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雅露
【摘 要】20世紀,西方哲學思想百家爭鳴。存在主義作為探索“人”的哲學,遂即產生大量討論。筆者以存在主義代表性哲學家薩特、卡夫卡的文學作品為起點,淺析三者的存在主義哲學。
【關鍵詞】存在主義;自我;他人;薩特;卡夫卡;加繆
“他人是地獄,所以,獨自推石頭上山的西西弗斯是幸福的?!痹陂喿x了部分薩特和薩繆的作品后,我借用兩位的名言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存在本來是一片虛無,是一場荒謬。而薩特認為存在先于本質,即自為的存在通過不斷地賦予人生、賦予這片虛無以新的創(chuàng)造、新的選擇,意義得以呈現,人的本質也得以顯現。但人作為社會性動物,無法避免與別人交流、接觸的事實,所以在你給你人生的白紙涂上一層又一層的色彩時,個人意志卻不可避免地受到別人的影響?!八思吹鬲z”聽上去像一則抱怨,像悲觀主義的論調,其實不然。薩特也曾說過,“他人即地獄”所強調的是“自為”的力量。在賦予人生意義的過程中每做出的一個選擇,都決定了“我是誰”。我只有在正確對待他人的凝視、審視,正確對待自己的自由意志時,才能賦予生活以意義,我才能通往真正的自由,即形成自己的本質。
但是,人與人的關系總是處在沖突同時又難以割裂的關系之中。舉個貼近生活的例子,也是困擾大多大學生很久的一個問題,那就是大學畢業(yè)后的何去何從。升學碩士已經成為大部分本科畢業(yè)生的選擇,因為社會時鐘逼迫著人向前走,逼迫著人們走進它已設置好的程序。甚至許多企業(yè)在發(fā)布招聘信息時對學歷的要求即碩士,這無疑加速了人們對社會時鐘的屈服。在與很多同學交談之后,我發(fā)現,幾乎一大半的同學都是因為社會壓力而選擇繼續(xù)求學。在別人的凝視下,我不得不做出這個選擇,因此這不是我的自由選擇,因此我們在很多碩士研究生深上看到了“地獄”的影子。但我們面對他人,甚至是充滿了他人的社會的壓力,又有何辦法呢?
這讓我想起伊曼紐爾·列維納斯所著的《總體與無限》一書。其中,列維納斯表述了這樣一個觀點:他人是超越的。也就是說,我們無法通過面容、語言等任何形式徹底了解一個人,他人也不為我的意識所掌控,反之亦然。有人向往自給自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與世無爭的田園生活,有人覺得大城市的忙碌生活、工作給他們帶來的成就感是一種樂趣,有人覺得拿一份足夠的工資、閑時陪伴家人抑或走出生活常態(tài)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一種幸?!總€人的人生經歷不同,對人生意義的理解也不同。如若受別人影響而做出出于非自由意志的選擇,則是對自己自由的擯棄。人只有通過自我選擇才能決定自我存在,只有通過自我選擇才能獲得自由。所以不管我們身處于何種地獄般的環(huán)境之中,我們都可以自由的去打碎它。正如《稍安勿躁》中的主要角色都轉而去尋找一個現代“桃花源”,欲離群索居;但經過一番折騰,他們還是陷入了他人創(chuàng)造的地獄。直到最后,他們才明白,他們所向往的寧和,只有在自己內心才能尋得。他們只有自主選擇了寧靜,寧靜才會從彼岸抵達他們的此岸。
而能真正做出自由選擇的人,他在與他人沖突的關系中、在對意義的追求中奮力抗爭,就如西西弗斯。西西弗斯在荒謬境況中的自我堅持,在絕望下的樂觀精神,是他因為自由選擇而成就的自得與幸福。因此,若他人即地獄,那西西弗斯則是幸福的。
而卡夫卡的作品,則是在薩特存在主義之前的一種思考。卡夫卡窮極一生對生存的意義發(fā)出疑問,但過度追求工具理性的社會使他困囿于孤獨和隔離感之中;他筆下的人物,也可以說是某種程度上他自己的縮影,他們不能和別人溝通,也不能讓別人理解他們,他們從未征服過人類固有的痛苦,而他也從未去找一個出口,完成自身的自洽。從這一點來看,卡夫卡是悲觀的。但是在卡夫卡的日記中,我看到他這樣描述“生活是令人絕望的。人能做到的就是一只手擋住絕望,另一只手寫下反對絕望的文字?!彼z毫不掩飾他覺得生活就是痛苦的態(tài)度,正如他在最后一部作品《城堡》里描述的那樣,人類的命運就是絕望與痛苦,城堡對K來說就是不可企及的。但即使是身邊人的勸阻,甚至是村長堅定的“不可能”也沒讓K退卻,他依然把城堡當作目標在追逐。看似人類的痛苦結局是不可避免的,但是K的反抗,他那看似毫無意義的堅持永遠在人間的各個角落正在上演。在這荒誕的世界里,人類總是不甘心的,他們總是朝著目標前行,即使結局必是悲劇,他們的不甘心總是那么生生不息。在我看來,這就是存在主義的基礎,K對城堡的追逐、向往,K的不甘心,賦予了他的生活意義,就像黑暗中的一束光,它給予人的是源源不斷的希望,縱使光的另一頭又陷入黑暗。
無論結局如何,一個人通過不斷的自由選擇,通過追求某種特定的意義,完成自身的自洽,則可在這荒誕的世界里給自己畫出一方土地,他的選擇決定了他土地的形狀;當他將起點和終點連接在一起時,他的自洽完成,世界的虛無、世界的荒誕便在他眼前煙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