中，被試只需要簡單的判斷某個人是否能看到某個刺激。實驗中，給被試呈現一個房間的圖片從被試的角度可以看到該房間的后側墻壁和兩側墻壁。房間中央有一站立的人物模特，人物模特會面向一側墻壁，房間的兩側墻壁上會呈現數量相同或者不同的圓點。被試需要根據提示，判斷自己或者模特能看到的圓點的數量。在一致條件下，被試從自身視角可以看到的圓點個數與模特可以看到的圓點個數相同，在不一致的條件下，被試從自身視角看到的圓點個數與模特可以看到的圓點個數不同。這個任務的優(yōu)點在于，可以考察觀點采擇中，自我信息對采擇他人觀點的影響；也可以考察觀點采擇中，來自他人的信息對采擇自我觀點的影響。

實驗程序采用E-prime軟件編制，其具體流程如圖1所示。被試首先會看到一個注視點，注視點呈現500ms；之后呈現情緒圖片，圖片呈現時間為1000ms。圖片消失后會有500ms空屏，之后呈現視角提示詞“你/他”(750ms)，提示被試要根據給定的視角做出判斷。視角提示詞消失后呈現500ms空屏，之后出現一個數字，數字呈現時間為750ms。數字消失后緊接著出現房間的圖片。房間中央有一人物模特，他始終面朝一側墻壁，墻壁上會出現不同數量的圓點。被試的任務是在提示給定的視角下，判斷當前房間里，從給定視角的角度看到的點，是否與之前呈現的數字一致。如果一致，被試需要按“F”鍵，如果不一致，被試需要按“J”鍵，被試需要在2000ms內按鍵，否則自動進入下一個trial。

圖1 觀點采擇任務中單個試次的流程

實驗采用3(情緒：中性vs高趨近動機積極情緒vs低趨近動機積極情緒)×2(視角：自己vs他人)×2(一致性：一致vs不一致)的混合實驗設計，被試被隨機分配到不同的情緒組中完成觀點采擇任務。實驗中如果被試對于指導語或者實驗任務有疑問，主試會進行解釋，確保被試完全理解實驗任務。

正式實驗共有160個試次，其中需要做“是”的反應的試次有80個，需要做“否”的反應的試次也有80個。練習部分共16個試次，每種情況4個試次，并給與正確率反饋。正式實驗部分的實驗順序為偽隨機順序，即最多只會有三個同類型的實驗條件連續(xù)出現。為檢驗情緒圖片是否能有效誘發(fā)被試情緒，在觀點采擇任務完成之后，再次給每組被試分別呈現他們在實驗中看到的圖片，要求他們對每組圖片從情緒的愉悅度、喚醒度和動機維度再次進行評定，評定方法與材料評定時的方法一致。

2.4 數據處理

采用SPSS 24.0進行數據的統(tǒng)計分析。在數據分析時對做“否”反應的試次不做分析，僅分析“是”反應條件下的反應試次，同時剔除被試的錯誤反應和三個標準差之外的反應時。

3 結果

3.1 情緒誘發(fā)的有效性檢驗

三種類型的情緒圖片在喚醒度、愉悅度和趨近動機水平上評定結果見表2。從三組圖片在愉悅度、喚醒度和動機維度的得分來看，低趨組和高趨組圖片在愉悅度上的得分都大于代表中性情緒的5分，這說明這兩組圖片誘發(fā)的情緒，在效價上屬于積極情緒。在動機維度的得分也都大于代表無動機的5分，這說明這兩組圖片誘發(fā)的情緒，在動機維度的方向上是屬于趨近方向的。

表2 三種類型情緒圖片的喚醒度、愉悅度和趨近動機水平的描述性統(tǒng)計(M±SD)

方差分析結果顯示，三組分別在喚醒度(F(2，92)=268.686)、愉悅度(F(2，92)=299.537)和動機趨近水平(F(2，92)=415.904)三個維度上的差異均顯著。事后檢驗(運用Scheffe法)發(fā)現，高趨組圖片和低趨組圖片的喚醒度(P<0.005)、愉悅度(P<0.005)和動機趨近水平(P<0.005)均顯著高于中性圖片；高趨組圖片和低趨組圖片在喚醒度(P=0.242)和愉悅度(P=0.940)上差異不顯著；但高趨組圖片在趨近動機水平上顯著高于低趨組圖片(P<0.005)。這說明本實驗所采用的情緒圖片能有效誘發(fā)被試的高、低動機趨近積極情緒。

