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偉, 咸建春
(南通大學第五附屬醫(yī)院肝病科, 江蘇 泰州 225300)
乙型肝炎病毒(HBV)感染是全球重大的公共衛(wèi)生問題,全球大約有20億人感染過HBV,其中約有2.57億慢性HBV感染者[1]。最新版歐洲指南將慢性HBV感染的自然史劃分為5個期,即:①HBeAg陽性慢性HBV感染、②HBeAg陽性CHB、③HBeAg陰性性慢性HBV感染、④HBeAg陰性CHB、⑤HBsAg陰性期,其中第5期也被稱作:隱匿性HBV感染(occult HBV infection,OBI )。上個世紀70年代末,在HBsAg陰性、抗-HBc陽性的供血者中發(fā)現(xiàn)其具有傳播HBV的風險,并由此提出了OBI。數(shù)十年來,隨著科學技術(shù)的發(fā)展,我們對OBI的認識也日趨完善。本文就OBI的定義、分型、起源、流行病學、發(fā)病機制、臨床意義、診斷進行綜述。
1.1OBI定義的基本構(gòu)架:血清中HBsAg陰性、HBV DNA陽性或陰性,肝組織中的HBV DNA陽性。但各文章對OBI的定義有著細微而重要的區(qū)別,主要在于:①and/or、with/without的關(guān)系(肝組織中HBV DNA陽性伴/不伴(和/或)血清中HBV DNA陽性),②血清及肝組織中的HBV DNA的具體水平,即:是否對HBV DNA水平進行定量描述,③肝組織中的DNA具體是哪種DNA,即:是否對肝組織中的HBV DNA進行定性描述[1~3]。2018年意大利舉辦的“關(guān)于OBI的陶爾米納專家共識會議”將OBI定義為:根據(jù)現(xiàn)有的檢測方法,血清乙肝表面抗原(HBsAg)檢測呈陰性,肝組織中可以檢測到具有復制能力的HBV DNA(即cccDNA)和/或血清中HBV DNA陽性,這種狀態(tài)被稱為OBI[2]。在OBI群體中,由于宿主免疫及表觀遺傳調(diào)控,肝組織中的cccDNA處于低復制狀態(tài)。因此,當血清中HBV DNA被檢測到時,往往處于低載量(<200IU/mL),并且只能被間歇檢測到[2]。
1.2OBI的分型:根據(jù)血清學檢測結(jié)果,OBI可以分為血清學陽性及血清學陰性兩類。其中,血清學陽性的OBI(Seropositive OBI)占比80%,其血清學特征表現(xiàn)為:抗-HBs(hepatitis B surface antibody,抗-HBs)和/或抗-HBc(hepatitis B core antibody,抗-HBs)陽性;血清學陰性的OBI(Seronegative OBI)占比1~20%,其血清學特征表現(xiàn)為:抗-HBs及抗-HBc陰性,其中,感染初期即表現(xiàn)為血清學陰性的OBI(primary OBI)即原發(fā)性O(shè)BI已在土撥鼠動物模型中得到證實[2]。
OBI主要起源于獲得HBsAg清除的CHB群體,其次為急性自限性乙型肝炎(Self-limiting acute hepatitis B)群體,上述二者往往表現(xiàn)為血清陽性的OBI,但是隨著時間進展,也可轉(zhuǎn)化為血清學陰性的OBI[2]。除原發(fā)性O(shè)BI外,還有一種特殊類型的OBI為嬰兒免疫阻斷后OBI,具體表現(xiàn)為:一些HBsAg陽性的孕婦所生嬰兒經(jīng)過免疫阻斷(單用疫苗或聯(lián)合乙肝免疫球蛋白)后,雖然血清中HBsAg陰性、抗-HBsAg陽性(提示免疫阻斷成功),但血清中可以檢測到HBV DNA,提示這些嬰兒免疫阻斷成功后仍可能存在OBI[2]。由于對免疫功能的消耗存在差異,上述4個來源不同的OBI的傳染性及相關(guān)并發(fā)癥(如肝硬化、HCC、HBV再激活)的風險也不同,其中獲得HBsAg清除的CHB群體的傳染性及相關(guān)并發(fā)癥的風險比急性自限性乙型肝炎及嬰兒免疫阻斷后OBI群體要高[2]。
