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雞》借抓雞、問雞、殺雞、送雞的故事,圍繞孝敬二虎老娘的問題,敘述了村主任、二虎、二虎老婆等人的不同處理態(tài)度與方法,展現(xiàn)了各自不同的性格,也促使人們去思考這一普遍存在的問題,頗具特色。
孝道的拷問與人性的展示。道德義務的內涵與外延很廣,而孝道一直是中華民族的道德基線,百善孝為先,但實際生活中往往很不如意,形形色色,國人都心知肚明?!兑恢浑u》中,下宅村的二虎修了漂亮的新樓房,而老娘一直住在老屋里,二虎也很久沒去看過老娘了。這種情況在現(xiàn)實中并不少見。作為下宅村的村主任,面對這種不盡孝道的情況,沒有選擇回避,也不和稀泥,當然也不是得理不讓人式的亂作為,而是想了一個計策,去二虎家抓了一只雞,引出容易沖動的二虎到自己家來問事,然后趁機提出要二虎接老娘去新房住和看望老娘的問題。村主任是個鄉(xiāng)賢,通大義,明事理,接地氣,家務事處理起來立竿見影。二虎心好、要面子、易沖動,心里有娘,但做得并不到位。而二虎的妻子,是那種貪小利的庸常女人。
情節(jié)設置環(huán)環(huán)相扣。開篇即引人好奇,觸發(fā)懸念。村主任氣勢洶洶地跑到村民二虎家來抓了一只老母雞,還罵罵咧咧的。讓人懷疑,村主任是不是一個村霸。二虎回家聽老婆一說,踢飛石子,沖向村主任家。讀者馬上會猜到,可能有一場拳腳戲。而一到村主任家,村主任呵呵一笑,氣氛立即舒緩下來,到底是何原因?然后一一釋疑,村主任可謂是用心良苦,二虎也一點即明。只是二虎老婆是個傻婆娘,仍懵懵懂懂的。這些事并非空穴來風,就像我們周圍發(fā)生的,真實,司空見慣,甚至熟視無睹,但是合理嗎?米蘭·昆德拉說過,小說的價值,就在于讓人發(fā)現(xiàn)事物的模糊性。我們應該有所發(fā)現(xiàn)。
語言爽利,段落簡潔,節(jié)奏感強,契合快速發(fā)展的情節(jié)要求和讀者的接受期待。如開篇寫村主任的抓雞、罵雞、提雞離去,一氣呵成。全篇一直保持這種動感十足的敘述風格,渾然一體,引人又耐看。
(龍鋼華,湖南邵陽學院文學院院長、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