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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數論的訴訟客體維度解析

      2020-04-17 08:57張淼
      貴州省黨校學報 2020年1期

      摘要:罪數論本身是復雜的抽象規(guī)定和理論總結,而罪數論適用則是將罪數形態(tài)適用到具體“事實”之上。罪數理論與罪數論適用理論的差異非常明顯,罪數論注重于罪數形態(tài)的構造與分析,而罪數論的適用理論則注重于將具體罪數形態(tài)適用于客觀事實之上。實體法中的罪數論通過對各罪數形態(tài)內在的復雜結構性特征進行揭示來探尋具體的處斷結果,在將具體罪數形態(tài)付諸刑事訴訟時,罪數形態(tài)的訴訟客體與單純一罪的訴訟客體存在明顯差異。不宜將具體罪數形態(tài)的內在結構與特征作為大前提進行適用,應將罪數形態(tài)進行“立體化”的解析,從訴訟客體同一性與單一性的角度對罪數論的訴訟客體進行立體化構建,同時也需要注意規(guī)范設定的具體要求。

      關鍵詞:罪數論;訴訟客體;單一性;同一性

      中圖分類號:D924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5381(2020)01-0094-07

      罪數論以處罰不典型的復雜犯罪事實為其目標,也正是因為在既有的犯罪構成與復雜待決案件事實之間缺乏嚴密的“對應關系”,才需要從基本犯罪構成出發(fā)并結合懲罰之理念探尋具體的處斷后果,從而實現實質合理懲罰。實體法上的探討也必然會延伸到程序法之中,進一步說,解決程序法的問題與實體法的問題具有密切的關聯(lián)性,寧可說在同一的法體系中,應將刑事訴訟法與刑法結合來討論。然而,實體法在實體法中,程序法在程序法中,均具有其固有的意義與機能。[1]211為了從程序上對復雜案件事實進行評價與處斷,就需要從罪數論的內在結構出發(fā),以刑事訴訟的視角“生成”具體罪數形態(tài)的訴訟客體。

      一、罪數論的概念用語及外延擴張

      所謂罪數,就是犯罪的單復或個數。從形式上看,罪數并不是一個多么復雜的問題,至多只有算術學上的意義。在罪刑法定主義下,罪數取決于法定的犯罪構成及法定刑后果,因為解構的工具受到嚴格限定,這就使得“解構工具”與“被解構對象”的外延之間無法形成完整的對應關系。一般來說,就“刑法”分則的各個條文規(guī)定而言,立法者并沒有去設想,如果行為人除了構成此一罪名之外,同時又構成其他犯罪的情形,應該要如何同時處理兩個(或幾個)罪的問題。[2]正是因為這種對應關系的復雜狀態(tài),罪數論因此被稱之為“刑法學的暗黑之章”,也使得原本作為簡單的犯罪計數之學的罪數論,擴展為研究犯罪在實質上與形式上、實質上與法律上、實質上與處理上的犯罪個數的理論。[3]雖然罪數論是刑法理論與實踐中頗為棘手的問題,但經過不斷的積累與反思,我國刑法教義學上的基本框架和具體形態(tài)等主要內容也基本上得以確立。雖然在具體稱謂等細節(jié)方面的差異仍然存在,但大多數教科書都采用了本質一罪、法定一罪和處斷一罪的整體框架。[4]而且,從教義學的體系地位來看,現今的通說均將罪數論置于犯罪論之中,將其視為犯罪構成的具體運用。

