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新冠肺炎疫情作為全球突發(fā)公共衛(wèi)生事件,不僅考驗現代化社會的危機治理能力,也考驗媒體的報道能力。媒體既要客觀真實報道信息,又要防止發(fā)生次生輿情,及時疏導群眾情緒。本文以“人民日報”“新華社”“澎湃新聞”公眾號等6家媒體關于新冠肺炎疫情的報道為研究對象,選取3943個樣本,將其置于框架視域下進行內容分析,以期更好地理解媒介對此次事件報道理路的建構與輿情引導。
[關鍵詞]新冠肺炎;框架理論;信息服務;數據可視化;建設新聞
[中圖分類號]G20 [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2095-0292(2021)01-0147-05
[作者簡介]莫凡,蘭州財經大學講師,碩士,研究方向:網絡傳播、新聞實務。
新冠肺炎疫情是近十年來世界發(fā)生的傳播速度最快、感染范圍最廣、防控難度最大的重大突發(fā)公共衛(wèi)生事件。媒體在重大公共事件中,除了信息服務以外,還需承擔輿論引導、情緒疏導的作用,任何議題的社會化都有媒體表達的參與,大眾傳媒通過不同的框架選擇使媒介現實具有呈現多樣性的可能,通過了解媒介對新冠肺炎疫情議題的建構,有助于我們更全面地理解此次事件。
一、框架理論
框架理論最早來源于認知心理學,用以解答人們在建構社會現實中如何交往的問題。1974年,社會學家戈夫曼出版了《框架分析:關于經驗組織的一篇論文》,指出框架是個人對事件或信息的“設定、感知、辨識和標識”的工具,其認為框架是人們用來闡釋外在客觀世界的心理基礎模型[1](P10-11)。在媒介社會中,議題最終意義的大規(guī)模呈現都需要通過媒體表達完成,也就是說,任何事件,無論大小,如果沒有媒體的議程設置,是無法成為大規(guī)模社會性議題的。我們目前看到的所有信息,都是媒介基于客觀存在的事實進行的歸納、結構、解構與闡釋。對于大眾傳媒而言,框架是一種意義建構活動,這種意義建構是新聞媒介用不同的視角觀察與描述媒介事件。傳播者在面對真實事件時選擇某些素材加以重組而建構事實的過程形成框架,框架使受眾能確定、理解、歸納、傳遞信息,這與戈夫曼強調的“框架是人們將社會真相轉化為主觀思想的重要憑據”基本一致。
基于此,我們不難看出,“框架”始終在意義生成的整個過程中,它暗含了對信息的選擇和重組,使其承載的意義在傳播過程中變得有序,大眾傳媒議題的框架設定依賴于傳播者使用的框架。媒介通過不同的框架選擇使媒介具有呈現解釋議題時呈現多樣性的可能,受眾通過不同的框架將社會真相轉化為主觀思想。從直觀效果層面上看,“框架”體現于所產生出的文本,文本中的某些特定信息在框架的作用下被表達,并和受眾的已知經驗相聯(lián)系,引導受眾將客觀事實轉化為思想。
框架理論中的另一個重要研究者甘姆森認為,一個成熟的框架分析應包含三個部分:一是關注生產過程;二是考察文本;三是在意義協(xié)商中一個帶有主動性的受眾和文本之間的復雜互動[2]。相比于意識形態(tài)、價值觀和文化因素等對新聞框架的影響,新聞的生產過程以及文本的最終呈現,能成為幫助新聞生產者為現實賦予意義和現實最可感知的因素。因此,通過對“新冠肺炎疫情”報道文本的分析,能幫助我們理解媒介如何建構此次事件及影響受眾。
