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麗君,王翠艷,郭艷紅
(1.淮北師范大學 教育學院,安徽 淮北 235000;2.康寧小學,河南 鄭州 450000)
在大學生成長的過程中,與他人建立良好的人際關系對于提高大學生的人際交往能力以及心理健康水平具有重要作用。 人際關系吸引力研究表明,人們更喜歡那些愿意進行自我表露的人,同時,適當?shù)淖晕冶砺兑哺菀资艿剿说南矚g[1]。
“自我表露”(self-disclosure)這一概念最早是由Jourard(1958)提出的,通常指一個人向他人表露有關自己信息過程,這一信息包括自己的想法和感受等[2]。良好的自我表露對個體的人際關系具有十分重要的影響,而良好的人際關系又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個體的孤獨感[3]。有研究表明,自我表露對親密關系的維持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4],F(xiàn)ranzoi(1985)等人的研究表明自我表露與孤獨感有關,并且越少的自我表露,個體越能體會到更高的孤獨感,這一結論在女性群體中表現(xiàn)的更為明顯[5]。Dindia K(2002)等人的自我表露的“吸引-信任”假說探討了自我表露與人際信任之間的關系,并且表明了自我表露在人際信任中所起的作用[6]。人際信任對于形成良好的人際關系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擁有較高的人際信任是形成良好人際關系的前提[7]。因此,自我表露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個體的人際關系。鄒泓(2008)等人的研究表明,恰當?shù)淖晕冶砺犊梢源龠M個體親密友誼的發(fā)展,提升自我認同,減少孤獨感[8]。孤獨感是一種消極的情緒感受,主要是由于個體的社交關系在數(shù)量或質(zhì)量上的不足所導致的一種內(nèi)在的心理感受[9]。較高的孤獨感水平對于大學生的心理健康發(fā)展存在不利影響。人際關系是指個體在與人交往的過程中所發(fā)展出的一種人與人之間的心理關系[7]。良好的人際關系對于個體的心理健康水平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10]。
因此,本文主要探討自我表露與人際關系和孤獨感之間的關系,并將人際關系作為中介變量進一步探討其在大學生自我表露和孤獨感之間所起的作用。本文假設,自我表露和人際關系以及孤獨感之間存在某種程度的相關,同時探討自我表露對孤獨感的預測作用,并考慮人際關系在其中所起的中介作用。
采用整群隨機抽樣法,在某高校進行問卷發(fā)放,共發(fā)放問卷435 份,收回有效問卷406 份,問卷回收率為93%。其中,大一152 人(37.4%),大二68 人(16.7%),大三127 人(31.3%),大四59 人(14.5%);男生131 人(32.3%),女生275 人(67.7%);戀愛過229 人(56.4%),未戀愛過177 人(43.6%);獨生子女67 人(16.5%),非獨生子女339 人(83.5%)。
1.自我表露
采用 Hessling(2001)等的 自我表露與隱藏——痛苦表露指數(shù)量表(The Distress Disclosure Index,簡稱DDI)[11],共12 題,采用Likert 5 點計分,得分越高的人自我表露程度越高,反之,則越傾向于將痛苦經(jīng)歷進行隱藏。在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數(shù)為0.78。
2.人際關系
采用鄭日昌(1999)編制的 大學生人際關系綜合診斷量表[12],在國內(nèi)有關大學生人際關系的研究中此量表也得到了廣泛的應用。該量表共28項,采用二分法進行計分,主要從交談、交友、待人接物、異性交往等四個方面來評價一個人的人際關系,其得分可以用于衡量大學生人際關系行為困擾程度,得分越高,表明人際關系行為困擾問題越嚴重,即人際關系質(zhì)量越差。在本研究中,該量表的 Cronbach's α 系數(shù)為0.76。
3.孤獨感
采用Russell 等(1987)編寫的孤獨感(UCLA)量表來考察研究對象的孤獨感水平[13],共20 題,采用 Likert 4 點計分,在該量表中得分越高,表示孤獨感水平也越高。在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數(shù)為0.85。
