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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誣告陷害罪之實體要件再解讀

      2021-03-13 05:42:43云,張
      安徽警官職業(yè)學院學報 2021年4期
      關鍵詞:誣告陷害犯罪事實法益

      周 云,張 蘭

      (四川大學 法學院,四川 成都 610207)

      引言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以下簡稱《刑法》)第243條規(guī)定:“捏造事實誣告陷害他人,意圖使他人受刑事追究,情節(jié)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造成嚴重后果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庇纱硕_立了我國誣告陷害罪之實體要件。然而,實務中在適用該規(guī)則時,對該罪的構成要件部分內容卻產生了許多爭議,例如,其不法構成要件要素之行為是單數(shù)還是復數(shù)?其侵犯的法益究竟屬于人身權利抑或司法秩序?關鍵詞“事實”該如何解釋等等。而這些實體問題的不同解釋,往往關系著行為人之行為的“罪”與“非罪”。但法律與相關司法解釋對此卻未加以厘清,從而埋下了“同案不同判”的隱患。且法律規(guī)范內容理解上的歧義,還影響其指引功能的發(fā)揮,導致實踐中誣告陷害事件頻頻發(fā)生。因此,現(xiàn)在亟需對誣告陷害罪的構成要件符合性、違法性以及有責性進行再解讀,界分其中爭議問題,以期對完善該規(guī)范有些微之作用。

      一、誣告陷害罪之構成要件符合性

      構成要件符合性并不是整體的判斷,而是需要法官在面對刑事個案時,具體判斷案件事實是否具備構成要件的各個要素,不存在離開構成要件要素進行構成要件符合性的判斷。可見,構成要件要素是否具備以及對其內涵的界定,影響著行為人的罪與非罪。而由于誣告陷害罪之部分構成要件要素尚存在爭議,因此,下文將對這些爭議內容進行討論。

      (一)“單一行為”抑或“復合行為”

      依據(jù)不法構成要件所描述的行為數(shù),犯罪類型可區(qū)分為單行為犯與雙行為犯。其中,單行為犯系指不法構成要件所描述的行為僅屬單一的犯罪,例如只有殺害行為的殺人罪;雙行為犯又可稱為復行為犯,系指在一個獨立構成要件中兼顧兩個以上行為的犯罪,例如包括強制手段與劫取財物兩個行為之搶劫罪。[1]區(qū)分行為之單、復數(shù),對于正確判斷行為是否滿足構成要件之該當性具有重要意義,若某一犯罪的構成要件描述之行為為復數(shù),那么只有單一的行為就不符合該罪之構成要件,終被認定不構成此罪。例如行人A夜晚下班回家途中,巧遇B正實施暴力搶劫C的錢包,C在情急之下,為避免錢財之損失,把其錢包丟向遠處,恰落在A的腳下,A出于非法占有之目的撿起C的錢包逃之夭夭。本案中,對《刑法》第263條之行為單復數(shù)的判斷,影響著A的行為是否構成搶劫罪。《刑法》第263條規(guī)定以暴力、脅迫或者其他方法搶劫公私財物的……,通過分析,我們可以看到搶劫罪之構成要件中,包括兩個行為,即物理或心理之強制手段,與取得他人財物行為。設行為人的行為只滿足前者或后者,都將不構成搶劫罪。因此,上述案例中,行為人A只有取得他人財物的行為,而沒有針對被害人C實施強制行為,故行為人A并不構成搶劫罪。至于A是否成立犯罪或成立什么犯罪,則屬于另一個層面之問題,本案中,A的行為符合盜竊罪之構成要件??梢娦袨橹畣螐蛿?shù)判斷問題至關重要。

