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國以科學家精神推進科技創(chuàng)新的歷史考察

[摘 要]中國科技事業(yè)取得了歷史性成就，這些成就的取得離不開精神支撐?？茖W家精神是科技工作者在長期科學實踐中積累的寶貴精神財富。新中國成立以來，廣大科技工作者在祖國大地上樹立起一座座科技創(chuàng)新的豐碑，也鑄就了獨特的精神氣質。當今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科技創(chuàng)新是其中一個關鍵變量，我國“十四五”時期以及更長時期的發(fā)展對加快科技創(chuàng)新提出了更為迫切的要求，因此，需要大力弘揚科學家精神，加強作風學風建設，不斷優(yōu)化科技創(chuàng)新生態(tài)，為建設世界科技強國匯聚磅礴力量。

[關鍵詞]科學家精神;科技成就與挑戰(zhàn);科技創(chuàng)新

[中圖分類號]D61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4-0599（2020）06-0096-09

2020年9月11日，習近平總書記在科學家座談會上指出：“科學成就離不開精神支撐?？茖W家精神是科技工作者在長期科學實踐中積累的寶貴精神財富。新中國成立以來，廣大科技工作者在祖國大地上樹立起一座座科技創(chuàng)新的豐碑，也鑄就了獨特的精神氣質。”[1]從中共中央1999年表彰激情燃燒的社會主義建設時期中國科學家鑄就的“熱愛祖國、無私奉獻，自力更生、艱苦奮斗，大力協同、勇于登攀”的“兩彈一星”精神[2]，到新時代弘揚的“胸懷祖國、服務人民的愛國精神，勇攀高峰、敢為人先的創(chuàng)新精神，追求真理、嚴謹治學的求實精神，淡泊名利、潛心研究的奉獻精神，集智攻關、團結協作的協同精神，甘為人梯、獎掖后學的育人精神”[1]的科學家精神，體現了黨對科學家精神傳承的重視。面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我國需要科技界堅守與踐行科學家精神，也需要社會各界廣泛尊崇其價值，形成推動科技創(chuàng)新的良好生態(tài)，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提供重要支撐。

一

中國科技事業(yè)取得的歷史性成就，是一代又一代矢志報國的科學家前赴后繼、接續(xù)奮斗的結果。新中國成立初期，我國科學研究事業(yè)的家底非常薄弱。全國科研機構包括社會科學研究機構在內，大約40個左右，研究人員有650余人。按當時4.5億人口算，全國科研機構、科研人員與總人口的平均比例是每1125萬人口中有一個科研機構，每10萬人口中才有一名科研人員。[3]P168從學科和門類來說，空白和缺門很多。舊中國留下來的只有一些農業(yè)、地質、生物等方面的研究所，設備儀器以及資金等都非常缺乏，用毛澤東的話說，“我們是一張白紙”[4]P44。因此，《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共同綱領》中指出，要努力發(fā)展自然科學，以服務于工業(yè)農業(yè)和國防的建設;獎勵科學的發(fā)現和發(fā)明，普及科學知識。1949年11月，在接收原中央研究院和北平研究院的基礎上，成立中國科學院。各地區(qū)各部門相繼開始布局建立一批科學研究機構。為從根本上改變我國科學技術的落后面貌，1956年，中共中央召開了全國知識分子問題會議，號召“向科學進軍”，制定《十二年科技規(guī)劃》，實施以“重點發(fā)展，迎頭趕上”的科技趕超戰(zhàn)略，規(guī)劃發(fā)展高新技術和基礎學科，建立了原子能所、計算機所、半導體所、電子所和自動化所等新技術研究所。

“偉大的事業(yè)，產生偉大的精神?！盵5]在這樣的歷史背景中，廣大科學家表現了強烈的愛國奉獻精神。眾多科學家曾生活在“國破山河在”的動蕩年代，有“科技救國”的理想。為建設新中國，原中央研究院的81位院士，60人拒絕了國民黨的威逼利誘，選擇駐守故土;新中國成立前后，許多功成名就、才華橫溢的科學家，懷揣著民族復興、浴火重生的夢想，放棄國外優(yōu)厚的條件，破除一切艱難險阻，毅然決然歸國效力。到1957年，歸國的海外學者已經達到3000多人，約占新中國成立前全部海外留學生和學者的一半以上。[6]P215他們回歸建立了新中國第一代科學研究體系。在“科技為人民服務”方針指導下，科學家紛紛走向田野、車間，甚至在戈壁沙漠、海島灘涂、荒山野嶺或茫茫草原上安營扎寨，把科學研究與社會生產、人民生命健康結合，開展小麥和水稻品種培育改良、農藥化肥研制、農田水利工程建設，地質勘察、石油勘探開發(fā)、鋼鐵耐火材料研發(fā)、鐵礦冶煉，以及抗生素研制、寄生蟲防治、地中海貧血治療、基因工程、中醫(yī)藥研究等?？茖W家們不僅實現技術革新，而且在自然科學大眾化和普及化運動中擔當主力，為切實提高人民科學素養(yǎng)服務。