二、研究方法與分析維度
移動互聯(lián)網改變了原有的傳播格局,社交類媒體改變了用戶的閱讀方式,社交類媒體的信息獲得成為大部分用戶的首選,有相關學者研究結論“用戶接觸疫情信息的最主要渠道為微信,占90%以上”曾祥敏.“新冠肺炎疫情中網民媒介信息與傳播行為研究”調研數據,授權“傳媒茶話會”公眾號于2020年2月28日發(fā)布。,因此在此次樣本選擇過程中,除了雜志以外,其他媒體更側重于微信公眾號的選擇,具體研究樣本:三家黨媒,分別是新華社公眾號、人民日報公眾號、CCTV焦點訪談;三家市場化媒體,分別是財新、澎湃新聞公眾號、三聯(lián)生活周刊。樣本主要來源于電子版報紙、官方微信公眾號、APP,選擇報道主題為“疫情報道”。
本研究的主要目的為了解新冠肺炎疫情的媒體報道情況,因此在對樣本的內容分析中,從報道主題、報道體裁、傾向性(中性:信息發(fā)布、客觀現狀描述;正面:肯定經驗做法和成績;負面:質疑、追責、揭露問題)、消息來源(記者觀察、官員、專家、一線醫(yī)務工作者、患者及其親屬、公眾人物、新冠肺炎疫情中的一般工作者、病人及家屬)等四個維度進行分析。
(一)報道主題
媒體選擇哪些新聞進行報道是形成和體現媒介框架的基礎,通過對報道主題的分析有助于了解媒介的議程設置及框架呈現,根據疫情時期的報道關注重點,將報道主題主要分為:數據通報;疫情現狀;防控政策與措施;疫情救治;新冠肺炎疫情科普;新冠肺炎疫情相關科研進展;慈善和志愿行動;疫情影響;國外疫情;疫情人物;疫情比對,包含國外疫情對比、與SARS疫情對比;其他,即無法納入以上主題的報道。
(二)消息來源
在新聞生產過程中,消息來源無疑是影響新聞框架的重要因素。新聞傳播者必須借助消息提供者來獲取信息,消息來源才是事件的首次建構者,新聞記者是在首次建構的基礎上進行整合,對各種信息及各種關系進行重新編碼。新聞工作者在編碼的過程中,首先要與消息來源博弈出不同的關系,如“合作”“對立”“同化”,新聞傳播者選擇怎么樣的消息,選擇消息的哪一個部分其實是受到了消息來源本身制約的,因此,消息源一開始就影響了新聞框架,從而影響了對社會現實的建構。本分析將消息來源分為:記者觀察;政府及各級官員:各級相關部門的政府官員、政府工作報告、會議決議、通知指示等由政府主導的信息;專家學者:和疫情相關的國內外專家;醫(yī)務工作者;患者及親朋;新冠中的一般工作者;公眾人物:非專家的名人、KOL;企業(yè)廠商:和疫情有關環(huán)節(jié)的各類企業(yè)廠商;一般民眾;其他:無法歸入以上類別的。如果一篇文章涉及多個消息來源,取前三。
(三)報道體裁
在新聞報道者加工新聞信息時,都需要找到適應傳播目的和自身定位的表現形式,這種表現形式建構了新聞的基本呈現方式。本分析將報道體裁分為:消息;通訊;新聞特寫;新聞專訪;新聞評論:社論、述評、編輯部文章、評論員文章、思想評論、理論文章;副刊體裁(散文、詩歌、報告文學、回憶錄、曲藝雜談)。
(四)傾向性
通過觀察媒體的傾向性,可以分析其傳播立場、意識形態(tài)等。本文按照總體傾向將文章分為:中性:信息發(fā)布、客觀的現狀描述等;正面:側重肯定經驗做法和成績等;負面:質疑、揭露問題等。
三、研究問題
(一)媒體如何報道新冠肺炎疫情?期間發(fā)生了什么變化?
