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楊東英
(華北理工大學 外國語學院,河北 唐山 063210)
譯者主體性是指譯者在翻譯活動中占據(jù)主體地位,以尊重翻譯對象為前提,“為實現(xiàn)翻譯目的而表現(xiàn)出的主觀能動性”。[1]其中,翻譯對象指譯者的實踐對象原作,參考對象原作者和目的對象讀者。詩歌是通過高度凝練的語言佐以一定節(jié)奏韻律進行抒情言志的文學形式,其翻譯過程考驗譯者功底。詩歌同時又是一種特殊的文學形式,僅僅翻譯其內(nèi)容是不夠的,還需要譯者帶讀者體會原詩的美。同時,譯者作為兩種文化溝通的橋梁,自身的主觀性決定了文化上的中立是難以實現(xiàn)的,并影響詩歌的文化映像。
在譯者主體性視角下對朗費羅的詩歌《人生頌》進行賞析,并選取穆旦、黃新渠和楊德豫三位譯者的譯文,從譯本的詞匯選擇、句式結(jié)構(gòu)和格律風格以及翻譯策略這些方面進行對比分析,體會不同譯本在翻譯過程、讀者意識和譯入語文化意識層面譯者主體性的作用。
譯者是兩種文化實現(xiàn)交流的中介,其作用不容小覷。然而,在傳統(tǒng)翻譯觀中,曾長期存在翻譯價值低于創(chuàng)作價值的普遍認知。盡管翻譯在文化意識形態(tài)領(lǐng)域貢獻卓著,但對于譯者的評價大多是圍繞“忠實”打轉(zhuǎn),其自身的主觀能動性和文化創(chuàng)造性常被忽視。
譯者無法掙脫自身文化環(huán)境的影響,尤其在文學翻譯中,總會留下文化意識的影子。在上世紀70年代,西方出現(xiàn)了以“操縱學派”為代表的文化學派翻譯理論,這引領(lǐng)了一場翻譯學派的“文化轉(zhuǎn)向”潮流。對譯者評價不再僅僅停留在語言轉(zhuǎn)換的忠實性,譯者自身的文化創(chuàng)造性對翻譯成果的影響作用得到了承認和肯定。關(guān)于譯者主體性,有這樣一個概念,譯者是翻譯對象性活動的主體,其實踐的客體是原作,其任務(wù)是“將作品從譯出語轉(zhuǎn)換為譯入語”,完成任務(wù)就要充分發(fā)揮主觀能動性。[1]同時,主觀能動性的發(fā)揮并不意味著譯者在翻譯過程中擁有不受任何制約的自由,與亂譯、胡譯、錯譯的界限在于譯者受自身文化意識、讀者意識、審美創(chuàng)造、素質(zhì)品格的自覺約束。
長久以來,詩歌作為表達作者主體文化意識形態(tài)的最高文學形式,在翻譯上卻沒有得到相應的關(guān)注,弗洛斯特更是感嘆“詩歌是翻譯中遺漏的東西”。[2]若將詩歌翻譯視為一座寶塔,那么譯者主體性便是寶塔上璀璨的明珠,詩歌翻譯因譯者主體性的應用更添光彩。
分析文本《人生頌》被錢鐘書先生確認為第一首被譯成中文的英語詩歌作品。該詩不僅是19世紀美國詩人亨利·沃茲沃斯·朗費羅最著名的抒情詩之一,還是一首典型的教諭詩。美國民主詩人惠蒂爾高度贊揚這篇詩“是一個有為的世紀的精神‘蒸汽機’?!盵3]《人生頌》四句為一節(jié),全詩共九節(jié)三十六句,韻腳均為aabb式,整齊優(yōu)美,簡潔有力,語言平實,寓意深遠。該詩欲揚先抑,首先提出“人生大夢一場”的消極論調(diào),再馬上反駁以“人生真實”,接下來以多種隱喻鼓勵人們珍惜時間、把握當下,最后號召人們馬上行動。朗費羅的這首詩不僅在審美上娛悅讀者,還在表達上鼓舞人心,具備引人向上的教育意義。
威妥瑪初譯、董恂潤色的《長友詩》還曾得到原作者朗費羅的認可,這個版本誕于晚清,為“有章無韻”的七言形式。從中亦可看出,詩歌具有獨有且區(qū)別于其他文學形式的格律,在譯者主體性的發(fā)揮下更顯示其多樣性。而選取的三個譯本都是新詩形式,且注重表現(xiàn)韻。譯者所處的文化環(huán)境不同,譯者主體性的發(fā)揮要順應時代發(fā)展。
“詩是語言的藝術(shù)。詩的意境、神韻等等都是用語言這種工具(或手段)精心營造或渲染出來的。”[4]創(chuàng)作詩歌是如此,翻譯詩歌更是如此。精簡有力的語言如何還原是著手詩歌翻譯的一大難題,如何達成保留詩歌語言特征這一翻譯目的,格外考驗譯者對詞匯的斟酌。
例1:
APsalmofLife
What The Heart Of The Young Man Said To The Psalmist.
