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國華

一、問題的提出

當前世界上很多國家相繼進入老齡化社會，全球老齡化的時代已經到來。面對前所未有人口結構變化帶來的挑戰(zhàn)，世界老齡大會提出了“積極老齡化”理念。“積極老齡化”是指為了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質量，使其健康、參與和保障的機會能夠發(fā)揮最大效用和收益的過程，[1]即所有老年人在老齡化的過程中，都能依據自己的需求、愛好、能力融入社會、參與社會，從而使自己身體、精神和社會等方面的潛能得以最大限度的釋放。這一理念改變了過去將老年人視為社會負擔和需要被動接受照顧的傳統(tǒng)，強調鼓勵幫助老年人積極參與社會活動、行使自身權利、實現個人發(fā)展，以主動樂觀的態(tài)度面對老年生活。

為順應積極老齡化的趨勢，我國教育部在《老年教育發(fā)展規(guī)劃(2016—2020年)》中明確把“發(fā)展老年教育作為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的重要途徑”[2]。老年教育，是老年人繼續(xù)參與社會的一種方式，也是老年人保持生活態(tài)度積極向上的基礎。研究結果顯示：老年人通過教育，可以增加社會性交流而獲得心理支持，克服疏離感和孤獨感，進而易形成積極的自我概念，使生活質量不斷提升。[3]由此可見，老年教育有利于切實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質量。但縱觀已有研究成果，或從宏觀上著眼于老年教育與生活質量關系的理論探討，或對老年學員教育需求、教育參與程度與生活質量的關系進行實證調查，關于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對生活質量影響的量化研究較為罕見。

然而，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是老年學員根據自己在參與教育過程中對教育內容、教師、教育環(huán)境和服務等方面感受到的充足程度而對教育適合性做出的整體評價，是關系老年學員今后能否繼續(xù)參與教育活動的直接決定性因素，同時也是反映老年大學的辦學質量、經營水平的重要指標。由此可見，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是老年教育持續(xù)發(fā)展的前提和基礎，具體探討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作用于生活質量的影響路徑，并據此深入挖掘有效提升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的措施顯得尤為必要。因此，本研究在積極老齡化背景下，著重從理論上分析探討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對其生活質量的影響，在豐富和拓展積極老齡化理論研究的同時，希望可以為政府在現實中出臺一系列提高老年教育滿意度的相關政策提供數據支持。

二、文獻綜述

通過對有關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與生活質量的國內外文獻的梳理，發(fā)現其研究成果多集中在以下兩個方面：

(一)關于概念界定和構成要素的探討

1.教育滿意度

有關滿意度的研究最早出現在市場營銷學領域，后來被延伸到教育實踐中，用于解釋教育受惠者對教育活動主觀或情緒上滿意的程度，也是衡量教育水平和效果的重要指標。多數研究者都將教育滿意度視作學習者的一種主觀性感受，如Astin將其定義為學習者對教育經歷相關的主觀性反映。[4]魏華飛等人認為教育滿意度是作為教育服務的對象對教育服務所得和期待進行比較過程中產生的高興、愉快或失望等相關的心理感受。[5]在概念界定的基礎上，學者們從不同角度對教育滿意度的構成要素進行了探討。如樸宗國認為教育滿意度包括教育內容、教育方法、教育環(huán)境、教師和支援服務的滿意度。[6]鄭成英將教育滿意度分為教育基礎設施滿意度和教育過程滿意度。教育基礎設施滿意度包括對教育設施、福祉設施、支援制度和就業(yè)指導的滿意度；教育過程滿意度由對教學計劃、教學能力、授課方式等方面的滿意度構成。[7]盡管學者們對教育滿意度具體構成要素的觀點并不統(tǒng)一，但大多涵蓋了由教學內容、方式、教師等構成教育活動的自身要素和由教育服務、環(huán)境等構成教育活動的輔助要素兩部分內容。

