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大徐本《說文解字》中的“山”部字

王三敏，任凱琳

（1.商洛學院人文學院，陜西商洛 726000；2.延安大學文學院，陜西延安 716000）

《說文解字》（以下簡稱《說文》）是我國第一部系統(tǒng)分析漢字字形、考察漢字字源的辭書，在研讀漢代及漢代以前的文獻方面具有重要的價值。研究《說文》的成果頗豐，形成了“《說文》學”，也稱“許學”。《說文》版本較多，其中最為通行和完善的是宋代徐鉉等奉詔校訂的《說文》，世稱“大徐本”。近年來對《說文》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版本?？?、體例研究、六書研究、形體研究、部首研究等方面。其中關于部首的研究主要包括編排、釋文、性質及各部字的系統(tǒng)研究等。在各部字的研究上，現(xiàn)有文獻多集中于“女”部、“玉”部、“水”部、“犬”部等部類，而關于“山”部字的系統(tǒng)研究則較少見?；诖?，本文主要圍繞大徐本《說文》“山”部字進行研究。大徐本《說文》中的“山”部字共有65個，本文主要從四個方面對其進行綜合解讀：一是對“山”部字的釋義和編排體例進行分析；二是對“山”部字體例進行解說，包括義、形、音和引經體例四方面；三是根據(jù)字義類別和語義場對65個“山”部字進行分類，建立一個相對完整的字義系統(tǒng)；四是將《說文》“山”部與《現(xiàn)代漢語詞典》（第7版）進行對比，研究“山”部字的發(fā)展演變。

一、“山”部字的釋義分析和編排體例

大徐本《說文》的釋義和編排體例具有很強的規(guī)律，是研讀該部字的基礎，“山”部字也不例外。梳理部首字的釋義及部內字的編排體例如下。

（一）釋義分析

《說文》“山”部：“山，宣也。宣氣散，生萬①物，有石而高?！盵1]188《釋名·釋山》：“山，產也。產萬物者也?！盵2]

（二）編排體例

《說文》中的部首“據(jù)形系聯(lián)”，即把形體相近的字歸為一部；部內字“據(jù)義系聯(lián)”，即把意義相近的字盡量排在一起，形成小的集合后，再將意義相近的小類相鄰排列[4]19。

《說文》中“山”部漢字共65個，按原書排序，依次是：山（）、嶽（）、岱（）、（）、峱（）、嶧（）、嵎（）、嶷（）、（）、（）、巀（）、（）、崋（）、崞（）、崵（）、岵（）、屺（）、嶨（）、嶅（）、岨（）、岡（）、岑（）、崟（）、崒（）、巒（）、密（）、岫（）、（）、嶞（）、嶘（）、崛（）、（）、峯（）、巖（）、喦（）、（）、（）、（）、（）、嵯（）、峨（）、崝（）、嶸（）、（）、（）、岪（）、嵍（）、嶢（）、（）、嵏（）、岊（）、崇（）、崔（）、嶙（）、峋（）、岌（）、嶠（）、嵌（）、嶼（）、嶺（）、嵐（）、嵩（）、崑（）、崙（）、嵇（）。其中，嶽、岫、、4個字為重文，嶙、峋、岌、嶠、嵌、嶼、嶺、嵐、嵩、崑、崙、嵇12個字為新附字。

“山”部字的編排體例有四個特征。

第一，“山”部字按照“先部首，后其他”的次序排列。

《說文》：“山，宣也。宣氣散，生萬物，有石而高。象形。凡山之屬皆從山?！盵1]188表明“山”是部首字，編排在山部字的前面。其他如：“巖，岸也，從山嚴聲”[1]189；“嶺，山道也，從山領聲”[1]189等字，編排在山部字的后面。

第二，以類相從。

“山”部的65個字，在編排次序上按照山的種類編排，除部首字外，依次為山名、山的狀貌、山的一部分，即部類字在前，該部的屬字在后。

再如：“岵，山有草木也”[1]188；“屺，山無草木也”[1]188等都是山的狀貌，排在山部字的中間。“，谷也”[1]189；“岊，陬隅，高山之節(jié)”[1]189等都是山的一部分，排在山部字的后面。