      嚴格來說,我國刑法教義學中罪數論兼具犯罪論與刑罰論的內容。從歷史維度來考察,會發(fā)現不僅“罪數論”用語經歷了演進與變更的歷程,而且在具體的體系地位方面也出現過根本性的變化。就用語表述來說,由于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在刑法總則中進行規(guī)范表述,所以都只是通過學理概括或者引進域外術語從而得到逐漸推廣。由于罪數論自身的體系過于駁雜,在這一時間內以德國刑法理論中的“競合論”替代我國現有“罪數論”的主張也開始出現并逐漸得到認同。[5]在罪數論發(fā)展的早期,由于并沒有形成統(tǒng)一的概念術語體系,所以教義學上往往采用了直接描述的方式進行概括和介紹,一般將罪數論的整體結構分成三個部分,分別為:“一行為刑法上規(guī)定為一罪或處理時作為一罪的情況”“數行為在刑法上規(guī)定為一罪的情況”和“數行為處理時作為一罪的情況”。[6]當時并沒有將其概括為一種獨立的犯罪形態(tài),而是將其概括為不同“情況”,足見理論研究之狀態(tài)尚處于探索階段。雖然在表述上尚未形成統(tǒng)一意見,其后的教義學基本上沿襲了上述的整體結構框架并進行了規(guī)范化的構建。嚴格來說,罪數論在我國刑法理論中經歷了從刑罰論到犯罪論的演進過程,80年代初期出版的刑法教材還沒有把罪數與數罪并罰分開,80年代后期的刑法教材才在犯罪論中設專章研究罪數問題。[7]罪數論概念用語的駁雜狀態(tài)實際上反映了對其本質以及構成內容方面并無統(tǒng)一的認識,實際上罪數論的外延也處于不斷擴張的狀態(tài)。由于在實體法上仍然處于不斷探索的狀態(tài),尚無明確的結論,因而在訴訟維度中也未給出具體的解決進路。

      法治前沿張淼:罪數論的訴訟客體維度解析從法律用語的演進來看,罪數論這一概念術語也經受著不斷的挑戰(zhàn)與質疑,而且罪數論概念也呈現出放松的態(tài)勢。放松概念會導致“概念延伸”,由此種概念將能應用于更多個案,但也可能潛在地延伸至面目全非之境地。[8]就罪數論概念在我國刑法理論中的演進與發(fā)展來看,也可以將其概括為罪數論外延不斷擴張的過程。經過不斷的擴張,罪數論就變成了以“不典型形態(tài)的綜合體”,除了犯罪論中不存在爭議的典型的“單一行為”犯罪和刑罰論中明確的“數罪并罰”之外,罪數論將介于二者之間的“非典型樣態(tài)”都納入到自己的研究范圍。也正是因為刑法理論中罪數論的內在結構被認為存在著嚴重缺陷,我國刑法學界開始引進了德國刑法中的競合論,盡管競合論的研究才剛起步不久,但競合論的價值已經為人所知,從罪數論向競合論的轉變也在悄然發(fā)生。[9]

      二、罪數論地位與功能的教義學界定

      我國的罪數論實際上兼具犯罪論與刑罰論的內容,似乎將其概括為犯罪論與刑罰論中特殊形態(tài)的結合體更加妥當??傮w上來說,刑法總論中的相關內容要么屬于刑法學,要么屬于犯罪論,要么歸入刑罰論,并無所謂的獨立于三者之外的情形。對現有的罪數論的三個層級進行深入分析,實質一罪屬于犯罪構成中的特殊形態(tài),雖然特征上具有獨特的稟賦,但經過深入分析其本質仍然可以得出一罪的結論;而法定一罪的本意是指本來的數罪,基于特定理由或者固有特征而在法律上規(guī)定為一罪,二者都屬于犯罪論的內容;處斷一罪則與犯罪構成無涉,很大程度上來源于對犯罪人進行處罰的深層次根據和理由,屬于刑罰論的內容。[10]由此看來,罪數論的性質似乎無法得以確定。

      實際上,前述的分析方法存在明顯不足,以橫斷的方式來分析問題,固然可以將其分成犯罪論與刑罰論,但是以刑法運行的角度來探討某個特定問題,會發(fā)現這種人為的區(qū)分似乎僅具有參考價值而已,并無法真正實現其最終目的。罪數本來兼有犯罪與刑罰的雙重問題,罪數的確定與刑罰的科處,有不可分離的關系,不宜也無法將二者絕對分割。[11]從刑法的運行來說,定罪之后就進入到刑事懲罰階段,并無必要繼續(xù)進行探討,但對于特殊的犯罪形態(tài),則需要對定罪后的懲罰后果予以重新確定,從而在本質上實現對其合理懲罰。正是基于上述原因,對于罪數論的分析就需要從犯罪論的基石范疇出發(fā),同時結合刑罰論的相關內容進行“并合性”的總體研究。