本研究在借鑒前人研究的基礎上，將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界定為老年學員在老年大學教育活動參與過程中，對所接受教育感到充足的心理狀態(tài)和愉悅的情緒狀態(tài)，具體由對老年大學教育內容、教師、環(huán)境和服務質量的滿意度四個要素構成。

2.生活質量

生活質量這一概念最早源于20世紀50年代的社會學領域。美國經濟學者Calbraith在《富裕的社會》一書中，首次提到生活質量的概念。由于西方首先經歷了老齡化等社會問題，故關于如何提高老年人生活質量的研究起步較早，其次是日韓，中國有關這方面的研究則始于20世紀90年代末。目前,學術界關于生活質量概念的界定大致可以分為三類：一是側重客觀層面，如我國經濟學家厲以寧提出生活質量是人類生活和福利情況反映的一種標志,包括自然和社會兩方面。其中，自然方面指人類的生存環(huán)境，社會方面指社會文化、教育、生理、交通、生活服務、社會風氣、社會秩序等。[8]二是強調主觀方面，如Johnson認為生活質量是個體對包括精神、身體、社會狀況在內的個人主觀性滿足感。[9]三是強調客觀與主觀相結合，如2002年中國老齡委提出老人生活質量是指在一定的條件下，老人物質生活、精神生活、健康狀況以及生活環(huán)境等客觀情況以及老年人主觀感受和評價的綜合”[10]。由于概念界定各有側重，導致關于生活質量構成的觀點也是不盡一致。Ryff和 Essex根據人生周期發(fā)展將生活質量劃分為自我受用、與他人的積極關系、自律性、對環(huán)境的支配、人生目的和個人成長六個維度。[11]2002年中國在關于提高老年人生活質量方案的研討會上將中國老年人生活質量概括為經濟、身體、精神和社會四個領域的內容。[12]

基于以上分析，結合我國近些年來，由于經濟持續(xù)穩(wěn)定發(fā)展使人們對生活質量的衡量標準不再局限于物質財富的滿足而日益開始注重精神生活的現實情況，本研究認為老年人生活質量更大程度上指個體的主觀感受和評價，即老年人對自己所經歷生活的成就和實現的目標所具有的主觀意識和滿意程度。同時考慮到教育帶給人直接和間接的影響，將老年人生活質量的構成要素設定為身體、情感、知識和社會四個領域。

(二)關于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和生活質量的關系研究

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與生活質量的關系研究在國外特別是終身教育較為發(fā)達的韓國取得了較大的進展。國外很多學者通過實證研究得出較為一致的結論，即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與生活質量呈積極的正相關，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越高，生活質量越高。[13]我國對老年教育的研究正處于起步階段，多數國內學者主要集中于從理論上探討老年教育的價值和必要性[14-15]，老年人教育需求[16-18]以及老年教育實施現狀和改善方案[19-22]等方面內容，關于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對生活質量影響的實證研究尚未可見。

縱觀以上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和生活質量的研究，盡管國內外學者已取得了較為豐碩的研究成果，但仍存在著幾點不足：第一，國外學者雖然運用實證方法驗證老年教育滿意度對生活質量的影響并得出了較為一致的結論，但對于作為潛變量的教育滿意度與生活質量，絕大多數研究仍采用傳統(tǒng)的回歸分析方法，忽略了實際誤差的影響，導致研究結果存在一定的不準確性。第二，國內多注重探討老年教育需求和老年教育整體發(fā)展狀況，對老年教育滿意度重視不夠。第三，國內缺少老年教育滿意度對生活質量影響機制的實證研究。因而，本研究以在老年大學參與教育活動的老年學員為對象，將其教育滿意度和生活質量建立結構方程模型，通過問卷調查法進行研究，擬解決如下問題：

