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jù)國民政府三十二年年鑒的統(tǒng)計有六萬大學生,八十四萬中學生。再根據(jù)這個數(shù)目字,平均起來,十萬高中畢業(yè)生就只有一萬能進大學。其余十分之九的高中畢業(yè)生、至少九萬人,是被摒棄在正規(guī)大學之外的。再以年齡計算,應受高等教育失學之人,由十六歲至四十歲這二十幾年當中,失學青年以每年十萬計,就該有二百萬人。這二百萬人,應當有高等教育給他們。他們需要,也有能力接受大學教育的。此外,在社會上還有很多的青年,他們也有同樣的知識水準,有同樣的接受能力,那么算少點罷,加上一倍罷,就該有四百萬人,需要受大學教育。收復區(qū)還未列入。這么多人要受高等教育,但正規(guī)大學數(shù)量不多,無法容納,且大多數(shù)都無力進正規(guī)大學。因此,解決他們的教育問題,的確是件大事。國家應對他們負責,社會也應對他們負起責任起來。社會大學就是在這種客觀要求之下產(chǎn)生的。
要真正把社會大學辦起來,真正適應這八百多萬人的需要,它的條件就必須“簡單”,只有簡單才易實行,普遍起來。所謂“簡單”的辦法,他又包含著三個因素:第一個是要有熱心的教授,第二個是要有好學而有大學力的失學青年,第三個要有大學之道。房屋我們是不把它包括在內(nèi)的,但若沒有大學之道,兩種人物(學生與教授)是不會聯(lián)在一道兒的。
孔子是校長兼教授,他的學生有七十二賢,或者“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他的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新民,在止于至善”。有了這三種東西,簡單的大學就辦起來了。
蘇格拉底,也做校長也做教授,他的學生是雅典青年(柏拉圖也是他的學生之一),街頭市場就是課堂。他在市場上走來走去,與雅典青年辯向。他的大學之道是“自明”(knowthemselves)。他是雖有大學之實而不大喜歡承認他有門徒的。
因為他簡單就容易行,有了學者做先生,有了學力夠的好學的學生,有了大學之道,于是就構成了社會大學。特別是在中國,他是不需要弄一些不必要的東西來阻撓大學之發(fā)展的,什么洋房哪,基金哪......有了這些就不可能顧到這么多的廣大青年求學,惟其易行,就容易普遍。
我們這個大學(指社會大學)有熱心教授,熱情的學生,也有我們的新的大學之道:“在明民德,在親民,在止于人民之幸福?!蔽覀儧]有洋房子,可以借,可以佃;書不夠,整個重慶市的圖書館我們都可以去看,朋友的書,彼此間也可以交換著來讀?,F(xiàn)在沒有基金,將來也不會有基金,一切弄來的款子都花在書籍工具上。開創(chuàng)雖簡單,必然跟時間的發(fā)展而增長,而從社會科學發(fā)展到自然科學。
社會大學的創(chuàng)辦是獨特的,他可以有三種方式出現(xiàn),都是很方便的。
第一種:重慶社會大學的方式:好學的青年團結起來,自己發(fā)起,自己籌備、籌款,自己推董事,選校長,開出聘請教授名單。
第二種:這將在別的地方可被采用,熱心的在野在朝的教授團結起來,找好學的學生,自己的朋友,合力創(chuàng)辦。
第三種:是社會賢達團結起來,找熱心的教授,好學的學生,共同來創(chuàng)辦。
三種辦法都是可以的。
重慶社會大學,一月一日籌備,一月十五日就開學了。因為他簡單,很快就辦了起來。他是四個月一個學期,每天四堂課,每堂課四十五分鐘,一年三個學期,二年零八個月就可以結業(yè)。重慶這里是會繼續(xù)辦下去,別的地方,我們很希望用這種簡單的辦法廣泛辦起來,以應這廣大青年群的需要。較場口的事件二月十日發(fā)生,聽說二月十六日教育部就訓令教育局來視察社會大學。三月十九日,教育局來視察,要社大籌基金,履行立案手續(xù),并且有“設備簡陋”的批語?!昂唵巍?,社大學人是承認的,他的方法就要簡單,簡單才易行?!奥本鸵幸环N不同的看法了,《陋室銘》的君子居之,“何陋之有?”是作了我們的辯護。有學問的人當教授,好學的青年做學生,又有新的大學之道來貫徹作指針,可以說得是“君子辦之,保陋之有”?
究竟以后社會大學前途的估計怎么樣呢?
假如政治民主了,政府就一定會顧慮到這一些青年,給他們以受大學教育的機會,辦大學來普及這一類的高等教育的。將來還不止是一個社會大學,而遍地都會辦起來的。這個計劃是已經(jīng)有了十年,從前未提出來,是因為在那么一個政治的環(huán)境里不可能。現(xiàn)在,政協(xié)會成功了,而且這一計劃也正符合了政協(xié)決議中的要求,才試辦,其試辦出來之方法及經(jīng)驗,可供給政府及社會人士參考,大規(guī)模的辦起來的。
(原載1946年3月15日《民主》第27期,選自湖南教育出版社《陶行知全集》第三卷,原文有刪節(jié))
編者按:學好語文是學好其他學科的基礎,因此我們必須重視學好語文這項基本功。王旭明分析了近日網(wǎng)上流傳的幾封不同學歷學生寫的信,指出了其中的錯誤,強調(diào)了學好語文的重要性。正是因為語文學科的重要性和特殊性,導致許多人孜孜不倦地投身于語文教學新方法的探索中。然而,一些人的主張很可能貽笑大方了。王旭明認為,語文教育中的錯誤主張的危害比新冠肺炎的危害更甚,應引起人們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