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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泥(二)

      2021-09-25 19:26歲見
      花火A 2021年7期
      關(guān)鍵詞:三中

      歲見

      蔣予緩過那陣勁,剛想過去湊個熱鬧,李清潭人已經(jīng)回來了,兩手空空。

      “李清潭!你你你……”

      “我什么?”李清潭笑了聲沒多說,胳膊搭上他肩膀,帶著他往雨里走,“回去了?!?/p>

      “不是,你讓我看一眼。”

      蔣予還想回頭看看女生長什么樣,被李清潭搭在肩膀上的手牢牢捂住半張臉:“唔,你……唔唔……”

      掙扎到最后,李清潭索性從他手里奪過傘,獨(dú)自一人徑直往前走。

      恰好迎面來風(fēng),蔣予被淋了一頭一臉的雨,也顧不上回頭看人長什么樣,罵罵咧咧地追上去:“李清潭!你是人嗎?!”

      “好奇心害死貓啊,少年?!?/p>

      男生的說話聲伴隨著身影的遠(yuǎn)去逐漸消失在街角。

      與此同時的便利店門口,云泥看著走遠(yuǎn)的人影,把手里的另外一把傘遞給一起來的男生:“我們走吧?!?/p>

      云泥和徐靜同撐一把傘,女生忍不住八卦道:“學(xué)姐,剛剛那個男生是你朋友嗎?”

      說朋友其實(shí)算不上,但云泥也不知道怎么描述她和李清潭的關(guān)系,只好先“嗯”了一聲。

      “那他也是三中的嗎?長得好帥啊?!?/p>

      云泥搖搖頭說:“不太清楚,我們是在校外認(rèn)識的,也就見過幾次,不是很熟?!?/p>

      徐靜顯然不信云泥的話,但人家不想聊,她也沒好意思再問。

      雨一直下到天黑,四個人將剩下的單頁隨便發(fā)了發(fā),在街頭晃到下班時間才回去。

      他們走之前雨已經(jīng)停了,吳揚(yáng)把傘還給云泥:“學(xué)姐再見。”

      “拜拜?!卑阉麄?nèi)齻€送上車,云泥才開始往家的方向走。

      到家之后,她把兩把傘撐開放在陽臺上。傘都是黑色折疊款,傘面內(nèi)里的邊緣處用藍(lán)色絲線繡了一個李字。

      她想起男生的名字。

      Li?QingTan。

      李QingTan。

      中華漢字千千萬,“QingTan”這兩個字又何其多,云泥有些后悔沒問清他的名字。

      云泥蹲在那兒,看雨傘上的水滴在地磚上。

      過了好一會兒,外面又開始下雨,云泥才起身去洗澡。

      明天是三中開學(xué)的日子,云泥晚上睡覺前接到了云連飛的電話,照例問一些天氣吃飯學(xué)習(xí)的瑣事。

      云連飛問什么,她答什么。

      自從母親徐麗去世之后,云連飛便常年在外做工,云泥和他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次。久而久之,除了這些,他們父女之間好像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關(guān)系也變得有些尷尬。

      說親密,血濃于水當(dāng)然親密,但那份親密之間總是透露著因?yàn)闀r間和分別而產(chǎn)生的生疏。

      云連飛在電話里叮囑:“你一個人在家多注意安全,晚上早點(diǎn)回來,我在這邊也挺好的,你不用擔(dān)心我。”

      “嗯。我知道?!痹颇嗌钗跉?,“爸——”

      “怎么了?”

      ——我昨天看預(yù)報,杭州好像降溫了,您平時上班多注意保暖。

      云泥把這句話在心里醞釀了幾遍,張口卻是:“沒事,我睡了,您也早點(diǎn)休息?!?/p>

      “好的。”

      云泥掛了電話,躺在床上,心情有些復(fù)雜。

      她在三中有一個朋友,叫方淼。

      云泥見過方淼和自己父親相處時是什么樣,該撒嬌時就撒嬌,該鬧脾氣就會鬧,愛意和關(guān)心都能及時告知對方,不像她和云連飛這樣,既親密又生疏,處處透著欲言又止的尷尬。

