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慶雨
(鄭州科技學院 馬克思主義學院,鄭州 河南 450064)
1881年,法國剛從普法戰(zhàn)爭的巨額賠款中恢復元氣,繼茹費理(Jules Ferry,1832-1893)上臺組閣成為法國總理后,法國政府開始了瘋狂的遠東侵略計劃。法國妄圖以越南為基地,向中國西南地區(qū)滲透。法國艦船在中國沿海地區(qū)騷擾,企圖勒索清政府并挑起戰(zhàn)端,在清政府內部經過激烈的戰(zhàn)與和討論后,決定宣戰(zhàn)。清政府雖然在海上作戰(zhàn)中失利,但是陸地上卻取得了良好的戰(zhàn)果,因清政府沒有持續(xù)作戰(zhàn)的勇氣而導致中國沒有擴大戰(zhàn)果,最后與法國簽訂了《中法會訂越南條約》,中國可謂是不敗而敗。這場戰(zhàn)爭對清廷的海防影響是深遠的,它在清廷中掀起了激烈的第二次海防大討論,這次海防大討論的中心議題是設立統(tǒng)一的中央海軍領導機構。這次討論最終催生了在中國近代史上有著重要意義的海軍衙門的建立,使得中國的近代海軍建設有了統(tǒng)一規(guī)劃。
茹費理組閣后宣稱“在至今尚未考察的地區(qū),在非洲,在蘊藏著無限富源的亞洲,特別是在廣大無邊的中華帝國內,竭力攫取他們自己的一份,自然,必須征服那個巨大的中華帝國……。而我們必須站在那個富庶區(qū)域的通路之上”[1]770,可見法國對中國是圖謀已久。光緒九年十一月十五日(1883年12月14日),法國水師提督孤拔(Amédée Courbet)率領水師兵輪、民船、陸師進攻越南山西地區(qū)的中國駐軍,標志著中法戰(zhàn)爭正式開始。
對于戰(zhàn)和問題,在清政府內部經過了激烈的討論。主和派代表李鴻章認為,戰(zhàn)最終要議和,不戰(zhàn)也要議和,晚議和不如早議和。況且中國海軍籌辦時間較短,不敢輕易言戰(zhàn)。主戰(zhàn)派代表左宗棠認為,應該整軍備戰(zhàn),同仇敵愾,援越抗法,回擊侵略者,并且親自巡視了海防炮臺。最終清政府被迫下令與法國開戰(zhàn):“法人肆意要挾,無理已甚,本宜即行聲罪攻擊;因美國扔擬調處,用意頗善,未可辜負,致失于國好,是以遲遲未發(fā)。現經總署衙門會法使,并照會各國,倘法國竟將照會置之不復,亦不退出兵船,惟有即于決戰(zhàn),以免坐失事機。著沿江沿海各將軍、督撫大臣,迅速整備一切事宜,聽候諭旨?!盵1]770并且發(fā)布了戰(zhàn)爭動員令“諭軍民人等,法國渝盟肇釁不得已而用兵電?!?/p>
中法戰(zhàn)爭可以分為陸地戰(zhàn)場和海上戰(zhàn)場兩個戰(zhàn)場,而海上戰(zhàn)場主要是馬尾江海戰(zhàn),馬江海戰(zhàn)也是中法戰(zhàn)爭的高潮和主要戰(zhàn)場。
馬江海戰(zhàn)中,馬尾江面的福建海軍因負責人不積極督戰(zhàn)以及中國艦船處于不利地位等因素而導致戰(zhàn)敗,致使清政府苦心經營多年的福建海軍幾乎全軍覆沒。而后法國不滿足于消滅福建海軍,更是炮擊馬尾造船廠,將其毀于一旦。法國毀滅馬尾造船廠可謂用心歹毒,清政府在馬尾不僅開設學堂培養(yǎng)海軍人才,而且設立造船廠為海軍制造艦船,經過數年苦心經營,馬尾造船廠初見成效,有了獨立制造艦船的能力。