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 璐，封亞麗，葛夢雪，王瑞然，何紅濤

(河北中醫(yī)學院第一附屬醫(yī)院/河北省中醫(yī)院，河北 石家莊 050000)

高血壓是最為常見的一種心血管系統(tǒng)慢性病，是全球范圍的公共衛(wèi)生問題。青年高血壓病定義為年齡在45歲以下(即18～44歲)，在未使用降壓藥物的情況下，非同日3次測量，診室收縮壓≥140 mmHg(1 mmHg=0.133 kPa)和/或舒張壓≥90 mmHg。若既往高血壓病史，正在服用降壓藥物，血壓雖然低于140/90 mmHg，仍可診斷為高血壓。近年來，隨著經濟的發(fā)展及生活方式的改變，高血壓病的發(fā)病呈低齡化趨勢。2018年《中國高血壓防治指南》，單獨列舉了18～44歲青年人群的患病率：18～24歲、25～34歲、35～44歲的患病率分別為4.0%，6.1%，15.0%[1]，青年患者較多，應引起重視。導致青年患上高血壓病的因素眾多，研究發(fā)現(xiàn)，本病的發(fā)生與家族遺傳、不良生活方式、肥胖、壓力過大等相關[2-4]。青年患者動脈彈性未見明顯異常，其血壓特點為舒張壓升高明顯、脈壓小，多數(shù)患者臨床癥狀不明顯，起病隱匿，在體檢時發(fā)現(xiàn)血壓升高，且以臨界高血壓居多，這就導致青年患者對本病的重視程度不夠，對本病的危害性認識不足，就診率低，服藥依從性差等[5]。若不及時調控，血壓持續(xù)升高，將對血管及靶器官產生極大損害，甚至危及生命。因此，臨床上及早發(fā)現(xiàn)并控制青年患者血壓、延緩甚至防止靶器官損傷顯得尤為重要?！吨袊星嗄旮哐獕汗芾砉沧R》[6]中將β受體阻滯劑和ACEI、ARB作為首選藥物，但藥物不良反應較多，患者用藥依從性差，為治療帶來了不便。與西藥相比，中醫(yī)藥治療本病有獨特優(yōu)勢，本文總結了近年來中醫(yī)藥治療青年高血壓病的相關文獻，以期為青年高血壓病的診療提供依據和新的思路。

1 中醫(yī)命名

中醫(yī)學無高血壓病的命名，目前臨床上依據其發(fā)病時所表現(xiàn)出的主要癥狀不同，將其按“眩暈”“頭痛”“耳鳴”等辨證施治。隨著對高血壓病研究的深入，王清海教授[7]提出高血壓病屬于“脈脹”范疇。《靈樞·脹論》有云：“黃帝曰：脈之應于寸口，如何而脹？岐伯曰：脈大堅以澀者，脹也?！敝赋雒洸拿}象?！包S帝曰:脹者焉生?何因而有？岐伯曰：衛(wèi)氣之在身也，常然并脈，循分肉，行有逆順，陰陽相隨，乃得天和，五臟更始，四時順序，五谷乃化。然后厥氣在下，營衛(wèi)留止，真邪相攻，兩氣相搏，乃合而為脹也?！敝赋雒}脹的病因及發(fā)病機制?！饵S帝內經》中對“脈脹”脈象及病因的論述與現(xiàn)代醫(yī)學高血壓病不謀而合，因此，王清海教授[8]認為《內經》中對“脈脹”的論述更符合高血壓的基本特征。