第一，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如何影響其生活質量？

第二，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各維度如何具體作用于生活質量的不同領域？

三、研究對象與方法

(一)研究對象

隨機選取在河北省老年大學參與教育活動的60歲以上老年學員，共發(fā)放問卷400份，回收有效問卷363份，有效回收率為90.75%。被調查者的人口統(tǒng)計學特征見表1。

(二)研究方法

本研究主要采用問卷調查法，具體包括三部分內容：一是老年學員的基本情況，主要包括性別、年齡、受教育水平、居住方式、月收入、居住地和健康狀況；二是關于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的調查；三是關于老年學員生活質量的調查。由于問卷涉及被調查對象多種統(tǒng)計學特征，特別是注重在不同類型的城市老年大學學員中進行抽樣，使該樣本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表1 調查對象的人口統(tǒng)計學特征

1.研究工具構成

(1)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量表

參考金容淑等學者[23-24]的相關問卷，修正并完善形成了《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量表》，分為教育內容(有用性、多樣化、難易度、科學性)；教育環(huán)境(可進入性、清潔衛(wèi)生、便利設施、教育器材)；教師(專業(yè)知識、對學習者需求的把握、授課方式、教學計劃性)和教育服務(信息宣傳、工作態(tài)度、工作效率)四個維度，共15道題，采用李克特5點計分法，分數越高，教育滿意度水平越高。

(2)老年學員生活質量量表

參考金容淑等學者[3,23]的相關問卷,修正并完善最終形成了《老年學員生活質量量表》，分為身體領域(健康、年輕、長壽、生活規(guī)律)；知識領域(學習能力、社會知識、理解能力、求知欲)；情感領域(安定、幸福、生活的價值感、與家人的關系)和社會領域(人際交往、社會公益活動、發(fā)揮長者作用)四個維度，共15道題，采用李克特5點計分法，分數越高，生活質量水平越高。

2.研究工具的信效度檢測

(1)探索性因素分析

為了驗證兩個量表的效度，運用主成分分析法進行探索性因素分析?？紤]到每個變量中各因子之間存在著相關，所以因素分析采用了斜交轉軸法。關于教育滿意度的探索性因素分析結果顯示：KMO指數為0.929，Barlett χ2為3 803.529，顯著性概率值p=0.000，達到顯著水平，適合進行因素分析。因素分析結果萃取出4個因素，累計解釋變異量為75.821%,說明量表具有良好的結構效度。關于生活質量的探索性因素分析結果顯示：KMO指數為0.943，Barlett χ2為4 185.804，顯著性概率值p=0.000，達到顯著水平，適合進行因素分析。因素分析結果萃取出4個因素，累計解釋變異量為77.283%,說明量表具有良好的結構效度。

(2)信度

為確保測量結果的一致性和穩(wěn)定性，本研究運用了Cronbach’s α對兩個量表的各因子和總量表的信度進行了檢驗，具體結果見表2。

表2 量表及各因子的信度

由表2結果可以看出，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變量的整體信度是0.933，各因子信度在0.827—0.924之間。生活質量變量的整體信度為0.947，各因子信度在0.725—0.902之間，說明該研究工具有較高的可信度。

(三)統(tǒng)計分析

回收的問卷采用SPSS23.0和AMOS23.0軟件對相關數據進行研究與分析。

四、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對生活質量的影響路徑分析

(一)研究變量的描述統(tǒng)計分析

為了探討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對生活質量的影響路徑，首先運用SPSS23.0統(tǒng)計軟件對兩個變量進行了描述性統(tǒng)計分析，結果見表3。

表3 變量的描述統(tǒng)計結果

由表3可見：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整體平均分是4.10。其中，教師(M=4.37)高于整體平均分，教育環(huán)境(M=3.98)和教育服務(M=3.93)均低于整體平均分。生活質量整體平均分是4.10，其中情感領域(M=4.18)和知識領域(M=4.16)均高于平均得分，其余兩領域則低于平均得分。

