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詩雅,潘 歌
(常熟理工學院 紡織服裝與設計學院,江蘇 常熟 215500)
我國秦腔作為古老戲劇的一種,20世紀40年代末期,已經受到了考察和研究,但對秦腔服飾的研究較少,這也是常被學者所忽略的一項內容。旦角作為秦腔劇目中的重要角色,服飾的設計對人物形象的塑造起著重要作用。隨著時代發(fā)展,傳統(tǒng)秦腔服飾作為戲劇服飾,不能和現(xiàn)代市場直接產生聯(lián)動效益,年輕人對于國潮的熱衷以及國家政策的推進,都進一步要求推行與傳承傳統(tǒng)文化之美。因此,只有進一步革新與融合,才能為現(xiàn)代市場注入新的活力。
秦腔歷史悠久,對于其起源,學者們有3種不同的說法:先秦說、唐代說、明代說。王慧娟[1]的《秦腔傳統(tǒng)劇目旦角研究》,更偏向秦腔在西北地區(qū)一帶流行的說法?!掇o?!穼Α扒厍弧痹~條的釋義:“一般認為明中葉以前在陜西、甘肅、山西一帶的民歌基礎上形成……明末清初流傳南北各地,對許多劇種都有不同程度的影響。”秦腔形成后,迅速走紅,后又廣為流傳。乾隆四十四年,秦腔表演藝術的名旦魏長生3次進京演出,大勝京腔,對當時的劇種產生了不同程度的影響,不少昆曲、京腔藝人更是改習秦腔,秦腔在當時廣為流傳。
唐代時期的服飾發(fā)展昌盛,制作工藝精美絕倫。宋元秦腔以雜劇形式為主,且當時對服飾有明確規(guī)定,人物身份地位的不同代表其服飾著裝也有所不同。明清時期是中國戲曲的鼎盛發(fā)展時期,秦腔服飾裝扮基本上是以明朝官服和明代生活服飾為基礎并加以改進的戲曲服裝。清朝初期,秦腔服飾繼承了明代時期的服飾裝扮。清朝末期,秦腔足跡幾乎遍布全國,民間各地作坊以秦腔戲服為制作中心。2006年5月20日,秦腔藝術經國務院批準列入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秦腔傳統(tǒng)劇目的產生和發(fā)展有著深厚的歷史淵源和文化背景。
面部妝容、發(fā)型發(fā)飾這兩個部分都屬于“頭面”,對于旦角演員來說,其與服裝一樣,也是秦腔戲曲表演中重要的一環(huán)。旦角的發(fā)飾可以分為“大頭”和“古裝頭”(圖1~2)。大頭適用對象為武旦、正旦、花旦、小旦。人物性格、年齡、角色、身份地位不同,發(fā)飾顏色和穿戴步驟也有所區(qū)別,如小旦和花旦“戴發(fā)鬏”和“戴劉?!?,表示該角色年齡小?!肮叛b頭”在貼鬢的過程中和“大頭”是一樣的,在演員額頭的正上方貼“大云鬢”,緊接左右兩邊的“小云鬢”,比“大云鬢”稍低,后面兩個小云鬢壓住眉梢,最后將另外兩個小云鬢貼于耳朵正上方。秦腔傳統(tǒng)劇目會根據角色的具體要求進行佩戴,新編歷史劇、神話劇多數會采用“古裝頭”這種頭型。
圖1 大頭
圖2 古裝頭
秦腔旦角“大頭”包括點翠頭面、水鉆頭面、七彩頭面和銀泡頭面,從旦角佩戴的頭面就可以迅速了解其在劇目中的身份地位。在秦腔傳統(tǒng)劇目中,上層女性頭飾中點翠頭面是端莊、高貴的象征,由正旦佩戴,這里以《二進宮》中的李艷妃為例;性格活潑的小旦佩戴水鉆頭面,則是以《樓臺會》中祝英臺作為參考;七彩頭面多是聰明伶俐、年輕貌美的花旦佩戴,如《火焰駒》中的黃桂英;銀泡頭面是下層女性的頭飾,多為貧寒窮苦的正旦所戴,如《琵琶上路》中趙五娘,和素色褶子搭配,社會地位低,形成了經典又具代表性的窮苦打扮。由此得出秦腔劇目旦角的頭飾也是一種“等級”體現(xiàn),中國古代女子所戴頭飾與其身份地位有著密切關系[2]。
傳統(tǒng)的秦腔旦角頭面元素在設計上不僅是一個元素的應用,還是一個整體且需要有自己的特色。新的裝飾形式應該以全新的方式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在尊重傳統(tǒng)旦角服飾及配飾、色彩、構圖等元素的基礎之上,打破傳統(tǒng)形態(tài)的拘束感,對款式進行變形重組,將秦腔元素原有形制帶入設計中,使現(xiàn)代服飾在擁有傳統(tǒng)特征的同時,具備現(xiàn)代的新裝飾美感。從微觀角度出發(fā),研究秦腔旦角頭面元素、文化內涵、色彩搭配和構圖形式,分析不同人物所佩戴頭面中的題材、色彩和構圖,提取秦腔旦角頭面元素,設計出符合現(xiàn)代人審美、潮流的裝飾性圖案,并運用到現(xiàn)代服飾中。
傳統(tǒng)秦腔戲劇中的旦角頭面元素精妙絕倫,以點翠頭面為例,“點翠”是中國古老的傳統(tǒng)金屬細工技法,在染料工藝被發(fā)明以前,用翠鳥的羽毛作為裝飾,珠寶匠人將其與黃金累絲、珍珠鑲嵌在一起。點翠頭面質地高貴、色彩鮮艷,運用現(xiàn)代技術,或將其彩印,或將面料與實物結合再造,都能打造出具有革新性的設計款式。立體裝飾性的修飾效果也符合現(xiàn)代潮流與審美,在現(xiàn)代服飾設計中,也可圍繞“立體”裝飾的形式進行布局,并且需要注意服裝正、背、側之間相互協(xié)調。將秦腔旦角頭面元素創(chuàng)新運用在不同的服飾部位,既增強了修飾,又滿足人們的審美需求,并賦予了秦腔傳統(tǒng)旦角頭面元素的靈動感[3]。
秦腔文化藝術通過服飾、化妝來對人物設計進行貶義,體現(xiàn)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等級森嚴和階級意識。觀眾通過秦腔服飾來判斷角色的家庭背景、身份地位,最典型的例子便是王寶釧。在《彩樓配》彩球招贅時,“她披金掛銀”是指戴著點翠鳳冠的丞相之女,盡顯其富貴;《武家坡》寒窯相會時,“她”是穿青素褶子的一位貧民婦人。如果穿錯,則會傳達錯誤信息,使觀眾產生錯誤認知,不利于秦腔文化的傳承與發(fā)展。隨著社會的發(fā)展,等級制度和階級意識已經退出歷史舞臺。2013年,《夢回長安》中演員們的服裝強烈顯眼、大放異彩,華美的服飾更是讓人陶醉其中,直觀地傳遞了新時代大背景下,新型秦腔綻放出的新魅力[4]。
秦腔傳統(tǒng)劇目是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重要組成部分,而秦腔服飾作為秦腔傳統(tǒng)劇目中重要組成部分,是古今歷代服飾的濃縮與提煉。將秦腔旦角頭面元素與現(xiàn)代服飾相結合,并通過更多具有創(chuàng)意性的設計風格,實現(xiàn)秦腔旦角頭面元素的文化復興,使秦腔中的部分傳統(tǒng)元素被更多人接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