法國眼見清政府經過多年的海軍建設活動,通過自造和向外國購買艦船,海軍已經頗具規(guī)模,且能自己制造艦船,照此形勢發(fā)展下去,清政府的海軍與造船業(yè)大有日趨強健之勢。清政府日益壯大的海軍與造船業(yè)在一定程度上與法國的海軍與造船業(yè)利益相沖突,這是法國不愿看到的。故法國不僅要力圖毀滅現有的清政府海軍,還要將海軍再生的力量——造船廠,一并毀滅。單單毀滅現有的海軍力量,造船廠還可以再制造再生產,不能進行源頭性徹底性的消滅,而對海軍再生力量的毀滅可謂是根源性的毀滅。不難想見,沒有了造船廠,中國的海軍復蘇將更加困難與緩慢,更加依賴外國的造船廠。
陸上戰(zhàn)場于中國而言可謂形勢大好,鎮(zhèn)南關——諒山大捷傳到法國后,在法國政府中引起了震動,茹費理內閣因此倒臺。然而清政府卻沒有利用好這個機會,反而把這個勝利看作是與法國議和的籌碼。特別是馬江海戰(zhàn)之后,清政府在海面戰(zhàn)敗,福建海軍全軍覆沒讓一些人心有余悸,不敢再戰(zhàn),議和之聲甚囂塵上,清廷內主戰(zhàn)派對此雖然極力反對,馮子材等官員致電張之洞要其代為上奏,請誅議和者,張之洞雖也反對議和卻也于事無補,不得不商量議和。
1885年6月9日,李鴻章與法國駐華公使巴德諾(Jules Patenotre)在天津正式簽訂《中法會訂越南條約》,內容包括:[2](一)中國承認越南是法國的“保護國”;(二)在中國邊界指定兩處通商,一在保勝以上,一在諒山以北,法國商人可以在此居住,法國政府也可以在此設立領事館;(三)法貨進出云南、廣西邊界時,應減輕稅率;(四)以后中國建造鐵路時,應向法國人商辦;(五)法國撤走基隆和澎湖的軍隊。
清政府在第一次海防大討論后創(chuàng)建了海軍,但是在與法國海軍的馬江海戰(zhàn)中仍舊失敗。其失敗原因不能不讓當權者和后人深思,為什么明明加強了海防還是打了敗仗。致使馬江海戰(zhàn)清政府福建海軍全軍覆沒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可以從客觀原因和主觀原因兩個方面進行分析。
客觀上,弱小的海軍力量與不利的開戰(zhàn)時機。福建海軍開戰(zhàn)之際擁有艦船11艘,各種火炮45門,兵力1 200余人,還有13只舊式中國炮艦和武裝劃船等,江防陸軍20余營[1]773。但是這11艘艦船除了“建勝”號、“福勝”號兩艘之外,其余都是木質艦船,各艦船的艦炮也多為小口徑舊式膛炮,毀傷能力有限。此外,在法國遞交的宣戰(zhàn)書中,聲言下午2時開戰(zhàn),主要是為了選擇有利的潮汐位置。馬尾江面下午開始退潮,退潮之時艦船會受潮水推動調轉船身,而此時法國的艦船艦首就可以對著中國艦船的艦尾,艦首因有大口徑主炮,毀壞能力比艦尾小口徑尾炮大,可以占盡優(yōu)勢。下午2時,法軍艦隊發(fā)起攻擊,此時福建海軍以艦尾對著法軍艦隊艦首,無法發(fā)揮主炮的優(yōu)勢。馬尾江面中國海軍雖然英勇奮戰(zhàn),但由于艦船噸位、尾炮勢弱、岸炮固定等一系列不利因素未能發(fā)揮出應有的戰(zhàn)斗潛力,終于不敵法國海軍。戰(zhàn)斗持續(xù)約半小時,福建海軍24艘艦艇全部被擊沉。
