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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由”能分積極與消極?

      2020-01-13 09:47張辰龍
      讀書 2020年1期
      關(guān)鍵詞:漢譯消極自由

      張辰龍

      人是通過概念認知世界的,概念就是我們感知這個世界的精神之鏡。概念大多從肯定性角度進行構(gòu)思,如人、樹、政治、法律等等,這些概念在傳統(tǒng)邏輯學(xué)中被稱作“肯定性概念”(positive concept),因為定義此類概念就是對所指之物事?lián)碛心撤N屬性做出肯定性判斷。然而,世界是復(fù)雜的,有些物事并不是以擁有而是以不存在某種屬性作為自己的本質(zhì)特性,或者說對某種屬性的否定就是其屬性。其中,又分三種情況:一種是可以擁有而卻沒有某種屬性的事物,而其所缺損的又往往被視為一種善物,如鰥夫、孤兒,其他還有如盲、啞、聾、禿、愚昧、懶惰、虛弱等等;另一種物事則是其沒有且也不應(yīng)該擁有某種屬性,不過這種缺失本身卻被視為一種善,如安全(不應(yīng)存在危險或威脅)、寧靜(不受打擾)、和平、清醒、健康等等;第三種物事是其沒有而且也不可能擁有某種屬性,如平行線(不可能交叉)、外僑、永恒、無限空間等。指稱后兩種物事的概念被稱為“否定性概念”(negative concept),而意指第一種物事的概念則常被稱作“缺損性概念”(privative concept),因為其所指謂的事物曾經(jīng)、本應(yīng)或可以期望擁有某種屬性而卻被剝奪了。如果抽去價值取向,上述三種概念都可以稱作否定性概念或否定性觀念(negative idea,negative notion),因為這些概念的內(nèi)涵都是否定性的,只能用否定性種差(negative differentiae)進行定義。

      在肯定性概念和否定性概念這種區(qū)分已經(jīng)淡出邏輯學(xué)人視野而被徹底掃進故紙堆之際,我們想重新?lián)炱疬@對術(shù)語,私以為概念這種區(qū)分對于澄清我們的某些認知仍有不小的價值。

      “概念”是一種思想構(gòu)建,是人們對事物之本質(zhì)屬性的一個可理解的判斷。概念是一種精神性行為,呈現(xiàn)于判斷之中。而語詞不過是人們對先前判斷的一個命名,一個表達概念的物質(zhì)性符號,用于回想、引發(fā)或傳遞事物屬性之思維。因此,語詞并不等于概念,如“圓的方”(around square)雖有語義但卻并不表示任何概念。同樣,否定性概念與否定式語詞也并非一回事。自然語言中許多否定式語詞并不表達否定性概念,如invaluable(無價)并不是對valuable(有價值)的否定,而是valuable的最高程度。而否定性概念也不一定要用否定式語詞來表達,倒是許多肯定式語詞表達的卻是否定性概念。否定性概念之所以是否定性的,是因為我們只能從否定性角度給其下定義。比如“和平”,本來就是人們對“戰(zhàn)爭狀態(tài)”的一種否定性構(gòu)思,人們原本就是用“和平”來指稱“沒有戰(zhàn)爭的狀態(tài)”,或者說“沒有戰(zhàn)爭的狀態(tài)”即是“和平”的本質(zhì)屬性。所以,不會有關(guān)于“和平”的肯定性概念,硬要從肯定性角度界定“和平”也往往徒勞無益。

      這種否定性概念之中有許多所意指的卻是人類追求的美好價值,如前面提到的“和平”“健康”等,所以不宜仿照邏輯學(xué)中的“負詞項”把negative concept翻譯為“負概念”。譯之“否定概念”或“否定式概念”也不甚準(zhǔn)確,因為此類概念并不是形式上的否定,而是通過對某種屬性的否定而闡釋其內(nèi)涵,所以地道的漢譯應(yīng)該是“否定性概念”。更不應(yīng)該漢譯其為“反面概念”和“消極概念”,如“和平”“健康”和“安全”等,既不“反面”,更不“消極”。然而,正是最后這個在中文邏輯學(xué)界也很少見的譯名——“消極概念”和與之相對的“積極概念”——卻在近二三十年漢語人文社科領(lǐng)域流行甚廣,并依此臆造了兩個盤踞于很多文人頭腦而又意謂難明的概念性怪物:“積極自由”與“消極自由”。