從事“兩彈一星”研制的專家，更是“誓干驚天動地事，甘做隱姓埋名人”。為了保衛(wèi)國家維護和平，為了實現國防現代化，科學家義無反顧地犧牲個人科研發(fā)展前途和科研興趣，放棄自己長期耕耘的研究方向，重起爐灶攻關，10多萬科研人員和參試部隊告別了親友，離開了故鄉(xiāng)，來到大西北，甘當無名英雄，默默奉獻，有的甚至以身試險，不惜犧牲自己的身體健康甚至生命。這一代科學家所表現的精神，正如當選2007年度“感動中國”人物的錢學森的頒獎詞中所說的，“國為重，家為輕;科學最重，名利最輕”。“開創(chuàng)祖國航天，他是先行人。披荊斬棘，把智慧鍛造成階梯，留給后來的攀登者。他是知識的寶藏，是科學的旗幟，是中華民族知識分子的典范?！盵7]

中國科學家表現了自力更生、自主創(chuàng)新的精神。新中國許多科技領域是一片空白。新中國建立初期，我們得到了蘇聯等社會主義國家的資金、技術、專家等方面的支持。1957年10月15日，中蘇雙方還簽訂國防新技術協定，規(guī)定在1957年至1961年底，蘇聯將在火箭、航空技術和原子彈研制等方面向中國提供技術。這些援助，對中國導彈、原子彈研制的起步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但1959年6月風云突變。蘇方宣布中斷向中國提供原子彈樣品的有關技術資料等項目，開始卡我們脖子。1960年蘇聯政府撕毀合同，撤走全部在華專家，停止一切援助。蘇聯的做法激發(fā)了中國科學家自力更生、奮發(fā)圖強的壯志和雄心，“兩彈一星”研制一步步拓荒?？茖W家們攻堅克難，“對所上項目反復論證、審查，堅持做到周到細致，穩(wěn)妥可靠，萬無一失，實現了一次試驗，全面收效，有的核試驗還努力做到了‘兩次并成一次，少花錢，多辦事，既節(jié)省了經費，又爭取了時間”[8]P126。電子元件、器件和精密儀器儀表、精密設備基礎薄弱，他們知難而進，秉持著嚴謹細致、反復求證的態(tài)度探求真理，每一項科技成果都是經過科學家無數次的數據分析、邏輯演算和試驗驗證才實現的科學突破，先后攻破了幾千個重大的技術難關，制造了幾十萬臺件設備、儀器、儀表，走出了一條投入少、效益高的發(fā)展尖端科技的路子。

中國科家表現了大力協同、勇于登攀的精神。協同是現代科學合作精神的升華。20世紀五六十年代，中國的高、中級科研人員缺乏，在科技攻關行動中，全國“一盤棋”，國家從各條戰(zhàn)線抽調一批高水平科學家圍繞中心任務，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發(fā)揮各自專長和優(yōu)勢，群策群力、協同攻關，并習慣于把科學成果歸功于團隊?！皟蓮椧恍恰钡膫I(yè)，是中國人民勇攀現代科技高峰的壯舉，它的研制是一項綜合性很強的大科學工程，技術密集，系統復雜，當時組織多種專業(yè)、高水平的科學與工程技術人員通力協作。據統計，中國科學院有20多個研究所，全國先后有26個部委，20個省市自治區(qū)，包括1000多家單位的精兵強將和優(yōu)勢力量協同攻關。[5]集中力量辦大事，1964年10月16日，原子彈爆炸成功。它是按內爆原理設計的濃縮鈾彈，比美國的第一顆原子彈先進。從第一顆原子彈爆炸到氫彈爆炸，我國僅用2年8個月，而美國用了7年3個月，蘇聯用了4年，英國用了4年7個月。1966年10月27日，導彈核試驗成功。1970年4月24日，人造衛(wèi)星發(fā)射成功。中國成為繼蘇聯、美國、法國、日本之后，世界第5個發(fā)射衛(wèi)星的國家。它從研制到發(fā)射僅用了 5 年時間。我國成為了少數獨立掌握核技術和空間技術的國家之一。

“兩彈一星”的偉業(yè)，是在當時國家經濟、技術基礎薄弱和工作條件十分艱苦的情況下創(chuàng)造的，極大地增強了全國人民建設國家的信心，振奮了民族精神;“兩彈一星”事業(yè)的發(fā)展突破了一系列關鍵技術，使我國科研能力實現了質的飛躍，廣泛帶動了科技事業(yè)的發(fā)展，增強了我國的科技實力特別是國防實力，奠定了我國在國際舞臺上的重要地位。鄧小平深刻地指出：“如果六十年代以來中國沒有原子彈、氫彈，沒有發(fā)射衛(wèi)星，中國就不能叫有重要影響的大國，就沒有現在這樣的國際地位。這些東西反映一個民族的能力，也是一個民族、一個國家興旺發(fā)達的標志。”[9]P2791999年中共中央表彰的23位“兩彈一星”元勛，是這個時代熠熠生輝的代表。他們分別是：于敏、王大珩、王希季、朱光亞、孫家棟、任新民、吳自良、陳芳允、陳能寬、楊嘉墀、周光召、錢學森、屠守鍔、黃緯祿、程開甲、彭桓武、王淦昌、鄧稼先、趙九章、姚桐斌、錢驥、錢三強、郭永懷。“‘兩彈一星精神是愛國主義、集體主義、社會主義精神和科學精神的體現，是中國人民在20世紀為中華民族創(chuàng)造的新的寶貴精神財富?！盵5]

