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西回族閃氏詩文輯考

胡露

摘? ?要： 云南保山閃氏是滇西回族的重要家族，人才輩出，詩文亦盛。但近來有關保山閃氏詩文著述的記載存在不少疏漏，需要補正。閃氏詩文散佚較多，閃繼迪可輯出詩二十四首，閃仲儼可輯出文三篇，閃仲侗可輯出詩二首。

關鍵詞： 保山閃氏? ?詩文? ?輯錄? ?考證

閃姓是不見于《百家姓》的回族十三姓之一，云南保山閃氏是滇西回族的重要家族，明中葉以來，閃氏在與漢族的溝通、交流中，人才輩出，科名甚盛?！缎煜伎陀斡洝さ嵊稳沼洝范嗵幱涊d與保山閃氏的交游，盛贊閃氏一族的詩歌書畫，如稱閃仲儼書畫堪與黃道周齊名。白壽彝《中國通史》專門提道：“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影響在這些地區(qū)的回族中愈來愈占上風，而伊斯蘭文化的影響則明顯地趨于淡薄。明清以來，這些地區(qū)還出現(xiàn)了不少回族科舉世家，如福建福州薩氏、泉州丁氏、郭氏、李氏，云南保山閃氏、元江馬氏等?！盵1]（334-335）

其中閃繼迪（字允修。萬歷十三年乙酉舉人，曾官北直隸大名縣教諭、翰林院孔目，官至吏部司務）及其子仲儼（字人望，一字中畏。天啟五年乙丑進士，歷官少詹事、禮部右侍郎等）、仲侗（字知愿，一字士覺，天啟七年丁卯解元）是閃氏家庭詩文水平最出眾者，白壽彝《回族人物志》（明代）、朱昌平、吳建偉《中國回族文學史》等書皆有專節(jié)評述。但近來有關保山閃氏詩文著述的記載存在一些疏漏，需要補正。閃氏詩文散佚較多，茲搜羅群籍，從總集、山水志等文獻中輯出二十九篇（其中閃繼迪詩二十四首、閃仲儼文二篇、閃仲侗詩二首）。

一、閃繼迪詩輯考

高文德編《中國民族史人物辭典》“閃繼迪”條云：“著有《兩嶺園秋興》（一作《羽嶺園秋興》）、《吳越游草》《廣山先生集》等，多佚散，惟《明滇南詩略》中存有其詩四十余首。”[2]（127）按此條“兩嶺”顯為“雨岑”之誤，“羽嶺”亦“羽岑”之誤?！吨袊刈逦膶W史》第三編《明代回族文學》第二十七章《馬繼龍和閃繼迪的詩文》第二節(jié)《閃繼迪的生平及文學創(chuàng)作》，則云：“著有《羽岑園秋興》（一作《雨岑園秋興》）《吳越吟草》諸集，已佚。《滇南詩略》存錄其詩六十余首傳世?！盵3]（274）然考明《滇南詩略》卷八僅錄其詩三首：《石梁觀瀑》《龍池秋飲》《和楊升庵春興》[4]（172），《滇南詩略》續(xù)刻卷二（《國朝滇南詩略》編為卷十二），錄三十八首[4]（219-223），共四十一首。高文德又編有《中國少數(shù)民族史大辭典》，“閃繼迪”條云：“著有《羽岑園秋興》《吳越游草》《廣山先生集》等，多佚失。唯《滇南詩略》中存有詩41首?！盵5]（630）其數(shù)正合，然其所存詩并不止載《滇南詩略》。白壽彝《回族人物志》附錄之四《遺文》收有閃繼迪文三篇，詩四十三首[6]（201-217），末注：“以上，見李根源輯《永昌府文征》卷八，1941年云南鉛印本?！盵6]（217）較《滇南詩略》四十一首，《追和用修先生春興》多一首（用修即楊慎字，號升庵），又多《秋興》一首，共五首，蓋李根源據(jù)他書另輯。此書2000年再版，詩文亦未有增益[7]（676-691）。丁文慶、吳建偉《回族古詩三百首》選閃繼迪詩十三首[8]，皆源自《回族人物志·遺文》所收。其他詩文引閃繼迪詩，亦多不出此四十三首（偶有引《銅鑄破像秦檜夫婦》二首及《忠肅公廟》者，亦多輾轉相因），似以為今所存閃繼迪詩止有此耳。然閃繼迪詩今可考知者尚有不少，茲據(jù)個人所見，再補輯二十四首，多為閃繼迪漫游名山大川時（尤其是漫游吳越）所作，異時再版《回族人物志》（明代），或可補入，供同道繼續(xù)研究：