穆譯:
生之禮贊
年青的心對歌者的宣告①
①此處“歌者”,有影射“圣經(jīng)”中詩篇的作者大衛(wèi)之意;但也可解釋為詩人自己對自己的宣告。
黃譯:
生命的禮贊
楊譯:
人生頌
——年青人的心對歌者說的話
題目中的“psalm”專指“贊美詩;圣詩”(《圣經(jīng)》中的《詩篇》一卷,內(nèi)為基督教和猶太教禮拜儀式上所吟唱的宗教詩歌),帶有宗教意味。詩人本身是一個虔誠的新教徒,詩中既有來自宗教的隱喻,也有直白的“god”,帶有一定程度的引導目的,引領(lǐng)讀者向宗教領(lǐng)域?qū)ふ揖窦耐?。穆和黃譯為“禮贊”,楊譯為“頌”,在漢語詞典中,“頌”的含義為“以頌揚為目的的詩文”,而“禮贊”則是一種書面表達,意思是是懷著崇敬的心情進行稱贊表揚,同時還是佛教用語,指佛、法、僧禮拜三寶及頌經(jīng)。那么該處使用帶有佛教暗示意味的“禮贊”體現(xiàn)譯者對譯入語文化的偏向,楊譯的“頌”此時避免這種尷尬,但是原詩的宗教意味也丟失了。再進一步,副標題中的“psalmist”指“贊美詩作者”,穆譯和楊譯均為“歌者”,穆譯還加了注釋,黃譯無副標題。在字面上,這首詩為年青人歌頌生命的贊美詩,穆譯的注釋使得題目體現(xiàn)了譯出語文化,黃譯偏向了譯入語文化,楊譯則不明顯。
例2:
Notenjoyment, and notsorrow,
Is our destined end or way;
穆譯:
我們注定的道路或目標
不是享樂,也不是悲嘆;
黃譯:
我們注定的道路或結(jié)局,
既不是享樂,也不是悲傷;
楊譯:
我們命定的目標和道路
不是享樂,也不是受苦;
例2中,“sorrow”與“enjoyment”形成對比,雖然“受苦”與“享樂”在對仗上比“悲傷”、“悲嘆”更和諧,“苦”和“樂”是反義詞,且都是“動詞+名詞”的構(gòu)詞形式,但是“sorrow”一詞的英文釋義為“a feeling of deep distress; outward expression of grief”等,強調(diào)感情上的“悲傷,痛苦”,與“enjoyment”的“a feeling of pleasure”都是形容主體的感情色彩詞。楊譯的“受苦”意思為“遭受痛苦”,在這里出現(xiàn)容易產(chǎn)生歧義,有迫不得已被動接受之感,淡化了感情的主體選擇性。穆譯的“悲嘆”比黃譯的“悲傷”更進一步,使這種消極感情動態(tài)化,同時押韻,是一種詞匯優(yōu)化。三位譯者的選詞說明了譯者主體性的發(fā)揮影響其對原詩的解讀,并形成了不同的表現(xiàn)形式。
例3:
Art is long, and Time is fleeting,
Andour hearts, though stout and brave,
Still, likemuffled drums, are beating
Funeral marches to the grave.