      房間只開了盞小夜燈,一片昏暗,隔壁鄰居家不時有歡聲笑語傳出來。

      云泥翻了個身,看見擺在床頭柜上的全家福。她伸手拿過來,指腹摩挲著照片里母親的臉龐,忽然有些難過。

      第二天一早,云泥在家里吃過早餐,出門時看見放在陽臺上的兩把傘,想了下還是收起來放進(jìn)書包里。

      萬一呢。真的像他說的那樣,還會有下次。

      云泥出了門走到車棚,才想起忘記拿車鑰匙,又跑上樓拿了鑰匙,從小區(qū)騎出去已經(jīng)快七點(diǎn)半了。

      三中離云泥家不是很遠(yuǎn),云泥每次都是騎自行車去學(xué)校。

      暴風(fēng)雨過后的城市煥然一新,氣溫也跟著降了幾度,早起的風(fēng)里少了燥熱多了些涼意。

      少女騎著車,藍(lán)白色的身影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風(fēng)灌進(jìn)校服又卷起她的長發(fā),畫面一幀一幀的,像是電影里的鏡頭。

      云泥到學(xué)校的時候還不到八點(diǎn)。

      高三的教室早在暑假之前就安排好了,理科(二)班在三樓,正對著水房。

      云泥鎖好自行車,把書包拿在手上,三步并兩步,飛快地上了樓。

      教室里已經(jīng)來了不少同學(xué),方淼早早替她占好了位子,正在和別的小姐妹聊天。

      見到云泥,方淼人沒動,抬手指了下最后一排:“老位子?!?/p>

      云泥點(diǎn)點(diǎn)頭:“行?!?/p>

      方淼起身走到云泥面前:“老劉叫你來了之后去趟他辦公室?!?/p>

      老劉全名劉毅海,是(二)班的班主任,云泥放下書包:“老劉有沒有說找我什么事?”

      “沒呢。”

      “那我先去看看,試卷在我書包里,你自己拿?!?/p>

      方淼甜甜一笑:“好的?!?/p>

      劉毅海的辦公室在四樓,云泥過去的時候,他正準(zhǔn)備去教室,抬頭見人已經(jīng)到了,又放下手里的試卷:“你來了正好,跟你說個事。我這邊有個家教的兼職,是你師母朋友的女兒,剛上初三,數(shù)理化都不是特別好,想找個老師周六補(bǔ)補(bǔ)基礎(chǔ),你師母跟人家說了你的成績,對方還挺滿意,讓我過來問問你的意思?!?/p>

      云泥都沒怎么思考:“我沒問題,謝謝劉老師,也謝謝師母這么關(guān)心我。”

      云泥之前也找過家教的工作,但人家總覺得她才高中,在課程輔導(dǎo)上不如大學(xué)生更專業(yè)和全面,也就不了了之。

      “那行,就先這么說,我回頭讓你師母確定一下。”劉毅海拿起桌上的試卷,“走吧,回教室了,等會兒還有考試?!?/p>

      “好?!?/p>

      開學(xué)前兩天都是考試,之后就是高一的軍訓(xùn)匯演和開學(xué)典禮,高三不參與這項(xiàng)活動。

      窗外“一二一”喊得正響亮的時候,所有高三生正在教室里奮筆疾書,理科二班這節(jié)是語文課。

      云泥聽了半節(jié)課,伸手從包里拿手機(jī)的時候,摸到了放在包里的兩把傘。

      云泥這幾天一直帶著這兩把傘,平時上學(xué)放學(xué)的路上也都有意無意地在人群里去找那道熟悉的身影。

      但自從那天在便利店分開之后,云泥就再也沒偶遇過這兩把傘的主人。

      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想找一個沒有任何有用線索的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云泥漸漸放棄了能把傘還回去的念頭。

      周五那天,全校大掃除,方淼是班里的衛(wèi)生委員,安排云泥最后和她一起倒垃圾。

      等到兩人從教學(xué)樓出去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

      暮夏的傍晚,夕陽的光芒層層交疊在云層之中,暈染出不同飽和度的光影,整片天空低垂,鎏金色的光芒籠罩著大地。

      方淼低頭踢著腳邊的石頭,邊走邊說:“學(xué)校附近好像新開了一家過橋米線,我們今天去嘗嘗?”