目前對于OBI流行病學的調(diào)查仍然比較棘手,主要有下列幾個原因:①檢測方法的靈敏度及特異性;②HBV暴露的危險因素;③人群中的HBV流行率;④是否合并基礎(chǔ)肝病及其嚴重度;⑤OBI的定義。由于上述原因的存在,無法對相關(guān)數(shù)據(jù)進行分析及對比。OBI在不同地區(qū)、不同人群中的流行率差異極大,可以低至<1%,也可以高至87%,但這需要謹慎解讀,因為有上述多種因素可以影響OBI的流行率。目前,OBI的流行率主要是在供血人群及肝病人群中進行調(diào)查,但在供血人群中很少篩查出OBI,HBsAg陰性供血人群的HBV DNA檢出率通常低于0.5%[2,4]。OBI的流行率與該區(qū)域及研究群體中顯性HBV感染率相關(guān),其中在亞洲地區(qū)有著較高的流行率[2,3]。OBI在慢性肝病患者中流行率較高,有研究表明:在HCV感染群體中達到15~33%,在隱源性肝硬化群體中達到32%,而在HCC患者中可能高達62%。OBI在有HBV感染危險因素的群體中的流行率表較高,詳見表1[2](表1為參考文獻中提及的數(shù)據(jù)),對這部分群體需要進行定期篩查及監(jiān)管[2]。由于方法學的限制,OBI在一般人群中流行率尚不明確。
表1 OBI在有HBV感染危險因素的群體中的流行率
目前OBI的發(fā)病機制尚未完全闡明,大部分學者認為是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結(jié)果。主要包括:病毒因素、宿主因素、其他因素。其中病毒因素包括:基因突變、病毒載量低、表觀遺傳調(diào)控、免疫復合物的形成;宿主因素包括:免疫及遺傳因素;其他因素為:合并其他病毒感染[3,5]。
4.1病毒因素:①在OBI群體中,HBV基因組中4個開放閱讀框(open reading frame)均可以發(fā)生突變,目前研究最廣泛的是PreS/S突變。PreS/S突變可以通過:影響HBsAg的抗原性、免疫原性,引起HBsAg蛋白質(zhì)構(gòu)象發(fā)生改變,導致其不能被常用的商業(yè)試劑檢測到,其中部分突變?nèi)后w血清中的HBV水平與顯性感染者相當,這部分群體被認為是“假OBI(False OBI)”;抑制HBV的復制及分泌,進而抑制HBsAg的表達及分泌,從而使得血清中HBsAg水平低于檢測下限而導致其無法檢出。但是,PreS/S突變的特異性并不高,有研究表明部分OBI群體中檢測不到上述突變,同時部分顯性HBV感染群體中可以檢測到上述突變。②相比于HBV顯性感染者,OBI群體血清中的HBV水平較低(<200IU/mL)。同時,也有研究表明OBI群體肝組織中的cccDNA水平也比HBV顯性感染者低。因此,認為病毒載量低也與OBI相關(guān)。③表觀遺傳調(diào)控包括:HBV CpG島發(fā)生甲基化,從而抑制HBV復制;通過乙?;痗ccDNA上的H3/H4組蛋白可以調(diào)控HBV表達。④血清中抗-HBs與HBsAg形成免疫復合物,導致HBsAg檢測不出。
4.2宿主因素:宿主免疫控制:①一系列長期持久的特異性T cell免疫可以抑制HBV復制。②OBI群體中,部分使用CD20單抗治療的患者可以出現(xiàn)HBV再激活,因此認為體液免疫在OBI中也有重要作用[6]。③在土撥鼠模型中發(fā)現(xiàn)固有免疫在OBI中也有相應(yīng)作用[7]。宿主遺傳因素:①HLA(human leukocyte antigen,HLA)在免疫調(diào)節(jié)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有研究表明HLA的多態(tài)性是決定HBV感染預后的重要因素。②宿主表觀遺傳修飾也可能與OBI有關(guān)。宿主細胞中的microRNAs可以調(diào)節(jié)某些宿主基因的表達,來影響HBV的復制和表達。