2 病因病機

黎裕朝[9]認為中青年高血壓病的病機為“本虛標實”。后天失調或勞思過度傷及脾臟、肝郁化火耗傷肝陰為“本虛”，飲食失節(jié)、情志失調致痰濁、氣質阻塞經絡為“標實”。張治祥教授認為本病的基本病機是腎陰虧虛、肝陽上亢，本虛標實，同時兼有痰濁[10]。劉中勇教授認為中青年高血壓病發(fā)病主要與肝脾腎功能失調，氣機逆亂，陰陽失和有關[11-12]。郭維琴教授將中青年高血壓病分為早期、后期、晚期三個階段，病機分別為肝火上炎，氣滯痰濁；肝腎陰虛，精虧神傷，氣血瘀痹；脾腎陽虛，氣虛血瘀[13-14]。李運倫教授認為本病的發(fā)生與精神壓力過大或惱怒憂郁有關，肝失疏泄為其重要病機[15]。胡元會教授認為高血壓病的根本病機是“升降失?！保⑽笧闅鈾C升降之樞，青年高血壓病患者由于先、后天因素的影響導致脾胃虧損，升降失調，各臟腑陰陽升降失衡，最終發(fā)病[16]。史載祥教授認為青年原發(fā)性高血壓病的基本病機為風火夾痰，上擾清空。青年人臟腑機能旺盛，社會壓力大，情志、起居、飲食異常，致肝失疏泄，肝陽上亢，脾失健運，痰濕內生，日久化熱釀生痰火，痰火隨風陽上擾而發(fā)此病[17]。姜義彬[18]認為“痰濕為患”是中青年高血壓病的基本病機。梁君昭教授認為中青年高血壓病發(fā)病與情志不暢、陰陽失調有關，其病機多為痰濕內阻，絡脈不暢。王清海教授認為脈脹發(fā)病與“心主血脈”、脈為奇恒之腑“主藏而不瀉”相關[7]。其中“心主血脈”功能的異常是脈脹發(fā)病的主要病機，包括心氣亢盛或虛衰、脈道空虛或過分充盈、脈管瘀滯不利等方面。此外，氣血不和、痰濁瘀滯、脈管不通均可導致脈道脹滿艱澀，從而發(fā)為本病。同時，肺、肝、脾、腎四臟的功能失常，同樣會導致本病的發(fā)生。

綜合各醫(yī)家觀點，青年高血壓病的病因有情志、飲食、起居等方面。其病性不外乎虛實兩端，屬實者居多，如肝陽上亢、肝失疏泄、痰熱內蘊、心氣亢盛、脈道過度充盈，均可導致本病的發(fā)生；屬虛者多由肝腎不足、脾胃虧損、心氣虛弱、脈道空虛所致。本病的發(fā)生與肝、腎、脾、心、脈、肺等臟腑均相關。