      “好啊?!痹颇鄬Τ缘臎]什么概念,能填飽肚子就行。

      “那我們要走快點(diǎn)了,不然等職高和四中放學(xué)了,我們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時候?!?/p>

      三中附近的學(xué)校很多,每到下課放學(xué)外面街道都堵得水泄不通,后來幾個學(xué)校商量了一下,把上下學(xué)的時間錯開了半個小時。

      方淼說的那家過橋米線在街尾,位置還挺偏。

      她們不趕巧,走到最后一個馬路口時,對面職高和四中的學(xué)生放學(xué)了,學(xué)生如潮水般涌出來。

      職高不像普高,對學(xué)生著裝沒有要求。

      云泥看著穿著各式各樣衣服,打扮新潮妝容精致的男生女生陸陸續(xù)續(xù)走出校門。

      人潮涌了過來。

      云泥一邊看路面上的車,一邊去捉方淼的胳膊,溫?zé)岬恼菩拟Р患胺牢兆∫黄鶝觥?/p>

      云泥猛地回過頭。

      男生穿著校服,敞著懷露出里面的白T,右手抄在長褲口袋里,左手被她牽在手里。

      他逆著光,停在來往的人群里,身形清瘦高挑,漆黑的眼里都是始料未及的笑意。

      人潮涌動的街頭,牽著手的少年和少女被昏黃的暮色籠罩著,像是經(jīng)典老電影里,男女主角一眼萬年的那個鏡頭。

      帶著刻骨銘心的怦然心動。

      少年眼里的笑意如同這暮夏的晚風(fēng),清晰又溫柔。

      他微低著頭看她,語調(diào)懶洋洋的:“同學(xué),你怎么回事?。俊?/p>

      許多年后,云泥再回想起這一刻,忽然明白那一時心潮起伏的悸動并非錯覺。

      而那時候,她孤身一人留在廬城讀書,失去李清潭的所有消息,好似前塵往事只是年少時擁有的一場美夢。

      此時此刻,云泥被來往的人群無意撞了一下,身形晃了晃,抓著男生的手也立刻松開了。

      云泥有些尷尬地看著李清潭,少有的臉紅耳熱到快要爆炸:“不好意思,我拉錯人了,我不是故意的……”

      李清潭正準(zhǔn)備說什么,被晚來一步的蔣予勾住肩膀:“走啊,你怎么站這兒不走了?”

      說完,蔣予看見站在李清潭面前的女生,有些意味不明地“啊”了一聲:“那什么,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李清潭任由蔣予把一半重量壓在自己肩上,仍舊看著云泥,沒收笑也沒說話。

      云泥不知道怎么說,正好已經(jīng)過了馬路的方淼發(fā)現(xiàn)她沒跟上,站在路對面喊她。

      云泥不好停留,認(rèn)出男生身上的校服是三中的,問道:“那個,你是三中幾班的,我下周把傘還給你?!?/p>

      李清潭這才開口:“高二(五)班?!?/p>

      他的聲音依舊冷冷淡淡的,和臉上的笑意并不匹配。云泥猜想可能嗓子是天生的原因。

      說完,李清潭想起什么,又補(bǔ)了一句:“理科(五)班?!?/p>

      云泥點(diǎn)點(diǎn)頭,往后邊退邊說:“那我周一下午下課之后過去找你?!?/p>

      “行?!崩钋逄犊粗颇嗯艿铰返牧硪贿?,朋友挽上她的胳膊,兩個人邊走邊說。

      不知聊到了什么,她很輕地笑了一下。

      蔣予伸手在李清潭眼前晃了一下:“喂,回神了,大哥,人家都走沒影了,你還盯著看什么呢?”

      李清潭懶得和他廢話,快步往前走。

      蔣予追上去,意有所指道:“她說要還你傘,你什么時候這么好心,把傘借給人家小姑娘了?”

      話音剛落,他兀地想起什么:“她不會就是那天在便利店的那個女生吧?”

      李清潭被蔣予吵得耳朵疼,抬手推開他的腦袋:“是又怎么樣?”

      “我說呢,我說呢,你怎么不讓我看她長什么樣。”蔣予哼笑,“不就是怕人家覺得我長得比你帥嘛?!?/p>

      “呃……”李清潭扭頭看著他,用很正經(jīng)的語氣說道,“你在做夢?”