在這個火紅年代，科技工作者以愛國、奉獻、創(chuàng)新、協同的精神，在天地間鑄起了一座不朽的豐碑：《十二年科技規(guī)劃》的基本科研任務提前五年完成，開拓了新中國科技新領域，填補一項項科技空白，除了“兩彈一星”，1958年，我國第一臺電子管計算機試制成功;隨后，半導體三極管、二極管相繼研制成功;1959年，李四光等人提出“陸相生油”理論，打破了西方學者的“中國貧油”說;1960年，王淦昌等人發(fā)現反西格瑪負超子;1965年，人工合成牛胰島素;1971年屠呦呦從青蒿中成功提取了用于治療瘧疾的青蒿素;1973年，中國秈型雜交水稻育成，陳景潤證明了哥德巴赫猜想中的“1+2”，他的成果被國際數學界稱為“陳氏定理”……這為我國科技發(fā)展的歷史寫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為我國科技現代化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二

改革開放以來，中共中央強調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尊重知識、尊重人才，充分調動廣大知識分子的積極性、創(chuàng)造性。國家需求仍然是中國科學家的奮斗方向，他們表現強烈的愛國心和事業(yè)心。黃大年素有“振興中華，乃我輩之責”的宏大志向。2009年，已經是著名地球物理學家的黃大年聽從祖國的召喚，讓妻子賣掉兩個診所，揮別劍橋，回到母校吉林大學，任地球探測科學與技術學院教授。作為首席科學家，負責開展“高精度航空重力測量技術”和“深部探測關鍵儀器裝備研制與實驗”兩個重大項目攻關研究。他帶領科研團隊攻關，只爭朝夕，忘我工作，在歸國7年多時間，突破國外高精度探測裝備技術封鎖，取得一系列重大科技成果，填補多項國內技術空白，推動中國真正進入“深地時代”。他傾盡心血為國育才，主動擔任本科“李四光實驗班”的班主任，言傳身教、誨人不倦。由于他過度透支了自己，生命終止在58歲，為了國家事業(yè)奮斗至生命最后一息。他至誠報國，把愛國之情、報國之志融入祖國改革發(fā)展的偉大事業(yè)之中，是“新時代海歸科技報國的楷模”。

勇于創(chuàng)新是中國科學家的行動指南。我國著名天文學家南仁東是國家重大科技基礎設施建設項目——500米口徑球面射電望遠鏡工程的發(fā)起者和奠基人，主導FAST選址、立項、工程建設、落成啟用。1994年，他提出構想，為筑造大國重器，他在22年的時間里，心無旁騖，不為困苦而止步，堅毅執(zhí)著，忘我奉獻，為找到建設FAST遠離電磁干擾的理想臺址，他帶著300多幅衛(wèi)星遙感圖，與團隊一起花了12年時間，幾乎走遍了中國西南的所有大山，實地勘察了80多個洼地，終于找到了建設FAST的最佳臺址——貴州平塘的大窩凼。為建成世界最好的望遠鏡，經歷了近百次失敗后，研制出了滿足FAST工程要求的獨一無二的鋼索，讓FAST有了堅固又靈活的“骨架”。2016年9月25日，“中國天眼”工程落成啟用，這是世界第一大單口徑球面射電望遠鏡，標定了中國在世界天文學領先的地位，比美國“阿雷西博”305米望遠鏡，綜合性能提高約10倍。[10]“中國天眼”成就了一個國家的驕傲，“天眼之父”南仁東卻永遠閉上了雙眼。

“世界雜交水稻之父”袁隆平勇攀高峰創(chuàng)新不停步。他致力于雜交水稻技術的研究、應用與推廣，在1973年發(fā)明“三系法”秈型雜交水稻后，1995年又成功研究出“兩系法”雜交水稻，后創(chuàng)建了超級雜交稻技術體系，雜交稻畝產逐步由700公斤、800公斤提高到1000公斤，正在向畝產1200公斤沖刺。2016年開始，袁隆平在鹽堿地種“海水稻”。2020年“超優(yōu)千號”耐鹽水稻的平均畝產量達到802.9公斤，再創(chuàng)下高產新紀錄。[11]他不僅為中國糧食安全、農業(yè)科學發(fā)展作貢獻，也給世界糧食供給作出了杰出貢獻。1991年，袁隆平受聘為聯合國糧農組織國際首席顧問，向世界傳授雜交水稻技術，先后獲國際農作物雜種優(yōu)勢利用“杰出先驅科學家”榮譽稱號，聯合國“科學獎”“沃爾夫獎”“世界糧食獎”等11項國際大獎。袁隆平60多年來，“始終在農業(yè)科研第一線辛勤耕耘、不懈探索，為人類運用科技手段戰(zhàn)勝饑餓帶來綠色的希望和金色的收獲。不僅為解決中國人民的溫飽和保障國家糧食安全做出了貢獻，更為世界和平和社會進步樹立了豐碑”[12]。

