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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次仲創(chuàng)“隸書”“八分”及生年考

      2022-05-09 01:02:44丁少帥
      中國書畫 2022年4期
      關鍵詞:始皇書體楷書

      丁少帥

      一、王次仲創(chuàng)“隸書”“八分”考述

      學界對王次仲所在朝代難以辨明,有三種說法:秦人說、漢章帝時說、漢靈帝時說。古代在對于“隸書”“八分書”稱呼混亂情況下,導致混淆可以理解。關于王次仲,《太平廣記》內《仙傳拾遺》中記載,說他是道教神話人物,長年居住于大夏小夏山,行跡飄忽不定。王次仲認為篆書,已不適用,遂將其改為隸書,后始皇召其入秦,不從〔1〕。近人在《秦集史》中集載“王次仲”條目相關史料時,有錄“生平”梗略:“王次仲,上谷郡人也……遣使三召,次仲皆辭不至。始皇怒,因令程邈增損其書行之?;蛟唬喊朔謺啻沃偎?。”

      《古今圖書集成》引《鎮(zhèn)志》載:“因令程邈增損其書行之。”說程邈創(chuàng)造書體的原作者是王次仲,因開罪始皇,便成為代替王次仲創(chuàng)作“隸書”之人?;蛟S“隸書”和“八分書”作者皆為“王次仲”一人,“王次仲”是“隸書”實際創(chuàng)作者。因犯下過錯(征召不至,符合神仙定位),而被“除名”,選用“程邈”以“刪改其書”,代替功績。這樣就能解釋為何歷代書史中混雜有王次仲“創(chuàng)隸書”“創(chuàng)八分”兩種不同說法。

      此說法存有問題,從史書出現(xiàn)的頻次上講,似乎記載王次仲造八分的說法更加頻繁?!半`書”“八分”本非一體,創(chuàng)造于同時,幾乎不可能。宋時沈括在《補(夢溪)筆談》中說,宋人稱之為“隸書”的書體,只是古代所講“八分書”。他認為隸書是從篆書中演變而來,但仍保留了兩分篆意,因而稱為“八分”。后來“八分”書體全部變?yōu)殡`書,后人只知正書為隸書之別名,殊不知行書、草書、楷書都是“隸書”,只不過楷書是“隸書之正耳”。沈括的觀點是古代將“八分”直接承接于“篆書”之下,而把“隸書”作為“行書”“楷書”“草書”代名詞,顯然他把這兩種書體的成熟時間搞混了。宋時似乎對“隸書”“八分”關系的判斷不清晰,歐陽修曾將“八分”認作“隸書”。焦竑《焦氏筆乘》卷六載:“歐公《集古錄》誤以八分為隸書?!贝擞^點引自趙明誠,明清筆記多援引趙氏說法,以避免出現(xiàn)同樣的錯誤。張邦基《墨莊漫錄》所述與《補筆談》類似,三人恰巧都是北宋學者,如此看來并非“巧合”。《墨莊漫錄》中批評了當時書家多以“八分”與“隸書”混同雜用而不曾辨明的情況。又說“不知隸書乃今正書耳”。明末書家傅山曾對其觀點嗤之以鼻,認為“不曾習此書法,于其中輕挑重按之勢毫不曾聞,又不曾多讀書勢大同小異處,如何敢于此中瞎說也”〔2〕。傅山所講的“瞎說”,其實是對后世書家將“八分”與“隸書”異同,帶入另一種極端觀念的批判,顯然“隸書”絕不僅僅指代“楷書”一體?!拜p挑重按之勢”是傅山作為一流書家對兩種書體差別的敏銳觀察,之后清人劉熙載則將“八分”與“隸書”的劃分界定為“波磔”大小及明顯程度,似乎更為準確?!安荨睉斒墙缍ā半`書”與“八分”最為便捷的形式。又有前后古今之分,遂是又被稱為“古隸”“今隸”。承襲于傳統(tǒng)看法,明清多有將“隸書”當作“今隸”者,如清人袁棟《書隱叢說》中就講道:“以八分謂之古隸,以楷法謂之今隸耶?!睂嶋H上,“八分”成書要晚于“隸書”上百年,雖然“隸書”在唐代作為“楷書”專有名詞,而被張懷瓘列居于“八分”之下(張懷瓘是按時代先后進行排序)。但并非確指“隸書”,便是“今楷書”的唯一稱呼。趙明誠曾引南梁書家庾肩吾的觀點:“隸書,今之正書也?!比欢半`書”(楷書)作為“正書”的一種,并無任何問題,不過庾肩吾并沒有說,“隸書”便是“楷書”(或說“正書”)的唯一稱呼,其“今”一字所指恐僅限南朝時期。實際上在唐代,“八分”稱呼已經(jīng)成為“狹窄”的專有名詞,《唐六典》中專列“隸書”條為典籍、表奏的書體。在唐代,“隸書”等同于“今楷書”的觀點根深蒂固。加之古人又不重視簡帛書法,因而認定“隸書”時間晚于“八分”。西晉衛(wèi)恒《四體書勢》中說:“隸書者,篆之捷也。”可見是將“隸書”看作是對“篆書”的省減,且從“初有隸書,以趣約易”目的來看,絕非代指“今楷書”對“八分書”的替代,而是“古隸”對于“篆書”的替代。原因在于“今楷書”對“八分”的簡化程度十分有限,遠達不到趨簡成易的程度。另外,漢時便有“史書”“佐書”“佐隸”“隸書”等稱呼,且《水經(jīng)注》中稱王次仲創(chuàng)“隸書”而不是“八分”。可見“八分”創(chuàng)造時間要明顯晚于“隸書”。