      對于誣告陷害罪不法構成要件所描述之行為數(shù)的判斷同樣關乎某一行為是否成立此罪,因此,對誣告陷害實體要件之分析,繞不開對此問題之厘清?!缎谭ā返?43條規(guī)定“捏造事實誣告陷害他人,意圖使他人受刑事追究,……”。有學者認為,誣告陷害罪在客觀方面表現(xiàn)為復合行為,由捏造事實行為與告發(fā)行為結合而成。[2]按照此種觀點,要構成誣告陷害罪,行為人之行為必須包括兩個部分,其一是捏造他人行為構成犯罪之事實,二為向對行為人的自由有限制或剝奪權之國家機關告發(fā)。缺少其中任何一行為,將不滿足構成要件之該當性,不構成誣告陷害罪。若此種觀點正確并在實務中適用,將會違背罪責原則,帶來一系列之負面后果,使刑法保障人權之目的難以實現(xiàn)。例如行為人D為了誣告陷害E,意圖使E受到刑事追究,捏造E賄賂之“犯罪事實材料”,打算向紀委監(jiān)察委員會“告發(fā)”。不料在途中,不慎將其“材料”遺失在舉報之路上,恰巧E的仇人F撿到。由于對E心生怨恨已久,故F遂拾到的此份“材料”后,明知內容不實,仍呈交至紀委監(jiān)察委員會,使E受到立案追究。不料最后東窗事發(fā)……。若按照上述之誣告陷害罪為復數(shù)行為之觀點,由于F沒有實施捏造E賄賂之犯罪事實的行為,其只有告發(fā)行為,因此,F(xiàn)的告發(fā)行為并不符合誣告陷害罪之構成要件,不構成此罪。但縱觀此案,被害人E已經被立案追究,很有可能其人身自由還遭受了剝奪,即《刑法》第243條保護之法益受到了侵害,但卻沒有侵害行為?這顯然有悖罪責原則。

      本文認為,對某犯罪的不法構成要件所描述行為是單數(shù)還是復數(shù)之判斷,不得只停留在文義解釋層面,而應當結合該罪名之設置目的與該法條在整個法律文本中的地位進行解釋,即應進行目的解釋與體系解釋。首先,《刑法》第243條之保護法益為人身權利。由于犯罪行為之本質就是侵害刑法所保護法益之行為,沒有侵害法益之行為不可能構成犯罪。[3]因此,想要判斷某一行為是否屬于誣告陷害罪之犯罪行為,必須要看其是否侵害了被害人之人身權利,不應把目光局限于文義表面所包括之行為;其次,要對被害人之人身權益造成侵害,其誣告行為必須使得有關機關對被害人采取一定之措施,例如暫時剝奪其自由;若誣告行為并沒有致被害人的人身權益遭受損失,則被告人之行為就很難定義為刑法意義上之誣告陷害行為。我們以上面所舉的例子觀之,行為人D只有捏造E犯罪事實之行為,由于客觀原因,沒有實施向有關機關之告發(fā)行為;可見,行為人D的行為并沒有致被害人E之人身權益遭到有關機關的侵害,故其行為不應構成《刑法》第243條之誣告陷害罪。與之相反的是行為人F之行為,雖然其沒有捏造E有犯罪事實,但其向有關機關之告發(fā)行為致使被害人E遭到立案調查,人身權益受到侵害,F(xiàn)之行為已經構成了誣告陷害罪。因此,通過目的解釋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誣告陷害罪之不法構成要件所描述之行為應當是單數(shù)而不是復數(shù)行為,其不法行為應是向有關機關之告發(fā)行為,并不包括捏造犯罪事實之行為。