具體每一小類也有一定的順序[4]20。如山的狀貌中：“岵，山有草木也”[1]188；“屺，山無草木也”[1]189?！皫G，山多大石也”[1]188；“嶅，山多小石也”[1]188等字，按照草木的有無、石頭的大小排列。

第三，“山”部字“以名詞在前，謂詞在后”的邏輯編排。

如：“峱，山在齊地”[1]188；“嶧，葛嶧山，在東海下邳”[1]188等表示山的名稱，都是名詞，排在山部字的前面。

再如：“崒，危高也，從山卒聲”[1]188；“崛，山短高也，從山屈聲”[1]188等都表示山的高，是形容詞；“，山壞也，從山朋聲”[1]189表示山的變化，即山體倒塌，是動詞。這些謂詞都排在山部字的后面。

第四，“山”部字中兩個被釋字組成的聯(lián)綿詞以前后順序并列。

聯(lián)綿詞是由兩個不同的音節(jié)連綴成一個語素，表示一個意義的詞[5]211?！墩f文》中前后兩個字若能組成一個意義的詞，通常只解釋前一個字。如：“巀，巀山，在馮翊池陽”[1]188；“，巀山也”[1]188；“嵯，山皃”[1]189；“峨，嵯峨也”[1]189?！搬祝揍?，深崖皃”[1]189；“峋，嶙峋也”[1]189。巀、嵯峨、嶙峋等都是聯(lián)綿詞，兩個音節(jié)連用表示一個語素、一個詞。

二、“山”部字的解說體例

大徐本《說文》的基本解說順序為先釋義，再解形，后說音，實際上就是融合了訓詁（義）、文字（形）、音韻（音）三部分，為了解說有據(jù)，還大量引用經典，最后列重文利于比較[4]21。

（一）釋義的體例

《說文》被釋字之下就是釋義，基本格式相同，“山”部字的釋義主要涉及形訓、義訓兩種方法，形訓，就是用分析字形結構的方法來釋義；義訓，就是說解字形所表示字的意義。其體例主要有兩種。

1.某，某也；某，某某

這是最常用的體例，前者如：“岱，太山也”[1]188；“岵，山有草木也”[1]188；“屺，山無草木也”[1]188；“崇，嵬高也”[1]189等。后者如：“崋，山，在弘農華陰”[1]188；“岊，陬隅，高山之節(jié)。從山從卪?！盵1]189。

2.兒

專門用來解釋事物的形貌狀態(tài)，如：“岌，山高皃”[1]189；“嶙，嶙峋，深崖皃”[1]189；“嵌，山深皃”[1]189等。

（二）解形的體例

《說文》運用“六書”來解析其字形構造，小篆為被釋字形，其后又附有古字形（又稱“重文”）作為對照與參考，有助于小篆字形的正確解析[4]27?，F(xiàn)就六書和重文兩個方面說明如下。

1.六書

許慎在《說文·敘》中給“六書”作了界定，并運用這些規(guī)則來分析小篆體系的字形結構[6]。因此按照“六書”理論，對“山”部收錄的65個字進行分類，可知“山”部可以分為三類，象形字共1個，“山”；會意字共3個，“喦”“岊”“嵩”；形聲字最多，共61個。

2.重文

重文是相對于小篆而言的字形，即異體字，附在釋語之后[4]29?！吧健辈孔值闹匚挠?個，主要包括三類。

（1）古文，共 2 個：“嶽，東岱，南靃，西華，北恆，中泰室。從山獄聲。，古文象高形。”[1]188“，山壞也，從山朋聲。，古文從?！盵1]189

（三）說音的體例

《說文》本身沒有反切注音，大徐本中的反切是徐鉉等引注《唐韻》的反切[4]33?！吧健辈孔种饕兄C聲法和讀若法兩種說音體例。

1.諧聲法——“某聲”“某省聲”