以生命赴使命，用大愛護眾生，是中國科學家面對大災大疫的無悔選擇。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爆發(fā)。面對史上罕見的疫情大考，我國科技界迅速進入“戰(zhàn)時狀態(tài)”，把疫情防控科研攻關作為重中之重，聚焦臨床救治和藥物、疫苗研發(fā)、檢測技術和產品、病毒病原學和流行病學、動物模型構建等五大主攻方向奮力攻關。84歲高齡的鐘南山院士毅然趕赴疫情最為嚴重的武漢，尊重科學，實事求是，第一時間提出存在“人傳人”現象，強調嚴格防控，表現了令人景仰的學術勇氣。他領導撰寫新冠肺炎診療方案，在疫情防控、重癥救治、科研攻關等方面作出杰出貢獻。在武漢一線，作為傳染病醫(yī)院院長，張定宇領導武漢金銀潭醫(yī)院最早打響全民抗疫之戰(zhàn)，拖著漸凍癥患者之軀，義無反顧、沖鋒在前、救死扶傷，與時間比賽搶病人。中國工程院院士、軍事科學院軍事醫(yī)學研究院研究員陳薇領銜團隊，在新冠肺炎疫情暴發(fā)后聞令即動，在基礎研究、疫苗、防護藥物研發(fā)方面取得重大成果，2月26日，第一批疫苗在生產線上下線;她帶領團隊研制的新冠疫苗已經進入三期國際臨床試驗階段，并于8月11日獲得國內首個新冠疫苗專利。廣大科技工作者積極作為，為中國打贏抗擊新冠肺炎疫情阻擊戰(zhàn)和經濟社會發(fā)展提供了強大支撐，作出了重大貢獻。世衛(wèi)組織數據顯示，當前全球新冠肺炎病毒候選疫苗182個，臨床試驗36個，臨床前研究146個，9個疫苗進入Ⅲ期臨床試驗。其中，中國已有11個疫苗進入臨床試驗階段，其中4個進入Ⅲ期臨床試驗。3個為滅活疫苗，1個為腺病毒載體疫苗。[13]新冠肺炎疫苗研發(fā)、疫情防控，中國走在世界前列。

三

新中國70多年來，尤其是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共產黨高度重視科技創(chuàng)新工作，堅持把科技創(chuàng)新擺在國家創(chuàng)新驅動發(fā)展全局的核心位置，大力實施創(chuàng)新驅動發(fā)展戰(zhàn)略，依靠一批又一批的有擔當的科學家，也通過全社會共同努力，我國科技事業(yè)取得歷史性成就、發(fā)生歷史性變革，“重大創(chuàng)新成果競相涌現，一些前沿領域開始進入并跑、領跑階段，科技實力正在從量的積累邁向質的飛躍，從點的突破邁向系統能力提升”[1]。一是科技發(fā)展基礎條件全面改善，研發(fā)投入持續(xù)增加，研發(fā)隊伍不斷壯大。2018年，按折合全時工作量計算的全國研發(fā)人員總量為419萬人年，已于2013年超過美國。研發(fā)經費投入持續(xù)快速增長，2018年達19657億元，1992—2018年年均增長20.0%，研發(fā)經費投入強度提升至2.18%，超過歐盟15國平均水平。[6]P215二是科研整體能力和水平顯著提升?；A研究和戰(zhàn)略高技術等實現多點突破：我國在量子科學、鐵基超導、暗物質粒子探測衛(wèi)星、CIPS干細胞等基礎研究領域取得重大突破。王貽芳研究員獲得基礎物理學突破獎，潘建偉團隊的多自由度量子隱形傳態(tài)研究位列2015年度國際物理學十大突破榜首。高技術領域，我國在載人航天、探月工程、深海探測、超級計算、衛(wèi)星導航、高速鐵路、三代核電、大飛機等諸多領域取得一系列標志性成果，其中，量子通信、超級計算、航空航天、人工智能、第五代移動通信網絡（5G）、移動支付、高速鐵路、金融科技等處于世界領先地位。三是創(chuàng)新能力增強。世界知識產權組織等發(fā)布的全球創(chuàng)新指數顯示，2019年，中國國家創(chuàng)新能力排名升至全球第14位，比2018年前進3名，成為唯一進入前20名的中等收入經濟體。[14]創(chuàng)新活力增強。企業(yè)的創(chuàng)新主體地位不斷強化，高校、科研院所面向市場的技術能力顯著提升，民營科技機構、科技創(chuàng)新孵化器、眾創(chuàng)空間等新型科技服務組織快速發(fā)展?！笆濉币詠?，我國企業(yè)研發(fā)投入逐年增加，2019年我國戰(zhàn)略新興產業(yè)上市公司（1478家）的總研發(fā)費用投入達到3263.22億元，比2018年增長了17.66%;研發(fā)費用占主營業(yè)務收入比重達到了3.91%。[15]四是科技創(chuàng)新支撐經濟社會建設能力增強。依靠科技支撐，我國基礎設施建設成就顯著。高鐵營業(yè)里程達3萬公里，占世界高鐵總里程三分之二，公路通車總里程484.7萬公里。[16]城市軌道交通運營里程、沿海港口萬噸級及以上泊位數量躍居世界第一，全球集裝箱吞吐量排名前十位的港口占7席。現代化基礎設施成為中國的一道亮麗風景線：信息暢通，公路成網，鐵路密布，高壩矗立，西氣東輸，南水北調，高鐵飛馳，巨輪遠航，飛機翱翔，天塹變通途。

