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治鵬
巴金(中)和沈從文夫婦
1932年的一天,到上海組稿的汪曼鐸請巴金吃午飯,還有一位同餐的客人就是沈從文。飯后,巴金到沈從文入住的旅社坐了一會兒,分手時沈從文邀請他到青島玩。
9月初,巴金如約而至,沈從文讓出自己的宿舍,好讓巴金可以安靜地寫文章、寫信,還可以毫無拘束地在櫻桃林中散步。沈從文有空就去交談,他的熱情令巴金感動,他后來說:
我在那里過得很愉快,我隨便,他也隨便,好像我們有幾十年的交往一樣。
1933年,巴金得知沈從文與張兆和在北平結(jié)婚的消息后,即發(fā)去“幸福無量”的賀電,沈從文就寫信邀請他去新家做客。巴金提了一個藤包,里面一件西裝上衣、兩三本書和一些小東西,敲開了沈從文在府右街達子營的家門。沈從文緊緊握住巴金的手說:“你來了。”就把他迎進了家,安頓在書房。
巴金在沈從文家一住就是兩三個月。他在那里自由自在,寫文章看書,沒有干擾。當(dāng)時,沈從文擔(dān)任《大公報·文藝》的編輯,寫稿、組稿、看稿一肩挑。一次,他刊發(fā)了巴金的一篇文章,刊發(fā)后拿回原稿,巴金發(fā)現(xiàn)寫稿時鋼筆墨水淺淡,字跡不易辨認(rèn),沈從文就用毛筆一筆一畫填寫得清清楚楚。沈從文對人的熱忱和對工作的認(rèn)真讓巴金感動,他在1944年12月寫給沈從文的信中有這樣的話:
前兩個月我和家寶(曹禺)常見面,我們談起你,覺得在朋友中待人最好、最熱心幫忙人的只有你,至少你是第一個。
沈從文去世后,巴金在《懷念從文》一文中寫道:
我發(fā)表的文章他似乎全讀過,有時也坦率地提些意見,我知道他對我很關(guān)心,對他們夫婦,我只有好感,我常常開玩笑地說我是他們家的“食客”,今天回想起來,我還感到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