      從整體的運行過程來看,罪數論將犯罪構成或者犯罪成立理論作為其前提進行展開;罪數論后啟刑罰論中的數罪并罰,亦即為數罪并罰提供適用的空間范圍作為目標指向,因而具有較為特殊的地位。從這一角度來說,前半部分深受犯罪構成和犯罪成立理論的影響,后半部分則需要從更為本質的層次來探尋懲罰的實質合理要求,實際上屬于對前半部分強調形式合理主義的悖反,或者說正是因為前半段的形式合理性出現了明顯的缺陷,才需要對其不合理之處進行校正。亦因此,從整體上來說罪數論應該屬于對犯罪特殊樣態(tài)的深入剖析。[12]概言之,罪數論既以規(guī)范工具為基礎,又不受規(guī)范工具的限制,需要以實質合理之要求對罪數論的相關內容進行“校準”。

      相比較而言,我國刑法中的罪數論深受日本刑法的影響,日本教義學中的罪數論往往處于犯罪論之最后,同時亦將并合罪,也就是我國刑法中的數罪并罰包括在內,實際上也兼具犯罪論與刑罰論的復合內容。[13]無論進行怎樣的解讀,罪數論的核心內容都可以概括為行為人犯數個罪時該如何處理,這由以下兩個問題組成:一是該行為是一個犯罪還是數個犯罪;二是如果構成數個罪,那么該如何處理。此外,在科以怎樣的刑罰才合理這一意義上,其性質可以說是一種刑罰論。[14]從這一維度來說,罪數論就愈加演變?yōu)榉缸镎撆c刑罰論的綜合體。實體法維度中的罪數形態(tài),具體的教義學內容包括了“罪數形態(tài)的內在結構”,內在結構實際上與犯罪構成一樣,都是進行具體適用的前提條件。當然,內在結構需要以標準意義的犯罪構成為基礎,重點強調對于標準的犯罪構成的改造與運用,從而探尋具體的處斷措施與結論。[15]

      將罪數論置于犯罪論之中加以研究和展開,從而豐富了法學三段論大前提的外延,簡化了運算與推導過程,不必從基礎的“犯罪構成”出發(fā)進行重新運算,只需要將罪數形態(tài)的內在結構作為分析的工具,然后按照處斷方法予以適用即可。此時,只需要探討訴訟客體是否符合罪數形態(tài)的構成要求即可完成性質判斷與處斷。

      三、訴訟客體的內涵界定及展開

      就訴訟的原意來說,訴為“告”,訟指“爭”,無論是告還是爭,均有其對象。而訴訟的核心也就是控訴雙方的爭議事實與法院的審理事實,亦即訴訟客體。訴訟客體在不同的刑事司法領域中存在著相當的差異,但從一般意義來說,訴訟客體是指訴訟主體實施訴訟行為所針對的對象,從法院的角度來看,也就是審判的對象。[16]刑事訴訟客體有時也被俗稱為“刑事案件”,即特定被告人被指控的特定犯罪事實,有時亦被稱為案件事實、公訴事實和裁判事實。而訴訟客體在最終確認之前,屬于觀念形態(tài)上的犯罪事實,并非客觀存在的犯罪事實本身。從訴訟過程來看,案件事實從發(fā)生到最后得到司法確認的過程中,各種權力因素都會在其中發(fā)揮作用,而訴訟流程就是指各方權力與權利的博弈運行過程,只不過在不同的國家或地區(qū)的刑事訴訟過程中,不同權力機關的職能范圍存在著顯著差異,從而也導致了“訴訟客體”呈現出復雜的樣態(tài)。

