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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土簡牘所見漢代敦煌民族及其活動

      2019-08-07 23:42楊富學劉源
      敦煌研究 2019年3期
      關鍵詞:月氏民族關系漢簡

      楊富學 劉源

      內容摘要:位于河西走廊西北部的敦煌地區(qū)先秦時期即有眾多民族活動。漢代敦煌,作為西出中原重要的交通樞紐,亦是華戎集聚的重要都會。當?shù)丶扔星肌⑿≡率系茸迦簵?,亦有原居敦煌后遷徙至中亞的烏孫、大月氏等人頻頻出入敦煌,與漢王朝交往,更有匈奴人頻頻在敦煌一帶活動。從懸泉等地出土的漢簡可以看出,漢政府在敦煌郡下設敦煌、冥安等六縣,郡以西置陽關與玉門關,并設玉門、陽關、中部、宜禾四部都尉,加強對敦煌諸地的管理,此外還于酒泉、張掖等地區(qū)設立五屬國以安置如羌人、小月氏人、匈奴人。針對敦煌等地的民族分布狀況,漢政府在河西設置各種官職,如酒泉太 守、護羌校尉、護羌使者、護羌從事、主羌使者、護羌都吏等,以加強對敦煌等地各族人的管理,而且在敦煌郡府設立專門的翻譯人員,如匈奴譯、羌胡譯等,以溝通各族之間的聯(lián)系。

      關鍵詞:漢簡;敦煌;民族關系;月氏;羌;匈奴

      中圖分類號:K877.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4106(2019)03-0032-14

      Abstract: In the pre-Qin period, many different groups of people were active in the Dunhuang region at the western end of the Hexi corridor. In the Han dynasty, Dunhuang, as a traffic hub connecting the Central Plains with the West, was an important metropolitan area where Han Chinese and non-Han peoples mingled and traded. In addition to the local peoples like the Qiang and Little Yuezhi, groups such as Wusun and Great Yuezhi, who originally lived at Dunhuang and later migrated to Central Asia, frequently came to Dunhuang and had interactions with the Han empire. The Xiongnu(the Huns)were active in the Dunhuang region at this time as well. The wooden slips unearthed from Xuanquan Post indicate that six counties including Dunhuang and Mingan were established under Dunhuang Prefecture, two passes, the Yangguan Pass and the Yumenguan Pass were set up in the west of the Prefecture, and four duwei(military organizations), namely Yumen, Yangguan, Zhongbu and Yihe, were set up to enhance the management and security of the region. Additionally, five tributary states were set up in Jiuquan and Zhangye for peoples like the Qiang, Little Yuezhi, and the Huns. The Han government also set up various official posts to strengthen its management of the various ethnic groups distributed throughout the region; there were even special interpreters in the Dunghuang Prefecture government offices to help with communication between groups.

      Keywords: wooden slips; Dunhuang; ethnic relationships; Yuezhi; Qiang; Xiongnu(the Huns)

      河西地區(qū),介于祁連山脈、阿爾金山以及龍首、合黎、馬鬃山等斷續(xù)相連之山地間,形似走廊,又有“河西走廊”之名,其地受祁連山冰川融水的滋養(yǎng)而形成廣袤草原地帶,又處于我國北方農牧區(qū)分界線,氣候適宜,水草豐美,歷來為我國游牧文明與農耕文明交錯之地,自先秦及漢,月氏、烏孫、羌、匈奴等族群多于此地游牧繁衍。隨著漢王朝以河西作為戰(zhàn)略目標,列四郡,據(jù)兩關,繼而敗走匈奴,完善一整套邊塞防御體系,敦煌成為河西地區(qū)連接周邊民族的重要關口。而至漢宣帝時期西域納入中原版圖,敦煌及河西地區(qū)成為西域進入中原之重要戰(zhàn)略通道,更引周邊諸民族紛至沓來,于當?shù)鼐劬樱M而形成各民族交匯之勢。

      一 簡牘所見漢代敦煌地區(qū)少數(shù)民族

      敦煌自先秦而至秦漢之際已成為諸民族屢屢爭衡之地,烏孫、月氏、匈奴勢力交替不定,及至漢武帝西拓,于河西設立四郡,移民實邊,經(jīng)營河西與西域。出土漢簡資料{1}表明,敦煌地區(qū)亦經(jīng)歷多次大規(guī)模人口流動,確為“華戎交所一都會”。

      (一)月氏與烏孫

      月氏與烏孫先秦時期即活動于敦煌,是這一地區(qū)的早期居民?!妒酚洝ご笸鹆袀鳌份d“始月氏居敦煌、祁連間,及為匈奴所破,乃遠去”?!稘h書·張騫傳》亦記:“烏孫王號昆莫,昆莫父難兜靡,本與大月氏俱在祁連、敦煌間,小國也。”二史書所載敦煌、祁連地望,歷來為學界爭論之焦點,關于烏孫與月氏之故地,學界亦眾說紛紜。而目前較為統(tǒng)一意見即烏孫與月氏非河西地區(qū)之固有居民[1],而兩族于先秦、秦漢時期在河西地區(qū)游牧亦無疑問。關于早期月氏、烏孫于河西地區(qū)的文化分布,隨著河西史前考古研究的不斷進步亦逐漸清晰起來,目前較為認可河西走廊東部的沙井文化為月氏遺存分布區(qū),而騸馬文化則為烏孫遺存分布區(qū),時烏孫居西,月氏居東。并且其牧業(yè)很可能存在“大定居,小游牧”的情況[1]44-45。約至戰(zhàn)國末年及秦前期,烏孫王難兜靡為月氏所殺,人民入亡匈奴,月氏遂獨霸河西。

      公元前2世紀位于蒙古高原的匈奴勢力迅速崛起,繼而展開對周邊地區(qū)的征服。隨著匈奴勢力日張,西擊月氏,月氏被迫西遷。遷入中亞者,史稱“大月氏”,未遷余部被喚作“小月氏”。關于月氏之大規(guī)模西遷,學界一般定于公元前176年,筆者認為應在公元前172—前166年之間[2]。大月氏人始遷往伊犁河與楚河流域,嗣后不斷向西并最終遷至大夏地區(qū)。漢武帝時期隨著張騫使團兩次奉使西行前往大月氏,通過張騫與諸副使的努力,大月氏與漢王朝建立并始終保持緊密的貢使關系。懸泉漢簡中記載大月氏使節(jié)往來途經(jīng)敦煌者如:

      1. 神爵二年四月戊戌大司馬車騎將軍臣承制詔請大月氏烏孫長凡富候臣或與斥候利邦國侯軍假長中樂安世歸義為駕二封軺傳十人共二人共載御史大夫下扶風承書以次為駕當舍傳舍如律令十月IT0309{3}:59