如：“岡，山骨也，從山網聲，古郎切?！盵1]188

“嵇，山名，從山，稽省聲，胡雞切?！盵1]189

2.讀若法——“讀若某”

“喦，山巖也，從山、品，讀若吟，五咸切?！盵1]189

（四）引經的體例

許慎在《說文·敘》中說“博采通人，至于小大，信而有證?！盵4]37“山”部字中主要有引經和引說兩種，即引用經典文句來證明字的形、音、義。

1.引經

主要征引古文家的經傳。“山”部字主要引用的有《詩經》《夏書》等。

如：“峱，山在齊地。從山狃聲。詩曰，遭我于峱之間兮。”[1]188“屺，山無草木也，從山己聲。詩曰，陟彼屺兮?！盵1]188

2.引說

引用知識淵博的人的解釋。“山”部字引用的未標注姓名，用“一曰”“或曰”等術語表示。

如“：崵，崵山，在遼西。從山昜聲。一曰嵎鐵，崵谷也?！盵1]188

三、“山”部字的分類

《說文》“山”部對山的名字、山的狀貌等有詳細的記載，可根據(jù)字義類別和語義場兩種劃分原則，對65個“山”部字進行分類，每類再具體分出更小的類，力求建立一個相對完整的字義系統(tǒng)。

（一）字義類別

許慎《說文》同部首的內部各字是根據(jù)“據(jù)義系聯(lián)”的原則進行排列[4]20。因此根據(jù)許慎的字義解釋，給《說文》“山”部進行字義分類，制作出“山”部字義類表，如表1所示。

表1 “山”部字義類

1.山的總稱

大徐本《說文》“山”部表示山的總稱的字共有2個：山、嶽。

山：《說文》“宣也。宣氣散，生萬物，有石而高。象形，凡山之屬皆從山?！盵1]188

嶽：東岱，南靃，西華，北恆，中泰室。東岱即東岳泰山，南靃即南岳衡山，西華即西岳華山，北恆即北岳恒山，中泰室即中岳嵩山，合稱五岳[7]783。

2.山的名字

大徐本《說文》“山”部涉及山的具體名稱的字共19個：岱、、嵍、嵐、嵩、崑、崙、嵇、峱、嶧、嵎、嶷、、巀、、崋、崞、崵、嵏。

第一，大徐本《說文》“山”部中，只說山名的字共8個：岱、、嵍、嵐、嵩、崑、崙、嵇[8]16。

岱：太山也。岱即東岳泰山?！睹珎鳌吩唬簴|嶽，岱?！秷虻洹罚褐劣卺纷凇！斗舛U書》《郊祀志》曰：岱宗，泰山也。②

嵍：山名。[1]189

嵐：山名。[1]189

嵩：中岳，嵩，高山也。[1]189

崑：崑崙，山名。[1]189

崙：崑崙也。[1]189

嵇：山名。[1]189

第二，大徐本《說文》“山”部兼說山名及地理位置的字共11個：峱、嶧、嵎、嶷、、巀、、崋、崞、崵、嵏[8]16。

峱：山，在齊地。[1]188（峱山，在今山東?。?/p>

嶧：葛嶧山，在東海下邳。[1]188（葛嶧山，在今江蘇省）

嵎：封嵎之山，在吳楚之閒。[1]188（封嵎山，在今浙江省）

嶷：九嶷山，舜所葬，在零陵營道。[1]188（九嶷山，在今湖南?。?/p>

崋：山，在弘農華陰。[1]188（華山，在今陜西省）

崞：山，在鴈門。[1]188（崞山，在今山西省）

崵：崵山，在遼西。[1]188（崵山，在今河北省）

嵏：九嵏山，在馮翊谷口。[1]188（九嵏山，在今陜西省）

前述19個字中，專有名詞有15個。其編排主要依方位次序，按照東、南、中、北、西的方向旋轉，大致呈U型分布。由東開始，首字為“岱”（泰山），次之為“峱”（峱山），都在山東省。