3 中醫(yī)內治法

3.1專方專用 張治祥教授采用滋補肝腎、疏肝健脾化痰、養(yǎng)血安神的治法，以滋水清肝飲為主方臨證加減，藥用柴胡、白芍、牡丹皮、梔子、淮山藥、生地、山茱萸、澤瀉、茯苓、酸棗仁、當歸、大棗等。癥見神浮少寐、心悸頭暈者，加用龍骨、牡蠣；癥見陰虛火旺甚者，加用知母、黃連；癥見腰酸遺精者，加用牡蠣、龜板、芡實、金櫻子、蓮須；癥見月經不調者，加用益母草、香附。以此治療青年高血壓病取得良好效果[10]。史載祥教授應用羚角鉤藤湯、自擬暈可平臨證加減治療青年原發(fā)性高血壓，患者血壓及癥狀均有明顯改善，且停藥1年余監(jiān)測血壓平穩(wěn)[17]。劉中勇教授以平肝息風、清熱活血、滋養(yǎng)肝腎為治則，自擬調肝活血穩(wěn)壓顆粒治療本病，藥用天麻、鉤藤、石決明、丹參、益母草、杜仲、桑寄生、菟絲子、首烏藤、茯神、黃芩、丹皮、梔子、冬桑葉、淡豆豉、谷芽、牛膝、田七等，此方應用于臨床療效顯著[11]。姜義彬[18]以燥濕化痰為基本治則，應用二陳湯加減化裁治療本病，乏力加黃芪、白術，頭痛加川芎、葛根，失眠加棗仁，心悸加遠志，亦取得了較好療效。梁君昭教授根據其多年臨床經驗，以祛濕化痰、理氣通絡法治療中青年高血壓病，藥用清半夏、炒白術、炒蒼術、川芎、葛根、白芷、枳殼、石菖蒲、牛膝、桑寄生等，屢獲良效[19]。朱巧等[20]以肝脾理論為基礎，以調肝健脾為原則組方，藥用威靈仙、鉤藤、薄荷、當歸、白芍、澤瀉、茯苓、白術、葛根、柴胡等，治療中青年高血壓病50例，用藥30 d總有效率為98.00%，顯著高于纈沙坦氨氯地平復合制劑對照組的70.00%，且不良反應發(fā)生率低于對照組，差異均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王雙賀[21]采用隨機平行對照法研究中藥治療中青年高血壓的療效，治療組給予調肝活血降濁方治療，藥用草決明、石決明、鉤藤、菊花、白芍、生山楂、丹參、橘紅、澤瀉、半夏等，臨證加減，失眠加夜交藤，眩暈加天麻，濕盛加車前子，肝火旺加龍膽草，腎陽虛加杜仲，腎陰虛加牛膝，共治療46例，用藥56 d后總有效率為86.96%，高于替米沙坦對照組的69.57%，2組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黃金等[22]應用天麻鉤藤飲煎劑治療27例青年1級高血壓病患者，對照組27例予鹽酸貝那普利片口服，用藥3周，觀察發(fā)現(xiàn)2組患者降壓療效相似，但治療組的臨床癥狀改善情況及停藥后血壓控制情況均優(yōu)于對照組。李承威[23]應用清肝理氣活血方治療30例中青年高血壓病，藥用龍膽草、黃連、山梔、菊花、柴胡、夏枯草、當歸、生地等，治療4周后，治療組在降壓、改善癥狀及減慢心率等方面均優(yōu)于琥珀酸美托洛爾緩釋片對照組。李珩等[24]治療肝氣郁結型中青年原發(fā)性高血壓患者62例，選用調肝降壓顆粒，藥用柴胡、茯苓、白芍 、白術、葛根、當歸、鉤藤、威靈仙等，對照組60例予清眩降壓片口服，用藥4周后發(fā)現(xiàn)2組患者的血壓和臨床癥狀均有顯著改善，但治療組膽固醇、三酰甘油、血糖均有顯著下降(P<0.05)，由此可知調肝降壓顆粒還有降糖、降脂之效。林金鐘等[25]觀察47例中青年1級高血壓病患者服用天麻鉤藤飲1個月后血壓和臨床癥狀的變化，與替米沙坦對照組做對比，發(fā)現(xiàn)2組血壓下降程度相似(P>0.05)，但治療組癥狀改善情況優(yōu)于對照組。左維民等[26]給予治療組51例中青年高血壓病患者自擬清降泄?jié)岱?，藥用黃連、黃芩、野菊花、鉤藤、半夏、竹茹、澤瀉、六一散等，每日1劑，服用2個月后，臨床總有效率為92.16%。李雅琴等[27]以滋陰瀉火為原則治療青年原發(fā)性高血壓病的陰虛火旺證50例，藥用丹皮、黃芩、菊花、鉤藤、天麻、白芍、龜板、石決明，珍珠母等，早晚溫服。用藥4周后，觀察到治療組降壓總有效率為78%，高于引達帕胺對照組的72%，且治療組的降脂效果、降壓谷峰比值、平滑指數(shù)與對照組相比差異均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李雅琴等[28]以滋陰潛陽法為原則組方治療青年高血壓病58例，藥用天麻、黃芩、菊花、懷牛膝、鉤藤、白芍、龜板、石決明、珍珠母等，服用6周。發(fā)現(xiàn)降壓總有效率治療組優(yōu)于吲達帕胺片對照組，在改善癥狀及遠期降壓等方面療效顯著。李雅琴等[29]應用降壓Ⅰ號方治療青年原發(fā)性高血壓病，藥用丹皮、川牛膝、鉤藤、菊花、白術、茯苓、澤瀉、黃芩、白芍、女貞子、珍珠母等，用藥3個月。發(fā)現(xiàn)治療組(32例)總有效率為93.75%，優(yōu)于吲達帕胺片對照組(28例)的92.86%，且在改善癥狀及遠期降壓療效方面具有優(yōu)勢。郭世岳等[30]以化痰熄風為原則組方治療青年高血壓病35例，藥用天麻、生白術、半夏、茯苓、澤瀉、橘紅、鉤藤、海藻、決明子、懷牛膝、生山楂、梔子、車前子等，觀察發(fā)現(xiàn)此法在降壓、改善臨床癥狀方面取得很好療效，且兼有降脂、降糖之效，停藥后患者血壓仍相對穩(wěn)定。莊嚴[31]應用理中降壓合劑治療中青年原發(fā)性高血壓病27例，藥用柴胡、白術、茯苓、葛根、漢防己、鉤藤、威靈仙、白芍、當歸等，與牛黃降壓丸對照組25例對比發(fā)現(xiàn)，理中降壓合劑降壓療效較佳，兼能降脂、改善患者不適癥狀、動態(tài)血壓、心肌缺血、心律失常等。胡長友[32]應用天麻鉤藤飲加減治療青年高血壓病患者48例，用藥20 d，其總有效率為91.67%。徐因[33]以健脾利濕、祛痰活血為原則組方治療38例青年高血壓病患者，藥用蒼術、厚樸、防己、澤蘭、枳實、陳皮、甘草、僵蠶、益母草、地龍、川牛膝、車前子、茯苓等，臨證加減，用藥4～6周，其總有效率為89.47%。