      蔣予:“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不能?!?/p>

      “我說真的,你能找我做你的朋友,絕對是上輩子吃齋念佛普度眾生修來的福氣?!?/p>

      “我情愿沒這個福氣?!?/p>

      “呃……”蔣予說,“我要被你氣死了?!?/p>

      “別死,佛度人,不度傻瓜?!?/p>

      “我真死了。”

      李清潭悄然笑出聲。

      夕陽西下,兩道身影漸行漸遠(yuǎn)。

      云泥和方淼到店里的時候門口已經(jīng)在排隊(duì)了,慶幸的是隊(duì)伍不長,只排了幾分鐘。

      等米線端上來,方淼埋頭吃了幾口,又“咕嚕咕嚕”喝了半瓶汽水,才抽出時間來說話:“高二的?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你們這個緣分真的可以。”

      三中高一、高二、高三都不在一棟樓,平時除了學(xué)校有活動能碰到一起,其他時間很少能接觸到。

      方淼聽云泥說起她和李清潭的事情,也只是對名字有些熟悉,人和臉都對不上號。

      云泥也覺得挺巧,但這個“巧”僅僅只能用在她可以把傘還回去的份上,至于其他,那不是她該想的事情。

      隔天便是周末,云泥依舊去做了兩天兼職。

      周日晚上,云泥接到師母楊蕓的電話,敲定了補(bǔ)課的事情,從下周六開始,一百塊三個小時,每周一次。

      正好燒烤店的也是從下周開始,她仔細(xì)算了一下兩份兼職的工資,沒再給周日安排兼職。

      畢竟已經(jīng)高三了,總要給學(xué)習(xí)空出時間。

      忙完這些,云泥從書包里翻出一張數(shù)學(xué)卷子。

      具象的數(shù)字能帶給她物質(zhì)上的滿足,而這些抽象的數(shù)字一樣能帶給她不同于物質(zhì)滿足的充實(shí)。

      云泥寫完已經(jīng)是深夜,揉了揉酸澀的肩膀,起身出去倒水,看見放在沙發(fā)上的兩把雨傘,莫名想起那天在街頭發(fā)生的事情。

      但記憶里的畫卷才展開一角,她便立刻收起思緒,走過去拿著傘回到房間,和試卷一起收進(jìn)書包里。

      次日是周一,三中上午有升旗儀式。

      云泥是之前開學(xué)月考那一次的年級第一,在升旗儀式結(jié)束之后,要代表理科班上臺演講。

      演講稿是方淼替她寫的,文科班代表在上邊演講的時候,她正在底下順稿子的內(nèi)容。

      陽光鋪天蓋地,燥熱而沉悶。

      伴隨著四周一陣掌聲響起,站在隊(duì)伍末尾的李清潭抬起頭,光線有些刺眼,他微瞇著眼。

      耳邊是一道字正腔圓的聲音:“下面有請高三理科(二)班的云泥同學(xué)上臺演講?!?/p>

      李清潭愣住,隨即抬眸看向前方。

      演講臺在看臺二層,女生從側(cè)邊的樓梯快步走上去,老師替她調(diào)整了話筒的高度。

      隔得遠(yuǎn),李清潭看不清云泥跟老師說了什么。

      操場四周很快被那道清冷平緩的聲音覆蓋,不同于上一個的抑揚(yáng)頓挫,她的語氣更像是在匯報工作,聽不出太多情緒起伏。

      但李清潭還是認(rèn)認(rèn)真真從頭聽到尾,也因此,聽出云泥在結(jié)尾致辭時有一秒的卡頓。

      也不知道是因?yàn)槭裁矗钋逄队行┖闷妗?/p>

      李清潭的這點(diǎn)好奇心一直持續(xù)到傍晚云泥過來找他的時候。

      那會兒才剛下課,云泥就已經(jīng)站在五班門外,手里拎著一個紙袋子,看見李清潭從教室出來,欲言又止:“那個……”

      李清潭其實(shí)很早就看見云泥了,卻偏偏裝作沒看見,故意和蔣予往和她相反的方向走。

      一步、兩步、三步……

      “李清潭!”

      聽到意料中的聲音,李清潭輕輕笑了一下。

      正在低頭看手機(jī)的蔣予疑惑地抬起頭,轉(zhuǎn)臉看著他:“剛剛是不是有人喊你???”