我國的科技創(chuàng)新成果廣泛應用，既提升了中國經濟質量，也為其他國家人民生產生活帶來更多便利，為世界經濟增長注入了新動能。近十年來，我國數字經濟快速發(fā)展。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研究顯示，數字經濟增加值已由2011年的9.5萬億元增加到2019年的35.8萬億元，占GDP比重從20.3%提升到36.2%。[17]中國已經在5G領域建立了領先地位，占據了全球基礎設施市場的40%。數字技術支撐的新產品、新服務、新業(yè)態(tài)、新商業(yè)模式成為經濟增長的主要貢獻力量。疫情期間我國互聯網流量同比增長50%[18]，線上教育、遠程醫(yī)療以及無人車間、無人商店、工業(yè)互聯網等新業(yè)態(tài)新模式，正在加速實體企業(yè)數字化轉型步伐、改變消費模式，引領我國經濟社會開啟新時代。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擔當。新時代，我國科學事業(yè)進入了一個新的發(fā)展階段，既面臨第四次科技革命和產業(yè)變革的重大歷史機遇，又有來自許多方面的嚴峻考驗，我國科技領域當前仍然存在一些亟待解決的突出問題，特別是同黨的十九大提出的新任務新要求相比存在諸多不適應的地方。改革開放以來，我國面向技術開發(fā)，在針對客戶的創(chuàng)新、提高效率的創(chuàng)新、工程的創(chuàng)新等應用創(chuàng)新方面已有很大提高，企業(yè)的研發(fā)經費主要用于應用研究和試驗發(fā)展，對基礎研究重視不夠，對國外以“市場換技術”有依賴思想，我國基礎科學研究短板依然突出，重大原創(chuàng)性成果缺乏，底層基礎技術、基礎工藝能力不足，工業(yè)母機、高端芯片、基礎軟硬件、開發(fā)平臺、基本算法、基礎元器件、基礎材料等瓶頸仍然突出，關鍵核心技術受制于人的局面沒有得到根本轉變，原始創(chuàng)新能力不強，基礎研究與國際先進水平的差距依然明顯?？萍紕?chuàng)新的效率不高。如，2015年中國有280萬個專利申請，獲批專利中只有21%是創(chuàng)新專利，其他均為設計專利。中國專利的價值也不高。2015年中國專利創(chuàng)造的收入為17.5億美元，而美國2012年專利創(chuàng)造的收入就有1152億美元。[19]當前，我國經濟社會發(fā)展、民生改善、國防建設面臨許多需要解決的現實問題。“比如，農業(yè)方面，很多種子大量依賴國外，農產品種植和加工技術相對落后，一些地區(qū)農業(yè)面源污染、耕地重金屬污染嚴重。工業(yè)方面，一些關鍵核心技術受制于人，部分關鍵元器件、零部件、原材料依賴進口。能源資源方面，石油對外依存度達到70%以上，油氣勘探開發(fā)、新能源技術發(fā)展不足;水資源空間分布失衡，帶來不少問題。社會方面，我國人口老齡化程度不斷加深，人民對健康生活的要求不斷提升，生物醫(yī)藥、醫(yī)療設備等領域科技發(fā)展滯后問題日益凸顯?！盵1]因此，“我國經濟社會發(fā)展和民生改善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更加需要科學技術解決方案，都更加需要增強創(chuàng)新這個第一動力?！盵1]而當今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大國間博弈和戰(zhàn)略競爭加劇，保護主義和單邊主義甚囂塵上，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使這個大變局加速演進，科技創(chuàng)新是其中一個關鍵變量。我們要于危機中育先機、于變局中開新局，必須向科技創(chuàng)新要答案。形勢逼人，挑戰(zhàn)逼人，使命逼人。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我們必須堅定不移走自主創(chuàng)新道路，堅定信心、埋頭苦干，突破關鍵核心技術，努力在關鍵領域實現自主可控，保障產業(yè)鏈供應鏈安全，增強我國科技應對國際風險挑戰(zhàn)的能力。

四

國家科技創(chuàng)新力的根本源泉在于人，科學家是科學知識和科學精神的重要承載者。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一再強調，要“傳承老一代科學家愛國奉獻、淡泊名利的優(yōu)良品質，把科學論文寫在祖國大地上，把科技成果應用在實現國家現代化的偉大事業(yè)中，把人生理想融入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的奮斗中”[20]P109?！跋Ｍ麖V大院士弘揚科學報國的光榮傳統，追求真理、勇攀高峰的科學精神，勇于創(chuàng)新、嚴謹求實的學術風氣，把個人理想自覺融入國家發(fā)展偉業(yè)，在科學前沿孜孜求索，在重大科技領域不斷取得突破。”[21]這體現了黨中央對科學家群體的殷切期望。2019年5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專門印發(fā)了《關于進一步弘揚科學家精神加強作風和學風建設的意見》，激勵和引導廣大科技工作者追求真理、勇攀高峰，樹立科技界廣泛認可、共同遵循的價值理念，加快培育促進科技事業(yè)健康發(fā)展的強大精神動力，在全社會營造尊重科學、尊重人才的良好氛圍。[22]這為我國新時代倡導和弘揚科學家精神指明了前進方向。

胸懷祖國、服務人民的愛國精神是科學家精神的靈魂所在，也是我國科學家艱苦奮斗、科學報國優(yōu)秀品質的集中體現和歷史傳承。習近平總書記指出：“長期以來，一代又一代科學家懷著深厚的愛國主義情懷，憑借深厚的學術造詣、寬廣的科學視角，為祖國和人民作出了彪炳史冊的重大貢獻?！盵23]錢三強、錢學森、陳能寬、朱光亞等老一輩科學家抱著“救我中華”的心愿，前往國外深造，為建設新中國毅然放棄優(yōu)厚的國外科研和生活條件回國?！半m然科學沒有國界，科學家卻是有祖國的。正因為祖國貧窮落后，才更需要科學工作者努力去改變她的面貌?！盵24]“作為一個知識分子，只有把自己的聰明才智奉獻給祖國的時候，才會感到最大的榮耀。”[25]面對核武器威脅，一大批杰出的科學家站出來，勇挑重擔，用雙手托起了中國人自己的“兩彈一星”，撐起了護衛(wèi)共和國的巨大保護傘。黃旭華從1958年參加我國第一艘核潛艇的論證與設計工作，隱功埋名三十載，從核潛艇、核動力潛艇到導彈核潛艇。作為總設計師，64歲的他還親身登艇指揮極限深潛試驗。1988年，他退崗不退休，幾十年來，培養(yǎng)和選拔出一批又一批技術人才，為我國核潛艇事業(yè)奉獻了畢生心血，被譽為“中國核潛艇之父”。他說：“我和我的同志們，此生屬于祖國，此生無怨無悔?！盵26]