3.2辨證論治 查閱相關文獻，青年高血壓病分型論治的相關報道較少，現(xiàn)將有關醫(yī)家的臨床經驗總結如下。黎裕朝認為肝郁氣滯、肝陽上亢型，脾失健運、痰濁上蒙型，中氣不足、清陽不升型為中青年高血壓病常見證型[9]。證屬肝郁氣滯、肝陽上亢者，以疏肝瀉火、平肝潛陽為治則，以天麻鉤藤飲為基礎臨證加減：將丹參、赤芍、紅花用于兼有氣滯血瘀者；將珍珠母、生龍骨、生牡蠣、黃連用于兼有肝火擾心者；將珍珠母、水牛角、石決明用于兼有肝風內動者。證屬脾失健運、痰濁上蒙者，以半夏白術天麻湯為基礎臨證加減：將竹茹、黃連、天竺黃用于兼有痰火擾心者；將丹參、檀香、砂仁、瓜蔞用于兼有痰瘀阻絡者；將黨參、炙甘草、黃芪用于兼有脾虛者。證屬中氣不足、清陽不升者，以補中益氣湯為基礎臨證加減，將杜仲、桑寄生、巴戟天、牛膝用于兼有腎虛者。黎裕朝通過分型論治中青年高血壓病，取得了較好的臨床效果[9]。胡元會教授將青年高血壓病分為脾虛濕盛、痰濕內蘊、肝胃郁熱等三種證型[16]。證屬脾虛濕盛者，以健脾滲濕為治則，以參苓白術散為基礎臨證加減：脾虛甚加生黃芪；痰濕重加豬苓、澤瀉、蒼術；痰濕日久化熱加黃連；兼氣滯加柴胡、枳殼；氣虛出現(xiàn)氣喘、動則加重加升麻、柴胡。證屬痰濕內蘊者，以燥濕化痰為治則，以景萊天澤湯為基礎臨證加減，藥用桑白皮、茯苓、澤瀉、紅景天、天麻、法半夏、炒白術、木瓜、萊菔子等：兼腹脹、納呆加白蔻仁、砂仁；兼肢體沉重、苔膩加藿香、石菖蒲；痰濁日久化熱加黃連、竹茹；痰熱生風加天麻、鉤藤；素體陽虛，痰飲內停，上犯清竅，以苓桂術甘湯和澤瀉湯加減化裁。證屬肝胃郁熱者，以健脾和胃、疏肝理氣、瀉火為治則，以加味左金丸為基礎臨證加減：肝火偏盛加夏枯草、菊花；肝郁情志失常加郁金、香附、佛手；郁久化熱加竹茹。胡元會教授從脾論治青年高血壓病，重視調運脾胃，通暢三焦，獲益良多[16]。李運倫教授認為肝氣郁結、肝火上炎、肝陽上亢為青年高血壓病的主要證型[15]。證屬肝氣郁結者，選用疏肝理氣解郁降壓方，藥用柴胡、生香附、川芎、佛手、生地黃、當歸、白芍、野菊花、天麻、鉤藤等；證屬肝火上炎者，選用清瀉肝火降壓方，藥用夏枯草、龍膽草、炒梔子、黃芩、羌活、防風、川芎、白芍、茺蔚子等。證屬肝陽上亢者，選用自擬平肝潛陽降壓方，藥用石決明、夏枯草、野菊花、天麻、鉤藤、黃芩、生地黃、白芍、車前草、益母草等；證屬熱盛動風、肝風內動者，選用涼肝熄風降壓方，藥用羚羊角粉、生牡蠣、鉤藤、炒梔子、牡丹皮、黃芩、生地黃、野菊花等。李運倫教授從肝論治本病，臨證加減，亦取得良好療效。