      對訴訟客體具有參照作用的是案件事實本身,也就是俗稱的案件。一般來說,所謂的“案件”“一個案件”“同一案件”“案件單一”和“案件同一”等問題,絕對不是單純刑事訴訟法問題,而是刑法理論的“上帝事實”和刑事訴訟法的“認識事實”間的概念落差所形成的問題。由于“認識事實”的“多元性”與“變動性”,才使得“上帝事實”無法在訴訟中完全得以證明,亦因此,純粹的理論刑法學所熱衷的諸多問題也由于在訴訟中無法得到“真正”的證明,愈發(fā)顯得光怪陸離和不切實際,而僅僅具有學術上的思辨價值而已。

      訴訟客體概念的確立具有保障被追訴人與限定訴訟的積極功能,但訴訟客體的外延也具有相當的局限性。一般來說,訴訟客體應該是尚未具有確定結論的“待評價事實”,因而才能夠成為訴訟過程中的“客體”。因此,我國刑事訴訟中更多地使用具有中性意義的“事實”一詞,而理論上則進一步將其區(qū)分為公訴事實和裁判事實等具體分類。經過深入分析,訴訟客體與刑事訴訟中“事實”一詞的涵義基本相通,在同一性與單一性方面更是可以相互替換。就用詞的準確程度來說,“訴訟客體”顯然比“事實”一詞更妥當。因為“事實”一詞在我國不僅具有特殊含義,而且還同刑事訴訟中其他表述造成了用詞混同。

      訴訟客體一詞包含著“待決”之意,亦即尚未在訴訟中形成性質判斷和刑罰處斷的結論,而作為“爭訟”訴訟客體結論的表現形式則為“罪名”。罪名原本僅僅作為性質判斷結論的“代稱”出現,但卻因為在我國刑事司法之中的特殊作用及功能,從而在罪數論中成為具有決定意義性的要素。因此亦使得原本只應該在判決中作為最后結論出現的罪名,不斷侵入到罪數形態(tài)的各個層面與維度,不僅出現在性質判斷的處斷層級之中,同時也出現在內部結構中的解析之上,甚至還出現在概念維度之中。[17]綜上,確定訴訟客體的參照維度就不僅僅限定于犯罪構成符合性,而且還應將作為結論的罪名也納入到考量的范疇。

      四、單一性維度中的罪數論訴訟客體分析

      訴訟客體具有單一性與同一性的特征,這兩個方面的要求也提供了分析的維度與解決問題的思路。刑事訴訟客體的單一性就是指從靜態(tài)的橫斷面來考察刑事訴訟是否為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其表征為刑事案件之單純且不可分割性。從罪數的角度來看,也就是強調訴訟客體內部的組成要素之間以及訴訟客體之間是否存在著“整體”與“部分”或“一部”與“他部”的關系,不論是整體與部分、一部與他部,都應是“單一事實”之組成部分,具有不可分割性。[18]

      訴訟客體的單一性判斷取決于被告人的單一性和公訴事實的單一性。被告人單一并且公訴事實單一,也就是一人被指控一罪時,才是單一的刑事案件;而被告人或者公訴事實為數個時,也就是數人被指控同一犯罪、一人被指控數犯罪或者數人被指控數犯罪時,均為數個刑事案件,亦即訴訟客體為復數,而非單一刑事案件。在我國,訴訟客體的數量決定著判決中“結論”的數量,也就是決定著“刑罰后果體系”的數量,形式上表現為宣告刑的數量。一般來說,所謂“一個被告、一個犯罪事實、一個訴訟客體”,正好說明了犯罪事實與訴訟客體之間的關聯(lián)性。在我國,訴訟客體的范圍會出現一定程度的變動,亦即訴訟客體可能出現擴張或者限縮。訴訟客體之所以會出現擴張或者限縮,根本原因并不在于對犯罪事實的認定方面存在不同見解,而在于用犯罪構成對犯罪事實進行解構時所形成的不同見解所導致。就訴訟客體確定來說,無法將案件事實等同于訴訟客體,因為案件事實本身是比較復雜的存在,需要經過思辨邏輯的整理,而且從案件事實的追訴活動一開始,或者從案件事實發(fā)生,乃至發(fā)生之前,實體法的模型構建以及處罰限定就“先驗性”地存在于腦海之中了。從某種意義來說,正是對訴訟客體真實性存在爭議,也就是對訴訟客體是否符合刑法規(guī)范有著不同見解,才導致了刑事訴訟的發(fā)動以及展開。如果刑事訴訟中的訴訟客體本身不存在不同見解的話,那么刑事訴訟就變得非常簡單了,這也是“認罪認罰從寬處罰”的核心根據所在。[19]