新冠肺炎疫情作為繼非典后影響最大的公共安全衛(wèi)生事件,媒體對其關注程度一定是很高的。通過樣本分析,在2020年1月23日到3月23日之間,所選6家媒體,以“新冠肺炎疫情”為議題的報道為3943篇。其中,新華社公眾號相關議題報道905篇,占所選樣本時期報道總量的8581%;人民日報公眾號新冠議題報道為1005篇,占所選樣本時期報道總量的8431%;澎湃新聞公眾號新冠議題報道1877篇,占所選樣本時期報道總量的9259%;焦點訪談共播出51期,除了2020年1月23日以外,所有議題均與新冠肺炎有關。由以上數據不難看出,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報道媒體普遍投入了極大的關注,報道數量在任何媒體都占據了大多數。
《財新》2020年2月3日第890期到3月9日第895期,6期共有56篇疫情相關報道;《三聯(lián)生活周刊》從1074期到1079期,6期共有49篇疫情相關報道;對比所選取的兩個雜志樣本,《財新》于2020年2月3日890期已經出版了疫情??度?lián)生活周刊》于2020年2月17日1074期才出版了疫情??敦斝隆冯s志的反應速度明顯高于《三聯(lián)生活周刊》。
縱觀所選日期,2020年1月31日至2月27日為疫情報道的最高峰,此期間疫情相關報道呈現上升趨勢,不僅報道數量多、涵蓋范圍廣,也呈現出報道體裁豐富、報道內容更深入和持續(xù)的特征。
(二)媒體在新冠肺炎疫情議題的報道過程中,是否存在消息來源的選擇偏向?對政府話語和民生話語關注方面有怎樣的不同?
在新聞生產過程中,消息來源是影響新聞框架的重要因素,新聞記者無法改變消息來源,但可以通過消息來源的篩選來實現對事件的編碼,記者可以通過選擇誰的消息,選擇哪一部分消息對新聞框架產生影響,從而影響對社會現實的建構。
在重大突發(fā)公共安全事件的某些情形中,媒介往往傾向于選擇相對固定的精英信源(政府、政府官員、專家學者)[3](P43-47)。由于每篇報道消息來源可能有多個,只選取最明顯的兩個消息源作為統(tǒng)計,由于此次編碼為人工錄入,難免出現誤差,所以本部分未能像報道主題和傾向等完全精確。
通過對樣本的分析,我們可以看到類似情況:媒體本身、政府部門和政府官員是此次疫情媒體選擇消息源的最主要三個來源,占消息來源的60%左右;其次是醫(yī)務工作者17%左右,專家學者占9%左右,其他占14%左右,值得注意的是在其他里,包含自媒體在內其他機構信源出現頻次較高。對2020年1月23日到2月23日進行逐篇統(tǒng)計,發(fā)現所選媒體中,在此期間,黨媒記者觀察最多,其次是官員和患者及家屬,以財新為代表的市場化媒體,消息來源前三為其他公眾、醫(yī)療專家、官員。
通過以上樣本分析,我們可以發(fā)現此次疫情報道,黨媒記者觀察的第一手報道占比最高,為本次疫情提供了最為全面的一線觀察,另一類常用信源為一線醫(yī)務工作者,主題上多是對一線醫(yī)務工作者疫情的描繪,為本次疫情提供了鮮活的抗疫情況狀況展示。而市場化媒體和自媒體(如丁香園)所選取消息源除了衛(wèi)健委專家以外,還有自己的專家類信源,尤其是表現亮眼的財新團隊,消息來源更廣泛,更注重官方以外信源的挖掘和使用。
以上數據反映了媒體在大型突發(fā)性事件中出于報道權威的考慮,往往還是會傾向于精英信源。這種偏向的原因是精英信源的專業(yè)性和權威性在重大公共安全事件中,能發(fā)揮極大的社會影響力。對比2003年的非典,此次疫情的輿論氛圍呈現較健康的態(tài)勢,這和官方機構及時有效的新聞信息發(fā)布密不可分,在涉及每個公民的公共衛(wèi)生安全事件中,透明公開的信息傳播機制無疑是最好的“社會疫苗”,能避免謠言和錯誤信息的流傳,規(guī)避社會大面積的恐慌,建立切實可行的防范機制。
值得注意的是其他機構的信源被黨媒使用,人民日報曾不止一次發(fā)布回形針 paperclip的可視化報道,也反映即便是最權威的黨媒在自媒體時代也可以有更親民的定位和更自由的操作。
除了所選取的樣本,筆者有意去搜集2020年1月21日之前的報道,除了本地媒體《長江日報》的大約18篇小報道外、《財新》的大約13篇報道以外,其他媒體,包括本地媒體都鮮有報道,這一數據說明在此次的公共衛(wèi)生事件中,疫情前期媒體其實有集體“失語”的現象,并未起到“瞭望”與“預警”的作用。
(三)所選媒體在新冠肺炎疫情議題的報道過程中,凸顯了哪些主題框架?所持立場情況?不同類型的媒體表現有何差異?