2008年12月，國家實施“千人計劃”，旨在引進海外高層次人才回國工作或以適當的方式為國服務，以黃大年、施一公、潘建偉等為代表的一批學有所成的專家，紛紛歸國，發(fā)揮科研“領頭雁”作用，用他們的行動詮釋了報國的赤誠，助力中國的強國夢。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將我國進入創(chuàng)新型國家前列作為二〇三五年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遠景目標之一，把創(chuàng)新能力顯著提升作為“十四五”時期經濟社會發(fā)展主要目標之一，強調堅持創(chuàng)新在我國現代化建設全局中的核心地位，把科技自立自強作為國家發(fā)展的戰(zhàn)略支撐。[27]這需要科學家增強責任感和使命感，堅持國家利益和人民利益至上，正確處理個體、自我與科學共同體、科研活動、科學事業(yè)之間的關系，以自己的所學服務于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建設，為加快建設科技強國貢獻智慧和力量。

勇攀高峰、敢為人先的創(chuàng)新精神是科學家精神的內核。國家創(chuàng)新發(fā)展要靠長期繁榮的基礎研究和應用基礎研究催生出的重大創(chuàng)新，首先創(chuàng)造并應用基礎科學知識的國家掌握了巨大的經濟優(yōu)勢與持久的領先優(yōu)勢。在過去兩年時間里，美國政府將美國技術優(yōu)勢武器化，不斷利用自己的國內法和在半導體行業(yè)的技術優(yōu)勢卡我們的“脖子”，要把科技創(chuàng)新的主動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我們必須走出適合國情的創(chuàng)新路子，特別是要把原始創(chuàng)新能力提升擺在更加突出的位置，努力實現更多‘從0到1的突破”[1]。廣大科技工作者要樹立敢于創(chuàng)造的雄心壯志，敢于提出新理論、開辟新領域、探索新路徑，在獨創(chuàng)獨有上下功夫。錢學森是敢想敢干、勇攀高峰、贏得勝利的科學家典范。1956年2月，他起草《建立我國國防航空工業(yè)意見書》，為我國火箭和導彈技術的創(chuàng)建與發(fā)展提供了極為重要的實施方案，同年10月受命組建的我國第一個火箭、導彈研究機構——國防部第五研究院。10年之后，即1966年10月“兩彈”試驗結合成功，中國的核導彈具備了威懾與實戰(zhàn)能力。而上世紀末開始研制的北斗系統經過多年攻關，已形成完整產業(yè)鏈，基礎產品實現自主可控，國產北斗芯片、模塊等關鍵技術全面突破，性能指標與國際同類產品相當。北斗都是中國芯，多款北斗芯片實現規(guī)模化應用，工藝水平達到22納米。新時代，廣大科學家和科技工作者肩負起歷史責任，勇立潮頭、奮勇爭先、再攀高峰，“堅持面向世界科技前沿、面向經濟主戰(zhàn)場、面向國家重大需求、面向人民生命健康，不斷向科學技術廣度和深度進軍”[1]，把美國“卡脖子”的清單變成科研突破的任務清單，把事關國家安全、經濟發(fā)展、生態(tài)保護、民生改善的基礎前沿難題作為重大而緊迫的研究課題，攻堅克難、積極作為，實現原創(chuàng)創(chuàng)新并將其轉化為獨創(chuàng)性的科技成果，為建設世界科技強國匯聚磅礴力量，成就更為壯麗的風景。

追求真理、嚴謹治學的求實精神是科學家精神的本質要求。創(chuàng)新之源的基礎創(chuàng)新、原始創(chuàng)新、知識創(chuàng)新。探索未知世界，必須求真、求實，實事求是，來不得半點虛假。前瞻性基礎研究、引領性原創(chuàng)成果，需要科學家專注地做長期研究，靜心篤志、心無旁騖、長坐“冷板凳”，經千難萬險也不放棄，才能實現“從0到1”的突破，創(chuàng)造出經得起歷史檢驗的科學成就。這就必須有淡泊名利、潛心研究的奉獻精神。以科學家精神的傳承和優(yōu)良學風的涵養(yǎng)，促進科學家群體更好地推動科技創(chuàng)新。在市場經濟條件下，我國部分學者出現了一些急功近利的行為和想法，一些科學家熱衷于做熱門研究，這樣風險小、容易出成果;一些論文剽竊、抄襲的學術不端事件更是令人震驚。要大力弘揚科學家精神，加強科研作風和學風建設，摒棄急功近利、急于求成的浮躁習性，已成為當務之急?！耙膭羁萍脊ぷ髡邔Ｗ⒂谧约旱目蒲惺聵I(yè)，勤奮鉆研，不慕虛榮，不計名利?！盵1]