然后是南：“嶧”（葛嶧山）在江蘇??；“嵎”（封嵎山） 在浙江??；“嶷”（九嶷山） 在湖南??；“”（岷山）在四川省。

再是北：“崞”（崞山）在山西??；“崵（崵山）在河北省。

最后是西：“崑”“崙”（昆侖山），橫跨新疆、西藏和青海。

3.山的狀貌

大徐本《說文》“山”部主要描述山的形狀、體貌，山體的構成、山上的植被等[9]的字有41個：岵、屺、嶨、嶅、岨、岑、崟、崒、巒、密、、嶞、嶘、崛、、、、、、嵯、峨、崝、嶸、嶢、、崇、崔、嶙、峋、岌、嶠、嵌、岡、岫、峯、巖、喦、、岪、岊、嶺。

岵：山有草木也。[1]188

屺：山無草木也。[1]188

嶨：山多大石也。[1]188

嶅：山多小石也。[1]188

岨：石戴土也。[1]188

岑：山小而高。[1]188

崟：山之岑崟也。[1]188

崒：危高也。[1]188

巒：山小而銳。[1]188

密：山如堂者。[1]188

嶞：山之墮墮者。[1]188（狹長的山）

嶘：尤高也。[1]188

崛：山短高也。[1]188

嵯：山皃。[1]189

峨：嵯峨也。[1]189

崝：嶸也。[1]189

嶸：崝嶸也。[1]189

嶢：焦嶢，山高皃。[1]189

崇：嵬高也。[1]189

崔：大高也。[1]189

嶙：嶙峋，深崖皃。[1]189

峋：嶙峋也。[1]189

岌：山高皃。[1]189

嶠：山銳而高也。[1]189

嵌：山深皃。[1]189

岡：山骨也。[1]188《爾雅·釋山》：“山脊岡?！盵7]786（山脊）

岫：山穴也。[1]188《爾雅·釋山》：“山有穴爲岫?！盵7]787（山洞）

峯：山耑也。[1]188（山頂，山峰）

巖：岸也。[1]189（山的崖岸）

喦：山巖也。[1]189（山的崖岸）

岪：山脅道也。[1]189（山道，半山腰的路）

岊：陬隅，高山之節(jié)。[1]189（又寫作，山角，山的轉彎處）

嶺：山道也。[1]189

4.其它

大徐本《說文》“山”部中表示與山有關的其它事物或存在的字，主要有、、嶼3個。

（二）語義場分類

語義場是語義的類聚，既有共同義素又有區(qū)別義素的一組詞聚合為一個語義場，是根據(jù)詞義的共同特點和不同特點劃分出來的[5]229。在《說文》中以“山”為中心構成一個封閉的語義場，即一個大的聚合，而根據(jù)語義場內部的關系，大致分為類屬義場、同義義場、反義義場等，即各種小的聚合[8]13，詳見表2。