4 中醫(yī)外治法

李彩蓮等[34]隨機將72例青年原發(fā)性高血壓病患者分為2組，觀察組給予子午流注納甲法配合辨證針刺療法，對照組給予常規(guī)針刺療法，2組患者均常規(guī)口服苯磺酸左旋氨氯地平片。連續(xù)6次為1個療程，共針刺2個療程。對比發(fā)現(xiàn)2組患者24 h平均收縮壓與舒張壓、白天平均收縮壓與舒張壓、夜間平均收縮壓與舒張壓均有降低，觀察組明顯低于對照組(P<0.05)，并且觀察組中有31例患者(86.1%)血壓晝夜節(jié)律轉變?yōu)殍夹脱獕?，顯著高于對照組的23例(63.9%)。宋麗波[35]采取自身前后對照研究，觀察耳穴壓豆法對1，2級青年原發(fā)性高血壓的影響，治療4周，治療前后患者24 h、白晝、夜間平均收縮壓和舒張壓均較治療前有明顯降低(P<0.05)，臨床總有效率為84.00%，同時患者的生活質量也有所提升。楊年華[36]給予對照組42例青年高血壓病患者硝苯地平緩釋片口服，觀察組在此基礎上予針刺療法，選取人迎、合谷、太沖、曲池、足三里等穴位并分別施以手法，治療4周。對比發(fā)現(xiàn)觀察組臨床總有效率為95.24%明顯高于對照組的78.57%(P<0.05)，且觀察組患者的血壓、脈搏、心率各項指標均值均優(yōu)于對照組(P<0.05)。楊帆[37]將60例肝火亢盛型原發(fā)性青年高血壓患者隨機分為針刺組和放血組，相應給予針刺曲池、太沖雙穴和耳尖放血治療，觀察兩種治療方法近期和即時的降壓效果。對比發(fā)現(xiàn)放血組在改善患者臨床癥狀、降低近期及即時血壓方面更有效。楊佃會[38]將60例青年高血壓患者隨機分為電針組和西藥組，相應給予電針曲池、太沖和口服卡托普利片治療，觀察兩種治療方法對青年高血壓患者血壓變異的影響，治療14 d后對比發(fā)現(xiàn)電針曲池、太沖可持久降壓，并且可以有效改善患者的血壓晝夜變化節(jié)律。司艷艷[39]觀察電針曲池、太沖治療20例青年高血壓病的臨床療效，對照組口服卡托普利片，治療14 d，2組降壓效果無顯著差異(P>0.05)，癥狀改善情況治療組優(yōu)于對照組(P<0.01)，通過進行動物實驗研究認為電針曲池、太沖穴的降壓機制可能與降低血漿中的去甲腎上腺素和血管緊張素Ⅱ有關。宋桂葉[40]采用中藥聯(lián)合針刺治療青年高血壓，其中肝陽上亢型25例，痰濁上蒙型28例，分別以平肝潛陽、滋補肝腎和燥濕祛痰、健脾和胃為原則組方，在此基礎上選取風池、中脘、內關、豐隆、公孫等穴位以清熱瀉火、熄風化痰，治療15 d后顯效26例，有效18例，無效4例，總有效率為91.67%。