      說起“積極自由”和“消極自由”,不得不提及伯林的那篇著名的文章及其翻譯,其實也正是伯林文本的漢譯,在很大程度上成為這兩個概念性怪物在中文世界的濫觴。首先需要說明的是,伯林研討的是“自由的兩種概念”而非“兩種自由的概念”,臺灣和大陸譯本把文章標(biāo)題“Two Concepts of Liberty”都漢譯為“兩種自由概念”極易誤導(dǎo)。文章開篇不久,伯林就點明,雖然觀念史家曾記錄過“自由”一詞的兩百多種含義,但他只打算檢討其中的兩種,如果按“兩種自由的概念”理解,自由可就遠不止兩種了。所以,伯林在其文章中用得最多的是the positive conception of liberty和the negative notion of freedom等之類的術(shù)語,而很少直接使用positive liberty和negative freedom。所謂positive liberty就是“自由之positive概念所意指的自由”,而negative freedom則是“自由之negative概念所指稱的自由”?;蛟S如此表述太過啰唆,伯林才在后來撰寫的“導(dǎo)論”中更多地直接使用了positive liberty和negative freedom。

      根據(jù)伯林對思想史的總結(jié),“自由”這個語詞的positive含義“源自個人做其自己主人的愿望”。依此,自由的positive概念把自由定義為“自主”(self-mastery,178—181頁,本文對伯林的引證只標(biāo)注其著作英文版頁碼);而自由的negative觀念則把自由視為“一個人不受他者阻礙而能夠徑自行動的領(lǐng)域”(169頁)。更簡明地說,自由的negative概念把自由界定為“不被強制”(not to be coerced)或“不被奴役”(not to be enslaved)狀態(tài)。這顯然是文章開頭所說的“肯定性概念”和“否定性概念”,所謂positive liberty就是經(jīng)由肯定某種屬性(自主)而界定的自由,而所謂negative freedom則是通過對某種屬性(強制或奴役)的否定而獲致的自由。因此,positive liberty和negative freedom只能譯為“肯定性自由”和“否定性自由”。至少僅就觀念本身來講,自由的這兩種概念和“積極”“消極”毫不搭界。

      更為關(guān)鍵的是,依“積極”或“消極”之意,無法融貫地理解伯林所梳理出的對positive liberty和negative freedom的各種闡述,因為positive liberty很多時候并不“積極”(active),而negative freedom也非注定“消極被動”(passive)。按自主理解自由,在我們無法控制外在于我們的事物時,完全可以通過意志活動控制自己對外在事物的態(tài)度,逃避到自己鑄造的內(nèi)心城堡而達到自主,為了避免失去所謂的“自由”而扼殺自己的欲求。在與外界發(fā)生沖突時,不是通過捍衛(wèi)自己與外物的邊界而是經(jīng)由戰(zhàn)略性撤退收縮自己的邊疆,通過“克己”(self-abnegation)來維護自己的自主,直至自殺退出世界。這就是positive liberty的一種著名表現(xiàn)形式,從中感覺不到絲毫的“積極”意味;相反,從自由之negative觀念來看,“自由的捍衛(wèi)就在于拒斥干涉這種‘否定性目標(biāo)之中(the defence of liberty consists in the‘negativegoal of warding off interference)”(174頁)。對于前行路上的障礙,持自由之negative觀念的人并不認為退縮或繞行是唯一辦法,而更傾向于積極主動地清除這些障礙。對于“枷鎖、監(jiān)禁和奴役”,他們不會“視而不見”而“若無其事”,而是設(shè)法通過反抗而阻止監(jiān)禁和奴役,卸除身上的枷鎖(48、175、187頁)。即使已獲得自由,持否定性自由觀的人也會對各種強權(quán)保持“恒常的警覺”(eternal vigilance)。因此,negative在這里無論如何也不能漢譯為“消極”。