      若“隸書”“八分”書體,真為程邈及王次仲所造,那么兩人共同生活在一個時代的可能性便微乎其微。始皇就不可能同時知道“程邈”與“王次仲”兩人。假如“王次仲”是秦人,開罪于始皇,那“或曰:八分書亦次仲所作”就無法解釋。如果“王次仲飾隸為八分”沒錯的話,這種“王次仲因征召不至開罪于秦始皇”而被程邈代替其名的看法便是錯誤的。唐李建勛《送八分書與友人繼以詩》云:“仙翁拍手應相笑,得似秦朝次仲無?!薄?〕中間的那句“得似秦朝次仲無”直指王次仲時代為“秦人”,那么這種說法究竟是否可靠?

      二、王次仲生年因文獻抄漏“今”字致混考

      王次仲為秦人說法,最早來源于《水經(jīng)注》,此書創(chuàng)作時間已是北魏,認為是始皇時(王次仲)所造,后人以此得出王次仲“秦人說”觀點。如《六書源起》載:“八分書,秦羽士王次仲作,其體亦始于周?!薄镀咝揞惛濉份d:“秦人王次仲以古書方廣,加少波磔,是為八分?!薄稌鴶唷份d:“按八分者,秦羽人上谷王次仲所作也。”以上可以看作是“秦人王次仲創(chuàng)八分說”。

      首先需要解釋一下“羽人”?!坝鹑恕庇腥N講法:古官名;神話中飛仙;道家學仙,道士也稱羽人。此當為第二種,之所以是飛仙,應與《水經(jīng)注》描述的神話故事有關。除此之外,后世史料往往摘抄前人資料,但缺少對知識產權保護,遂經(jīng)常出現(xiàn)抄錄中不寫明來源,也經(jīng)常會“漏字”“缺字”現(xiàn)象,導致出現(xiàn)理解錯亂,乃至語義相悖。適舉一例,《書斷》內“漢元帝、王遵、嚴延年”與《法書考》“又漢元帝元年,王遒、嚴延年”有差,顯系《法書考》為誤抄。《書小史》載:“延年善史書。奏成手中,奄忽如神。”“王遒”本作“王尊”,《漢書·本傳》載:“尊能史書?!薄?〕考慮到古人對“隸書”“八分”劃分并不清晰,將從“古文”衍化來的“隸書”錯認成“八分”,不難理解?!鞍朔帧辈ㄌ敉陚?,不能從篆書中直接引用過來,是隸書的演變。也就是說,能夠看到的支持“秦人王次仲創(chuàng)八分”的文獻通常會有誤將“八分”書當作“隸書”的情況,雖不是每處資料都標注,但大體如此。

      因存有原始文獻與上述所列資料本文間不明顯的微異,“一字之差”,導致錯舛。而王次仲生年存有誤區(qū),根源亦是來源于抄襲文本時,對各書體理念認識不清晰,導致漏字,后世便以訛傳訛,生成文本中的混亂。馮武在《書法正傳》云:“王次仲,上谷人,年未若冠,變蒼頡為今隸書,始皇而召之,三征不至……”雖他并未注明出處,可基本是轉抄《水經(jīng)注》全文。張懷瓘引所南北朝時期《序仙記》載:“(王次仲)變倉頡書為今隸書?!贝藭沿?,不能知曉成書時間在《水經(jīng)注》前后,但兩者所載故事接近相同,可以確定為前后互承的關系。這些描述可認為是“秦人王次仲創(chuàng)今隸書”來源,是最為原始可靠的內容。后面資料在記載上因擅自刪減內容,“今隸書”的“今”直接被去掉,成為“隸書”,如《真仙通鑒》記載:“王次仲者,隱居范陽,變篆籀之體,始為隸書?!崩顣P《太平廣記》載:“(王次仲)乃變篆籀之體為隸書?!边@可以看作是“秦人王次仲創(chuàng)隸書說”。