本研究建立構造方程模型的基本數據要求符合正態(tài)分布假設，一般而言，偏度系數值大于2，峰度系數值大于7，表示樣本不是正態(tài)分布。從分析結果來看，偏度絕對值最大的情況是教育滿意度的教師維度為0.567，峰度絕對值最大的情況是生活質量的知識領域為1.315，均低于標準值，充分滿足構造方程模型分析需要的正態(tài)分布基本假設。

(二)研究變量的相關分析

本研究為了確定變量間的關系，測定了Pearson相關系數，見表4。

結果顯示：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與生活質量各維度之間基本呈中度相關，少數幾個維度呈高度相關，后又測定了教育滿意度與生活質量整體相關系數為r=0.630，呈中度相關，符合結構方程模型的基本要求。

(三)驗證性因素分析

1.測定模型的適配度驗證

為了驗證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和生活質量的關系，需要對兩個測定潛變量運用AMOS23.0進行驗證性因素分析。首先對測定模型的外在質量(適配度)進行驗證。一般而言，測定模型中，χ2的p>0.05，GFI,AGFI指數在0.9以上，RMR在0.05以下可以判斷模型適配良好；RMSEA數值在0.05—0.08之間表示模型良好，如果數值小于0.05表示模型適配度非常好。增值適配指數NFI,TLI,CFI等全部在0.9以上，可以判斷模型適配度良好。[25]

表4 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和生活質量各維度的相關關系

**：在 0.01 級別(雙尾)，相關性顯著

從測定模型的適配度指數來看，χ2=66.553(p=0.000,df=19)，GFI=0.954，AGFI=0.913，CFI=0.819，RMR=0.023，RMSEA=0.083，驗證測定模型適配度值適中，CFI和RMSEA值不理想，模型外在質量欠佳，需要稍做修正。

2.測定模型的驗證性因素分析

通過對測定模型研究變量的驗證性因素分析，各因素負荷量和AVE，建構信度等見表5。

表5 測定模型研究変量的驗證性因素分析

從分析結果來看，首先因素負荷量(標準化回歸系數)在0.7以上或最小在0.5以上可以判斷觀察變量的信度較好。[26]本研究中兩個變量的全部因素負荷量都在0.7以上，觀察變量信度值均大于0.5，說明兩個潛變量的整體信度值較佳，均能反映其相對應的潛變量所包含的因素構念。另外，教育滿意度和生活質量兩個變量的建構信度值均大于0.6，均方差抽取量(AVE)均大于0.5，由此可以證明模型內在的質量理想，即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和生活質量的各個測定變量具有內部一致性。根據以上結果確定的測定模型如圖1。

圖1 測定模型

3.修正后測定模型的適配度分析

測定模型修正時，依據回歸權重中各變量間修正指標(M.I.)和估計參數改變量(ParChange)，假定修正指標中比較大的值e1和e3(M.I.值=8.084,ParChange=0.024),e3和e7(M.I.值=8.665,ParChange=-0.023),e1和e6(M.I.值=7.405,ParChange=0.051)間存在相關關系，即將教育內容和教師，教師和情感領域，教育內容和知識領域的誤差間建立相關關系。其理由如下：首先，一般來說，優(yōu)秀教學內容的選擇與呈現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教師的教學水平。一位了解先進的教育理念，對專業(yè)有精深研究并掌握教學規(guī)律同時擁有人格魅力的教師，即使是面對枯燥深奧難懂的教學內容，也會深入淺出地娓娓道來，使學習者擁有一種快樂的學習體驗。其次，如果學習者對教師有積極的情感，自然會對教師產生較高的滿意度。反過來，一個好的教師不僅僅停留在給學習者知識方面帶來的變化，更重要的是能夠給學習者帶來情感、態(tài)度、價值觀等思想領域的變化。最后，教學內容是知識的載體，通過對知識的選擇形成教學內容，再經過對教學內容的傳授，引起學習者知識的增加是教育帶給學習者最直接的影響。因此，以上兩兩因子間可能存在著密切關系，可以建立相關。由修正后測定模型的適配度輸出結果可知，各項適配指數均達到了規(guī)定要求(χ2/df=2.419；GFI=0.973,AGFI=0.940,IFI=0.917,CFI=0.914,RMR=0.019,RMSEA=0.063)，說明修正后的測定模型具有較為理想的外在質量。