      李清潭“嗯”了一聲:“你先走吧,我有點(diǎn)事?!?/p>

      “嗯?”蔣予轉(zhuǎn)身看著李清潭,“你有什么……”“事”的尾音淹沒在看見女生的那一瞬間。

      無語。如果可以,李清潭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他暗殺了。

      云泥叫了李清潭之后,見他轉(zhuǎn)身往回走,也跟著迎了上去,兩人站在五班教室后門口。

      云泥很官方地說道:“你的傘,那天謝謝你了?!?/p>

      “沒什么,順手的事情?!崩钋逄督舆^她手里的袋子,看見里面除了傘還放了兩瓶水。

      云泥沒打算和李清潭多聊,看了一眼遠(yuǎn)處操場奔跑的身影,說:“那我先回去了。”

      兩個人不算熟,也沒什么話題可說,李清潭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行。”

      樓梯在走廊盡頭。

      李清潭站在原地看著云泥走遠(yuǎn),直至身影消失在視野里,他才忽然想起來剛剛忘了問她那件事。

      他扭頭往樓下看,女生剛剛走出教學(xué)樓,背影挺直,落下的影子在夕陽的拉扯下顯得很長。

      李清潭往前傾了傾,胳膊搭在欄桿上,朝著那道身影喊了聲:“學(xué)姐?!?/p>

      第二章驕陽

      云泥一開始沒聽出那是李清潭的聲音,直到他喊出第二聲,她才意識到什么,回頭看了一眼。

      男生趴在二樓走廊的欄桿上,眉眼攏在余暉的光影里,挺立而清晰。

      她微仰著頭:“有事?”

      李清潭“唔”了一聲,身形微晃:“你早上演講的時候,為什么到結(jié)尾頓了一下?”

      聽到意料之外的問題,云泥愣了一下,才說:“稿子不是我寫的,不熟?!?/p>

      云泥沒有一點(diǎn)隱瞞,畢竟這也不是什么很嚴(yán)重的事情。

      “這樣啊?!崩钋逄段⒐粗旖?,抬起胳膊和她揮手,“我沒事了,學(xué)姐,再見?!?/p>

      “嗯。”

      云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云泥回到教室,方淼已經(jīng)買完晚飯回來,坐在那兒邊吃邊看電視,見云泥回來,她抬頭問了句:“傘還回去了?”

      云泥“嗯”了一聲:“還了?!?/p>

      “那快點(diǎn)來吃飯吧,面都要坨了?!狈巾蛋咽謾C(jī)往桌子中間推了推,“我最近新追的劇,還挺好看?!?/p>

      云泥打開面的包裝盒,看了一眼手機(jī)屏幕:“叫什么?”

      “《人是鐵飯是鋼》?!?/p>

      “呃……”云泥下意識地接上后半句,“一頓不吃餓得慌?”

      “沒有?!狈巾敌ζ饋?,“人家就叫《人是鐵飯是鋼》,沒有下一句?!?/p>

      “哦。”云泥低頭吃面,“這名字起得還挺別致?!?/p>

      方淼笑起來沒個收斂,差點(diǎn)笑背過氣,最后面沒吃完,手機(jī)還被正巧路過教室的教導(dǎo)主任沒收了。

      最倒霉的是,方淼因?yàn)閹謾C(jī)到學(xué)校來被罰抄五遍校規(guī),而云泥因?yàn)橹椴粓?,也被連帶罰了兩遍。

      抄完已經(jīng)是星期三的事情,云泥仿著方淼的筆跡幫她分擔(dān)了一點(diǎn):“走吧,于主任應(yīng)該認(rèn)不出來。”

      方淼感動到不行:“中午我請你吃飯!加兩個小雞腿的那種?!?/p>

      “你給我?guī)э埦托校已a(bǔ)個覺。”云泥已經(jīng)開始燒烤攤的兼職,每天工作到一點(diǎn)半,睡眠時間縮減了很多。

      “行,你說什么都行?!?/p>

      兩個人說說笑笑走到思政樓,于主任的辦公室在二樓,云泥和方淼過去的時候,聽見他正在訓(xùn)幾個男生。

      “問你們話呢,手機(jī)到底是誰的?里面的電影又是誰下載的?你們再不說就都給我把家長請過來!”

      于主任正值壯年,聲音格外洪亮,訓(xùn)斥完聽見敲門聲,見是云泥和方淼,對著幾個男生道:“多跟你們學(xué)姐學(xué)學(xué),人家兩個人回回都是年級前五十的好學(xué)生,你們呢?學(xué)校有多少人你們就能考多少名!”

      說罷,他放緩了語氣問云泥和方淼:“你們兩個有什么事情???”