本研究采用SPSS 21.0 對數(shù)據(jù)進行分析和處理,然后采用Hayes(2012)開發(fā)的PROCESS 宏程序[14],在控制性別、年級的情況下,檢驗人際關系在自我表露和孤獨感之間的中介作用。
大學生自我表露的平均分為38.56±7.67,人際關系的平均分為9.74±5.81,孤獨感平均分為45.95±7.24,詳情見表1。
使用SPSS 21.0 對各變量之間進行相關分析,結果顯示,自我表露 與人際關系之間的相關系數(shù)r=-0.19(p<0.01),呈顯著負相關,自我表露與孤獨感之間 的相關系數(shù)r=-0.38(p<0.01),呈顯著負相關,孤獨感和人際關系之間的相關系數(shù)r=0.52(p<0.01),呈顯著正相關,詳情見表1。
根據(jù)研究假設,本研究以自我表露為自變量,人際關系為中介變量,孤獨感為因變量,借鑒溫忠麟等人[15]對中介效應進行檢驗的程序和步驟,首先,檢測自我表露對孤獨感的預測作用,然后再檢測人際關系在其中所起的中介作用。采用SPSS 插件PROCESS 模型4 檢驗人際關系在自我表露和孤獨感之間的中介效應,并控制了性別和年級的影響,結果表明(見表2、3)自我表露顯著預測孤獨感(β=-0.37,t=-8.52,p<0.01),且當放入中介變量人際關系之后,自我表露對孤獨感的預測作用依然顯著(β=-0.29,t=-7.32,p<0.01),自我表露對人際關系的預測作用顯著(β=-0.15,t=-4.08,p<0.01),人際關系對孤獨感的預測作用也顯著(β=0.57,t=11.08,p<0.01)。此外,自我表露對孤獨感的直接效應及人際關系的中介效應的bootstrap 95%置信區(qū)間的上、下限均不包含0(見表3),說明自我表露不僅能夠預測孤獨感,而且可以通過人際關系的中介作用預測孤獨感。該直接效應(0.04)和中介效應(-0.09)分別占總效應(-0.37)的10.50%和23.20%。中介模型圖見圖1 所示。
圖1 自我表露的中介模型
表2 人際關系的中介模型檢驗
表3 總效應、直接效應以及中介效應分解表
本文研究結果顯示,大學生自我表露與孤獨感顯著負相關,即較高的自我表露可能會伴隨較低的孤獨感。李林英(2003)、余苗梓(2007)等人也得出了相似的結論[16,17]。這說明自我表露是影響大學生心理健康的重要因素。本文研究結果發(fā)現(xiàn),自我表露與人際關系呈顯著負相關,武光路(2016)的研究中也表明了自我表露與人際關系之間呈顯著負相關的結論[18]。但李林英(2005)等,通過使用自我表露使個體的人際關系得到了改善,這說明自我表露與人際關系可能并不呈負相關[19]。這里需要說明的是,本文所采用的人際關系綜 合診斷量表與前人研究所使用的量表有所不同,本文中的人際關系綜合診斷量表是反向預測個體的人際關系的,即人際關系綜合診斷量表得分越高,說明個體的人際關系水平越差,存在的人際問題越多。鑒于此,本文研究結果發(fā)現(xiàn)人際關系和孤獨感之間呈顯著正相關,也與之前學者[9,20]所得出的結論類似,均表明較差的人際關系可能會伴隨著較高的孤獨感水平。
人際關系對孤獨感的高低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探討人際關系在自我表露和孤獨感之間的中介作用有助于了解自我表露是通過哪種途徑影響孤獨感的。本文研究結果發(fā)現(xiàn),自我表露可以通過人際關系的中介作用來預測孤獨感。余苗梓(2007)等人的研究也認為,自我表露可以通過社會支持來降低個體的孤獨感水平[17]。大學生的人際關系對其心理健康水平還是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的。
綜上所述,本文對大學生自我表露的研究還是具有現(xiàn)實意義的,高校心理健康教育應注意對大學生人際關系的培養(yǎng),增強大學生與同伴及同學之間的人際信任,提高人際互動水平,切實降低大學生的孤獨感程度,提高其心理健康水平。
但本研究依然存在一些不足,首先,本文所采用的自我表露問卷是Hessling(2001)等所編制的自我表露與隱藏——痛苦表露指數(shù)量表,問卷里有些題目可能不適用于中國大學生,在今后的研究中應盡量使用經(jīng)過中國專家修訂過后的本土化研究問卷和量表。其次,本文所采用的是橫斷研究設計,未來研究可采用縱向研究設計、聚合交叉設計等來操縱自變量和因變量,來進一步驗證人際關系在自我表露和孤獨感中所起的中介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