主觀上,沒有自上而下的始終統(tǒng)一的抗戰(zhàn)決心。由于清政府負責人接到法國宣戰(zhàn)書秘而不宣,消極怠戰(zhàn),貽誤戰(zhàn)機,致使福建海軍被動挨打,使得清政府苦心經營多年的福建海軍全軍覆沒,馬尾造船廠毀于一旦。戰(zhàn)爭期間清政府的方針是“靜待”敵人先發(fā)攻擊,致使貽誤戰(zhàn)機。加上23日晨,法國將戰(zhàn)書遞交張成,張成轉告何如璋,何如璋卻秘而不宣,且不下令備戰(zhàn),[3]甚至說到不準海軍官兵先行開炮,如若不從,開炮射擊者即便獲勝也要斬首,致使福建海軍造成了滅頂之災。陸上戰(zhàn)場雖然取得了鎮(zhèn)南關——諒山大捷,卻被清廷用作議和的籌碼?!吨蟹〞喸侥蠗l約》的簽訂,使得中國“不敗而敗”,法國“不勝而勝”,條約的簽訂讓法國達到了發(fā)動戰(zhàn)爭的目的,法國不僅奪取了整個越南,從而打開了中國西南的門戶,而且取得了在中國修筑鐵路的權利。中國則失去了對越南宗主國的地位,國內市場被進一步打開,喪失了包括鐵路修筑權在內的更多的權益。
歸根結底,是清政府沒有抗戰(zhàn)到底的決心,沒有積極妥善地準備戰(zhàn)爭才致使馬江海戰(zhàn)戰(zhàn)敗。然而,事有利弊,中法戰(zhàn)爭的教訓也是深刻的,它給清政府的海防建設帶來了重要的影響。
中法戰(zhàn)爭使得清政府認識到了臺灣在海防中的重要戰(zhàn)略地位。臺灣東面面臨太平洋,隔臺灣海峽與大陸相望,與福建隔海而對,具有十分重要的戰(zhàn)略地位。清政府對臺灣重要的戰(zhàn)略地位的認識也是逐步深入的。此前,臺灣行政只是隸屬于福建,受福建節(jié)制與管轄。甲戌日本侵臺之時,清廷命沈葆楨為欽差大臣,率領福州船政學堂學生與船只赴臺督辦軍務。沈葆楨建議應該仿照江蘇巡撫分駐蘇州,移福建的巡撫分駐臺灣,獲得清廷的批準。嗣后,刑部左侍郎袁葆恒建議改福建巡撫為臺灣巡撫,丁日昌奏請派遣重臣督辦臺灣數年而后建省,均未被采納。中法戰(zhàn)爭后,處于加強海防的需要,臺灣建省再次被提上議事日程,光緒十一年(1885年),欽差大臣左宗棠上奏將福建巡撫改為臺灣巡撫,同年十月,清廷批準臺灣建省。翌年,清廷任命劉銘傳為首任臺灣巡撫。由此,臺灣對中國的海防建設重要性日益得到重視。
而中法戰(zhàn)爭中福建馬江海軍的覆沒和馬尾造船廠的毀壞讓清政府意識到了海軍水師的重要性。戰(zhàn)后清廷曾發(fā)布上諭“懲前毖后,自以大治水師為主。”[4]由此可見,最高當局認識到了海防建設必不可緩,海軍建造必不可少,沒有海軍便沒有海防,沒有海防則國運難測。
事后一年,慈禧接見當時廣西段的劃界大臣鄧承修時心有余痛地感嘆:“此番立約,實系草草了事,朝廷吃虧在無水師?!编嚦行薮饛停骸盁o水師決難爭勝,不獨馬江之敗為然,即去歲劉永福之敗,亦系江水暴漲,不能立腳,該國輪船駛入,遂敗也。且基隆澎湖已失,聲息不易通,軍械不易運,危在旦夕,不得不作此收場。”[5]
慈禧太后也認為海防建設需要加強,并且發(fā)布懿旨:“海防善后事宜,著軍機大臣、總理事務衙門王大臣會同李鴻章,妥議具奏,醇親王奕譞著一并與議。”[6]58知恥后勇,痛定思痛,清政府受中法戰(zhàn)爭的刺激,尤其是馬江海戰(zhàn)戰(zhàn)敗致使福建海軍覆沒,掀起了又一次海防大討論,這便是近代中國歷史上著名的第二次海防大討論。這場海防大討論與第一次海防大討論一樣,對中國海軍的發(fā)展貢獻殊矩,它使得中國的海軍建設有了統(tǒng)一的中央領導機構。
在中法簽訂關于中法戰(zhàn)爭的合約《中法會訂越南條約》后的第12天后,即光緒十一年五月初九日(1885年6月21日),清廷發(fā)布上諭,感慨道“上年法人尋釁,迭次開仗,陸路各軍屢獲大勝,尚能張我軍威。如果海軍得力,互相應援,何至處處牽制”。接著就海軍建設中的“船廠應如何增拓,炮臺應如何安設,槍械應如何精造”[7]等問題要求督撫大吏各抒己見,確切籌議,迅速具奏。