      從刑事案件處理來說,最初呈現在司法者面前的對象“素材”,是沒有經過篩選尤其是沒有經過法律思維篩選的原始資料。所有的素材并非都和刑法處理有關系,因此就借助經驗上的“刑法上有意義的行為”之標準,將一個普通事實“翻譯”為刑法上的案件事實。[20]也就是將那些具有刑法意義上的行為或者要素組合成一個案件事實,從而接受刑法規(guī)范的評價。

      單純一罪訴訟客體的確定并無太大問題,因為犯罪事實本身相對簡單,在日常生活觀念與規(guī)范評價上并未出現不同見解,所以就順理成章地演繹為單一訴訟客體。實際上,我們在運用形式邏輯思維對案件事實進行選擇與取舍時,會不自然地運用規(guī)范的犯罪構成進行案件事實的初步評價。從某種意義來說,犯罪構成雖然經過系統(tǒng)性的“抽象思維”構建,但其原型仍然來自于生活實踐,正是有識之士在日常生活中對“日常生活事實”進行反思才得以形成抽象的行為類型分化,也才形成分則中的犯罪構成體系。因此,對于單純一罪來說,規(guī)范與客觀事實之間并不存在著明顯的鴻溝,所以訴訟客體的確定與評價上都不會存在問題。

      以單純一罪的訴訟客體為基礎,對于典型數罪的訴訟客體確定就演變成純粹的數量計算。對于行為人所實施的各自獨立的犯罪,可以通過對每個獨立的訴訟客體單獨確定的方式來實現對其追訴。當每個訴訟客體均得到確認之后,后面的問題就是數罪并罰所要解決的對象。[21]

      相比于單純一罪與典型數罪,由于具體罪數形態(tài)有著復雜的內在結構,也使得對于罪數論中各種樣態(tài)的訴訟客體確定時相對復雜。如前所述,我國刑法中的罪數論兼具犯罪論與刑罰論的內容,對于罪數論中處斷一罪來說,其訴訟客體應為復數,因為各訴訟客體之間的本質內在聯(lián)系,才進行一次懲罰。本質一罪訴訟客體的單一性似乎相對容易確定,但在具體司法實踐中也會出現問題,尤其是復雜案件事實的認定與處斷問題。而法定一罪的訴訟客體則比較特殊,因為法定一罪是將原本各自獨立的“數個法定犯罪”規(guī)定為一個“獨立的犯罪”,此種情形也被稱之為預設的包括一罪,其含義是指立法上將本來符合數次犯罪構成的行為預先設定在一個犯罪構成之中的犯罪形態(tài)。[22]從訴訟客體角度來說,原本各自獨立的犯罪屬于數個不同的訴訟客體,整合后的犯罪又屬于一個全新的訴訟客體,所以訴訟客體本身也呈現出多變性的特點,本身也受到“實體法”規(guī)定的影響。實際上,此時依舊表現為規(guī)范設定對訴訟客體單一性認定的影響,只不過在適用時會涉及規(guī)范優(yōu)先性及規(guī)范選擇。