3.2 不同趨近動機積極情緒下觀點采擇的反應時

不同趨近動機積極情緒下觀點采擇的反應時見表3。以情緒的動機水平(高趨近動機積極情緒vs低趨近動機積極情緒vs中性情緒)、一致性(一致vs不一致)和視角(自我vs他人)為自變量，以反應時為因變量進行3×2×2的多元方差分析，結果顯示，在不同的分組中，被試的觀點采擇反應時有顯著性差異(F(2,368)=332.759，P<0.005，η2=0.644)，事后檢驗發(fā)現，低動機趨近積極情緒組的觀點采擇反應時(M=470.830，SD=10.469)顯著慢于高動機趨近積極情緒組(M=855.581，SD=10.637，P<0.005)和中性情緒組(M=647.587，SD=11.469，P<0.005)。一致性(一致vs不一致)的主效應顯著(F(1,368)=66.426，P<0.005，η2=0.153)。情緒動機水平與視角的交互作用(F(2,368)=0.380，P=0.684)，視角與一致性的交互作用(F(1,368)=0.498，P=0.481)以及三者之間的交互作用(F(2,368)=0.419，P=0.658)均不顯著。情緒動機水平與一致性的交互作用(F(2,368)=3.062，P=0.048)顯著(見圖2)。簡單效應分析可得：低趨近動機的積極情緒下，一致條件下與不一致條件下，被試反應時的差異顯著，F(2，368)=8.436，P=0.004;高趨近動機的積極情緒下，一致條件下與不一致條件下被試反應時的差異顯著，F(2，368)=40.041，P<0.001；中性情緒下，一致條件下與不一致條件下被試反應時的差異顯著，F(2，368)=23.976，P<0.001。

表3 不同趨近動機積極情緒下觀點采擇反應時的描述統(tǒng)計(M±SD)

圖2不同趨近動機的積極情緒下被試的平均反應時

4 討論

本研究為有效誘發(fā)被試產生不同趨近動機的積極情緒，參照Gable和Harmon-Jones[12]的做法，選取了能引起人食欲的甜品圖片，讓人心曠神怡的風景圖片和只有普通物品的圖片。不論是在圖片評定任務中還是在正式研究中再次對情緒誘發(fā)材料進行的檢驗，結果均顯示，選定的風景圖片和甜品圖片，在愉悅度和喚醒度上都沒有顯著差異，僅在情緒的趨近動機強度上有差異。且風景圖片和甜品圖片在愉悅度、喚醒度和趨近動機強度上均高于中性情緒圖片。經過評定，甜品圖片和風景圖片確實可以有效誘發(fā)被試的高趨近動機積極情緒和低趨近動機積極情緒，而普通物品的圖片也之讓被試體會到中性情緒。這一結果與前人[13，16]的研究結果是一致的。展示甜品的圖片之所以能誘發(fā)個體產生高趨近動機的積極情緒，可能是由于，在個體的生存中，食物是非常重要的，它能夠喚起個體的進食欲望或進食動機，因而描述甜品的圖片可以誘發(fā)個體的高趨近動機積極情緒。要求被試在進食1～2 h之后來參與實驗也是為了避免被試饑餓程度對情緒誘發(fā)產生的干擾。展示風景的圖片之所以能誘發(fā)被試產生低趨近動機的積極情緒，可能是由于，優(yōu)美的風光通?？梢宰寕€體感知到周圍的環(huán)境是安全、干凈、對個體沒有威脅的[17]。在這種環(huán)境中，被試處于一個輕松的狀態(tài)，可以自由探索周圍的環(huán)境，不需要付出過多意志的努力，因而風景圖片可以誘發(fā)低趨近動機的積極情緒。本實驗選取情緒誘發(fā)材料時，還注意控制了圖片所誘發(fā)的情緒的愉悅度和喚醒度，這也保證了在后續(xù)實驗中，情緒的效應都是不同的趨近動機強度帶來的，排除了其他可能的干擾因素，也為情緒的動機維度理論提供了有力的支持證據。