      2. 歸義大月氏貴人一人貴人一人男一人自來龜茲王使者二人三人凡八人IT0309{3}:98

      3. 出粟一斗八升(六石八斗四升五石九斗四升)以食守屬周生廣送自來大月氏使者積六食食三升ⅡT0214{1}:126

      4.大月氏王副使者一人IIT0114{3}:237

      揆諸簡文,往來敦煌的大月氏人不僅有使者、客,還有歸義漢廷的大月氏貴人,尤其簡1明確紀年為漢宣帝神爵二年,目前懸泉漢簡中有關大月氏來朝者有17件,而此簡為記錄漢與大月氏最早往來記錄,對于探討西漢時期大月氏往來漢地與中亞以及與漢王朝關系均提供可證材料。

      烏孫部落居河西時曾受制于月氏,嗣后,匈奴又迫月氏西遷。我們有理由相信其間月氏襲擊烏孫故地并據(jù)之,烏孫昆莫獵驕靡為匈奴單于所收養(yǎng),至漢武帝元光五年(前130),獵驕靡為父報仇,在匈奴軍臣單于幫助下?lián)魯〈笤率先耍鬄鯇O在伊犁河的塞人故地復國[3]。此期間烏孫吸收了月氏、塞種故地遺民,故史書有“故烏孫民有塞種,大月氏種云”之謂[4]。

      西漢時期烏孫逐步發(fā)展成為西域諸少數(shù)民族政權之強權,其境西接康居、大宛,南臨姑墨、龜茲、焉耆等國,出東北即為匈奴右地,戰(zhàn)略地位對于當時掌控西域的匈奴而言格外重要。同時,之于漢廷其亦為漢王朝西部戰(zhàn)略所絕對重視的西域民族政權,漢武帝元狩四年(前119)張騫出使烏孫尋求結盟以“斷匈奴右臂”,烏孫以內亂未允。至元封六年(前105)烏孫昆莫獵驕靡以天馬千匹為聘禮欲與漢通婚,武帝以細君公主許之為右夫人,繼之,解憂公主出嫁烏孫昆莫軍須靡。漢與烏孫聯(lián)合,于公元前72年出擊匈奴,匈奴勢衰,逐步走向瓦解。懸泉漢簡西域諸國使臣入朝中原的簡牘中有相當部分為烏孫使者的記錄,此外漢簡中記錄長羅候常惠奉使前往烏孫迎聘禮路過懸泉置之開支賬目,即《過常羅候費用簿》亦作為漢與烏孫交好之有力見證。關于該簡年代、文字內容以及長羅候出使烏孫等問題,學界多有研究[5-7],足資參考,茲不贅述。

      此外,東漢荀濟言:“塞種本允姓之戎,世居敦煌,為月氏迫逐,遂往蔥嶺南奔。”[8]敦煌寫本P.4638《陰處士碑》亦曰:“天成厥壤,運(允)姓曾居;地載流沙,陶唐所治?!盵9][10]這里的“塞(允戎)”實則非通常所謂的塞種(Saka,Scythian),而應為烏孫[11][12]。

      (二)小月氏

      隨著月氏受匈奴所逐舉眾西遷,族群中亦有一部分遺留故地,這些月氏人以其與西遷月氏人相區(qū)別而被統(tǒng)稱為“小月氏”,《史記·大宛列傳》載:“小眾不能去者,保南山羌,號小月氏?!薄澳仙健币云湮挥诤游髯呃纫阅隙?,地當今之祁連山、阿爾金山一帶,甚至還應包含昆侖山在內[13]。西漢時期河西地區(qū)小月氏之分布,見于史籍記載者另有《漢書·霍去病傳》漢武帝元狩二年(前121)言:“票騎將軍涉鈞耆,濟居延,遂臻小月氏,攻祁連山……賜校尉從至小月氏者爵左庶長。”霍去病出兵自北向南,沿居延逐小月氏人而至祁連山?!稘h書·功臣表第五》又載:“茲侯稽谷姑,以小月氏右苴王將眾降,侯,千九百戶。四年十一月丁末封,三年。太初元年薨,亡后?,樞?。瓡讘侯桿者,以小月氏王將軍眾千騎降,侯,七百六十戶。正月乙酉封,二年薨。六月,侯勝嗣,五年,天漢二年薨,制所幸封,不得嗣,河東?!眱刹啃≡率贤趼时姎w降漢王朝,使小月氏人進入漢人居地與漢人混居。關于月氏西遷后遺留之小月氏族群居地問題歷來頗具爭論,而目前較為普遍接受的意見即當時小月氏人多散布于敦煌、酒泉、張掖等地,而自祁連山至阿爾金山,乃至昆侖山北麓等地區(qū)均分布著相當數(shù)量的小月氏人。隨著漢王朝掌控河西,匈奴敗走,各民族移民相繼涌入并于此交匯,小月氏亦不斷遷徙,并與各族人民交往、相融。

      小月氏遺留敦煌地區(qū),以其與當?shù)厍既嘶炀訛橹髁??!逗鬂h書·西羌傳》記載:“湟中月氏胡,其先大月氏之別也,舊在張掖、酒泉地。月氏王為匈奴冒頓所殺,余種分散,西逾蔥嶺。其羸弱者南入山阻,依諸羌居止,遂與共婚姻?!蹦仙街T羌同樣因為小月氏的加入勢力不斷增強,至漢魏之際,《三國志·烏丸鮮卑東夷傳》引《魏略·西戎傳》云:“敦煌西域之南山中,從婼羌西至蔥嶺數(shù)千里,有月氏余種蔥茈羌、白馬、黃牛羌,各有酋豪,北與諸國接,不知其道里廣狹。傳聞黃牛羌各有種類,孕身六月生,南與白馬羌鄰。”躋身南山羌的小月氏,在與羌人長期同居交往中逐漸被其同化,更為漢人視作羌人,如懸泉漢簡所見:

      5. 敦煌大守快使守屬充國送牢羌斥候羌候人十二瑯何羌君彌藏奉獻詣行在所以令為駕二乘傳十一月辛未皆罷神爵二年十一月癸卯朔……為駕當舍傳舍從者如律令IT0210{3}:6

      該簡系神爵二年(前60)敦煌太守快遣守屬充國送諸羌人入朝奉獻的傳文書,其中奉獻者有牢羌、瑯何羌等?,樅握?,《漢書·趙充國傳》記:“數(shù)月余,羌候狼何果遣使至匈奴藉兵,欲擊鄯善、敦煌,以絕漢道。充國以為‘狼何,小月氏種,在陽關西南。”趙充國所言“狼何”即漢簡所記“瑯何”,此或為史籍與官方文書記載之別。而小月氏在與羌人融合的漫長過程中,內部或產(chǎn)生分化,有依附瑯何加入羌人叛亂隊伍者,而另一部分小月氏人則歸義漢朝受漢廷調遣,漢簡記曰:

      6. 小月氏臣請事ⅡT0314{2}:61

      此外,居延漢簡關于小月氏人與羌人的記載如:

      7. 小月氏柳羌人387·1

      《居延漢簡釋文合?!钒丛摵啞傲弊肿鳌把觥盵14],亦有學者指出該字可從卬,指史載生活于今青海地區(qū)的卬羌人,與小月氏關系密切[15]。除卻簡牘所指小月氏與羌人應存在某種聯(lián)系之外,居延漢簡中有關于小月氏人的記錄,表明當時有相當數(shù)量的小月氏人于居延屯戍,或為受漢王朝調遣以御匈奴有關[16]?!稘h書·趙充國傳》載宣帝敕:“今詔破羌將軍武賢將兵六千一百人,敦煌太守快將二千人,長水校尉富昌、酒泉候奉世將婼、月氏兵四千人,亡慮萬二千人。赍三十日食,以七月二十二日擊罕羌,入鮮水北句廉上,去酒泉八百里,去將軍可二千二百里?!痹t令中婼即指婼羌,月氏則為小月氏。漢宣帝之策在于聯(lián)合塔里木盆地東南部的婼羌與小月氏人夾擊活躍于敦煌以西的罕羌,這一征討罕羌的作戰(zhàn)計劃后受趙充國諫阻而擱置,但足見當時婼羌、小月氏服從于漢廷之軍事調配。

      (三)羌人

      羌人生活在我國西北地區(qū),是一個與中原文明交集聯(lián)系甚為緊密的古老民族。關于羌之族源問題目前頗有異說,但若言其至秦漢已形成氏族部落,并由母系氏族進入父系氏族社會,當無大誤。漢代羌人部族繁多,且種系十分復雜,僅《西羌傳》載無弋爰劍之后“子孫支分,凡百五十種”。隨著羌人與中原農耕文明交流的不斷深入,當時已有相當數(shù)量的羌人生活在河西走廊地區(qū)。西漢初,燒當、燒何、先零、留何等羌人部族廣布金城、隴西等郡,而自河西至昆侖山一帶,又有狼何羌、牢羌、罕羌、卬羌、婼羌等部族,據(jù)統(tǒng)計,《漢書》《后漢書》等史籍所載羌人種落有48種之多[15]5。

      據(jù)漢簡觀之,漢代生活在敦煌、河西地區(qū)的羌人同樣存在諸多部族:

      8. 歸義壘渠蹏種羌男子奴葛

      ⅡT0114{2}:180

      歸義聊良種羌男子芒東

      ⅡT0114{2}:181

      歸義壘甬種羌男子潘朐

      ⅡT0114{3}:423

      歸義壘卜茈種羌男子狼顛

      ⅡT0114{3}:459

      歸義聊藏耶茈種羌男子東憐

      ⅡT0214{1}:1

      歸義聊卑為茈種羌男子唐堯

      ⅡT0214{1}:2

      歸義聊卑為茈種羌男子蹏當

      ⅡT0214{1}:3

      歸義壘卜茈種羌男子封芒

      ⅡT0214{1}:4

      歸義良種羌男子落蹏

      ⅡT0214{1}:5

      右良種五人ⅡT0214{1}:6

      9. 酒泉歸義壘羌龍耶種男子韓芒自言今年九月中ⅡT0214{2}:195

      簡文既有完整冊子,也有散簡,被定名為《歸義羌人名籍》,系西漢晚期之物,或為宣、元朝鎮(zhèn)壓羌人起義而招撫其歸順所記[17]。漢代對于國境之內及邊區(qū)少數(shù)民族的管理通常納入郡縣體制,以屬國管轄,設為藩屬及行“歸義”、“義從”制度[18]。簡文中“歸義”即代表身份,其后依次記錄部族種名、性別以及名字。其中“聊”、“壘”等字為歸義羌人中較大的部族種名,亦有學者認為此或為漢朝為方便管理而命名的,而后隨之“渠蹏種”、“良種”等則為這些大種名的分支[19],此外漢簡所見羌人部落中羌王與羌候者:

      10. 敦煌太守快使守屬充國送牢羌羌候人十二瑯何羌君彌藏奉獻詣行在所以令為駕二乘傳十一月辛未皆罷神爵二年十一月癸卯朔……為駕當舍傳舍從者如律令IT0210{3}:6

      11. 歸義聊羌王使者男子初元五年七月余輸皆奉獻詣仁行長史事乘傳當舍傳舍ⅤT1210{4}:3

      《后漢書·西羌傳》載羌人“不立君臣,無相長一,強則分種為豪酋,弱則為人附落”。趙充國亦言:“羌人所以易制者,以其種自有豪,數(shù)相攻擊,勢不一也?!盵4]2972豪酋作為羌人諸分散部落之帥,往往充任部落的核心,僅漢簡所記同樣可見歸義羌人如聊羌、牢羌等大部族均有“王”、“候”統(tǒng)治,仍保留了其原有部落組織,漢廷亦保持對歸義羌王的禮遇。

      出土漢簡中除了對此類受漢廷管轄的羌人族群記載相對完整外,尚有諸多不見于史籍的羌人種得以保存記錄:

      12. 唐調羌ⅡT0115{1}:2

      13. 移護羌使者移劉危種南歸責臧耶茈種零虞馬一匹黃金耳縣青碧一會月十五日已言決ⅡT0112{1}B:63

      14.出粟一斗八升以食守屬蕭嘉送西罕侯封調積六食食三升ⅡT0111{1}:174

      以目前所掌握的資料,雖難以確定簡文中“唐調”、“劉危種”、“罕”等種系與族屬,但可見漢代生活在敦煌地區(qū)的羌人存在眾多部族分支,由于“其俗氏族無定,或以父名母姓為種號”,且諸羌人在其部落首領領導下各自為政,羌人至漢代依然未能形成一個統(tǒng)一的民族共同體,而是散居于敦煌諸地。

      (四)匈奴

      匈奴作為強悍的漠北游牧民,于戰(zhàn)國時期登上歷史舞臺,而至中原秦漢之際,單于冒頓領導匈奴各部迅速崛起,在我國北方草原建立了一個強大的少數(shù)民族政權,并不斷入侵周邊民族地區(qū)。至西漢文帝四年(前176),匈奴已攻破河西月氏人,并大舉入侵西域,征服樓蘭、烏孫等眾多西域國家,隨著公元前130年假烏孫王獵驕靡報父仇而進一步驅逐月氏,匈奴占領伊犁河、楚河流域[20]。烏孫在很長一段時期里受制于匈奴,匈奴亦借助烏孫的不斷強大而得以控制自伊犁河流域西行的交通干道,為匈奴的進一步向西擴張開辟了前沿陣地。