      五、同一性維度中的的罪數論訴訟客體解析

      與訴訟客體單一性強調待決犯罪事實是否可以再度分割不同,訴訟客體同一性則重在強調事實之間是否一致。在我國的刑事訴訟中,訴訟客體同一性主要功能在于限制刑事二審的范圍,關注的焦點在于“比較”前后兩訴之犯罪事實是否一致,同時也適用于訴訟過程中的公訴變更權限之范圍。一般認為,指控事實發(fā)生變化,指控罪名亦可變化,但審判事實與公訴事實具有同一性,則無公訴變更之必要。[23]綜上,無論在哪一個維度上使用訴訟客體同一性,都是指“事實”外延之間的關系。傳統(tǒng)刑法教義學將競合區(qū)分成法條競合與想象競合,但無論進行怎樣的理解,“同一法律事實”,也就是“訴訟客體同一性”都是理解競合的基礎。[24]如果從最終判決結論的角度進行觀察,則會發(fā)現“罪名”所涉及的訴訟客體有其自身的涵蓋范圍;從判決引用條文涉及的“訴訟客體”所涵蓋的范圍來看,與罪名的訴訟客體范圍之間也會存在差異。此外,公訴機關指控的訴訟客體的范圍也有其自身的獨立性。因此,同一性維度中的罪數論訴訟客體判斷有著不同的目的與角度,可以從實體法和行為自然意義兩個維度進行展開。

      在日本,系依實體法上的罪數論來決定公訴事實的同一性,而在德國則認為實體法與訴訟法上的行為概念并無關系。無論在德國或在日本,皆系以實體法的一罪范圍來認可公訴事實的同一性,在該范圍內產生一事不再理的效果,貫徹“實體法上的一罪,即程序法上的一罪”之原則。[1]243-244我國刑事司法中并無“一事不再理”之規(guī)范制度,但對于生效判決的效力來說亦不允許隨意變更,也就是存在著“相對的”一事不再理之限制。根據我國刑事訴訟之規(guī)定,只有根據法定事由才能將生效判決的內容予以變更。在我國的刑事訴訟中,似乎更強調訴訟客體單一性和同一性之間的結合關系,單一性應該以具體罪數形態(tài)的內在結構重新組合后的“再生”樣態(tài)為原型,但在刑事訴訟的整個過程中,這種同一性的判斷似乎更多地存在于司法者的“思維過程”之中,系司法者選擇與比較的對象與結論,因而也會出現不協(xié)調之處。其原因在于刑事訴訟與刑事實體法有不同的側重點。在我國,更注重強調實體法上的合理懲罰,而對于評價,尤其是對評價過程的取舍等內容并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因此也導致了罪數論在實體法上成為一個頗為重要的問題。但在程序法中并沒有預留太多空間,尤其從罪數論的訴訟客體同一性來看,似乎更多地將重點放到了懲罰合理性之上,而對于懲罰所依托的“罪名”以及犯罪構成所涉及的案件事實外延方面,因為對于處罰并無根本性影響,所以也未給予充分的關注。

      實際上,訴訟客體本身也是一個受到刑事實體法影響的存在,與客觀存在的事實之間并不相同。從二者的關系來說,訴訟客體具有一定的規(guī)范性觀念介入,而案件事實是多方面要素的組合,尤其是多方面“具有刑法意義的行為以及要素”的進一步組合。從歷史來源看,訴訟客體有時與控辯雙方爭訟焦點可以互換。訴訟客體源自古羅馬法時期的爭訟焦點,在歷史演進的過程中逐步與民事權利之間建立起聯(lián)系,從而發(fā)展成為具有獨立價值與意義的抽象概念,亦因此為其后的犯罪客體乃至法益概念的形成奠定了相對的基礎。在我國,也有學者認為應該從自然意義的角度來界定“訴訟客體”的數量,亦即將數量的確定標準還原到自然行為之上。[25]但如何確定純粹自然意義上的行為個數沒有提供明確的標準,而且也存在著不同見解,因而無法成為確定訴訟客體的主要根據。與此相對,我國刑法分則所提供的規(guī)范標準也有自身的缺陷。具體來說,在采用重刑主義做法的背景下,將一般意義上的超越單一行為的二次以上的集合行為和其他情形也包括在內,[26]亦因此,在規(guī)范標準并不具有統(tǒng)一性的前提下,訴訟客體同一性的范圍也必然受到影響。