4.3合并其他病毒感染:合并HCV感染:①存在于同一肝細胞的HCV會抑制HBV的復制;②HCV核心蛋白通過與HBx蛋白之間相互作用抑制HBV DNA復制;③HCV非結(jié)構(gòu)蛋白2(nonstructural protein 2,NS2)及5A(nonstructural protein 5A,NS5A)也會干擾HBV的復制[3,5]。合并HIV感染:有研究表明OBI合并HIV感染的群體通過HLA及其多態(tài)性,宿主表觀遺傳修飾來影響HBV的復制和表達[5]。
體外試驗表明:從OBI群體中提取的HBV DNA在體外完全具體有復制能力,且能通過輸血及器官移植傳播。此外,在免疫功能低下的OBI群體中(如:接受腫瘤化療或其他免疫抑制治療)能觀察到HBV再激活。上述證據(jù)支持:相比于病毒因素及其他因素,宿主免疫控制因素可能在OBI的形成中起到更加重要的作用[2]。
OBI的潛在危害包括:傳播(輸血、器官移植、母嬰傳播)風險、引起和/或加重相關(guān)肝臟疾病以及HBV再激活的風險(再激活應(yīng)DBI的相關(guān)治療部分具體闡述)。
5.1傳播風險:OBI是乙型肝炎傳播鏈上不可忽視的傳染源,患者可以通過輸血、肝移植或者母嬰傳播的方式進行傳播,使受者感染HBV[2,3]。在一些低收入國家(尚未實施NAT(nuclei acid testing,NAT)及抗-HBc檢測),OBI供血人群通過輸血傳播HBV仍然是一重要的衛(wèi)生問題。即便在發(fā)達國家,也存在OBI供血者通過輸血傳播HBV的風險,因為導致HBV感染的最低病毒載量仍低于當前NAT的下限值[4]。有研究證實:即便在使用檢測下限為5~20IU/mL的NAT進行HBV DNA篩查時,仍會遺漏部分OBI供血人群,并導致輸血傳播HBV[4]。盡管在供血人群中很少篩查出OBI,但是OBI供血者輸血相關(guān)的HBV傳播的發(fā)生率很可能被低估了,因為:①供血者的血清中不能或只能間歇檢測到HBV DNA;②難以對受血者進行隨訪調(diào)查;③供血者的血清樣本量有限;④輸注OBI供者血液致HBV感染的受者往往無明顯的急性肝炎的臨床表現(xiàn),容易被忽視及遺漏,這也可能代表了大多數(shù)的OBI供血者通過輸血傳播HBV的病例。值得慶幸的是,輸血前受者體內(nèi)存在抗-HBs可顯著降低HBV感染風險。
即使在血清HBsAg清除后,HBV DNA仍可長期持續(xù)存在于HBV感染者的肝組織中。因此,OBI肝臟供者可將HBV傳播給HBsAg陰性、抗-HBc陰性和抗-HBs陰性的受者,受者感染HBV后有進展為肝炎的風險,因此建議受者使用NUCs(ETV或TAF/TDF)進行長期的預防性抗病毒治療。然而,盡管預防性抗病毒治療能夠防治肝炎的發(fā)生,卻可能無法完全預防OBI的發(fā)生。
HBsAg陽性的母親所生新生兒免疫阻斷后,盡管部分嬰幼兒在第18周時血清學檢測結(jié)果提示母嬰阻斷成功(即嬰兒HBsAg陰性且抗-HBs陽性),但血清中仍可檢測到HBV DNA,建議連續(xù)隨訪至少至24月齡,若HBV DNA持續(xù)陽性,可考慮發(fā)生OBI[8,9]。