      強盛之匈奴從未停止對漢朝邊境的進犯,常以萬騎攻入邊境,殺略甚重。而漢王朝應對匈奴入侵在以“和親”政策緩解兩族矛盾的同時,漢邊境“關市”的設立亦為漢匈政治形勢的轉變以及兩族間的交流提供了契機。史籍所載漢與匈奴“通關市”最早記錄于漢文帝時期,至漢武帝時期,匈奴雖絕和親并屢犯漢境,但又有賴于漢地豐富物產(chǎn),故匈奴不得不重視與漢貿易。當時,匈奴掌控西域,以“役使”與“賦稅”為主要手段。西域諸國以綠洲農耕經(jīng)濟為主,對匈奴日逐王有所影響,有可能曾組織“屯田”[20]162-163。

      24. ·范君上月廿一日過當曲言竇昭公到高平還道不通·天子將兵在天水聞羌胡欲擊河以西今張掖發(fā)兵屯諸山谷麥熟石千二百帛萬二千牛有賈馬如故七月中恐急吏民未安EPF22:325A

      25. 史將軍發(fā)羌騎百人司馬新君將度后三日到居延流民亡者皆已得度今發(fā)遣之居延……EPF22:325B[28]

      簡24、25言及竇昭至高平及光武帝發(fā)兵天水平亂之事,而引發(fā)河西地區(qū)局勢變化,張掖地區(qū)出兵戒備,其中也有羌人騎兵參與。而簡文所記“羌騎”,亦不排除為小月氏人的可能?!逗鬂h書·鄧訓傳》載:小月氏胡分居塞內,勝兵二三千騎,皆勇健富疆,每與羌戰(zhàn),常以少制多,雖首施兩端,漢亦時收其用。且張掖地區(qū)為匈奴與羌聯(lián)通要地,以漢王朝一貫采取的“隔絕羌胡”戰(zhàn)略而言,漢廷很有可能招歸義小月氏人至張掖郡,作為張掖屬國主體部眾以御羌胡犯塞。

      漢代對敦煌少數(shù)民族的管理,除以烽燧塞垣等防御系統(tǒng)以御少數(shù)民族軍事入侵外,主要表現(xiàn)在對境內少數(shù)民族的管控以及溝通。漢代于邊郡設立屬國以對歸義少數(shù)民族進行安置,史載武帝元狩二年(前121)霍去病出河西,后渾邪王殺休屠王并將其眾歸漢,漢廷即“分徙降者邊五郡故塞外,而皆在河南,因其故俗,為屬國”[29]。漢代曾于酒泉、張掖等地區(qū)前后設立五屬國,以安置如羌、小月氏、匈奴等族,關于五屬國設置時間及位置由于文獻資料語焉不詳而眾說紛紜,但據(jù)簡文所記時酒泉地區(qū)分布的少數(shù)民族亦受當?shù)匦姓茌牐?/p>

      26.酒泉歸義壘羌龍耶種男子韓芒自言今年九月中ⅡT0214{2}:195

      “歸義壘羌龍耶種”男子所在之地為酒泉,并就懸泉漢簡所見時酒泉地區(qū)另有專屬職官:

      27.印 同 一詣酒泉大守博一詣主歸義左侯官一詣表是

      ⅡT0113{3}:94

      該簡為一件“過書刺”,記錄收文單位除酒泉太守外另有“主歸義左候官”,此官僅此一見,從官名與傳遞方向觀之,其職可能為負責歸義少數(shù)民族事務的官員。

      對于漢邊郡少數(shù)民族事務的有效管理,以針對羌人所設立的護羌校尉最具代表性。漢武帝元鼎五年(前112),西羌與匈奴應合,兵數(shù)十萬分別入侵今甘肅省臨夏、河套地區(qū)。翌年,李息奉命討羌,將其驅趕至青海,漢廷遂于湟水一帶設縣,由隴西郡領,并置護羌校尉,統(tǒng)領羌中事務,自此護羌校尉一職成為漢廷管理羌人事務之要職。然而漢武帝初設護羌校尉以后史籍并無詳細記載,直到宣帝一朝,《漢書·趙充國傳》記載宣帝以后護羌校尉一職由辛武賢及辛氏家族成員連續(xù)擔任。關于護羌校尉的職權,《后漢書·西羌傳》言其“持節(jié)領護,理其怨結,歲時循行,問所疾苦。又數(shù)遣使譯通動靜,使塞外羌夷為吏耳目,州郡因此可得警備。”職是之故,可推定護羌校尉對于羌人的管理主要是巡視與監(jiān)察兩方面職責,既要處理羌人部落事務以保障其生活安定,又要出于防御意識而需掌握其動態(tài),以保邊郡無虞。懸泉漢簡亦有關于護羌校尉的記載:

      28. 七月壬午御史大夫卿下吏護羌校尉將軍A 七月癸丑御史齊卿以來 BⅡT0314{2}:179

      目前所見懸泉漢簡對護羌校尉的記載并不全面,僅存數(shù)簡提及,而與之相對應的則是對“護羌使者”的豐富記錄:

      29. 移護羌使者移劉危種南歸責臧耶茈種零虞馬一匹黃金耳縣青碧一會月十五日已言決ⅡT0112{1}B:63

      30.護羌使者莫(幕)府移羌男子狼對責忘歸馬已畢·第廿 A 護羌使者莫府移羌男子狼對責忘歸馬已畢·第BIT0112{2}:39AB

      31. 護羌使者良射傷羌男子良對曰傷送護馬已死第廿A護羌使者良射傷羌男子對傷者送調馬已死

      BIT0112{2}:39

      32. 護羌使者方行部有以馬為盜長必坐論過廣至傳馬見四匹皆瘦問廄吏言十五匹 送使者太守用十匹

      ⅡT0215{3}:83

      33. 護羌使者行期有日傳舍不就ⅡT0314{2}:72

      34.以食鼓下官奴鳳等十五人迎護羌使者IT0116{2}:7

      35. 入東合檄四其二從事田掾印二敦煌長印一詣牧君治所一詣護羌使者莫府ⅡT0214{1}:74

      36. 出護羌使者傳車一乘黃銅五羨一具伏兔兩頭柅兩頭故皁復蓋蒙完蚤具毋金承鞔勒二完中靳對各一完傳三韋把杠二有陽鞅韅各一各二于於少四亶帶二敝鞇書簿各一河平二年七月癸巳縣泉徒趙齊付遮要佐趙忠韋一赤鞮皮各一穿銅錧一具IT0110{1}:53