      也許有人以“去做……的自由”(freedomto)和“免于……的自由”(freedom from)這兩個短語來反駁(178頁),但我要說的是,freedom to這個短語的漢譯同樣錯得離譜。在十年后寫的導(dǎo)論里,伯林進一步區(qū)分了自由的兩種觀念。其中,自由的一種肯定性概念把自由定義為“行動本身”(action itself),而相對的否定性自由觀則視自由為“行動的機會”(opportunity for action)或“行動的自由”(the freedom to act)(35頁),行動的自由或機會難道不正是“去做……的自由”?孤立地看,把freedom to漢譯為“去做……的自由”好像并無大錯,但如此翻譯完全忽略了這個短語后面的補充性界定:“去過某種被指定的生活方式”(to lead one prescribed form of life,178頁)。也就是說,肯定性自由觀已經(jīng)指定好了某種特定的生活方式,預(yù)設(shè)了一套價值或目標(biāo),只有按“這種設(shè)定好了的生活方式”去生活和行動,才被認為是自由的,而從事“非設(shè)定的”其他活動則必會偏離自由。因此,freedom to這個短語的準(zhǔn)確漢譯應(yīng)該是“只有去做……才自由”,只有按肯定性自由觀所肯定的方式或方向去行動才是自由的。而否定性自由觀并不預(yù)先設(shè)定任何目標(biāo),“只要免除行動的障礙”就等于有了自由,至于是否行動以及如何行動則與自由不再相關(guān)。當(dāng)然,根據(jù)上面的討論,freedom from并不是概括否定性自由觀的唯一短語,freedom against(反抗或抵御……的自由)對于某些境況可能更加到位。由此,也可以更好地厘清漢語學(xué)界曾經(jīng)發(fā)生的有關(guān)兩種自由觀之于政治參與的爭論。否定性自由觀并不反對積極參與政治,而是更鼓勵對權(quán)力進行限制和抵抗的自由性參與;而肯定性自由觀所張揚的則是權(quán)力分享式的民主性參與(自主的擴展),而且僅僅擁有參與政治的政治權(quán)利也并不等于享有自由,自由只實現(xiàn)于參與行使主權(quán)的行動之中,不參與就不自由。所以,持肯定性自由觀的盧梭才苛評,英國人只有在選舉那一日才是自由的。

      漢語學(xué)界少數(shù)深思者也感到以“消極”理解這種否定性自由觀的扦格,于是有了“以積極態(tài)度對待消極自由”之類更為別扭的說辭。只有個別學(xué)者如鄧正來在翻譯哈耶克《自由秩序原理》時堅持以“否定性自由”漢譯negative freedom,但他給出的理由卻不成道理,也幾乎無人采納。其實,由于西語學(xué)界現(xiàn)如今對傳統(tǒng)邏輯中這種概念的區(qū)分也是所知不多,把positive和negative誤讀為“積極”和“消極”的學(xué)者也不少見。伯林晚年回憶說,他記不清從哪里獲知的這對概念。他早年邏輯學(xué)和分析哲學(xué)的學(xué)術(shù)經(jīng)歷,有可能使他從傳統(tǒng)邏輯學(xué)中了解到概念的這種區(qū)分,但看起來又不像,因為十八到二十世紀(jì)初葉的傳統(tǒng)邏輯著述大都把“自由”作為否定性概念的典型例證,而不會同時也視其為肯定性概念。倒是研讀過傳統(tǒng)邏輯的一些哲學(xué)家如康德、黑格爾、格林等盡管知道“自由”概念的原初是否定性的,但卻又認為,自由之否定性概念太過“粗糙”或“形式”,力圖提出某種“精深且高級”的肯定性觀念。熟讀過這些哲學(xué)家著作的伯林,很可能借用于此。