集智攻關、團結協作的協同精神是中國科學家精神的優(yōu)良傳統，也是社會主義制度的優(yōu)越性的表現。新中國成立初期，雖然國家一窮二白，但我國發(fā)揮有體制優(yōu)勢，把有限的人力、物力、財力集中起來，優(yōu)化組合，形成合力，重點取得突破，我們直接跨入了核技術、衛(wèi)星技術等世界尖端技術領域。今天，中國科學家的隊伍已經發(fā)展壯大，但高端科技人才特別是戰(zhàn)略科技人才、一流科技創(chuàng)新領軍人才嚴重不足，我們要加強戰(zhàn)略研判，堅持創(chuàng)新自信，敢啃硬骨頭，充分彰顯制度優(yōu)勢，構建新型科技創(chuàng)新舉國體制，激揚集智攻關、團結協作的協同精神，加強國家戰(zhàn)略科技力量統籌建設，聚四海之氣、借八方之力，在組織實施長周期重大項目中加強頂層設計和前瞻布局，加強多學科交叉融合和多技術領域集成創(chuàng)新，提高科技能力;在重點攻關中，帶動地方、企業(yè)、社會多方參與，促進產學研深度融合和協同創(chuàng)新?！巴ㄟ^高效合理配置，深入推進協同創(chuàng)新和開放創(chuàng)新，構建高效強大的共性關鍵技術供給體系，努力實現關鍵技術重大突破，把關鍵技術掌握在自己手里。”[20]

團結協作精神既指國內，也包涵國際社會。雖然西方社會各種“脫鉤”理論的盛行，但關起門來閉關鎖國很難有大量的原創(chuàng)性創(chuàng)新。國際分工、協同和合作才能最有效率地推動人類知識創(chuàng)造，技術創(chuàng)新。中國真正融入全球創(chuàng)新體系，才能保證中國真正深入地融入全球價值鏈，因此，善于統籌協調世界級科學家和領軍人才，加強國際合作，也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題中之義。

甘為人梯、獎掖后學的育人精神是科學家精神之源，是薪火相傳的關鍵?？茖W事業(yè)是接力事業(yè)，建設世界科技強國是一場接力跑，科學后備人才的培養(yǎng)是科技事業(yè)持續(xù)發(fā)展的基礎。只有薪火相傳才能推動科學事業(yè)拾級而上、登高望遠。特別是，許多重大科研項目周期長、跨度大，科學家要主動當好“鋪路石”和領路人，做好傳幫帶，跑好“接力跑”，意義不言而喻。育人精神關乎科技事業(yè)長遠發(fā)展。新中國許多著名科學家是科學界的一代宗師，他們在承擔沉重科研任務的情況下仍能潛心育人，傳播真理、傳播真知、傳授知識、甘為人梯。數學家華羅庚曾說：“人有兩個肩膀，我要讓雙肩都發(fā)揮作用。一肩挑起‘送貨上門的擔子，把科學知識和科學方法送到工農群眾中去;一肩當做‘人梯，讓年輕一代搭著我的肩膀攀登科學的更高一層山峰，然后讓青年們放下繩子，拉我上去再做人梯?！盵28]這是他作為優(yōu)秀科學家的真實寫照。數學家蘇步青倡導并實現了“培養(yǎng)學生超過自己”的目標，被稱為“蘇步青效應”[29]。

科學家們一是在科研教育機構和高等院校擔當全職或兼職教職，百忙中抽空編寫教材，堅持給學生上基礎課，給學生指導論文，為新中國培養(yǎng)輸送了一大批科技新生力量。二是在具體科研工作中善于培育青年人才，言為士則、行為世范，提攜后學，給年輕一代創(chuàng)造和搭建充分施展學術才華的空間和平臺，為青年科技人才成長傾注了大量心血，在全社會樹立良好道德風尚。如為進行原子彈的研制，早在1958年，當時在中國科學院近代物理研究所工作的理論物理學家鄧稼先便主持開辦了一個學習班，帶領一群剛從大學畢業(yè)不久的年輕人，對原子彈的理論進行探索、研究。既在工作中注意發(fā)揚民主，發(fā)動大家出主意，想辦法，群策群力，也采用“帶徒弟”的辦法來加以培養(yǎng)，保證各項任務的順利完成。“兩彈一星”研制造就了一支能吃苦、能攻關、能創(chuàng)新、能協作的科技隊伍。在科學界，一代又一代科學家之間傳遞的不僅有知識、方法，更有精神和學風與作風。科學家言傳身教，青年科技工作者自覺認同、踐行和發(fā)揚科學家精神，代代傳承，就能確保中國科技事業(yè)能夠生生不息、創(chuàng)新發(fā)展。

弘揚科學家精神，需要在全社會營造良好的科學文化氛圍。中國科學院院士路甬祥曾對諾貝爾獎的獲獎規(guī)律進行了分析和研究。他認為好的創(chuàng)新氛圍，主要有兩個方面：一是高素質優(yōu)秀科技人才大量聚集形成的以高知識密集度和高目標創(chuàng)新活動為特點的環(huán)境;二是為優(yōu)秀科技人才所提供的跨學科自由、寬松的學術思想交流、碰撞，以及競爭和合作兼容的環(huán)境。因此，培育和弘揚科學家精神要高度重視科學氛圍的營造、學術生態(tài)的建設。說到底，我們要進一步尊重科技創(chuàng)新規(guī)律、科研管理規(guī)律、人才成長規(guī)律。[30]唯有如此，才能厚植科學家精神，培育更多世界一流的科學家。科學大師有賴于在濃厚的科學研究氛圍、嚴謹的科學探索實踐中養(yǎng)成理性思維和邏輯實證能力。