      為了進一步論證誣告陷害罪之行為應只包括告發(fā)行為,而不涵蓋捏造行為,我們可以將其與《刑法》第246條之誹謗罪進行比較分析。由于此兩個法律條文同屬于《刑法》第二編第四章,從廣義上來說,兩者保護之法益都為公民人身權利,且兩者之構造上基本相同。誹謗罪之規(guī)定為捏造事實誹謗他人……,而誣告陷害罪為捏造事實誣告陷害他人……。由此可以看出,兩者在客觀行為構造上基本相同,只是兩者都包含的“事實”內容有所差異。因此可以對兩者進行比較分析,從而得出結論。對于誹謗罪不法構成要件所描述之行為是單數(shù)行為還是復數(shù)行為。傳統(tǒng)的刑法理論觀點認為,其應包括捏造虛假事實與在公眾場合散布兩個行為,[4]只有捏造虛假事實或在公眾場合散布虛假事實行為的,不構成誹謗罪。隨著網(wǎng)絡誹謗現(xiàn)象犯罪行為的頻頻發(fā)生,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于2013年9月通過了《關于辦理利用信息網(wǎng)絡實施誹謗等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以下簡稱《解釋》)。其中解釋第1條對捏造事實誹謗他人的行為具體化為三種類型,第三種類型為明知是捏造的損害他人名譽的事實,在信息網(wǎng)絡上散布,情節(jié)惡劣的,以“捏造事實誹謗他人”論。由此可見實務中也主張了誹謗罪不法構件所描述之行為應為單數(shù)行為,而不是復數(shù)行為,即主張雖沒有捏造虛假事實之行為,但只要有散布虛假事實行為的,依然構成誹謗罪。盡管有聲音稱該條《解釋》將“散布他人捏造的虛假事實”解釋為“捏造事實誹謗他人”屬于以解釋之名行類推解釋之實,超出了刑法原意,不具有國民可預測性。[5]但本文認為,我們在判斷不法構成要件所描述之行為為單數(shù)或復數(shù)時,應當要看其是否侵害了刑法保護的法益。顯然單一的散布他人捏造的虛假事實行為對被害人的名譽造成的侵害與既捏造虛假事實又散布該事實之行為,對保護法益的侵害程度沒有什么差別。有學者主張可以將“捏造事實誹謗他人”解釋為“利用捏造的事實誹謗他人”或者“以捏造的事實誹謗他人”;并且《刑法》第246條使用“捏造事實誹謗他人”這種表述看似重復,實際上是為了防止將誤以為是真實事實而散布的行為認定為犯罪,亦即是為了防止處罰沒有犯罪故意的行為,而不意味著誹謗罪必須由復數(shù)行為構成。[6]本文贊同這種觀點。同理,由于誹謗罪與誣告陷害罪兩者的行為構造基本相同,故這里關于誹謗罪行為單復數(shù)之觀點可以運用到誣告陷害罪中,從而可以進一步論證誣告陷害罪不法構成要件描述的行為應為單數(shù)行為,并不是復數(shù)行為。對于《刑法》第243條中的“捏造事實誣告陷害他人”可以解釋為“利用捏造的事實誣告陷害他人”。因此,雖然沒有偽造證據(jù)材料,捏造犯罪事實之行為,只有向有關機關告發(fā)之行為,依然構成誣告陷害罪。