表2 “山”部字語義場分類

1.類屬義場

大徐本《說文》“山”部中有“山、嶽”二字與山的總稱有關，19個字表示山的名字，如“岱、、嵍、嵐、嵩、崑、崙、嵇、峱、嶧、嵎、嶷、、巀、、崋、崞、崵、嵏”。

2.同義義場

（1）“山”部中有9個字表示山的一部分，構成同義義場。

岡：山骨也。[1]188《爾雅·釋山》：“山脊岡。”[7]786（山脊）

岫：山穴也。[1]188《爾雅·釋山》：“山有穴爲岫?！盵7]787（山洞）

峯：山耑也。[1]188（山頂，山峰）

巖：岸也。[1]189（山的崖岸）

喦：山巖也。[1]189（山的崖岸）

岪：山脅道也。[1]189（山道，半山腰的路）

岊：陬隅，高山之節(jié)。[1]189（又寫作，山角，山的轉彎處）

嶺：山道也。[1]189

（2）“山”部中有19個字表示山高。

岑：山小而高。[1]188

崟：山之岑崟也。[1]188

崒：危高也。[1]188

嶘：尤高也。[1]188

崛：山短高也。[1]188

嵯：山皃。[1]189（山勢高峻的樣子）

峨：嵯峨也。[1]189（同上）

崝：嶸也。[1]189（同上）

嶸：崝嶸也。[1]189（同上）

嶢：焦嶢，山高皃。[1]189

崇：嵬高也。[1]189

崔：大高也。[1]189

嶙：嶙峋，深崖皃。[1]189

峋：嶙峋也。[1]189

岌：山高皃。[1]189（山危高的樣子）

嶠：山銳而高也。[1]189

（3）大徐本《說文》“山”部表示山的樣子的共有4個字。

3.反義義場

共收入4個字，主要為有無草木、石頭大小方面的特征。

岵：山有草木也。[1]188

屺：山無草木也。[1]188

嶨：山多大石也。[1]188

嶅：山多小石也。[1]188

四、“山”部字的演變

漢字隨著社會的發(fā)展不斷演變。本文主要通過大徐本《說文》“山”部與《現(xiàn)代漢語詞典》（第7版）所收錄的“山”部字的對比，來考察其演變，詳見表3。

表3 “山”部字的演變

（一）傳承字

由表3可知，表示自然現(xiàn)象的“山”部字有77%都得以傳承，是基本詞匯，具有穩(wěn)固性，沒有太大的變化，表明山在人類生活中是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

1.經常使用的字，不加括號。如：山、岱、嵩、密、嶙、峋等。

2.加括號或*號及**號的字為異體字或繁體字[10]，見表 3。如：“岳（①*嶽），①高大的山?！北砻鳌皫[”是異體字，在使用第一個義項時，可用“嶽”。

“峱（**嶩），古山名。”表明“嶩”是異體字，使用頻率更小。

崢（崝），表明“崝”已經不再使用了，但“崝”同“崢”，崢嶸。

嵐（嵐），表明“嵐”是繁體字。

（二）退隱字

由于漢字的發(fā)展受內部和外部因素的影響，遵循經濟簡潔等原則，有些字在現(xiàn)代漢語中的地位發(fā)生了變化，由原來的常用字演變?yōu)椴怀Ｓ米郑F(xiàn)代日常交際已經不再使用，如“：、崵、嵍”等逐漸退隱，《現(xiàn)代漢語詞典》（第7版）已不再收錄。

五、余論

語言是文化的載體，漢字是中國文化的集中反映，山與人類的社會生活聯(lián)系緊密，屬于基本詞匯的范疇，大量文獻中都存在對山的描繪，展現(xiàn)出先民的認識水平。以大徐本《說文解字》“山”部字為研究對象，參考相關古籍文獻，對其意義、體例、分類、發(fā)展演變進行系統(tǒng)研究，在了解古人的生活全景，理解漢字的形體演變等方面，具有重要的社會、歷史和文化價值。但是，由于“《說文》立部堅持了部首字與其從屬字形義相依和凡有從屬字者必單獨立部的雙重原則”[11]，所以《說文》中有些字與山有關，卻歸入它部，這給人們的查閱帶來了不便。如“鬼”部的“嵬，高不平也。從山鬼聲?！盵1]186“巍，高也。從嵬委聲。”[1]187“廠”部的“厓，山邊也。從廠圭聲?！盵1]191“”部的“陘，山絕坎也。從巠聲。”[1]307“陯，山陷也。從侖聲?！盵1]308此外，隨著社會的發(fā)展變化，還有一些與山有關的后起字，如“險，同嶮，阻，難也。從僉聲?！稄V韻》《集韻》音險。又《集韻》《類篇》作嶮，山貌?！盵12]1350“嶄，《廣韻》《集韻》同嶃、巉。嶃巖，山尖銳貌?！盵12]258

注釋：

①本研究屬于古漢語中文字學領域的專題研究，涉及字形字義分析，故引用古書文獻時，對其中的繁體字、異體字等均不作改動。

②每座山的位置參見湯可敬的《說文解字今釋》，上海古籍出版社，201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