4.修正后測定模型的驗證性因素分析

將修正后的測定模型進行驗證性因素分析，各因素負荷量和AVE,建構信度等見表6。

表6 修正后測定模型研究變量的驗證性因素分析

驗證性因素分析結果顯示，修正測定模型中兩個變量各因素負荷量全部在0.7以上，觀察變量的信度全部達到了0.5以上。此外，教育滿意度和生活質量的AVE值分別為0.643和0.724，均大于0.5，建構信度值分別為0.878和0.913，均大于0.7，以上數據確保了模型的集中效度，即構成預測的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和生活質量兩個變量間存在著一致性。修正后的測定模型見圖2。

圖2 修正后測定模型

(四)研究模型分析

1.研究模型的適配度驗證

參考國內外研究結論并根據測定模型，建立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對生活質量的路徑關系研究模型(見圖3)，以檢驗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對生活質量的影響，并考察模型的適配狀況。結果表明，該模型各適配度指數結果：χ2=47.832(df=16,p=0.000),RMSEA=0.063,RMR=0.016,GFI=0.966，AGFI=0.925,NFI=0.976,IFI=0.984,CFI=0.983,TLI=0.971，全部符合模型適配判斷標準。

圖3 研究模型

2.研究模型中潛變量間的路徑分析

為了驗證研究模型中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對生活質量的影響進行了路徑分析，結果發(fā)現外因潛變量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和生活質量間的路徑系數β=0.70(p=0.000)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說明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對生活質量的直接影響顯著，即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越高，生活質量就越高。這一結果與姜元東[27]、崔美愛[28]、金研兒[29]、金容淑[23]、金宗植[24]的研究結論“老年人教育滿意度對生活質量具有積極的正向影響”一致。

(五)研究模型中觀察變量間的路徑分析

為了進一步驗證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各維度對生活質量不同領域的具體影響路徑，以教育滿意度各維度為自變量，分別以生活質量各維度為因變量，運用SPSS23.0軟件進行了多元回歸分析。結果見表7。

表7 研究變量各因子間的路徑分析

從統(tǒng)計結果可以看出，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影響生活質量的身體領域、知識領域、情感領域和社會領域四個模型都是顯著的(F=35.613,F=64.334，F=63.485，F=45.132；p<0.001)。具體而言：在身體領域，教育內容(β=0.431，p<0.001)對其影響顯著，調整后R2為0.277，意味著所有預測變量解釋了27.7%的變異量；在知識領域，教育內容(β=0.549，p<0.001)對其影響顯著，調整后R2為0.412，說明所有預測變量解釋了41.2%的變異量；在情感領域，教育內容(β=0.419，p<0.001)和教師(β=0.232，p<0.001)對其影響顯著，調整后R2為0.408，即所有預測變量解釋了40.8%的變異量；在社會領域，教育內容(β=0.338，p<0.001)和教育服務(β=0.175，p<0.001)，對其影響顯著，調整后R2為0.328，說明所有預測變量解釋了32.8%的變異量；由此可知，自變量中對教育內容的滿意度是影響生活質量的主要因素。此外，自變量中對教師的滿意度是提高老年學員生活質量中情感領域的另一重要因素，教育服務滿意度對老年學員生活質量的社會領域有重要影響。

五、結論及啟示

(一)研究結論

本研究通過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對生活質量影響的假設模型驗證和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各維度對生活質量各維度的多元回歸分析，得出以下結論：

第一，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對生活質量能夠產生正向預測作用，即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越高，生活質量越高。