禮雒伽初發(fā)

玉鏡臨鰲柱，金鐃沸甬東。潮生張海勢，夜泛走天風。牛斗河源客，蛟龍澤國宮。一航無近遠，靈境望中通。

翁洲遇游擊將軍彭桂源出泛

浪雪危帆劈，旗星絕島開。龍韜消祲霧，蜃氣出樓臺。戰(zhàn)將軍聲赫，游人佛國回。天涯憐世講，珍重出群材。

送陳賓日司李之任葉榆二首

帝德遍遐方，銓除下建章。太微周爵秩，司隸漢賢良。雨雪飄吳楚，鶯花潤洱蒼。懸知迎玉節(jié)，歡動五云鄉(xiāng)。

將發(fā)定海大令龔和梅廣文陳命之寧穎余勉留過歲

振錫磐陀海上回，片帆西指五湖開。蛟川新鐘河陽樹，雨雪留人看早梅。（故）故園心許雪中歸，掛卻羊裘燕子磯。不分罡風吹落鬢，買絲還向圣湖飛。

即事八首

鷦棲故山樹，更向東南飛。瞬息集京口，金焦凌崔嵬。涓泉慧山洌，片石虎丘奇。湖山入武陵，耳目生光輝。剡溪帶赤堇，巒岫一何佳。甬東東注海，群島紛瀠洄。雪浪潮音竇，云根鰲柱磯?？展嚷勻巳唬吐啡耘腔?。

葉貞我太守自慈溪來會命冢君太學以輕舟先至二首

桂棹搖鰲柱，苞文炫鳳毛。云霞三島接，風雨七弦操。洞口桃花酒，山陰雪夜舠。海洋天萬里，世講得同袍。

定海迎春日有懷鄉(xiāng)社簡和梅明府

歲歲東皇餞土牛，眺春高會古城頭。青絲載酒笙歌沸，彩杖憑欄士女稠。夾路旌旗關社技，繞空金鼓導官騶。家山一別經(jīng)三載，節(jié)候誰禁兩鬢愁。

薛天臺大宗伯生日

金闕神仙碧海峰，三臺星照玉芙蓉。帝廷大拜新公輔，士論咸歸舊秩宗。鳳采欲輝甌卜詔，龍鱗初老著書松。游人醉把長生酒，度索桃花客路逢。

宿嗽玉齋贈貝我八首

紫綬諸侯五馬車，昆明池上漢相如。去思不斷天南口，歸臥青山只著書。

春日千仞橋梓招余父子南城放舟

海波雪立咸風怒，蛟川二月無花樹。屐齒蕭條客舍塵，乘潮西訪平生故。鳥啼擊汰甬東江，故人小閣開西窗。手爇金爐剖銀甕，拉我笑泛南城艭。南城溪水碧于玉，桃點胭脂柳拖綠。返照遙牽睥睨霞，輕風細展玻瓈縠。蒼松翠竹島人居，煙棹搖搖明月湖。四明祠下鏡面闊，髣髴狂客來相呼。峨眉光入青山角，歷亂銀花半空落。火樹誰家贅紙鳶，硃砂爆礟黃金爵。人生樂事豈常有，潁川星象頻回首。千古肝腸十日歡，消磨礧磈非關酒。