各省督撫、將軍、大臣等接旨后,也是認真籌議對策,廣泛征集意見,并且紛紛上奏。同年八月二十二日(9月30日),軍機大臣面奉慈禧太后懿旨:“海防善后事宜,著軍機大臣、總理各國事務衙門王大臣會同李鴻章,妥議具奏,醇親王奕譞著一并與議。所有左宗棠等條奏各折片,均著給與閱看。”[6]58這次各省督撫的復奏和諸位大臣的會議情況,最后以《總理各國事務衙門遵旨會議海防折》呈給慈禧閱鑒。
在《總理各國事務衙門遵旨會議海防折》[6]58-66的內容中:
海軍中央領導機構的名稱,所奏雖然提法不同,但都認為應該設立一個總理海軍的領導機構。李鴻章認為不論是設立海部還是海防衙門,必須有專門人辦理此事,應該派遣王大臣綜合辦理此事以統(tǒng)籌全局。左宗棠認為設立海防全政大臣,或者是海部大臣,且應該駐扎在長江。穆圖善認為海部最好設在天津,海部內設置尚書部曹,直隸、江蘇、福建、廣東四個督臣。吳大澂認為應添設水師總理衙門在北京,特派親王總理,沿海的督撫歸其節(jié)制,在封疆大吏中派一人督辦水師,加總理水師衙門大臣頭銜。
海軍建設問題是皇帝和慈禧關注的問題,同時也是各大臣關注的焦點。總的來看,多數人認為應該分區(qū)組建。穆圖善提出應設四支海軍,福建、廣東各設立一支,浙江設立南洋海軍,而山東奉天設立北洋海軍。楊昌濬認為沿海應設立三支海軍,而每支海軍要配備鐵甲四號,快船、兵船二十號,魚雷四、五號,運船兩、三號,以水師提督統(tǒng)領,以總兵幫統(tǒng)。李鴻章認為宜設四支水師:直隸、山東、奉天為一支;南洋、江蘇、浙江為一支;福建、臺灣為一支;廣東自為一支。每支水師配備鐵甲二號,快船四號,捷報舸二號、魚雷艇二十號,運兵船二號,并且要改筑沿海炮臺。還應選將儲才,選將儲才要在學堂和練船中造就。吳大澂認為除了添設水師總理衙門總理督辦外,并且要設水師統(tǒng)領三、四員,設督操大臣一員。曾國荃認為南洋應該購買魚雷十艘,鐵甲兩艘,快船五艘,并且要在金陵設立水師學堂。左宗棠認為要設海軍十大軍,每軍都要備置鐵甲、快船、炮船、魚雷船,設立統(tǒng)領一員,幫統(tǒng)一員。其中八軍分別駐扎在各省???,其余二軍分別巡視東洋和西洋,每年輪換。此外應該試著建造新式雙機鋼甲兵船三號。秦鍾簡認為,奉天、直隸、山東為一軍,江蘇、浙江為一軍,福建、廣東為一軍,三支軍隊分別設立統(tǒng)領,不歸督撫節(jié)制,戰(zhàn)時設立大元帥統(tǒng)領三支海軍。其中機輪駕駛宜用學生,統(tǒng)領必須宿將,炮手必須精兵。李元度認為應設置四鎮(zhèn)海軍:直隸、山東、奉天為一鎮(zhèn),江蘇、浙江、長江為一鎮(zhèn),臺灣為一鎮(zhèn),廣東為一鎮(zhèn)??偫砗7来蟪几脩_府于臺灣。葉廷春認為應練海師四大軍:直隸、山東為一旅,福建、廣東為一旅,江蘇,浙江為一旅,另外設游擊之師為一旅。專門派遣籌海大臣控制,先訓練游擊,再訓練其他三旅。并且要派遣學生出洋肄習。彭玉麟認為海軍應設一總統(tǒng)駐扎在吳淞,下分設兩大鎮(zhèn):一駐扎大沽,管轄直隸、盛京、山東、江南;一駐扎廈門,管轄浙江、福建、臺灣、廣東。每鎮(zhèn)配備鐵甲六,大小兵輪十二。吳淞口造長輪九只,共成十只,置鐵甲兵艦二只。長江水師提督兼顧防范,最后再練陸軍。而關于海軍水師督辦他認為曾紀澤是不二人選。