5.2OBI與肝臟疾?。篊HB群體在獲得HBsAg清除后通常都能獲得良好的預后,但仍有一部分人會發(fā)生HCC,尤其是HBsAg清除發(fā)生50歲以上的男性及已經(jīng)形成肝硬化的群體[3]。據(jù)推測,對于HBsAg血清學清除的CHB患者,若存在OBI,其HCC發(fā)生的風險并未消除,但可能會降低。在一項研究中,2.34%(7/298)的HBsAg血清學清除患者在9年的中位隨訪中發(fā)生HCC,其發(fā)生率取決于性別和HBsAg血清學清除發(fā)生的年齡[2]。目前多數(shù)學者認為:OBI在肝硬化和HCC的進展中起著重要作用。例如,在多項涉及隱源性HCC患者的回顧性研究中,發(fā)現(xiàn)60%~70%的患者合并有OBI[2,10]。在日本的一項涉及82例隱源性肝硬化患者的前瞻性研究中,HCC 10年累積病發(fā)生率為:合并OBI組為100%,未合并OBI組為17.6%(p = 0.008),多變量分析證實,在這項前瞻性研究中,OBI是隱源性肝硬化中HCC發(fā)生的獨立危險因素[2]。多項前瞻性研究的結(jié)果顯示:OBI合并HCV感染患者的HCC發(fā)生率是單純HCV感染的2倍以上[2]。同時,對土撥鼠動物模型的研究證實:在土撥鼠肝炎病毒(woodchuck hepatitis virus,WHV)表面抗原清除后(起源自急性自限性感染),肝組織中仍能持續(xù)檢測到WHV DNA,肝組織病理學表現(xiàn)為:持續(xù)輕度的壞死性炎癥,并且伴有較高的肝癌發(fā)生率[2]。
一系列證據(jù)表明:OBI保留了顯性HBV感染的致癌機制,包括直接和間接機制,直接機制為:①HBV DNA整合到宿主基因上,②產(chǎn)生致癌蛋白;間接機制為:肝組織中形成長期持續(xù)輕度的壞死性炎癥,促進肝組織往肝硬化的方向發(fā)展,進而再形成HCC[2,3]。OBI患者的HBV能整合到宿主的基因組中,使宿主基因組或者HBV自身發(fā)生改變,有著直接的致癌作用。HBV DNA整合到宿主基因上,形成插入突變,破壞染色體的穩(wěn)定性,引起宿主基因功能改變,引起原癌基因表達上調(diào)或者抑癌基因表達下調(diào),最終導致腫瘤的發(fā)生,也可以導致自身的功能發(fā)生變化,產(chǎn)生致癌蛋白:HBx、PreS/S,這些蛋白可能會擾亂宿主基因的表達調(diào)控機制或者激活致癌信號通路,從而導致腫瘤的發(fā)生[2,3,5,11]。
OBI是否會導致肝損害及加速基礎(chǔ)肝病肝硬化的進展目前仍有很大爭議[2]。有部分學者發(fā)現(xiàn):起源自急性自限性乙型肝炎的OBI群體肝組織中存在著長期持續(xù)的輕微的壞死性炎癥,這些群體往往無肝功能受損的臨床及生化學表現(xiàn),這與在土撥鼠模型中觀察到的情況一致。同時也有研究表明:OBI群體血清中的HBV DNA載量具有波動性,HBV DNA可能被間歇檢測到,當HBV DNA復制能力一過性增強時,往往伴隨著丙氨酸氨基轉(zhuǎn)移酶(Alanine transaminase,ALT)水平的升高[2]。因為在OBI群體中對于HBV的抑制不是永恒持久的,隨著時間的推移,會出現(xiàn)短暫的HBV再激活進而引起肝損害[2];另一方面,少量病毒蛋白持續(xù)刺激誘導大量的特異性的細胞毒性T淋巴細胞(cytotoxic T lymphocyte,CTL)釋放從而導致肝損害[2]。
OBI的診斷主要依賴于血清學及病毒學檢查,其中檢測方法的敏感性及特異性尤為重要,這將影響到OBI診斷準確率(防止誤診及漏診)及對危險人群的篩查及監(jiān)管。首先,OBI的定義要求血清中HBsAg陰性,目前多數(shù)商用HBsAg檢測方法的檢測下限是0.05 IU/mL。然而,有研究表明:使用上述方法檢測出的陰性樣本中,有1%~48%的樣本在高靈敏的HBsAg檢測方法(檢測下限為0.005 IU/mL)中呈陽性[12,13]。通過上述高靈敏的檢測方法,可以發(fā)現(xiàn)更多的HBV顯性感染,防止誤診為OBI。除了靈敏度外,商用HBsAg測定方法在檢測S-逃逸變異體(S-escape variants)的能力上也存在差異[14]。因此,所有HBsAg檢測應(yīng)強制使用針對HBsAg多個表位的抗-HBs探針,以確保檢測到HBV S變異體,因為其中存在部分“假OBI(False OBI)”。