穆譯:
藝術(shù)無限,而時光飛速;
我們的心盡管勇敢、堅強,
它仍舊像是悶聲的鼓,
打著節(jié)拍向墳墓送喪。
黃譯:
藝術(shù)常青,韶光飛逝,
我們的心盡管英勇而堅強,
卻仍像陣陣低沉的鼓聲,
正朝著墳墓把哀樂敲響。
楊譯:
智藝無窮,時光飛逝;③
這顆心,縱然勇敢堅強,
也只如鼙鼓,悶聲擂動著,
一下又一下,向墳地送喪。
③“智藝無窮,時光飛逝”原出自古希臘醫(yī)學家波??死椎摹陡裱约?。[5]
“our hearts”,穆譯和黃譯為“我們的心”,楊譯為“這顆心”。全詩多次出現(xiàn)“our”“we”“us”等詞明示主語,且這首詩是典型教諭詩,都用“我們”作為主語,更有感同身受的號召力,考慮到讀者的閱讀感受,“我們的心”更加符合語境。另外,詩中的明喻是“心像鼓”,黃譯卻處理為“心像鼓聲”,喻體發(fā)生了變化,下一行“鼓聲”作隱藏主語更加不搭配。值得一提的是楊譯的“鼙鼓”一詞十分巧妙,鼙鼓指軍用小鼓,也稱“騎鼓”。這個詞的運用與下一節(jié)將世界比作戰(zhàn)場暗合,帶給讀者美的享受。
例4:
Trust no Future, howe’er pleasant!
Let the deadPastbury its dead!
Act, — act in the livingPresent!
Heart within, andGodo’ er head!
穆譯:
別依賴未來,無論多美好!
讓死的“過去”埋葬它自己!
行動吧!就趁活著的今朝,
憑你的心,和頭上的上帝!
黃譯:
莫信托未來,不管它多么歡暢,
讓失去的歲月把“過去”埋葬。
行動吧,趁活著的時候此刻行動,
胸內(nèi)有顆心臟,頭頂還有上蒼!
楊譯:
別指望未來,不管它多可愛!
把已逝的過去永久掩埋!
行動吧——趁著活生生的現(xiàn)在!
胸中有赤心,頭上有真宰!
例4中,“上帝”自不必說,“上蒼”意指“上天”,為漢語詞匯,“真宰”意指“上天主宰”,具有濃郁的中國古典色彩,較“上蒼”更加久遠博大。從全詩整體角度考慮,兩處《舊約·創(chuàng)世紀》和《新約·馬太福音》的引用,保持整體風格一致的目的下,如穆譯直接處理為“上帝”更加符合譯出語宗教文化,楊譯更加偏向譯入語宗教文化,黃譯則保持在宗教詞匯上的中立。
另外,這一節(jié)中的“Past”和“Present”都采用首字母大寫形式,強調(diào)“過去”和“現(xiàn)在”的強烈對比。穆譯為加引號的“過去”和“今朝”,與英語不同,漢語重點在后,“今朝”便不再次加引號表強調(diào)。黃譯對“Past”的處理與穆譯相同,而“Present”卻譯作“時候”,在句意上更加符合譯入語閱讀習慣,但卻失去了這種對比。楊譯對“Present”的翻譯與穆譯類似,但是仍將“過去”放在句中,并沒有表示強調(diào)。
在詞匯角度看,穆譯用詞精煉,譯出語文化色彩較濃;黃譯在用詞表達上最為平易,但或許為求押韻存在部分令人困惑的譯文;楊譯在用詞上更加偏向譯入語文化,但也造成感情上與原詩有些出入。三個譯本在選詞上都有值得稱道的地方。
“《人生頌》之所以如此受人青睞,與其樂觀向上的思想內(nèi)容和讀來瑯瑯上口的句式結(jié)構(gòu)是分不開的。”[6]這首詩行行不超過七個詞,用詞精煉;引用古希臘古羅馬以及圣經(jīng)的語句,寓意深遠;平衡對稱結(jié)構(gòu)的反復出現(xiàn)彰顯詩句對仗之美;祈使句的應用恰到好處,尤其是最后一節(jié)祈使句振奮人心,鏗鏘有力。
例5:
In the world’s broad field of battle,
In the bivouac of Life,
Be not like dumb, driven cattle!