      “我們來交您之前罰我們抄的校規(guī)?!?/p>

      云泥說完,站在一旁的方淼上前一步,手舉著抄寫的校規(guī),彎腰給于主任鞠了個躬,一本正經(jīng)道:“于主任,對不起!我已經(jīng)深刻認(rèn)識到我的錯誤了,我不該帶手機(jī)來學(xué)校,也不該在教室使用它,更不該拉著同學(xué)一起看電視。”

      于濟(jì)瑋:“呃……”

      辦公室安靜了幾秒,站在一旁的男生你擠我、我擠你,偷笑個不停。

      于濟(jì)瑋猝不及防被打臉,動作有些粗魯?shù)刈н^她手里的紙張,語氣不耐:“行了,行了,回去吧。”

      云泥連忙放下自己的那一份,拉著方淼從辦公室跑出去。

      兩個人一直走到一樓,站在那兒你看我、我看你,終于沒忍住笑了出來。

      笑夠了,方淼揉著肚子,氣息還沒緩勻:“真慶幸碰上那幾個男生,不然我們今天不知道要被訓(xùn)到什么時候了。”

      云泥喘了口氣,回頭看了眼二樓那間辦公室的位置。

      方淼問:“怎么了?”

      “剛剛那幾個男生,有一個我好像在哪兒見過,有點(diǎn)眼熟。”當(dāng)時情況特殊,她也沒認(rèn)真去看,只是隨意瞥了一眼。

      “要不我再陪你上去看看?”

      “不用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云泥挽上方淼的胳膊,“走吧,回去了?!?/p>

      “行?!?/p>

      高二(五)班。

      英語老師一進(jìn)教室看到班里空了幾個座位,放下教材問道:“后面那幾個去哪了?”

      班長程書回了句:“被教導(dǎo)主任叫走了?!?/p>

      英語老師笑了:“又干什么壞事了?”

      有調(diào)皮的男生接話:“上課玩手機(jī)。”

      “還看小電影!”

      班里哄笑起來,趴在桌上的李清潭被吵醒,抬頭看向窗外,烈日晴天,萬里無云。

      已經(jīng)九月了,廬城的氣溫還是很高。

      李清潭摸出手機(jī)擱在桌底玩游戲,玩著玩著突然蹦出一條短信。

      宋堯:“清潭哥,我媽媽叫你這個周六來我家里吃飯,你有沒有時間?”

      宋堯的母親程云華和李清潭的母親呂新以前是很好的朋友,呂新沒去世之前一直帶著他住在廬城,程云華很照顧他們母子。

      李清潭慢吞吞地敲著鍵盤:“有時間。”

      “好的,那我晚上回去和我媽說?!?/p>

      “嗯?!?/p>

      一節(jié)課過半,蔣予他們才回來,一回到位子上,他就和李清潭說道:“我剛剛在老于辦公室見到云泥學(xué)姐了?!?/p>

      “嗯?”李清潭手里的動作一頓,落下的方塊沒來得及調(diào)整位置,其余方塊一錯再錯,游戲game?over(結(jié)束)。

      蔣予語速很快地把在于主任辦公室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他嘆氣:“怎么同樣都是玩手機(jī),待遇就差這么大呢?”

      李清潭輕笑:“能一樣嗎?”

      “你能別這么重色輕友嗎?”

      “是我重色輕友嗎?”

      “難道不是嗎?!”蔣予就差沒吼起來了。

      李清潭側(cè)頭瞥他,聲音很淡:“你是怎么去的老于辦公室,你心里沒數(shù)嗎?”

      “呃……”

      蔣予低聲罵罵咧咧,正準(zhǔn)備繼續(xù)玩手機(jī),又想起什么,從李清潭桌上翻了本干凈的本子開始寫檢討書。

      剩下的幾分鐘李清潭沒再玩手機(jī),也沒聽課。他的目光看向窗外,隔得很遠(yuǎn)的對面是高三的教學(xué)樓。

      紅墻白瓦,倦鳥歇腳在屋檐,風(fēng)一吹,又飛向遠(yuǎn)方。

      一周剩下的兩天時間潦草又匆忙。

      云泥在燒烤攤的兼職還算輕松,因?yàn)槭窃趯W(xué)校附近,周末一放假就沒什么人,老板娘沒要求她周末也來。

      正好周六云泥也有家教課,這樣一來,兩天的休息日她完全部可以自由支配。

      周六一早還不到七點(diǎn)鐘,云泥就起床了,把家里大掃除了一次,中午楊蕓又打來電話和她確認(rèn)下午的家教。

      “地址我發(fā)在你的手機(jī)上了,你過去的時候注意安全,有什么問題回來和我說,不方便的話和你劉老師說也行?!?/p>

      云泥心里有些暖:“好,謝謝師母?!?/p>

      “那就先這樣,我得去給你劉老師做飯了,你中午吃了嗎?不然來家里吃了飯再過去吧。”