上巖贈愛山老衲

癡臥天臺第一峰，歲華經(jīng)卷老龍鐘。人間但說霞城紫，雪在高僧頂上逢。

禹廟口號二首

四日涂山赴帝畿，八年三度不曾歸。平成功業(yè)彌天地，棟宇塵封鳥雀飛。

相公祠宇滿東浙，十四女兒香火熱。萬古生民水害消，中天古廟爐煙絕。

銅鑄破像秦檜夫婦

亙古此夫妻，陰陽戾氣齊。玩龍如弄雀，殺虎似刑雞。

撻處身曾痛，呵來面不紅，黃金在何處？留得半腔銅。

忠肅公廟

朔漠沙飛燧火紅，六龍荒塞返南宮。青霜玉帳關河壘，赤手金甌社稷功。九廟神靈懸皎日，萬心悲憤慘陰風。浮云不散英雄恨，碧草黃鸝涕淚中。

湖上步逢楊拙庵節(jié)推二首

岸幘沙棠暑未消，綠楊堤下話前朝。西林落日低回久，云水逢人到六橋。

十七夜月

鴻濛一幅湖山秀，樓船四季笙歌湊。三五何當雨蔽天，晴空轉在中秋后。楊柳枝頭架玉盤，光饒不道冰輪瘦。疊嶂陰霾樓閣消，楓林凈露衣裳透。漁燈歷亂碎琉璃，蒿櫓縱橫泛星宿。北斗筐垂寶塔低，西風扇動金波縐。飛巒舞岫列層層，入眼分明亮如晝。搔首高天問玉娥，浮云合惱連宵厚。忽憶昨年登虎丘，千人石上汗如流。玉簫香霧酬明月，亦是閶門十七秋。

仇庸足都諫見訪湖上二首

帝簡登青瑣，仙班下紫霄。安危機務省，寵辱圣明朝。風雨辭三殿，星辰散六橋。平生肝膽重，握手得今朝。

（以上十九首，輯自姚佺《詩源初集·滇九·閃仲儼》附[9]（356-357））

幽溪觀瀑

巃嵸壁削萬木硪，樓殿半被蔥囗囗。澗泉瀉白雙耳轟，飽飯尋行無不可。銀絲玉練聲喧豗，障岐懸空紛礧砢。崖崩逕窗猛湍怒，芒鞋欲下愁未妥。側身偷步穿巉巖，老藤半挈當云墮。智者天臺老講師，證道卻在此中果。衣缽從來有別傳，談騷演律高流顆。文公文公工接引，幽溪觀瀑今添我。

（以上一首，輯自明·釋無盡《幽溪別志》卷一《幽溪道場形勝考·藝文·增補·諸明公游幽溪留贈僧教》[10]（176），詩題為筆者代擬）

次新鄭寄懷登封令傅元鼎 閃繼迪，吏部司務。

萬樹霜清孤月白，溱洧城頭有羈客。祠下聊聽東里歌，洞中一訪軒轅跡。徘徊獨上具茨峰，二室芙蓉開咫尺。風流為政有王喬，三十六峰飛兩舄。有時灑墨蝌蚪巖，有時醉酒銅駝陌。作吏翻驚詞賦多，彈琴不遣簿書積。只今聲譽滿河洛，況復瓊瑤美標格。欲往從之身無翼，河水盈盈情脈脈。

（以上一首，輯自 鄭州市圖書館文獻編輯委員會編《嵩書》[11]（365））

禮賢臺（閃，云南舉人，萬歷二十五年大名教諭）閃繼迪

道合賢人重，臺孤草木荒。幾回傷往事，獨立向斜陽。河水兼天闊，秋砧入暮長。清尊渾不放，相對轉猖狂。

（以上一首，輯自（民國）程廷恒等修，洪家祿等纂《大名縣志》[12]（1903））

傳衣寺? 吏部 閃繼迪 永昌人。

華首門前風霧，袈裟石上蒼煙。為問傳衣遠近，一聲何處嫣然。

（以上一首，輯自（清）范承勛纂《雞足山志》卷十《藝文下·六言絕句》[13]（770））

大覺寺元日贈遍周上人

祗園鐘動曉風晴，鈴閣燈懸海日橫。疊架由來分白馬，隔林何處報黃鶯。赤弧世外煙霞滿，椒酒人間歲月更。惟有大師無住著，焚香猶自說無生。

（以上一首，輯自（清）高奣映著;芮增瑞校注《雞足山志》卷十三《詩》（下）七言律[14]（621））

又據(jù)《曹娥江志引用書目·明》有閃繼迪《越游草》[15]（1162），蓋其與次子仲侗漫游越地題詠唱和之作?？己P《曹娥江志》成于光緒年間，是時此書猶可見，今或仍在天壤間也。另據(jù)《滇志》卷之九《學校志》第六之二《永昌府·廟學》：“見羅書院……天啟三年，巡撫御史羅汝元檄有司重修，郡人閃繼迪為之記?！盵16]（311）亦不知此碑記尚存否。