第二，老年學員教育內容滿意度對生活質量各領域影響顯著。

第三，老年學員教師滿意度對生活質量的情感領域影響顯著。

第四，老年學員教育服務滿意度對生活質量的社會領域影響顯著。

(二)研究啟示

1.全面穩(wěn)定推進老年教育的發(fā)展以不斷提高老年學員的整體教育滿意度

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直接作用于生活質量較高的路徑系數，說明了教育滿意度是影響其生活質量的重要因素。因此，為了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質量，政府要重視老年教育事業(yè)，把積極發(fā)展老年教育納入重點工作,加大對各地市老年教育工作的指導與管理，包括老年教育戰(zhàn)略的部署規(guī)劃、老年教育內容的供給創(chuàng)新、老年教育機構的擴建增容、老年教育資源的整合拓展、老年教育師資的培養(yǎng)培訓、老年教育服務的規(guī)范與提高、老年教育環(huán)境的優(yōu)化改善等具體工作，努力提供集科學化、便捷化、規(guī)范化、特色化于一體的讓老年學員真正滿意的教育。

2.積極構建多樣化的課程體系以大力提升老年學員對教育內容的滿意度

在老年學員教育滿意度各維度中，只有教育內容對生活質量四個領域全部影響顯著，說明教育內容是影響生活質量的最重要、最關鍵的要素。因此，老年大學應通過前期市場調研，了解不同老年學員對教育內容的需求差異，并據此選擇、開發(fā)能夠滿足老年學員個體需求的教育內容，積極構建集生活、健康、科學、藝術、語言、社會等于一體的老年教育課程體系，使教育內容具有時代性、趣味性、科學性和實用性。老年學員通過學習能夠有效增加知識、增強能力，更好地參與社會以彰顯自己的價值。同時關于課程實施和評價，要建立起規(guī)范的專業(yè)標準和科學的反饋機制，以便積極發(fā)揮老年學員教育內容滿意度提升其生活質量的重要作用。

3.努力打造專業(yè)化的師資隊伍以有效提升老年學員對教師的滿意度

老年學員對教師的滿意度直接影響其情感世界，說明好的教師不僅是精深知識的教授者，更是積極情感的傳遞者。因此，老年大學應著力建設穩(wěn)定的專業(yè)教師隊伍，通過設立老年教育人才庫或探索與當地高校、開放大學等合作辦學模式，充分利用高校的專業(yè)人力資源以協同發(fā)展當地的老年教育事業(yè)。同時，要加強對任職教師的崗位培訓，不斷提升教師的專業(yè)水平，完善師資管理，建立一整套科學完備的人事管理制度，從而打造出一支師德高尚、結構合理、業(yè)務精良、充滿活力的老年教育師資隊伍，通過高質量的教學水平來贏得老年學員的滿意度。

4.逐步建立規(guī)范化的服務管理以持續(xù)提升老年學員對教育服務的滿意度

老年學員對教育服務的滿意度直接影響其社會性，說明老年學員可以在完善健全的教育服務中感受自己價值和尊嚴，在服務與交流的過程中還原自己的社會性。因此，為了提升老年學員對教育服務的滿意度，老年大學應積極健全管理服務規(guī)范，改善服務態(tài)度，提高服務效率。在老年學員關于教育信息咨詢、招生宣傳、班級管理等工作中，堅持以人為本，及時發(fā)現并妥善解決其在學習中的困難與不滿，幫助他們在心理上獲得更多的歸屬感和認同感，從而有效提高老年學員對教育服務的滿意度。

總之，在社會積極老齡化的過程中，只有不斷探索豐富的老年教育內容，營造良好的老年教育環(huán)境，培養(yǎng)優(yōu)秀的老年教育師資，提供完善的老年教育服務，才能真正使老年學員做到“老有所學、老有所樂、老有所為”，進而為提高老年學員生活質量，創(chuàng)建和諧社會做出重大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