我國原始創(chuàng)新能力不足、創(chuàng)新成果比較少，一方面是因為科學技術方面的積累還不豐厚，另一方面也與科技創(chuàng)新理念認識不足、對基礎研究重視不夠、科技體制存在問題、創(chuàng)新文化缺位等有關。國家重視這方面的工作，重新強調自主創(chuàng)新能力建設，1998年以來，中國科學院打造的知識創(chuàng)新工程，不斷進行科研體制改革。2015年頒發(fā)的《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深化體制機制改革加快實施創(chuàng)新驅動發(fā)展戰(zhàn)略的若干意見》，對公平競爭環(huán)境、市場導向機制、成果轉化激勵政策、高效科研體系、人才政策、對外開放以及政策統籌協調等方面提出改革要求，以改變“唯論文、唯職稱、唯學歷、唯獎項”等不利于創(chuàng)新的評價機制。習近平提出，“要創(chuàng)新人才評價機制，建立健全以創(chuàng)新能力、質量、貢獻為導向的科技人才評價體系，形成并實施有利于科技人才潛心研究和創(chuàng)新的評價制度?！盵23]2020年10月16日，習近平進一步指出，“要建立以信任為前提的頂尖科學家負責制，給他們充分的人財物自主權和技術路線決定權，鼓勵優(yōu)秀青年人才勇挑重擔。要用好人才評價這個‘指揮棒，完善科技人員績效考核評價機制，把科研人員創(chuàng)造性活動從不合理的經費管理、人才評價等體制中解放出來，營造有利于激發(fā)科技人才創(chuàng)新的生態(tài)系統?！盵31]其中，政府重點制定戰(zhàn)略規(guī)劃、優(yōu)化政策供給、建設制度環(huán)境、加強科技投入，成為戰(zhàn)略謀劃和政策制定兩個環(huán)節(jié)的執(zhí)行主體?！笆奈濉逼陂g，要激發(fā)人才創(chuàng)新活力，加大對基礎前沿研究的支持;健全以創(chuàng)新能力、質量、實效、貢獻為導向的科技人才評價體系。要促進科技開發(fā)合作，實行更加開放的人才政策，為世界頂尖科學家、國際科技組織合作交流搭建高端平臺，構筑聚集國內外優(yōu)秀人才的科研創(chuàng)新高地。

全方位培養(yǎng)、引進、用好人才，造就更多國際一流的科技領軍人才和創(chuàng)新團隊，培養(yǎng)具有國際競爭力的青年科技人才后備軍。2020年，國家推出強基計劃的意義——培養(yǎng)基礎學科專業(yè)領域的拔尖人才，但招生不甚理想。36所“雙一流”建設大學進行強基計劃招生的專業(yè)，為數學、物理、哲學、古文字學、核工程、醫(yī)學等12個學科184個相關專業(yè)。但“擇志”色彩鮮明的強基計劃實施首年“遇冷”，沒有完成招生計劃。多年來，很多高考考生在填報高考志愿、選擇專業(yè)時，一直存在功利導向，需要學校及家庭引導樹立正確的成才觀，扭轉那種追“熱門”和“錢景”的導向。當許多孩子的理想是做網紅、當明星、玩電競，成人后離科學與技術創(chuàng)造也就會漸行漸遠。一個社會沒有龐大的群體愿意去從事科學創(chuàng)造，實現科技創(chuàng)新的彎道超車就會成為無源之水。這也要說明，既要大力弘揚科學家的奉獻精神，又不能讓科學家辛苦又清貧，需要落實好各項改革要求，進一步完善待遇和激勵機制，為科技工作者心無旁騖做科研創(chuàng)造有利條件。同時，要講好科學家故事，改變公眾對科學的刻板印象，重視科普和科學傳播的實效，拉近科學家與公眾之間的距離，在全社會營造尊重科學、尊重人才的良好氛圍。創(chuàng)新有兩個主要來源：一是問題導向;二是興趣和好奇心驅動，吸引人們進行探索?！昂闷嫘氖侨说奶煨?，對科學興趣的引導和培養(yǎng)要從娃娃抓起，使他們更多了解科學知識，掌握科學方法，形成一大批具備科學家潛質的青少年群體?！盵1]

綜上所述，我們建設世界科技強國，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需要我們繼承、發(fā)揚科學家精神，勇于創(chuàng)新實踐，創(chuàng)造出無愧于時代的科技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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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Historical Study of Promoting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by the Scientists Spirit in the New China

OUYANG Xue-mei

（Institute of Contemporary China Studies，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Beijing 100009，China）

Abstract：Our country has made historic achievements in science and technology，and these achievements cannot be acquired without the spiritual support.The scientists spirit is a kind of valuable spiritual wealth accumulated by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workers in the long-term scientific practice.Since the founding of the new China，the vast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workers have made milestone breakthroughs one after another in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and formed an unique spiritual temperament.As the world today is undergoing great changesunseen within a hundred years，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is one of the key variables.The development of our country in the “Fourteenth Five-year Plan” period and the more distant future brings an urgent requirement for speeding up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therefore，we need to vigorously carry forward the scientists spirit，strengthen the construction of learning atmosphere and working style，and constantly optimize the ecology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so as to gather strengths for building a powerful nation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 the world.

Key words：scientists spirit;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achievements and challenges;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責任編輯：邱 明）

[收稿日期]2020-10-24

[作者簡介]歐陽雪梅（1965—），女，湖南汨羅人，中國社會科學院當代中國研究所文化史研究室主任、研究員，中國社會科學院大學教授，主要研究方向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史、中國近現代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