      “不用麻煩了,我已經(jīng)吃過了?!?/p>

      “行,那我先掛了?!?/p>

      “好的?!?/p>

      楊蕓發(fā)來的地址靠近市中心,從家里坐公交過去將近一個半小時,云泥十二點(diǎn)剛過就出門了。

      這個點(diǎn)車上沒什么人,她坐在倒數(shù)第二排,從包里翻出一張英語卷子墊在書包上開始寫。

      公交車從老城區(qū)晃晃悠悠穿越大半座城市,掠過陽光和樹蔭,停在一個又一個站臺前。

      云泥下車時,一張卷子只剩下聽力沒寫。

      她跟著人流過了馬路,走到小區(qū)門口時,保安提前被打了招呼,她只在登記表上填了姓名和電話就進(jìn)去了。

      坐電梯的時候,云泥對著鏡面整理了一下衣服,而后深吸了口氣又吐出,等梯門開抬腳走了出去。

      開門的是宋枝媽媽,笑意盈盈的:“是云泥吧?剛剛你們楊老師還給我打電話問你到了沒?!?/p>

      云泥禮貌地打著招呼:“阿姨好。”

      “來來,快進(jìn)來?!?/p>

      程云華拉著云泥進(jìn)屋,拿了雙干凈的拖鞋給她,隨后她又朝南邊的房間喊道:“枝枝,還不出來,你的補(bǔ)習(xí)老師來了?!?/p>

      “來了!”屋里傳出小女生清脆脆的聲音,還有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動靜,小女生的身影很快出現(xiàn)在房門口。

      小姑娘站在那兒,個子小小的,長相十分可愛:“姐姐好,我叫宋枝,是你接下來幾個月要教課的學(xué)生?!?/p>

      云泥點(diǎn)頭笑了一下:“你好,我是云泥。”

      “姐姐,你好漂亮呀。”宋枝一點(diǎn)也不認(rèn)生,跑過來拉著云泥的胳膊,“走吧,姐姐,我們快點(diǎn)開始補(bǔ)習(xí)吧?!?/p>

      “好。”

      “宋枝,姐姐剛過來,你讓她先歇一會兒,別不懂事?!背淘迫A端著水杯往客廳走。

      “好吧?!彼沃Σ磺椴辉傅厝鲩_手。

      云泥看了一眼小姑娘說:“阿姨,我沒事,現(xiàn)在可以開始補(bǔ)課?!?/p>

      程云華笑:“沒事,來,先坐下喝杯水。”

      “謝謝阿姨。”

      云泥接過水杯剛坐下,旁邊臥室門打開,一個男生從里走出來。

      大約沒想到有客人在,他只穿了件背心和大短褲,一抬頭看見人,邊往房間躲邊說:“媽,你有客人你怎么也不說一聲!”

      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

      程云華抱怨道:“這孩子,怎么一點(diǎn)禮貌都沒有。”

      話音剛落,旁邊衛(wèi)生間的門打開。

      開門聲吸引了客廳三個人的注意。

      云泥看見男生揉著后脖頸從里走出來。

      他大概是剛洗過臉,額前碎發(fā)沾了濕意,松塌塌地垂了下來,漆黑的眼,神情在看到坐在沙發(fā)上的人時,愣住了。

      程云華在一旁笑著說:“這是我干兒子,李清潭,他也是三中的,比你低一屆。”

      李清潭放下胳膊,對上云泥的視線,一秒、兩秒、三秒,也不知道過了幾秒,他突然轉(zhuǎn)過臉笑了一下。

      而后又很快撇回來看著女生,聲音里還帶著沒散的笑意:“好巧啊,學(xué)姐,又見面了。”

      未完待續(xù),下期連載詳情見《花火》7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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