OBI的診斷是基于在HBsAg陰性個體血清中檢測到HBV DNA或肝組織中檢測到具有復制能力的HBV DNA,即cccDNA。結(jié)合OBI的定義,可以發(fā)現(xiàn)檢測肝組織中的cccDNA是一個最直接的方式,但由于肝穿刺難以大規(guī)模推廣以及目前國內(nèi)外尚無標準化的檢測方法[7],因此,檢測血清中的HBV DNA是一種更加常用的方法,包括:實時PCR(real-time polymerase chain reaction,real-time PCR)及巢式PCR(nested polymerase chain reaction,nested PCR)。其中,至少包括S、C和X三個以上基因片段的引物作PCR檢測陽性才能診斷為OBI。整合的HBV DNA不能作為OBI診斷標準,因為其不具有復制能力。目前多數(shù)商用HBV DNA檢測方法的檢測下限是5~20 IU/mL,但有研究發(fā)現(xiàn)使用此下限值的NAT仍會漏診部分OBI,且其具有輸血傳播HBV的風險[4]。因此,對于血液制品的檢測,其核酸檢測(nuclei acid testing,NAT)的特異性需達到99%(如:Procleix-Ultrio Elite assay ),下限值通常在2~4 IU/mL,這樣才能有效阻斷OBI群體輸血傳播HBV[4]。OBI群體血清中的HBV DNA通常處于低載量(<200IU/mL),同時因其載量的波動性可能被間歇檢測到,因此建議每次采集(血漿)量≥1mL,必要時可以多次取樣,以防止漏診OBI。
檢測血清中的抗-HBc常作為一種替代標志物???HBc陽性通常代表著既往HBV感染,由于血清學陽性的OBI占80%,因此,抗-HBc陽性可以指定一部分群體來進行核酸檢測進而診斷或排除OBI,這有利于流行病學的研究及高危人群的初步篩查。同樣地,血清學抗-HBc陰性也不能完全排除OBI。
當OBI群體接受腫瘤化療或其他免疫抑制治療時,他們可能會發(fā)生HBV再激活,但OBI群體HBV再激活發(fā)生率低于慢性HBV感染群體[2,3,15]。OBI群體在不同條件下的HBV再激活率差異較大,詳見表2,可據(jù)此對OBI群體進行風險分層,并制定相應(yīng)策略,詳見表3。其中有一類特殊群體需單獨闡述,即:OBI合并HIV(human immunodeficiency virus,HIV)感染,鑒于HIV和HBV有共同的傳播途徑,以及HIV破壞免疫系統(tǒng),HBV再激活在OBI合并HIV感染的群體中也有大量報道。然而,伴隨著強效的抗逆轉(zhuǎn)錄病毒藥物的廣泛使用,包括兼顧有抗HBV活性的抗逆轉(zhuǎn)錄病毒藥物的廣泛使用,在接受恰當治療的艾滋病群體中(合并OBI),HBV再激活的風險已經(jīng)變得微不足道。但是,值得關(guān)注的是:當調(diào)整抗逆轉(zhuǎn)錄病毒治療方案(如:停用抗HBV藥物時),合并HIV感染的OBI群體也可能會發(fā)生HBV再激活。
表2 OBI群體在不同條件下的HBV再激活率
表3 OBI群體HBV再激活風險分級及防治策略
OBI是一個普遍存在但容易被忽視的問題。過去數(shù)十年間,隨著血清學及病毒學檢測技術(shù)的發(fā)展,對OBI的認識日趨完善。然而仍有疑惑未得到解決:①尚無標準化檢測方法,不同研究不能進行對比及組合;②需要高靈敏的檢測方法來協(xié)助診治;③不同地區(qū)不同人群的OBI流行率尚不明確;④OBI是否會、如何、在什么情況下導致和/或加重肝臟疾病尚不明確;⑤需進一步明確OBI的傳播風險;⑥對于OBI群體的HBV再激活尚無通用的指南;⑦對于OBI的發(fā)生機制,仍需要進一步的研究。因此,對于OBI的研究依然任重而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