財政問題可以說是清政府老大難的問題,從鴉片戰(zhàn)爭以來,一經戰(zhàn)敗,即要賠款。第一次海防大討論中,海塞防之爭歸根結底是財政問題,是要把有限的財力首先投入到哪方面的問題。這一次海防大討論中關于籌餉問題,多數人建議是裁撤兵勇,裁撤虛糜之耗,開源節(jié)流。張之洞主張開采福建之穆源、廣州之惠州的礦產。李元度主張裁并督撫,造鈔錢二千萬招商開礦場,減漕運。李鴻章主張輕息借洋款。葉廷春建議酌提洋稅,抽撥洋藥新加之款,征收積谷錢文,開銀行。秦鍾簡建議裁長江水師,不另筑炮臺,裁防勇。左宗棠主張裁額兵十分之六和勇十分之一,減沿海水師及艇船。吳大澂主張陸軍裁八留二,節(jié)省之餉銀作為水師之經費。彭玉麟奏請查厘金。左宗棠則奏請加洋稅。
制造問題,各有主張。曾國荃認為應派匠出洋,專學制造。左宗棠認為應撤銷福建船政,統(tǒng)歸全政大臣籌辦。李鴻章認為應在近水處開煤鐵礦,鑄槍炮。張之洞主張福建造炮,廣東造槍。彭玉麟認為應派曾紀澤密考制造,密雇洋匠。穆圖善主張北洋和江寧各設一處船廠。李元度主張根缽之船由船政制造,小輪船令商民自造,派遣使臣詳細考察應購船炮各件。秦鍾簡則建議各局應廣招學徒,待器成可開肆自賣。
有別于第一次海防大討論的中心議題是創(chuàng)建海軍,這次海防大討論的中心議題是組建海軍統(tǒng)一的中央領導機構,各督撫大臣商議會奏后,清廷也迅速做出反應,連發(fā)《著醇親王奕譞等辦理海軍事務衙門懿旨》《籌議裁減長江水師懿旨》兩道懿旨。先派醇親王奕譞總理海軍事務,沿海水師,悉歸節(jié)制;奕劻、李鴻章會同辦理;善慶、曾紀澤幫同辦理。再酌量裁減長江水師,裁出之餉,添制淺水輪船,分隸巡撫。
其中海軍衙門的組織大致如下:[8]329
總理海軍事務大臣(簡稱總理海軍大臣) 1人
會同辦理海軍事務(簡稱會辦大臣) 2人
幫同辦理海軍事務(簡稱幫辦大臣) 2人
總辦 2人
幫總辦 4人
管股章京 12人
(管股海疆股章京 3人)
(管股款項股章京 3人)
(管股船政股章京 3人)
(管股軍械股章京 3人)
主稿章京 3至4人
輪班當月章京 5至6人
印務參領 2人
在海軍衙門存在的十年中,它取得的成就主要有:巡閱北洋海防并提出北洋海軍發(fā)展規(guī)劃;貫徹先發(fā)展北洋的方針,編練北洋海軍;整頓南北洋海軍,加強教育訓練;籌措海軍經費;將沿海各地炮臺、船塢、造船廠、機器局等,依照規(guī)定由海軍衙門經營;修筑鐵路[8]331-334。
第二次海防大討論與第一次海防大討論的內容有著明顯的差別。第一次海防大討論主要解決清政府海軍的有無問題,是海軍從無到有的過程。而隨著形勢的發(fā)展和事態(tài)的嚴峻,關于海軍應該如何建設,則是在第二次海防大討論之中。
清政府在某種程度上意識到了危機,欲圖有所作為維護統(tǒng)治與國家安全,下旨總督巡撫將軍廣益集思,妥議具奏。通過第二次海防大討論,海軍中央領導機構“海軍衙門”應運而生,海軍衙門的出現是中法馬江海戰(zhàn)戰(zhàn)敗的直接刺激,它是清廷主動接受教訓并督飭大臣會商的結果,是一次主動謀求上進的舉措。雖然它在實際操作中有所側重,將有限的資源偏向發(fā)展北洋海軍,以確保京畿門戶之安全為首要前提,而對其他幾支海軍的投入相對較少。但也不能否認,它的出現使得清廷海軍事務有了統(tǒng)一的領導指揮機構,一定程度協調了海軍的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