      因為罪數論的訴訟客體本身是復雜的存在,因而對其觀測就不能僅僅以最后的判決結論為唯一的根據,還需要從整個訴訟流程中進行深入分析。從某種意義來說,司法者無法在訴訟過程中增加“不存在”的要素,但可以對某些已經存在的具有刑法意義的要素予以忽略,甚至是必須予以忽略。嚴格來說,刑法中并不會存在著所謂的“半個”犯罪,因而進行適當的舍棄就成為必然。也正是進行了舍棄,尤其舍棄了某些具有刑法意義的行為與要素的做法,才導致了罪數論的訴訟客體同一性確定上出現了復雜的樣態(tài)。因此,“按照一罪”處斷的前提必然“不是一罪”。當然,分析的對象不可能是“不到一罪”的東西,因為刑法上沒有“半個罪”的概念。就此,以“一罪論”一定“是”二罪或二罪以上,亦即一定“是”數罪。一定“是”數罪,才會發(fā)生“一罪論”的問題。[27]亦因此,被評價對象與評價結論間的落差才是真正值得關注的焦點,因為這些要素雖然被認為具有刑法意義而被揭示出來,但實際上并未體現于評價結論之中,這種矛盾性的做法才引發(fā)了質疑。

      處斷一罪之訴訟客體的自然意義表現顯然是復雜的復數樣態(tài)。不同罪名評價的是相異的自然行為,也有可能是一罪。對此,傳統(tǒng)罪數論通過牽連犯、吸收犯等概念來界定一罪類型,但其背后的根據則是違法性評價,也就是承認多個“訴訟客體”的前提下按照一罪予以處斷。[28]需要指出的是,由于缺少總則性規(guī)定,我國刑法分則以及司法解釋對諸多具體“罪數形態(tài)”直接規(guī)定了處斷后果,因為有刑法規(guī)范的明確規(guī)定,因而也只能嚴格依照具體的要求進行處斷。[29]以此為標準,可以將我國刑法中的罪數形態(tài)分為法定的罪數形態(tài)和處理的罪數形態(tài)兩類。[30]但無論是哪種形式的罪數形態(tài),其客體都是復雜的存在,都需要以既有的犯罪構成符合性為標準進行分析和判斷。

      六、結論

      罪數論以解決一罪與數罪為其目標指向,屬刑事實體法之內容。在將具體的罪數形態(tài)付諸實踐的司法過程中,訴訟客體在其中發(fā)揮了較為關鍵的“中介作用”。具體罪數形態(tài)的訴訟客體與單純一罪的訴訟客體之間存在著差距,訴訟客體實際上體現著實體法與訴訟法的契合,同時也具有獨立的功能與作用。訴訟客體單一性判斷就是罪數論運行的結論,解決的是按照一罪還是數罪定罪;罪數形態(tài)之訴訟客體同一性則是指復雜的訴訟客體內在結構的事實范圍。對于具有復雜內在結構的罪數論的訴訟客體來說,無論是單一性判斷還是同一性判斷,都受到規(guī)范設定之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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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hang MiaoAbstract: Theory of offense counting is the abstract regulation and academic argumentation which put the emphasis on the result of punishment through analyzing structure of specific types, in contrast, the application of offense counting is the legal practice of offense counting during the criminal justice which means to practice the theory on the criminal facts. The substantial complex of specific types result in the enforcement and application are quite different from model single offense, so the tiered method shall be applied to form the litigation object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unicity and identity with regards to the regulatory requirements.

      Key words: theory of offense counting; object of Criminal Justice; unicity; identity

      責任編輯:王廷國 李慧 孔九莉 李祖杰 鄧衛(wèi)紅 劉遺倫 余爽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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