5 中西醫(yī)結合治療

陳向穗等[41]應用平肝安神湯聯(lián)合厄貝沙坦片治療辨證為陰虛陽亢證的中青年高血壓患者32例，藥用熟地黃、山萸肉、枸杞子、桑椹、龜甲、龍骨、牡蠣、白芍、麥冬、玄參、黃芩、懷牛膝、茯苓、甘草等，眩暈明顯加天麻、鉤藤，手足麻木加首烏藤、絲瓜絡，失眠加合歡皮、柏子仁、遠志等，對照組僅予厄貝沙坦片治療，用藥8周，對比發(fā)現(xiàn)治療組的總有效率為87.50%，遠高于對照組的78.13%(P<0.05)，治療組血液中腎素、血管緊張素Ⅱ、醛固酮水平改善情況明顯優(yōu)于對照組(P<0.05)。康法寶等[42]對比單純口服硝苯地平控釋片與聯(lián)合應用芪蛭消風湯(黃芪、地龍、制首烏、當歸、赤芍、川芎、桃仁、紅花、水蛭、瓜蔞、半夏、山楂)治療青年肥胖型高血壓病的療效，用藥4周后發(fā)現(xiàn)聯(lián)合用藥組總有效率94.4%高于單純口服硝苯地平控釋片組的77.8%(P<0.05)，且未見明顯不良反應。黃武松[43]單純給予對照組45例中青年清晨高血壓患者苯磺酸氨氯地平片口服，治療組在此基礎上給予龍膽瀉肝湯早晚各一次。用藥2周后，對比發(fā)現(xiàn)治療組清晨降壓總有效率、清晨血漿中血管緊張素Ⅱ濃度下降程度均優(yōu)于對照組(P<0.05)。陳曦等[44]在中西醫(yī)診療方案治療中青年2級高血壓病的研究中，給予2組患者硝苯地平緩釋片及氫氯噻嗪片口服，治療組99例加用降壓寶系列中藥，對照組100例加用降壓寶系列中藥模擬劑。服藥8周后，對比發(fā)現(xiàn)2組組內用藥前后日間、夜間偶測血壓及24 h動態(tài)血壓均明顯改善(P<0.01)，但治療組夜間偶測收縮壓、舒張壓平均值下降水平均優(yōu)于對照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由此可知，在服用硝苯地平緩釋片、氫氯噻嗪片基礎上加用降壓寶系列中藥可改善中青年高血壓病患者的夜間血壓，特別是夜間舒張壓。周一心等[45]在觀察平肝健脾方治療青年高血壓病的臨床研究中，藥用天麻、鉤藤、葛根、白蒺藜、生白芍、丹參、生黃芪、茯苓、茯神、夜交藤等，治療組120例以此方為基礎加用絡活喜，對照組120例僅予絡活喜。用藥12周后,對比發(fā)現(xiàn)2組臨床療效總有效率、中醫(yī)證候總有效率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但治療組在改善動態(tài)血壓、降低血清同型半胱氨酸等方面優(yōu)于對照組(P<0.05)。徐小章等[12]運用調肝活血穩(wěn)壓顆粒聯(lián)合厄貝沙坦片治療中青年高血壓病患者33例，藥用天麻、鉤藤、石決明、川杜仲、桑寄生、川牛膝、川芎、葛根、當歸、白芍、枸杞子、黃芩、益母草、夜交藤、茯神等，對照組25例患者應用厄貝沙坦片聯(lián)合美托洛爾片，用藥24周，觀察組降壓療效優(yōu)于對照組。

6 結 語

綜上所述，青年高血壓病作為高血壓病的一個特殊類型，有其特殊的病理生理特點，及早防治青年高血壓病對延緩甚至防止心、腦、腎等靶器官的損傷，從而延緩甚至減少心腦血管事件的發(fā)生具有重要意義。目前常用的五類降壓藥物作用機制及靶器官保護作用明確，降壓療效顯著，但都存在一定的不良反應，并且在改善患者自覺癥狀方面有多欠缺。中醫(yī)治療青年高血壓病有獨特優(yōu)勢，其多靶點、多途徑干預尤其適用于青年高血壓病的發(fā)病原因多的特點。目前對于中醫(yī)藥治療高血壓病的相關報道集中于老年人群，對青年人群的報道較少。目前，對青年高血壓病的治療，中藥治療集中在清肝平肝、疏肝理氣、滋補肝腎、健脾化痰等方面，中醫(yī)外治法主要以針刺療法為主，均顯示出了較好療效，但還存在一些問題，如：青年高血壓病的中醫(yī)命名、辨證分型缺乏統(tǒng)一標準；中醫(yī)藥治療青年高血壓病的相關報道較少；多數(shù)臨床試驗研究樣本少，缺少大樣本、多中心的研究，缺少長期隨訪；缺少中藥制劑對靶器官作用的相關研究等。因此，明確中醫(yī)命名，確定辨證分型，進行多中心、大樣本的雙盲隨機對照研究，從而為臨床提供更加充分的證據支持是今后研究的方向。

利益沖突：所有作者均聲明不存在利益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