      “護羌使者”之職不見史載,而簡29—31記載可見護羌使者不僅履行巡查問詢等政務,亦主管有關羌人事務,包括對羌人糾紛的處理,與羌人的交涉乃至沖突。并且依簡32—36所記,護羌使者既擁莫府,用馬可達十五匹,所至之處迎來送往人員隊伍頗為可觀,傳遞之公文將其與州牧并列,如此待遇,其勢必享有較高的官秩。據(jù)護羌使者的用車規(guī)格,其官秩很可能為從二千石,與護羌校尉同[30]。簡文對護羌使者職責的交代,即針對羌人“持節(jié)領護,理其怨結。歲時循行,問所疾苦”,與護羌校尉已無二致。此外高榮先生指出自漢武帝設護羌校尉后,史籍便始終缺載,直至漢宣帝神爵二年(前60)始“詔舉可護羌校尉者”。而簡牘所見“護羌使者”又出現(xiàn)于宣帝至西漢末年,且兩職官之名并無同冊記錄,故二者并非平行并列關系,系同一官職的不同稱謂[19]106,其說可取。此外懸泉漢簡中還有關于“護羌從事”、“主羌使者”以及“護羌都吏”的記錄:

      37. 綏和元年五月乙亥縣泉置嗇夫慶受敦煌廄佐並送護羌從事(左齒)

      ⅠT0111{1}:303

      38. 護羌從事治所

      ⅡT0215{2}:22

      39. 七月十一日庚申主羌史李卿過西從吏一人用米六升肉一斤

      ⅡT0115{2}:5

      40. 朝與主羌使者從事佐凡二人往來四食三升西ⅡT0215{2}:258

      41. 出米八升四月甲午以食護羌都吏李卿從事ⅡT0215{2}:192

      《后漢書志》第28《百官》引司馬彪《續(xù)漢書·百官志》曰:“使匈奴中郎將一人,比二千石。本注曰:主護南單于。置從事二人,有事隨事增之,掾隨事為員。護羌、烏桓校尉所置亦然?!绷響孔⒃唬骸皳砉?jié),屯中步南,設官府掾(吏)[史]”是知彼時護羌校尉屬官有護羌從事,府掾應有主羌使。而簡文中“主羌使者”不見史載,或為護羌使者之又稱[18]185,或為主羌使之誤寫[30]153。護羌都吏職掌不明,有可能為護羌校尉遣派之巡行官員[31]。

      羌人于河西地區(qū)分布支系復雜,對漢態(tài)度搖擺不定,素與匈奴勾連,進犯漢西北邊郡。敦煌地處中原通往西域之咽喉,雖自漢武帝始建立起一整套漢塞防御體系,卻依然難以將匈奴隔離。漢宣帝至新莽時期,河西諸羌與漢王朝摩擦不斷,屢屢反叛,故而之于漢廷,生活在敦煌地區(qū)的羌人便是保敦煌穩(wěn)定,河西之安最不確定因素。漢廷對羌豪所給予的禮遇同樣作為有效管理羌人的手段,如懸泉漢簡記曰:

      42.敦煌太守快使守屬充國送牢羌羌候人十二瑯何羌君彌藏奉獻詣行在所以令為駕二乘傳十一月辛未皆罷神爵二年十一月癸卯朔……為駕當舍傳舍從者如律令ⅠT0210{3}:6

      43.一封長史私印,詣廣校候,趣令言羌人反狀。在廣至。閏月庚子昏時,受遮要御楊武行,東……趣令言羌反狀。博望侯言,羌王唐調言并發(fā)兵在澹水上。ⅡT0216{2}:80

      44.出粟一石馬五匹送護羌王索盧掾東元始五年十一月癸丑縣泉置佐馬嘉付敦煌御任昌ⅡT0113{1}:4

      45.出錢六十買肉十斤斤六錢以食羌豪二人ⅡT0213{2}:106

      46.廖坐羌豪良輸(殘觚)

      ⅡT0215{2}:349

      47.歸義聊羌王使者男子初元五年七月余輸皆奉獻詣仁行長史事乘傳當舍傳舍ⅤT1210{4}:3

      諸簡所記顯示出漢廷對敦煌地區(qū)的羌人管理尚能持較為開放的政策,保障邊郡與塞外羌人的友好共處、往來交流,對羌豪的禮遇與拉攏以及保持歸義羌人原有的社會組織亦體現(xiàn)漢廷對待羌人的安撫態(tài)度。漢王朝采取武力與安撫相結合的方針政策與羌人交往,一方面對羌人進行監(jiān)視,防范其與匈奴勾結,另一方面通過對羌人的有效管理,使之成為安定西部邊境的一支力量。但如簡31記護羌使者射傷羌人,凡此不應單純視為特例,尤其對于羌、小月氏等未能形成一定政治實體與聯(lián)盟的分散族群。羌人叛亂此起彼伏,漢廷鎮(zhèn)壓似無止境,面對來自北部的匈奴的頻頻威脅,時與羌、月氏“絕漢道”者,漢廷態(tài)度自不存在完全接納,此亦為漢廷針對羌人設立護羌校尉及眾屬官,某種程度上反映出漢廷對河西境內諸少數(shù)民族政治態(tài)度的復雜。

      而來自西域由河西進入中原腹地的西域諸國使者,漢廷也有較為嚴格的管控。使者出入關情況皆需登記在冊,如1998年玉門關遺址出土的一枚漢簡即記曰:

      48.下使烏孫使者以下出關詣到甲辰封己酉旦到府積五日留遲[32]

      該簡目前藏于敦煌市博物館,簡文記載烏孫使者等人出關日期較漢廷規(guī)定超出五日,遂登記于冊。懸泉漢簡亦保存大量過境敦煌的西域各國使者的記錄,而其中又以“永光五年案驗康居王獻橐冊”較為典型:

      49. 康居王使者楊伯刀副扁闐蘇韰王使者姑墨副沙囷即貴人為匿等皆叩頭自言前數(shù)為王奉獻橐佗入敦煌ⅡT0216{2}:877

      50. 關縣次贖食至酒泉昆蹏官大守與楊伯刀等雜平直肥瘦今楊伯刀等復為王奉獻橐佗入關行道不得ⅡT0216{2}:878

      51. 食至酒泉酒泉大守獨與小吏直畜楊伯刀等不得見所獻橐佗姑墨為王獻白牡橐佗一匹牝二匹以為黃及楊伯刀ⅡT0216{2}:879

      52. 等獻橐佗皆肥以為瘦不如實冤ⅡT0216{2}:880

      53. 永光五年六月癸酉朔癸酉使主客諫大夫漢侍郎當移敦煌大守書到驗問言狀事當奏聞毋留如律令ⅡT0216{2}:881A

      54. 七月庚申敦煌大守弘長史章守部候脩仁行丞事謂縣寫移書到具移康居蘇韰王使者楊伯刀等獻橐佗食用谷數(shù)會月廿五日如律令/掾登屬建書佐政光ⅡT0216{2}:882