通過對樣本疫情報道的主題分析,可以發(fā)現數據通報占比1262%、疫情現狀1157%、抗疫人物(包括群體形象)1912%、疫情影響132%、防控政策與措施857%、疫情救治1929%、新冠肺炎疫情科普26%、新冠相關科研進展152%、慈善和志愿行動122%、國外疫情(不包含國外疫情通報)237%,其他792%。
通過以上數據,我們不難發(fā)現此次疫情報道,所選樣本報道主題涵蓋方面相對平均,其中疫情救治、抗疫人物、數據通報占據前三。
在此次疫情報道中,疫情人物報道涉及的社會職業(yè)屬性廣泛,一線工作者、病患、志愿者是三個報道重點,用在新聞現場發(fā)掘的小人物的故事來呈現疫情使得報道更有溫度,也拉近了與讀者的心理距離,更容易產生共情。與此同時,人物故事的呈現能豐富報道信源,政府官員和專家學者帶來的權威數據和觀點雖然可以滿足公眾對疫情信息的需要,但在反映抗疫現狀的時候缺少多面的展示,普通人的聲音比官方說法顯然更接地氣,也更貼近讀者,更具有說服力。
人民日報和新華社正面報道占比3967%,中性報道占比5602%,負面報道占比431%;澎湃新聞正面報道占比1716%,中性報道占比7070%,負面報道占比1214%;焦點訪談、《三聯(lián)生活周刊》、《財新》,幾乎全部為中性報道。
在重大危機事件中,媒體的議程設置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輿論的導向,媒體不僅承擔客觀真實報道信息任務,還要承擔一定的社會情緒紓解功能。在所選樣本中,正面傾向的報道遠高于負面報道,“疫情通報”“知識科普”“抗疫措施”等主題的報道多為中立,此類報道能為公眾提供關于疫情全面清晰的認知,信息及時準確的提供能避免引發(fā)恐慌情緒。正面報道基本集中在防疫一線相關領域,這能給民眾注入抗疫信心,對全民抗疫有極大的激勵作用。對于負面新聞,無論是黨媒還是市場化媒體,從一開始的“哄抬物資”到后來的“抗疫不力處罰”均作出了通報和批評,此類報道在表面上看似負面信息,但傳遞的是正力量,不僅體現了媒體的監(jiān)督,也從側面反映了政府抗疫的決心和力度。
四、結論與思考
(一)媒體的信息預警能力需持續(xù)提升
公共衛(wèi)生事件是除了大規(guī)模戰(zhàn)爭以外,對人們心理和社會經濟發(fā)展沖擊最大的突發(fā)性事件,全球化時代的人員和商品的大流動,使得任何衛(wèi)生健康風險都不能偏居一隅,無論是H1N1流感病毒、西非埃博拉、韓國的MERS、剛果埃博拉,如果不加以嚴控,會很快全球蔓延,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和地區(qū)能獨善其身,媒體的信息預警和提醒政府公眾防止疫情傳播的職能要成為媒體的必修科目。
在此次新冠肺炎疫情的早期報道中,媒體其實是有失語狀態(tài)的,在2019年12月30日到2020年1月21日,本次入樣的媒體關于疫情的報道總數不超過50篇,并且呈現出報道數量小,深度不足,信息源單一等特點。以澎湃公眾號為例,在2020年1月20日之前,僅有7篇報道,無自采稿件,雖然其新聞客戶端于12月31日全網首發(fā)《武漢現不明原因肺炎,澎湃探訪收治醫(yī)院》等探訪醫(yī)院隔離病房、華南海鮮市場的報道,但是在疫情早期并沒有進行持續(xù)性的跟進,這樣分散的報道很難設置出受眾對疫情廣泛關注的議程。(見下表)
(二)兼聽則明,碎片不碎,多消息來源是信息全面的保障
在公共安全事件中,單一的消息來源會形成信息閉塞,容易錯過對事件的最佳處置時間,多消息來源有利于勾勒出更全面和完整的疫情地圖。