      不過,盡管有點曲折隱晦,不如哈耶克干脆,但仔細品讀伯林的演講和他后來寫的導(dǎo)論還是能體味出其明顯的傾向性:否定性自由觀所意指的自由更為真確(216頁),“自由的基本含義就是免于枷鎖、免于囚禁、免于他者的奴役,其他含義只是這一含義的引申或擬喻”(48頁)。而“引喻”必失其“本義”,已不再是自由本身。否定性概念所意指的“自由”之所以比較真確,原因在于“自由”這個觀念在人類社會一出場就是從否定性角度進行構(gòu)思的,一如前面提到的“和平”“健康”等,這類概念的原初含義就具有一種純粹的否定特性(apurely negative character)。無論是希臘文中的Eλευθερια,拉丁文libertas,還是源自日耳曼語的freodom,盡管各自的詞源含義仍然眾說紛紜,但在它們演變成一個抽象名詞,成為用于指稱一種社會性價值的概念之原初,意指的就都是“奴役的對立面”(the opposite of slavery),即“不受奴役”(not being enslaved)狀態(tài)。即使后來從一種社會性價值轉(zhuǎn)變?yōu)橐环N政治性價值,即由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轉(zhuǎn)向為國家與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之后,觀念本身的否定性視角也從未改變。伯林對此很是清楚,所以他才明確指出:作為自由之法權(quán)化的人之諸種基本權(quán)利,包括自由表達和結(jié)社的權(quán)利,從來都是一種否定性觀念(38頁)。伯林確實說過個人自由觀念比較晚出,但這并不等于說自由的否定性概念也晚出于其肯定性概念。

      雖然自由概念的原初是否定性的,但觀念史上卻一直不乏企圖從肯定性角度重新定義自由的思想家,伯林在演講中花費篇幅最多的就是對各種肯定性觀念的典型進行梳理和剖析。雖懷有理解的同情,但伯林依然嚴(yán)正指出:肯定性自由觀所指稱的,雖然大多是人類追求的美好價值或崇高理想,如自主、自我實現(xiàn)、平等、承認、自治、民主、民族獨立等,但都不是“自由”,最好也不要以“自由”稱之,否則就是在混淆價值(盡管伯林自己也沒有一以貫之)。其實,不用說其各種變體,就是肯定性自由觀的本義“自主”也根本不是什么“自由”。一個“耳根子軟”的人即使在一個完全自由的社會也難以做到“自主”,但不能由此判定他沒有自由。反之,一個被關(guān)進囚牢里的人仍可宣稱自己能做到“自主”,但如果他聲稱自己依然“自由”則無異于自欺欺人。當(dāng)然,伯林并沒有否認“自主”這一觀念本身的真確性及其價值。然而,視自主為自由,還沒有踏進政治學(xué)的門檻。

      并不存在一種叫作“肯定性自由”的自由,當(dāng)然也更不存在什么“積極自由”。如果自由指涉一種“狀態(tài)”,那么這種“狀態(tài)”只能通過對某物事的否棄而獲致,生活在不自由社會的人們對此應(yīng)該感受至深。自由的肯定性概念和否定性概念并非對“同一事物”(the same thing)的兩種不同的說法,二者邏輯距離或許不大,但方向卻完全相反(42、178—179頁)。否定性是唯一能夠看到或理解自由的視角,對其所見姑且稱為“否定性自由”。但這個稱呼純粹是不得已,實乃謬詞!一如“否定性和平”“否定性健康”等。只是很少有人從肯定性角度給“和平”“健康”下定義,而企圖從肯定性角度界定“自由”的卻一直大有人在。當(dāng)然,否定性自由觀并不止一種,端看把什么視為自由的對立面,干涉、限制、強制、奴役還是支配等,但這只能算是“精神之鏡”的度數(shù)調(diào)整,而自由卻只能是否定性的。所以伯林才斷言,不管如何闡釋“自由”一詞都必須包含其所謂的“否定性”自由(207頁);而從肯定性視角妄圖尋找自由,猶如登高望遠,景物或許壯美,但所觀卻并非自由,自由不在別處,就在你我身旁。(Isaiah Berlin,Liberty,ed.Henry Hardy,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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