      (二)捏造事實中“事實”之解釋

      誣告陷害罪的構成要件中,另一重要的問題是對捏造事實中的“事實”該如何解釋,以及其界限問題?!缎谭ā返?43條規(guī)定:“捏造事實誣告陷害他人,意圖使他人受刑事追究,情節(jié)嚴重的……”,此行為構造表明,行為人捏造的事實,必須能夠使他人受到有關機關的刑事追究。因此,這里的“事實”并不是“生活事實”,而應當僅局限于“犯罪事實”,否則將難以使他人因捏造的“事實”而受到有關機關的刑事追究。實務中,公職人員經常被誣告為“在開展工作中存在優(yōu)親厚友謀取私利問題”,“心胸狹隘,借反腐泄私憤”,甚至有被舉報“存在向一位村黨支部書記‘打招呼’”。由于這些捏造的事實并不屬于犯罪事實的范疇,最多只能算是個人工作作風問題,難以該當誣告陷害罪規(guī)定的“事實”要件,故不構成誣告陷害罪。界定清楚誣告陷害罪中的“事實”是犯罪事實之后,我們還需要對什么是事實進行解釋,才能算是真正掌握何為“捏造事實誣告陷害他人”,避免陷入誤區(qū)?!笆聦崱笔侵脯F(xiàn)在或過去的具體歷程或狀態(tài),并且具有可以驗證其為“真”或“偽”之性質者。[7]也即是說“事實”是可以根據(jù)一定的證據(jù)資料來探究其真實與否的,例如,G誣告H在某時某地收受他人賄賂,打算為其謀取不正當利益。由于這一誣告事實是屬于過去的具體歷程或狀態(tài),且可以查實真?zhèn)蔚?,因此,其屬于“事實”概念范疇。與“事實”概念相對應的是“意見”,其是指純粹的價值判斷或單純的意見表達,欠缺可資檢驗真?zhèn)蔚男再|,甚至可以說,“意見”是見仁見智之“個人品味”問題。例如實務中存在的誣告他人心胸狹隘、接受精神賄賂……。這些流言蜚語都很難評價成為“事實”,至多算是單純的價值判斷,即屬于“意見”之概念范疇。但即使是屬于類此的流言,實務中還是有許多部門出于保險起見,對被誣告者做出相應的處理,如本文引言中所述若不能立刻澄清的,上級將徑直選擇從備選名單中剔除這名干部,或是終止相關任用程序。這樣的處理方式是混淆“事實”與“意見”的表現(xiàn),將“意見”當作“事實”,若不改變此種觀念,無疑將會對被誣告者的權利造成侵害,還將導致司法資源的浪費。因此,在實踐中,當有關機關接到有關控告、檢舉他人的材料時,首先應判斷材料所指的是“事實”還是“意見”,若為后者,則不需要啟動相應的程序來進行調查核實,即是說“事實”與“意見”之判斷起著過濾的作用,將不符合誣告罪所要求的事實排除。特別是在有關對公職人員的誣告陷害審查中,若收到的材料明顯屬于“意見”類,例如心胸狹窄,打招呼……,可以不中止對該工作人員的升遷考察程序,不將其從備選名單中剔除等。

      (三)侵害之法益:人身權利抑或司法秩序

      保護法益是刑法目的之一,故從反面來說,犯罪行為的本質就是侵害法益之行為。而在因果關系與客觀歸責理論中,判斷該當不法構成要件中不法后果是否歸責于行為人時,法益亦成為重要判斷的標準。由此可見,對某一刑法條文所保護之法益的正確定位至關重要,甚至于關系到行為人之行為是否構成此罪。誣告陷害罪的侵害之法益是被害人之人身權利,抑或司法秩序在學界中有不同的聲音。有學者認為,將誣告陷害罪侵犯的客體局限于公民的人身權是不妥當?shù)模驗檎_告陷害行為也會附帶侵犯國家的正常司法秩序,[8]故主張誣告陷害罪之客體為復合客體。還有一種觀點認為,誣告陷害罪保護的法益是被害人之人身權利或司法機關的正常秩序,即雖然誣告行為只是對此兩種法益中的一個造成侵害,如只侵害了司法秩序,而沒有損害被告人身權利的,依然構成誣告陷害罪。本文認為,要對誣告陷害罪的法益進行探討,必須要從該法條在整個刑法文本中的體系位置進行解釋,從上述可知,我國《刑法》第243條處于第二編第四章侵犯公民人身權利、民主權利罪中。根據(jù)誣告陷害罪在刑法文本中的體系地位可知,其保護之法益為公民的人身權利,并不包括司法秩序。雖然任何誣告陷害行為都必然附帶侵犯司法活動,但這只是客觀事實,而不是法律規(guī)定。[9]故,誣告陷害罪保護的法益是單一法益,即只是被害人之人身權利。若某一誣告陷害行為只是侵害司法秩序,沒有侵犯被害人人身權利的,并不構成誣告陷害罪。

      二、誣告陷害罪違法性之阻卻事由

      “刑法上的違法性是判斷行為是否值得處罰的要件,按照結果無價值論的觀點,刑法的目的與任務是保護法益,沒有造成法益侵害及其危險的行為,即使違背社會倫理秩序,也不能成為刑法的處罰對象”。[10]也即,行為人的行為符合該當性與違法性指要件,但由于侵犯刑法所保護的法益,亦不能發(fā)生犯罪之結果,應當成立不能犯而不具有可罰性。[11]由于誣告陷害罪成立正當防衛(wèi)與緊急避險的可能性太小,所以本文主要針對被害人承諾著重討論,其余不再贅述。