在這次疫情報道中,官方信源的數據通報、防控政策解讀給予疫情面上的報道,專家學者進行的疫情說明、疫情科普能起到給普通群眾抗疫指導,一線記者、一線醫(yī)療工作者、病患、普通市民等消息來源也被采用,以專訪或口述的形式記錄抗疫工作,如果說官方數據統(tǒng)計和專家學者權威信源反映的是一幅大畫面,那么這些普通人的故事就是構成畫面的像素點,為疫情報道提供了有效補充的同時也提供了溫度。
新媒體充分發(fā)揮自己速度快、表現形式靈活的優(yōu)勢,24小時不間斷地給予疫情信息的通報,在筆者的研究時限內,新華社公眾號2020年2月23日,凌晨3:31發(fā)表《磨難壓不垮,奮起正當時》,在2020年2月24日凌晨五點,依然按時出刊了新聞早報,各APP更是全天滾動不間斷播報疫情。三聯(lián)、財新、中國新聞周刊等擅長調查性報道的傳統(tǒng)媒體發(fā)揮深度挖掘的專長,源源不斷地調查性報道增加了疫情報道的深度和厚度。在此次報道中,傳統(tǒng)媒體和新媒體各自發(fā)力,相互配合,做到了碎片化不碎的全景式報道。
(三)注重信息播報,也注重信息服務,打造“全效媒體”
習近平總書記于2019年1月25日在黨的十九屆中央政治局第十二次集體學習時,提出“全程媒體”“全息媒體”“全員媒體”“全效媒體”的“四全”媒體概念,《人民日報》評論文章指出,“‘全效突破了功能尺度,集成了內容、信息、社交、服務等各種能能,成為‘信息一條街”。媒體能夠并且應當向受眾釋放更強大的效能。
在此次疫情報道中,各大媒體無論是人民日報、新華社、央視等黨媒還是澎湃、財新等市場化媒體,在整個抗擊疫情的報道中,不僅發(fā)揮了新媒體線上和線下聯(lián)動,前方和后方協(xié)同,原創(chuàng)報道和開放平臺相互補充的優(yōu)勢,也充分利用了各自的媒體矩陣,搭建了“科普+辟謠+援助”的抗疫平臺。人民日報就多次使用交互式H5頁面的形式,邀請用戶進入“人民日報”客戶端、抖音號、微博等平臺進行信息聯(lián)動,并促成了很多起線下援助?!叭嗣袢請蟆睘樾鹿诜窝谆颊咛峁┝司€上求助通道,新華社公眾號在底部推出“求證”互動平臺,平臺及時匯總網友提出的問題,交轉給權威機構作出解答。新華網與中國移動合作,提供疫情行程查詢、周邊疫情地圖等實用工具,真正發(fā)揮了“全效媒體”的功能。
(四)數據賦能,可視化表現
在共事件中,數據不僅可以幫助人們全面地了解整體面貌,還可以直觀地展現一個事物的動態(tài)變化。新華社、人民日報每天兩條國內外疫情數據權威通報,騰訊、阿里、丁香醫(yī)生疫情地圖及實時播報及時更新,在實時呈現數據的病例數據的同時,還注明較前日增長數據,除此之外,各地確診病例、疑似病例、治愈病例等數據都進行了實時監(jiān)測和及時報道,充分體現了“數據即訊息”的思維。
數據雖然能動態(tài)且全面地展示疫情發(fā)展的過程,但是如果只是簡單呈現,就很難持續(xù)引起受眾的閱讀興趣,因此需要結合可視化的報道方式。數據可視化運用更直觀的表現形式,從不同維度展示數據的多重屬性,從而明顯提升新聞報道的闡釋效果。
在此次疫情報道中,出現了大量可視化新聞報道,這些可視化報道按照報道主題分類,可分為科普介紹類,如“人民日報公眾號”發(fā)布回形針paperclip團隊的科普視頻《關于新冠肺炎的一切》,新華社《3D新聞|了解新冠病毒》,用模型的方式展現新冠病毒的一些特質;地理分析類,如“澎湃新聞”《763例確診患者的故事,還原新冠病毒向全國擴散的路徑》,展現疫情是怎樣從武漢大范圍蔓延;政策宣傳類,如澎湃新聞《各地馳援湖北的52支醫(yī)療隊被派到了哪些醫(yī)院?》;疫情影響類,如丁香醫(yī)生上線的《全國新型肺炎疫情實時動態(tài)》,及時迭代最新數據,實時播報數據信息,及時普及疾病知識,發(fā)布在線問診等內容。按照表現形式,地圖類、時間軸、信息圖表、視頻動畫等形式時常涌現。