Be a hero in the strife!
穆譯:
在世界的廣闊的戰(zhàn)場上,
在“生活”的露天營盤中,
別像愚蠢的、驅(qū)使的牛羊!
要做一個戰(zhàn)斗的英雄!
黃譯:
在世界遼闊的戰(zhàn)場上,
在生活露宿的營房;
別作默默無聲、任人驅(qū)使的牛羊,
要在戰(zhàn)斗中當一名無畏的闖將!
楊譯:
世界是一片遼闊的戰(zhàn)場,
人生是到處扎寨安營;
莫學那聽人驅(qū)策的啞畜,
做一個威武善戰(zhàn)的英雄!
全詩句式結(jié)構(gòu)嚴謹工整,其中二三四五節(jié)開頭都采用平衡對稱結(jié)構(gòu),例2,例3和例5均可看出其句式。在例3中的前兩行,穆譯為“藝術(shù)無限,而時光飛速”,黃譯為“藝術(shù)常青,韶光飛逝”,楊譯為“智藝無窮,時光飛逝”。楊譯還增添注釋,為讀者理解譯出語文化提供便利。黃譯和楊譯形式一樣,且黃譯用詞“常青”、“韶光”十分優(yōu)美,富有詩意。穆譯則加了“而”雖然在對仗上失色一些,卻清晰道出了二者的邏輯關(guān)系,增強了可讀性。例5中,穆譯和黃譯均采用“在……在……”這樣的工整句式,楊譯為“世界是……人生是……”,雖然也很工整,但是增添了兩個主語,再加上后兩行的隱含主語,共有三個,未免有些累贅。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七節(jié)第四行和八節(jié)第一行中重復出現(xiàn)的線索詞“footprints”的處理,三個譯本都對這部分的句式結(jié)構(gòu)做出了調(diào)整。楊譯七節(jié)順序未動,八節(jié)將“腳印”直接從第一行調(diào)整到第四行,這兩個詞相隔三行,失去了承上啟下作用。黃譯只將該詞在第七節(jié)做了微調(diào),八節(jié)順序不變,相隔一行,盡量不改動原詩順序。穆譯將第七節(jié)的“蹤跡”放到末尾,并加破折號表示意思的遞進,第八節(jié)開頭又出現(xiàn)這個詞,并將“振作”這一結(jié)果提前,增強兩個段落的銜接。
在句式結(jié)構(gòu)方面,穆譯發(fā)揮的自由度最大,調(diào)整最多,感情傳達更加充沛,形式上有所偏離;黃譯在句式上最遵從原詩順序,實在難解處進行微調(diào),在形式上貼近原詩;楊譯介于二者之間,在貼合原詩中又存在一些大調(diào)整??偟膩碚f,三個譯本在翻譯過程中,富有讀者意識,發(fā)揮譯者主體性對句式進行不同程度的調(diào)整。
《人生頌》全詩共分九節(jié),以四行詩的形式完成,共三十六句。節(jié)奏上主要為抑揚格四音步,韻式為英詩中常見的“交韻”,即abab式。詩歌作為一種高度凝練的文學體裁,抒情言志只靠語言表達是不夠的,還要通過其獨特的格律來共同呈現(xiàn)。
穆譯全九節(jié)的尾韻均符合原詩呈現(xiàn)的abab式(見例3,4,5),“速(su)”、“強(qiang)”、“鼓(gu)”和“喪(sang)”;“好(hao)”、“己(ji)”、“朝(zhao)”和“帝(di)”;“上(shang)”、“中(zhong)”、“羊(yang)”和“雄(xiong)”。最后一節(jié)單數(shù)行押相鄰韻un(運)和in(進)。在三個譯本中最貼合原詩的音步。