本研究發(fā)現，與中性情緒相比，低趨近動機的積極情緒加快了被試在觀點采擇任務中的反應速度，而高趨近動機的積極情況減慢了被試在觀點采擇任務中的反應速度。目前尚未有研究考察不同趨近動機的積極情緒對觀點采擇的影響。但是有許多研究考察了不同趨近動機的積極情緒對認知的影響[11,13-14,18-19]，他們發(fā)現，高趨近動機的積極情緒使得個體的注意范圍變窄，使個體在認知加工中更具有穩(wěn)定性；低趨近動機的積極情緒使得個體的注意范圍得到擴展，提高個體認知加工的靈活性。情緒的動機維度理論也對這一現象做了解釋[12]：在個體處于高趨近動機的積極情緒狀態(tài)下時，個體會將注意力集中于當前目標上，排除其他無關刺激的干擾。這時，個體的注意范圍就會變得狹窄，對環(huán)境中的新異刺激和不斷變化的信息不夠敏感。而當個體處于低趨近動機的積極情緒狀態(tài)下時，個體會覺得環(huán)境是安全和舒適的，因而處于比較放松的狀態(tài)，有更多的認知資源去探索和感受環(huán)境中的各種刺激，對不斷變化的信息也更加敏感，因而其注意范圍得到了拓展，認知靈活性也有所提升。本實驗得到的結論與情緒的動機維度理論相符。這是因為，在本次實驗中，被試需要不斷根據提示變換視角做出判斷，也需要在一致和不一致條件下做出轉換，這都需要被試具有較高的認知靈活性，對不斷變化的信息做出敏銳的判斷。而根據情緒的動機維度理論，低動機的積極情緒可以提高個體的認知靈活性，因而處于低趨近動機的積極情緒狀態(tài)下的被試，在觀點采擇任務中的反應時更短；而高趨近動機積極情緒狀態(tài)下的被試，在觀點采擇任務中的反應時更長。

本實驗得到的結果符合情緒動機維度理論的假設，在支持了這一理論的同時，也豐富了情緒的動機維度理論在高級社會認知中的證據，拓寬了這一理論的應用范圍。

本實驗發(fā)現，在觀點采擇中，一致性的主效應顯著，也就是說，當自我與他人看到的內容一致時，個體的反應速度更快；當自我與他人看到的內容不一致時，個體的反應速度更慢。這與Samson[3,15]和王雨晴[20]等人采用相同的實驗范式得到的結果是一致的。這說明無論在何種情緒下，相比于自我于他人觀點一致時，被試在處理他人觀點與自我觀點的沖突時，都需要耗費更多的時間。同時本研究還發(fā)現，情緒和一致性的交互效應顯著，這說明不同趨近動機的積極情緒可能是影響了觀點采擇中他人與自我觀點不一致時沖突處理的過程。

在實驗中沒有發(fā)現視角的主效應，也就是說，被試在判斷他人視角和自身視角時的反應速度相同。這一結果與王雨晴[21]的研究結果不一致，與Samson等人[3,15,21]得到的研究結果一致。以往研究[20，22-24]都認為個體在采擇他人觀點時，會不可避免的受到自我角度的信息的影響，從而導致在采擇他人觀點時的反應更慢也更容易出錯。但是在Samson[15]的研究中，使用相同的實驗范式進行測量，要求被試僅對自我視角的信息進行判斷。此時，模特的視角和觀點與實驗任務無關，為了更好的完成實驗任務，被試只需要忽略這一信息即可。如果被試能完全忽略模特信息，那么無論被試與模特的觀點是否相同，被試在任務中的反應時應該沒有差異。但是結果發(fā)現，當被試與模特的信息不一致時，被試的反應時會更慢。這說明被試在采擇自己觀點時，也很難忽略來自他人信息的干擾。由此可以推測，對他人觀點的采擇可能是一個內隱的自動化的過程。Samson認為，正是由于被試可以對模特角度信息進行內隱加工，因而當被試采擇他人視覺經驗時，與判斷自己角度的信息同樣快速。關于觀點采擇中究竟是自我中心的加工更有優(yōu)勢還是對他人的信息的內隱加工更有優(yōu)勢，根據已有研究和本研究的結果，尚不能得到一個確切的結論。

5 結論

本研究得出以下結論：

(1)與中性情緒相比，低趨近動機積極情緒可以促進觀點采擇，高趨近動機積極情緒會阻礙觀點采擇；

(2)當自我與他人看到的信息一致時，可以促進觀點采擇；自我與他人看到的信息不一致時會阻礙觀點采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