在此次疫情報道中,數據可視化報道精簡了文字信息,運用豐富的呈現方式,使枯燥的數字生動化,通過直觀地展現,幫助人們看懂疫情以及了解疫情整體發(fā)展的態(tài)勢,尤其是科普類主題的大量可視化實例,縮小了專業(yè)知識和用戶的距離,讓用戶更簡便而高效地獲取相關知識,對全民抗疫提供了很大的幫助。
需要注意的是,數據可視化只是呈現手段,媒體必須區(qū)分什么樣的主題適合可視化報道,并且需要用最合理的呈現方式制作可視化新聞。
(五)副刊報道和建設新聞雙管齊下,最大限度避免消極情緒
在突發(fā)公共衛(wèi)生安全事件中,再良好的輿論引導都無法避免消極情緒的滋生和蔓延,尤其是此次疫情,對于完全不能出門的大多人,媒介是了解疫情的窗口,此時媒介構建的擬態(tài)環(huán)境就約等于“現實環(huán)境”,在此情況下,媒介的情緒表達與信息同等重要。
因此在連篇累牘的疫情報道中,必須有一些“積極的”“明亮的”文章被發(fā)布。通過對樣本的觀察,我們不難發(fā)現此次的“明亮的”信息分為兩類:一類是副刊,比如人民日報和新華社公眾號晚間推送的散文;一類是建設性新聞,比如由人民日報制作的《最有煙火味的應援!加油,熱干面!》,結合了各地美食為武漢加油,溫暖又治愈。
無論是副刊還是建設性新聞,無論敘述的主題、主體是什么,無論是從何種角度去敘述,無論是文字文本、圖像還是視頻,對輿論的引導都有獨特而重要的意義。
(六)關注個體,但忌過度關注
疫情報道不是數據,不是標簽,更不是口號,而是被裹挾在其中的每一個人,此次疫情報道,無論是黨媒還是市場化媒體,值得肯定的是,無數個當事人的特寫,無數個平民視角的切入,使疫情報道更具有貼近性,更具有溫度。
新聞傳播強調的“以人為本”,是報道力求讓受眾體會到人性中的溫暖、人的價值和尊嚴。如果媒體不把握好度,把災難中彌足珍貴的公共資源過分傾斜到一些“個人事跡”上,難免會降低公眾對于全局的關注,實際上是對公共資源的一種浪費。
因此,關于此次疫情報道,媒體在表達救災感動、英雄贊歌等情感的時候,首先忌諱過度拔高,其次忌諱過量關注,媒體的主要職責首位永遠是及時、真實的傳播信息,而不是煽情。
五、結語
新冠肺炎疫情之下,全世界的人民都被裹挾其中。突發(fā)公共安全事件,信息公開就是最強有力的穩(wěn)定劑,無論是主觀上的瞞報、謊報還是認知不足未及時公布真相,都會帶來“塔西佗陷阱”,不僅極大損害公眾對政府部門的信任,也會造成公眾的恐慌和極化情緒。
媒體作為信息公開的公器,在滿足公眾知情權的基礎上,要引導公眾將注意力從個人的利害關系轉移到全局的把握上,我們可以借鑒杰斯特處理危機事件的“3T”原則(Tell your own tale;Tell it fast;Tell it all),以“我”為主提供真實情況,把握正確輿論導向;第一時間提供情況,讓“事實”跑在“小道消息”前面;持續(xù)全面提供信息詳情,提供事情應對方案。
[參 考 文 獻]
[1]戈夫曼.框架分析:關于經驗組織的一篇論文[M].劍橋:戈夫曼,1974
[2]黃旦.傳者圖像:新聞專業(yè)主義的建構與消解[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05
[3]王宇.框架視野下的食品安全報道——以《人民日報》近10年的報道為例[J]現代傳播,2012(2).
[責任編輯 孫蘭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