二、閃仲儼文輯補二篇

白壽彝《回族人物志》云：“閃仲儼著有詩集，已佚，現(xiàn)僅存詩一首，《寄答蕭五云孝廉》云云……徐霞客游滇西時，曾受到仲儼兄弟的熱情幫助和款待。閃仲儼‘以所作長歌贈，更饋以贐。其歌甚暢，而字畫遒勁有法。惜其詩、字未留存下來。”[6]（151-152）2000年再版[7]（628-629）、《中國通史》第9卷《中古時代 明時期 下》丁編《傳記》第四十四章《回族詩人》同[17]（1913）。楊紹猷、莫俊卿《中國歷代民族史 明代民族史》第四章《回族》第二節(jié)《明代回族的文化·文學藝術》云：“（閃仲儼）著有詩集，今僅存《寄答蕭五云孝廉》一首?！盵18]（160））邱樹森主編《中國回族大詞典》“閃仲儼”條亦云：“現(xiàn)僅存《寄答蕭五云孝廉》一首。”[19]（682）祝先《中國少數(shù)民族詩歌史》第八章《明代詩歌》第二節(jié)《回族詩歌·閃繼迪 閃仲儼 閃仲侗》亦徑云：“（閃仲儼）詩集已佚，李根源輯《永昌府文存》錄《寄答蕭五云孝廉》詩一首，當是唯一的墨跡了?！盵20]（145）總之，諸書于閃仲儼著述，除《寄答蕭五云孝廉》外，皆未引一句。然閃仲侗尚存文二篇：一、《云薖淡墨序》，乃其為木增（納西族，云南麗江土司，萬歷間世襲土知府，以助餉征蠻，晉秩左布政使）所輯《云薖淡墨》所作序，序中肯定木增是書搜輯考證之勤、有裨世道之功，并贊美木增為官能忠君盡男，退居能著述怡情。此序當作于崇禎十二年，閃仲儼丁憂回籍時。其二為《唐懷素小草千字文跋》，乃崇禎二年己巳，閃仲儼觀唐懷素《小草千字文》真跡后所作，跋中可見閃仲儼之書法觀，此跋自他書輯出，原文疑有誤識，然未見真跡，姑仍其舊。

今各輯補如下，以饗同道：

云薖淡墨敘

世守麗江晉秩藩伯木生白公既著《芷山云薖集》，前輩先生為之玄晏以行矣。已而復輯《淡墨》一編，極蟠際，窮要渺，捃摭乎諸家子史，以至藝苑精華、稗官璅說、昆蟲草木之蕃變，罔不旁搜詳考，間以己意訂正之，而《三教嘉言》一則，《陰功報應》二則，尤于世道人心，綽有裨益，博聞強記，洵可傳矣。顧公生平，詎徒以是見長也者。當其北拒虜，西扼番，定卜花高蘭于肘腋之間，勛業(yè)爛然在心耳目。年未四十，罷郡事，識者高之。且念篤君父，每疏陳讜言，嘗捐金四萬有奇，以急軍需，曰肥遯者，有是乎？今西南半壁，屹然為萬里長城，以無厪南顧者，伊誰之力？其仕與隱，可謂兩無負矣！夫虞卿窮愁，韓子孤憤，皆不得志于時，而后有所纂述，以自表見，斯集則不爾，亦唯是出其緒余，以消清晝，而娛莫景，余故曰：詎徒以是見長也者，雖牧伯高位，茅土大奉，使其攖情于聲色靡曼之場，或浪擲居諸，頹然自放，夫誰禁之？乃獨手不停披，樂而忘老，蓋其精神有獨喻為耳矣。然則謂公能以是見長也，又何不可？