黃譯全詩采用xaxa式韻律,在例3中,“逝(shi)”、“強(qiang)”、“聲(sheng)”和“響(xiang)”。其第五節(jié)“上”、“房”、“羊”、“將”甚至實現(xiàn)全押韻(見例5),且全詩所押尾韻均為ang韻,具有和諧之美,富有音樂美感。
楊譯全詩采用xaxa式韻律,第六節(jié)“愛”、“埋”、“在”、“宰”實現(xiàn)全壓ai韻(見例4),其第一二節(jié)偶數(shù)行所押韻為相鄰韻:“夢”和“同”、“墳”和“魂”,并不同韻。在節(jié)奏上堅持“以頓代步”,即以漢語的頓(拍、組)代替英語的音步(同見例4)。
除韻以外,這首詩中共出現(xiàn)9次感嘆號表示強烈的感情,進行停頓。感嘆號在穆譯中出現(xiàn)9次,在黃譯中出現(xiàn)5次,在楊譯中出現(xiàn)8次。作為一首教諭詩,其號召力不僅體現(xiàn)在押韻上,還體現(xiàn)在其感情的強烈。穆譯完全貼合原詩的感嘆句使用,楊譯次之,黃譯更注重譯入語文化的委婉,節(jié)制感嘆號的使用。
在詩歌格律層面,穆譯最遵循原詩格律,并最大程度進行還原譯出語詩歌的“交韻”。黃譯和楊譯采用里符合譯入語讀者欣賞習慣的xaxa式韻律,黃譯更是實現(xiàn)全詩所押韻為同韻,讓譯入語讀者朗讀起來瑯瑯上口。詩歌形式(即節(jié)奏和韻式)在翻譯過程中不可忽視,但其中復雜的實際情況,應當容許一定范圍內(nèi)的自由度。這種自由度不能超越詩歌形式的界限。
譯者作為翻譯活動中具有主觀能動性的主體,在翻譯策略的選擇過程中扮演重要的角色。[7]穆旦的譯本帶有原始詩歌的濃厚風格,符合他自身就是一位詩人的特點。譯文感情濃烈,詞句安排大膽,有些在語言上并不忠于原詩,他曾在一篇文章中回應自己并不贊成“詞對詞、句子對句子結(jié)構(gòu)”的翻譯原則。穆旦堅持把詩歌譯成詩歌,這是他的審美,也決定了他的譯文之美。
黃新渠的譯本在詞句安排上貼近原文,整體偏向歸化,韻式也改為符合中國閱讀習慣的xaxa式,部分還押頭韻,體現(xiàn)其較高的文學修養(yǎng)和文字表達能力。黃新渠為向中國讀者普及優(yōu)美的英詩,在譯本上著重考慮了讀者的可讀性和可接受性,成就了他的譯文。
楊德豫的譯本經(jīng)過重譯,在風格和格律上都精雕細刻,其自覺的譯入語文化意識還增添不少注釋供讀者參考。他在二十年后重新增訂自己的《朗費羅詩選》,不少詩都有大的改動,具有不斷追求的工匠精神。他堅持用漢語白話格律詩翻譯英語格律詩,“以頓代步”,力求形式美和韻律美。
三個譯本在語言表達、原詩意象以及節(jié)奏韻律上都在盡力彰顯原詩之美,而且三個譯本各有千秋。穆譯情感最為熱烈,黃譯節(jié)奏非常工整,楊譯最為讀者考慮。譯者主體性決定其翻譯的側(cè)重點存在差異,進而得出不同的譯本。從譯者主體性角度,對《人生頌》三個譯本在詞匯、句式、格律方面對比分析,說明在詩歌翻譯過程中除語言表達外,還應重視讀者意識和譯入語文化意識的發(fā)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