      違法阻卻事由中有重要的一項為“因法益性的闕如阻卻違法的事由”,即得被害人承諾。因被害人承諾有一定構成要件,必須符合其要件方能阻卻違法,誣告陷害罪可能使被害人人身權甚至生命權受到侵害,所以在此討論有一定必要性。

      首先,我國刑法不承認被害人對其生命權的承諾,通說理論都認為,即使被害人承諾行為人可以隨意殺害自己使其喪失生命權,但是行為人仍然構成故意殺人罪。所以對于被害人承諾行為人構陷其故意殺人罪而導致被害人被司法機關強制剝奪其生命,被害人的承諾也不能構成違法阻卻事由,行為人仍構成誣告陷害罪。

      其次,被害人承諾僅限自身能夠處分之法益,對國家利益、他人之利益等都無法承諾。[12]但對于誣告陷害罪,有雙重客體說,也即被害人人身權與司法秩序之法益,即使被害人承諾行為人可以侵犯自身權益,但由于誣告陷害罪特殊性,伴隨著司法機關因誣告行為而開啟刑事訴訟程序,其司法正?;顒泳筒豢杀苊獾厥艿接绊?。對此,被害人承諾是否能成為違法阻卻事由,亦屬爭論點之一。[13]就此問題而言,本文認為誣告陷害罪的客體是單一客體,即被害人的人身權利,因其所處位置為“侵犯公民人身權利、民主權利罪”一章,所以對于被害人承諾自己人身利益的行為,當然可以成為誣告陷害罪的違法阻卻事由之一。

      再者,被害人需具備認識能力與行為能力,主要是以年齡與精神狀態(tài)作為辨認標準。因被害人承諾將有損自己的利益,所以對此主體條件要求較高,必須具備認識能力與辨認能力,并且做出的承諾是客觀真實的,不受任何脅迫與欺騙的,對后果能夠清楚地認識。因此,本文認為應當要求被害人同時具備刑事責任能力與民事行為能力,不僅要求有認識能力,還必須具備行為能力。

      三、誣告陷害罪之有責性

      構成要件符合性與違法性是有責性的前提和基礎,只有當行為人的行為符合客觀犯罪事實構成時,才能對其犯罪的主觀狀態(tài)進行考察以確定是否應當對行為人進行非法的責難。有責性不是指行為人的主觀惡性或再犯可能性,而是指其主觀故意或過失狀態(tài),下文將詳細論述有責性方面的幾個爭議問題:

      (一)主觀故意

      誣告陷害罪之主觀為故意并沒有爭議,故不值得去大書特書。然而,若主張誣告陷害罪屬于上述之單行為犯,即不需要有捏造犯罪事實,只需要有告發(fā)行為就該當構成要件之行為;那么就需要注意一個重要的問題——主觀真實,亦即雖然客觀上被誣告人并不存在犯罪事實,但實施告發(fā)行為的人認為有相當?shù)摹翱陀^證據(jù)材料”判斷被誣告者有犯罪之嫌疑。此時,有必要探討誣告者主觀狀態(tài)。顯而易見的是,主張誣告陷害罪為復合犯的觀點并不存主觀真實的問題,因為,既然捏造犯罪事實與向有關機關告發(fā)行為是誣告陷害罪必不可少的兩行為,那么誣告者主觀上就不會發(fā)生主觀認識上認為犯罪事實必然為真的問題。誣告陷害罪之主觀真實問題,關系著公民的檢舉、控告權與被告發(fā)人之人身權利之間的權衡。此外,對于主觀上雖屬于故意誣告陷害他人,但其捏造的犯罪事實卻偶然符合被誣告者實施的犯罪行為。例如,趙某素與李某有仇,為了讓李某陷入“麻煩”,故捏造李某曾經有盜竊的行為,并向當?shù)氐墓矙C關進行告發(fā),在該機關對李某采取強制措施并立案偵查時,卻發(fā)現(xiàn)其竟曾經在某年月日實施入室盜竊。在此案例中,趙某主觀上是出于故意陷害李某,并以使其受到刑事追究為目的,而捏造其以為客觀并不存在的事實,卻不曾料到李某曾實施過該盜竊行為。此時,對李某的行為是否認定為誣告陷害?本文認為,李某的行為難以評價為誣告陷害。根據(jù)三階層理論學說,對于某一行為能否評價為此罪,需要從不法構成要件該當性、違法性、有責性進行逐步判斷,這一漸次的判斷過程,也是一個由客觀到主觀判斷過程。因此,對于趙某的行為,客觀上并不存在誣告他人的犯罪事實,既然在客觀階段已經將其行為排斥在犯罪之大門外,就不需要再討論其主觀上是否存在故意誣告他人,意圖使他人受到刑事追究。否則一意孤行地認定趙某的行為屬于誣告陷害的話,無疑將會導致主觀歸罪,將有悖于罪刑法定之刑法原則。