      55. 七月壬戌效谷守長合宗守丞敦煌左尉忠謂置寫移書到具寫傳馬止不食谷詔書報會月廿三日如律令/掾宗嗇夫輔 ⅡT0216{2}:883

      以上7簡為出土時編繩完整的簡冊,定名“康居王使者冊”,今從張俊民先生的建議定名為“永光五年案驗康居王獻橐冊”[23]356。簡文記載元帝永光五年(前39)康居王、康居蘇韰王使者,貴人等入朝奉獻駱駝,于敦煌入關,至酒泉由酒泉太守等官員對所獻駱駝進行肥瘦、毛色等方面的評估,且如此奉獻程序已進行過多次,依慣例敦煌地區(qū)官吏不僅要負責入關使臣沿途餐食,還要與使臣一同進行對貢品的評估。然而永光五年的這次入朝奉獻卻不同,使臣入關沒能得到足夠的食物供應,尤其酒泉太守與昆蹏官沒有通知康居使者而擅自評估貢品,且評估結果駱駝毛色與肥瘦均與事實不符,康居使者遂要求上報。后永光五年六月,朝廷令大鴻臚轄下主胡客事務的使主客致書敦煌太守,要求立即徹查此事并及時上報。簡53、54分別為敦煌太守移書效谷縣廷,以及效谷縣廷移書懸泉置公文抄件。對于簡文所記漢廷官員對康居使者如此行為,有學者認為當與康居收留匈奴郅支單于,與漢為敵有關。而面對康居使者,漢廷一方面繼續(xù)施行羈絮籠絡,而另一方面則如刁難康居使臣,卻也表達漢朝態(tài)度[33]。而通過簡牘所記我們可見漢朝對西域使者入朝,入關者需先至敦煌,進駐酒泉,期間由敦煌太守負責對西域來使的各項接待工作,而酒泉太守及昆蹏官負責檢驗來使奉獻物品。而遇如簡文所記事關西域使者訴求,由漢廷中央大鴻臚下使主客及侍郎主事,敦煌太守即總匯各地對使者接待以及物資供給情況并如實上報,最終由朝廷總體把握。“永光五年案驗康居王獻橐冊”同樣作為漢廷主管西域來使事務的范本,雖然關于康居使者上訴的結果不見簡牘記載,但由此亦可見漢廷對于敦煌邊郡往來西域使者事務的反應機制,是謹慎而穩(wěn)妥的。

      此外伴隨著與周邊少數(shù)民族交往的日益頻繁,漢廷專門設置“譯”官以負責民族間的語言翻譯亦頻頻見于漢簡記載。漢官制,“典客”掌諸歸義蠻夷,景帝中元六年(前144)更名大行令,漢武帝太初元年(前104)更名“大鴻臚”以負責外交與民族事務,其屬官便有“譯官”,而掌蠻夷降者的“典屬國”也有相應“九譯令”的設立[4]730-735。至漢宣帝時代西域諸國歸附,漢廷于諸國均設立譯長,同時,漢廷于邊地府尉同樣設立相關的“譯”。漢簡可見時酒泉郡府同樣設立譯者:

      56. 倉曹言遣守屬忠送罷匈奴譯詣府Ⅱ98DXT1{2}:1

      57. 凡傳馬卅四匹其一匹假匈奴譯見卅三匹ⅡT0213{1}:8

      58. 今余傳馬丗八匹其一匹假匈奴譯見丗七匹ⅡT0216{2}:220

      簡48出自敦煌小方盤城[34],簡文中的“匈奴譯”當隸屬于敦煌北境的玉門都尉。玉門都尉的設置最早可至武帝元封四年(前107),時年漢廷于酒泉列亭障至玉門,并據(jù)小方盤城出土漢簡所記當時玉門都尉屬酒泉郡管轄,而敦煌尚未設立郡[26]14。而簡57、58出自懸泉置,記錄懸泉置借馬給匈奴譯。敦煌郡北境作為抵御匈奴南侵的重要防御地帶,其與匈奴的交往也最為頻繁,匈奴譯必為其屬常設職位。而隨著敦煌郡置單位與防御體系的建立,使羌胡隔絕,敦煌郡在同羌胡的交往中,設有譯人承擔翻譯工作:

      59.元鳳五年十一月丙子朔辛卯尉史宣敢言之戎邑給敦煌郡羌譯一人有請詔今謹遣羌譯板里男子妾南以縣牛車傳送續(xù)食謁移過所縣道官給法所檔案得舍傳舍敢言之A十一月辛卯戎邑丞舍移過所縣道官河津關往來復傳如律令掾留見守令史建德元鳳五年九月丙申過東BVT1511{5}:2AB

      60.入粟八斗陽朔二年閏月甲辰縣泉吾子文受遮要嗇夫博以食羌胡譯行書馬瓡賜之等傳馬ⅡT0215{2}:16

      此外當時于西北邊郡擔任譯人的群體中,亦存在女性譯人,如居延漢簡所記:

      61. 詔伊循候章卒曰持樓蘭王頭詣敦煌留卒十人女譯二人留守303·8[14]496

      該簡即證實《漢書·西域傳》所載宣帝元鳳四年(前77)傅介子入樓蘭刺殺樓蘭王安歸之事,是后漢廷更立尉屠耆為王,樓蘭更名鄯善,歸附漢朝[35]。以上諸簡所記可見漢廷在面對同匈奴、羌人以及西域諸族的交往中均設立有專門從事語言翻譯的譯人,譯人不僅男女皆可出任,且已應作為漢廷邊境,尤其為少數(shù)民族云集的河西諸郡府尉常設官職。

      三 漢代敦煌地區(qū)少數(shù)民族的活動

      漢代敦煌地區(qū)作為漢邊疆重鎮(zhèn)與東西交通樞紐,來自西域與中原各族人民紛紛聚集這一地區(qū),其中有歸義之民族于郡縣官府任職或勞作者、自西域途經(jīng)敦煌入中原朝覲的使臣、胡客及商賈,等等,漢簡有相當豐富的記載。

      隨著河西地區(qū)大量羌人歸附漢朝,時敦煌郡各驛置存在相當數(shù)量的羌人勞役,懸泉漢簡可見羌人于懸泉置內勞作:

      62. 二收羌大婢五人殺日系西ⅡT0214{2}:640

      63. 多者五十少者廿日羌徒IT0109S:94

      64.庚申羌人六人作 辛丑左尉偉功至置 嗇夫至置 辛未在 使馬子都持粟十六石之澤上 庚子ⅡT0114{3}:606

      65. 羌告歸作柱二月戊戌作名佐解卿(左齒)IT0112{1}:10

      66. 羌屈調作柱二月戊戌作名佐解卿受(右齒)ⅡT0114{4}:83

      以上數(shù)簡記錄驛置的日常勞作,其中羌人不僅有作為奴婢者,還有承擔服役勞作者。此外漢簡所記敦煌郡及轄下諸縣置均設有“御”,羌人多擔任該職務:

      67. 檄一長史夫子印詣使者雍州牧治所一封敦煌大守章詣使者雍州牧治所檄一督郵印詣淵泉二月乙巳日食時佐永受御羌歸即時歸行

      IT0114{1}:11

      68.元延二年二月乙卯魚離置羌御離吉受縣(懸)泉置嗇夫敞

      ⅡT0111{2}:21

      69.入東綠緯書一封敦煌長上詣公車元始五年二月甲子平旦受遮要奴鐵柱即時使御羌行ⅡT0114{2}:165

      70.泉一詣廣校始建國二年十一月甲戌夜半佐傳受至淵泉遮要御羌大目即遣御王惲行ⅢT0909④:30

      71.黃龍元年六月壬申朔使臣宏給事中侍謁者臣榮制詔侍御史曰使送康居諸國客衛(wèi)侯蓋與副羌為駕二封詔傳二人共載……ⅡT0114④:277

      以上諸簡中“御”者多為羌人,其職責主要是駕馭車馬,于各置間傳達政令、信件以及護送官員與外來使者。之于羌人而言,以其對敦煌各地形環(huán)境的熟稔,車馬御之職正是其特長所在。敦煌各地方府衙同樣珍視羌人對于地形路況的熟悉,及其吃苦耐勞的品質,羌人也作為地方郵驛部門的重要人員而頻繁見于漢簡記載。而除羌人為婢為御外,“胡奴”亦見于敦煌郡各地方行政部門中:

      72. 音白嗇夫坐前自者張威卿病劇歐不止飲藥又莓愿請一胡婢使治米汁IT0210{1}:19

      73.更徙第十一節(jié)浚渠壹見予嚴使胡奴滿家以粟食三驢ⅡT0214{3}:95

      74. 甘露三年十月辛亥朔己巳敦煌長史奉憙行大守事謂過所河津遣守屬郝延壽送胡奴婢少府乘用馬二匹當舍傳舍從者如律令 五月癸酉西

      ⅤT1311{4}:79

      簡文中胡人奴婢族屬無法確知,“奴”為男性,“婢”為女性,其職責或為打理雜務與侍從,受郡政府機關調配,而對這些“胡奴婢”的身份,亦不應單純理解為奴隸[36]。

      而除卻于郡政府機關勞役之羌人與胡人外,對于歸義羌人的管理問題,漢廷有其相關規(guī)定:

      75.·歸義敦隗種留良等辭曰以詔書冬十月入徼就草常居廣至ⅡT0114{2}:194

      詔書言及歸義敦隗種留良等每年冬季“入徼就草”于廣至,可知這些歸義羌人平日所居“徼外”,高榮先生認為詔書此舉或與歸義羌人平時所處“徼外”之地高寒氣候有關[19]104。徼者,顏師古注曰:“徼猶塞也,東北謂之塞,西南謂之徼?!盵4]3724此外懸泉漢簡所記一件羌人糾紛案件:

      76.年八月中徙居博望萬年亭徼外歸蓯谷東與歸何相近去年九月中驢掌男子芒封與歸何弟封唐爭言闘封唐ⅡT0214{1}:124

      77.以股刀刺傷芒封二所驢掌與弟嘉良等十余人共奪歸何馬廿匹羊四百頭歸何自言官官為收得馬廿匹羊五十ⅡT0214{1}:26

      78.九頭以其歸何余馬羊以使者條相犯徼外在赦前不治疑歸何怨恚誣言驢掌等謀反羌人逐水草移徙ⅡT0114{3}:440

      《敦煌懸泉漢簡釋粹》將此三簡連貫并定名《案歸何誣言驢掌謀反冊》[31]167,事件即羌人芒封與封唐相爭引發(fā)的流血沖突以致芒封家族搶奪封唐家牲畜,后經(jīng)官府介入追回部分牲畜,而后疑歸何有意誣告驢掌等謀反。簡文所記羌人亦居徼外,而其糾紛案件仍需上報陽關都尉轄下博望侯官進行裁決處理。同樣的例子可見一名胡女子與效谷男子的糾紛問題:

      79.大富里胡女子君容自言責效谷不審里男子尉君都羊二頭稁四車數(shù)責不可得VT1813{2}:3

      簡文可知敦煌縣大富里{1}胡人女子“君容”與效谷男子“尉君”產(chǎn)生債務糾紛,將具體情況報政府,希望政府幫助追討??梢姰敃r生活在敦煌各地的少數(shù)民族,無論于敦煌郡各地方行政勞役者與居民,或是居于徼外的牧民,均由敦煌郡統(tǒng)一管理,由以糾紛案等法律事務,為政府機關所主事民族事務的重要方面。

      自漢王朝擊敗匈奴鞏固河西邊境之安以及取得對西域的控制,且伴隨著漢廷西部經(jīng)略的不斷深入,中原與西域的朝貢貿易之路得以出現(xiàn)“馳命過驛,不絕于時月。商胡販客,日款于塞下”的空前盛況,商路的暢通亦引西域各族人民不斷涌入敦煌地區(qū),“胡客”即為這其中較為特殊的一類人。漢簡中的“客”者,除使團成員身份外,多反映當時西北邊地人口構成中有明顯流動性的特殊人員。這些人生存方式與行為特征可對社會穩(wěn)定有所沖擊。并且由于軍事、外交、民族關系的復雜趨勢,“客”的活動可能會對當?shù)禺a(chǎn)生重要影響[37]。而漢簡中少數(shù)民族“客”的身份,有西域諸國入朝中原使者,有商賈販客,亦有流寓河西地區(qū)的少數(shù)民族歸義者,懸泉漢簡對此類人員有相關記錄:

      80. 客胡人持麴來者輒亭次傳詣廷勿令有遺脫到民間者91DXF13C{1}:9

      81. 出粟十八石騎馬六十匹烏孫客都吏王卿所送 元延四年六月戊寅縣(懸)泉嗇夫付敦煌尉史袞馬

      ⅡT0114{3}:454

      82.·胡人歸義占數(shù)敦煌稟食縣官長吏宜數(shù)存問所疾苦其為吏民庸舍長者當盧有賈以為之本業(yè)IT0116{2}:62

      簡80中“麴”即釀酒所用“麯”,此簡所記顯示,時漢廷對于胡人入關所攜帶之物有著較為嚴格的管控,其物品均由亭驛轉運至朝廷,禁止流入民間。簡73、74亦可見敦煌郡對胡人客與歸義者的接待與管理內容,另懸泉漢簡記載:

      83.諸國胡客往來過稟食傳馬如IT0207{2}:9

      84. 傳馬廿四匹續(xù)傳馬十積十五日送羌客十二月十五日受新傳馬三匹ⅡT0114{3}:168

      85. 買在胡客食孰十二人用案十二張賞用大杯百六十二用小杯百卅六A屏塗一具案九屏塗一具杯十BIT0210{1}:89AB

      86. 入麥四石以食送使客蕭君所將胡客馬十匹鴻嘉四年九月丁酉懸泉置佐譚受敦煌廄嗇夫褒ⅡT0111{1}:21

      87.馬廿九匹·其三匹送東四匹送胡客ⅡT0113{2}:119

      88.前送胡客使者王君來

      ⅡT0213{3}:142A

      89.胡使者貴人ⅡT0215S:80A

      90.斗五升 三月壬寅所食效谷尉=從吏一人升治米汁胡客三人凡五人ⅡT0314{2}:348

      以上諸簡所記可見,西域諸國使者、客從以及流寓敦煌諸族作為漢邊塞流動人口的重要組成,其往來人員數(shù)量以及身份亦頗為復雜。而對過往人員的接待為敦煌地區(qū)各級官府的工作重點,對此懸泉漢簡亦載:

      91.建始二年八月丙辰朔壬申敦煌大守延守部候強行長史事丞義謂縣言胡客數(shù)遣在道馬谷使外國今少恐乏調給有書大司農

      ⅡT0114{2}:291

      簡文言大批胡客過往敦煌,以致當?shù)毓賳T擔憂可供應的馬匹、糧食出現(xiàn)短缺。這也從側面佐證斯時敦煌地區(qū)作為漢邊境交通中樞的重要地位。

      而漢簡所記入關諸“胡客”中,歸義人員亦引人注意,懸泉漢簡如是記曰:

      92. 歸義大月氏貴人一人貴人一人男一人自來龜茲王使者二人三人凡八人IT0309{3}:98

      93. 府移玉門書曰降歸義大月氏聞湏勒等IT0405{4}A:22

      以上兩簡年代據(jù)考簡92大致為西漢昭、宣時期,簡93則為西漢末年之物[38],目前所見記錄歸義大月氏的漢簡僅此兩例,而結合懸泉所出17枚記錄大月氏人漢簡以觀,亦可反映隨著漢廷經(jīng)略河西、西域的深入,漢王朝聲威遠播,而與大月氏交往的持續(xù)緊密,亦引部分大月氏人歸義漢朝。而簡93既言“降”,又言“歸義”,耐人尋味。敦煌馬圈灣所出漢簡有關于歸義烏孫人的記錄:

      94. 車師侯伯與妻子人民桼十桼人愿降歸德欽將伯等及烏孫歸義敦·88{1}

      95. 五校吏士妻子議遣烏孫歸義候疌清子女到大煎都候鄣敦·90

      96. 降歸義烏孫女子復帬獻驢一匹骍牡兩抾齒二歲封頸以敦煌王都尉張敦·1906

      簡94、95據(jù)考均為新莽時期之物[39][40],簡96出于小方盤城(T14),無紀年。簡文提及“敦煌王都尉”,據(jù)王云五先生考證其應為罷都尉以前之簡,年代不晚于新莽天鳳元年(14年)[41]。而隨著馬圈灣漢簡的出土,目前基本明確漢玉門都尉府治小方盤城,簡文“敦煌王都尉”所指應即“敦煌玉門都尉”。此三簡所記新莽時期烏孫人歸義漢廷之事,而簡96中烏孫女亦言“降”,又言“歸義”,簡文如此記述者,筆者以為應與當時漢廷與西域關系的變化有關。西漢末年,匈奴再度強盛,中原由于吏治腐敗、土地兼并而動蕩不堪。時西域諸城邦小國與漢之從屬亦由于匈奴的再度強大而動搖,新莽時期,漢廷對西域從屬諸國王“改王為候”之策一定程度激化了矛盾,使西域諸國頻頻反叛,羅布淖爾所出漢簡即有“右部后曲候丞陳殷十月壬辰為烏孫寇所殺”的記載,據(jù)黃文弼先生考證其與始建國二年(10年)屯田官陳良、終帶叛殺戊己校尉刁護投奔匈奴有關[42]。面對西域局勢的紛亂,新莽天鳳三年(16年)五威將王駿等人率軍征伐西域,結果卻慘遭失敗[43][44]。此戰(zhàn)之后,漢王朝在西域勢力大衰,西域再絕。而結合簡93、96中“降歸義”字樣記述,筆者以為其或這一時期敦煌邊郡對西域諸族歸義漢朝入關者的一種特殊身份稱謂。面對當時于河西邊塞地區(qū)聚集外來人口成分的復雜,其中亦不乏從事間諜活動,如居延漢簡記載:

      97. 有能生捕得反羌從徼外來為間候動靜中國兵欲寇盜殺略人民吏增秩二等民與購錢五萬從奴它與購如此

      EPF22:233[28]492

      各方人員的入關以及于河西邊塞的流動,對當?shù)厣鐣伟矌聿话捕ㄒ蛩?,也為漢王朝邊境局勢造成極大的潛在危害,尤其隨著西域局勢變幻無常,敦煌郡各級官府對入關西域人的核查亦應存在某種身份界定法則。

      此外需要注意的是,盡管新莽時期漢廷與西域政治矛盾尖銳,但河西地區(qū)的邊境貿易并未阻斷。《后漢書·孔奮傳》載王莽時期:“天下擾亂,唯河西獨安,而姑臧稱為富邑,通貨羌胡,市日四合?!倍绾單?6言驢作為進獻之物,《史記·匈奴列傳》載“其(匈奴)畜之所多則馬、牛、羊,奇畜則橐駝、驢、騾、?!睘鯇O女獻驢之事,亦為漢代西域物種的引進提供間接證據(jù)。而敦煌與河西地區(qū)作為中原與西域交界之地,出土簡牘文獻所反映出漢代民族交往的真實狀況,可見漢代西北民族政策與管理同河西社會多元民族結構的緊密聯(lián)系,為我們研究漢代敦煌民族活動與民族文化交匯提供了寶貴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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