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子
掐指一算,我真的是個很老很老的老編輯了,差一點就見證了《飛·魔幻》發(fā)展變化的全過程,能繼續(xù)參與制作彩版,真是一件非常開心的事。
以前在微博活躍的時候,經(jīng)常會有粉絲私信我,說以后想從事出版或者專職寫作,不知道應該做一些什么知識儲備。我的建議是:
聽說讀寫,聽別人的故事——收集,說自己的故事——表達,讀別人寫的故事——學習,寫自己的故事——分享,做一個人間觀察者。
我小時候是個表達能力極差的人,在學校被欺負、被冤枉,跟老師說不清楚,回家跟我媽也說不清楚,描述前因后果,經(jīng)常前言不搭后語。這個問題導致我寫作文極其困難。
后來我媽想了個辦法,潛移默化地對我進行了特別訓練。春天走在路邊,看到了花,我媽會讓我跟她講一講我看到了什么,除了是什么花、什么顏色、什么形狀、有幾朵,還要描述花瓣的紋理是什么樣的,花周圍有什么別的生物,那些生物有什么特別的,土壤是什么顏色、什么質(zhì)地……越詳細越好。等我能說清楚了,就開始訓練我寫日記,把說的記錄下來。
這樣的訓練結(jié)果是,小學時春游游記八十個字我寫不出來,到了初中春游游記八百個字不夠?qū)懀€同時培養(yǎng)了我的大腦對畫面的捕捉能力,能很快從復雜的畫面信息中提取想要的畫面并表達出來。
小說拋開節(jié)奏感和代入感不談,不論是寫還是編,畫面感真的很重要,做到了畫面感,節(jié)奏感和代入感隨之也能做到,三感相輔相成。
風景你一定要見過,事情你一定要做過,描述的時候才會更有畫面感,生造出來的情節(jié),就是少了點生動。如果讀者覺得一個故事干干巴巴、麻麻賴賴的,一點也不圓潤,反而就不想盤它了,失去了閱讀的欲望。
因此,畫面感也是一件非常費腦子的事情。在有限的字數(shù)里,不僅要把一個事件交代清楚,還要讓它躍然紙上,讓看故事的人眼前像放電影一樣,鏡頭平穩(wěn),過渡流暢,情節(jié)一氣呵成,讀完產(chǎn)生各種情愫和思考,想再回味一遍,看看有沒有錯過什么細節(jié)。這就是為什么曾經(jīng)寫過四格漫畫腳本的編輯一個個都禿(轉(zhuǎn)行,嗚嗚嗚)了的原因,漫畫腳本一定是我寫過最掉頭發(fā)的互動!畫手們一想起被我的腳本支配的恐懼,就紛紛想拒絕合作……
可是一味地追求畫面感,又是相當錯誤的一件事。萬事有度,即使是宗師級的作家寫的故事,我也經(jīng)常因為晦澀煩冗的描寫,覺得閱讀非常吃力,但一旦讀進去了,又快樂了起來。這就是宗師們的魅力了,喜歡可以很喜歡,討厭便會很討厭,兩種極端。我們不是宗師,甚至連大師都談不上,寫作初期應該盡量化繁為簡,一針見血,文字成熟穩(wěn)定后再考慮進行美化和加工,使作品升華。
最后給大家說個小故事。
前段時間在一本書上看到一部愛爾蘭小說《尤利西斯》,覺得背后的翻譯故事有點意思,看了些內(nèi)容介紹,很感興趣,就默默地買了一本拜讀。
說起來是個半吊子的文藝青年,不看點鼻祖級的意識流文學,感覺對不起“文藝”二字。
后來發(fā)現(xiàn)是我輸了,好好當一個“沙雕”青年沒什么不對的,我配不上詩與遠方的文藝。
《尤利西斯》真是一本每個字我都認識,但是完全看不懂的書啊。翻了十幾頁,一天就昏昏沉沉地廢掉了。
早些年的青春文流行意識流風格,大段大段的描述作者精神層面的東西,這類的稿件我基本看不懂,不論我怎么用心去感受,也感受不到任何畫面。
作為一個不怎么正經(jīng)的編輯,難得正經(jīng)地分享了一點小小的經(jīng)驗,希望可以幫到熱愛創(chuàng)作的大家都能寫出更好的故事。
這期的過稿秘籍《畫面感》真的寫得很沒有畫面感,一邊想聊些干貨,一邊跑偏思路又拽回來,可比互動難寫多了。(T T)
最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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