賜進士第、奉直大夫、左春坊左諭德兼翰林院侍講、纂修實錄、管理誥敕、直起居注、召對宣讀經(jīng)筵日講官，九降通家侍生閃仲儼具草。

（以上一篇，輯自木增編《云薖淡墨》[21]（394-397））唐懷素小草千字文跋

世傳素師石本千文，筆甚縱橫而古舊，每快人意。是卷容與天趣，而尺矱中正，自逸巖非一味步驟也。若徒以奇正，妄生低昂，且是猶非筆墨觀，非有得于筆墨之外也。夫善書者極書之變，其妙處正不自知，何有轍跡？子昂乃謂凡字須求古人佳樣，（去）[夫]樣具而腕已滯矣。故余于石本，賞其縱而信茲卷真，亦髣髴于筆墨外耳。請以質之季重先生。崇禎己巳秋梁南閃仲儼跋。

（以上一篇，輯自釋達受《寶素室金石書畫編年錄》卷上“道光八年戊子”[22]，略有校改）

三、閃仲侗詩輯補二首

白壽彝《回族人物志》（明代）云：“閃仲侗，字士覺，號知愿，繼迪季子。天啟七年（1627年）舉人，有詩才，曾隨父漫游吳越，到處唱和，著有《鶴和篇》（原注：《永昌府志》作《鶴鳴篇》）三卷?！薄端膸烊珪偰刻嵋吩疲骸笆羌痪頌殡s文，一卷為詩，一卷為制義?！盵6]（629）《中國通史》第9卷《中古時代 明時期 下》丁編《傳記》第四十四章《回族詩人》同[17]（1913-1914）。前于其父閃繼迪交代存詩六十余首，賞析若干;于其兄仲儼交代“著有詩集，已佚，現(xiàn)僅存詩一首”[6]（628），且全文錄出，于此則闕如，意即其詩全佚。其他諸書，亦未引閃仲儼詩一句。若果如是，實為遺憾。然閃仲侗尚有詩存，今輯得二首。其一為《幽溪瀑布》，乃其崇禎三至四年左右，閃仲侗伴父閃繼迪游浙江天臺山幽溪，賞瀑布所作，其二為《天涯》，應為崇禎末年游點蒼山感懷家國之作。

幽溪瀑布

層巒列闕天咫尺，北雁回翔遁南鄙。雙堞空中惟綠霞，寒霜晝趺幽溪水。玉龍飲壑怪煙霧，● 砑激烈豐隆怒。白日欲下雪山春，蒼崖忽掛吳門布。苔堆（古）碧滑不得渡，猿麋導人屢回顧。石破龕藏天竺生，云移影落三珠樹。我聞智者設教幽溪之高標，懸蘿幻作黃金橋。饑鷹餓虎絕壑下，瑯音法鼓聲嗷嗃。朝翔垂天翼，夜宿金母謠。攜手若木伎，星辰親見招。爾時桂樹凌秋濤，袈裟浥露芙蓉梢。蘇門獨嘯山谷搖，雁聲月影風蕭蕭。爾挈缽，儂擎瓢。桃花流水邈然至，舊日胡麻今我曹。

（以上一首，輯自明·釋無盡《幽溪別志》卷一《幽溪道場形勝考·藝文·增補·諸明公游幽溪留贈僧教》[10]（176），詩題筆者代擬）

天涯? 閃知愿? 知愿，江寧人，桂王時官待詔。

天涯萬里病如僧，僰舞蠻歌醉未能。獨向點蒼山上望，浮云何處是金陵？

（以上一首，輯自清·陳田輯《明詩紀事》辛簽卷三十三[23]（3596），陳田《明詩紀事》6.上海市：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第3596頁，清·朱緒曾《金陵詩徵》卷二十九亦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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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2019年廣東省教育廳創(chuàng)新強校項目“普通高校古籍室館藏建設與利用研究”，項目編號：2019WTSCX0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