      (二)主觀目的

      對于誣告陷害罪是故意犯罪已無異議,但對于其是否能夠由間接故意構成犯罪卻無定論。部分學者認為誣告陷害罪可由間接故意構成,因實踐中存在行為人散布謠言任被害人被司法機關追究刑事責任的情形,本文不同意上述觀點,這是混淆了誹謗罪與誣告陷害罪的界限,上文已經論述過誣告陷害罪最重要的在于告發(fā)、揭露行為。本文在此討論主觀目的旨在否定誣告陷害罪主觀構成不存在間接故意,而是存在主動追求犯罪結果的發(fā)生。由于誣告陷害罪是目的犯,所以在誣告陷害罪有責性層面,另外一個需要注意的問題是主觀目的,其是指某些故意犯罪所要求的主觀要素,這些故意犯罪也稱之為目的犯。對于目的犯,主觀要素除了要求故意外,還必須要具備特定的目的,否則不成立此罪,由此也可得出誣告陷害罪不能由間接故意構成的結論。刑法條文中表明在故意之外,仍需具備特定目的之條文一般表述為“意圖”、“以……為目的” 等,例如《刑法》第263條規(guī)定的“以牟利為目的,制作、出版、販賣、傳播淫穢物品的,……”,其就表明犯罪事實要能涵攝第263條之規(guī)定,主觀上除了具備故意要素之外,還必須具備牟利之目的。因此,《刑法》第243條規(guī)定中,“意圖使他人受刑事追究”的表述也說明要構成誣告陷害罪,除了具備故意之外,必須還要具備意圖使他人受刑事追究的主觀目的。這也是區(qū)分誣告陷害、錯告及檢舉失實有效判斷方法,雖然行為人客觀上告發(fā)的事實與真實存在的客觀事實有一定的出入,但由于其主觀上并沒有意圖使他人受刑事追究的目的,此時就不能把告發(fā)行為評價為誣告陷害罪,應屬于錯告或檢舉失實。

      四、結語

      誣告陷害罪在實體法構成要件存在的理論爭議, 間接造成誣告之低成本,對被誣告者造成很大之影響。要解決這些問題,我們需要重塑其實體要件來解決問題。在實體要件中,首要須判斷的是不法構成要件,通過對《刑法》第243條進行目的解釋與體系解釋,我們可以得出誣告陷害罪應當屬于單行為犯,而非復數(shù)行為犯,并且其保護法益是人身權利,而非司法秩序。此外,需要注意的是如何界定“捏造犯罪事實”中的“事實”,特別要注意其與“意見”的區(qū)別,前者是指現(xiàn)在或過去的具體歷程或狀態(tài),并且具有可以驗證其為“真”或“偽”之性質者;后者是指純粹的價值判斷或單純的意見表達,欠缺可資檢驗真?zhèn)蔚男再|。實體層面其次需要判斷的是違法性,即被害人承諾的利益范圍及主體要件,即使是被害人自己的人身權利,法律對此亦有限制,如果不滿足被害人承諾要件,那么違法阻卻事由也即失效;最后,需要注意的是,誣告陷害罪是目的犯,不存在間接故意成立誣告陷害罪,即存在意圖使他人受到刑事追究之目的,因此,欠缺此目的的,應屬于錯告或檢舉失實,不構成誣告陷害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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