      “今隸書”和“隸書”是否可以等同?如果相同,則“王次仲創(chuàng)隸書”就實為定讞。如兩者意義不同,王次仲的“隸書”創(chuàng)造說則存有很大問題?!敖耠`書”可能代指“八分”,“王次仲創(chuàng)八分”實則更有道理?!堆軜O》載:“隸書之別十三。曰古隸,程邈、王次仲作。曰今隸,亦曰正書,出于古隸……故別為今隸書,謂之楷法,而隸楷分矣?!彪m然此處王次仲創(chuàng)作的“古隸”與“隸書”意義相同,但與“今隸”已相區(qū)別,獨立分出,成為楷書的稱呼。同時,以王次仲創(chuàng)“八分”的說法最為普遍(如《法書要錄》“程邈起隸法,王次仲為八分體”),那么“今隸書”很可能是“八分”的別稱。可見,《水經(jīng)注》所引申的“今隸書”也有代指早期楷書,或“八分”的可能。

      雖“今隸書”與“隸書”是否可以相等同現(xiàn)已不可考證,但從文獻中能夠基本判斷兩點:首先是所有文本來源均出于同一史料,就是《水經(jīng)注》及《序仙記》中記載的王次仲化鳥升仙的故事;其次就是后人對于文本的更改,最早原始的“今隸書”變成了“隸書”,乃至“八分”。這兩種變化雖然都是對文本的簡約化處理,但更改的內因卻不盡相同,“隸書”只是對“今”字的單獨省略,而“八分”卻是因為歷代有傳“王次仲飾隸為八分”的看法而移嫁到秦人上面,“隸書”與“八分”顯然并非相同的書體,產生時間也有早晚。也就是說,“王次仲創(chuàng)隸書”與“王次仲創(chuàng)八分”則是完全對立的看法。通過對秦人說的基本整理,以上信息大體無疑。

      那“王次仲”是否為秦人?依照筆者的看法,恐怕不真。原因如下:第一,資料真實性存疑?!端?jīng)注》與《序仙記》等書錄史料并非信史。不僅如此,其語“年未若冠,變蒼頡書為今隸書”不能當真,而“化為大鳥,出在車外”更是無稽之談,這樣的志怪故事不能成為信史。第二,孤證不立,雖然有很多資料記載了關于王次仲為秦人的說法,但其來源仍是這一神話故事,并非它證。其他或近或晚的資料并沒有表明王次仲的年代,如蔡邕《勸學篇》:“上谷次仲,初變古形。”又《四體書勢》云:“上谷王次仲,善隸書,始為楷法?!薄读w書論》云:“八分者,王次仲造也?!倍紱]有明確表達過王次仲生于秦朝。第三,大量資料記載,王次仲為東漢人。如“靈帝時王次仲飾隸為八分”。羊欣《采古來能書人名》、張懷瓘《書斷》也多持此說。但《書斷》之前仍沿用舊聞,云“秦羽人所作也”。唐代韋續(xù)《五十六種書并序》載“八分書,漢靈帝時上谷王次仲所作。魏鍾繇謂之章程書”。這種情況下,僅依靠神話故事來判定王次仲是秦人不足為信。第四,所記載王次仲為秦人、并創(chuàng)作隸書的資料中,也有矛盾的地方?!端?jīng)注》載:“證知隸字出古,非始于秦時。”另如前文所引《書斷》,內容中關于王次仲年代秦漢并存,甚至有兩種說法在一段內同時出現(xiàn),如引用王愔云:“建初中,以隸草作籀法,字為八分?!笨梢婎愃频挠涊d只是多種說法的匯集,史料來源紛紜復雜,并不一定代表作者的真實看法,不能作為王次仲為秦人的證據(jù)。

      關于秦始皇命程邈造隸書的說法更為普遍。如《法書論》載:“秦始皇程邈改為隸書,東漢上谷王次仲以隸書改為楷法,仲又以楷法變?yōu)榘朔??!边@種論述很多,可見關于王次仲為秦始皇所召的故事可能不成立,在王次仲前改造古文大概應有程邈,他生在秦朝。至于程邈是否因他人(不是王次仲)過錯開罪于秦始皇而替名不得而知,但始皇帝不會以“程邈”代“王次仲”,應無疑。《六體書論》載:“隸書者,程邈造也。字皆真正,曰真書。”這里說的“隸書”應當是早期“楷書”。衛(wèi)恒《四體書勢》“下杜人程邈……從獄中改大篆……奏之始皇,始皇善之,出為御史,使定書?;蛟诲愣穗`字也”,羊氏《采古來能書人名》“秦獄吏程邈,囚于獄中,創(chuàng)隸書”“秦獄吏程邈,善大篆。得罪始皇,囚于云陽獄,增減大篆體,去其繁復,始皇善之,出為御史,名書曰隸書”等皆持此說。這些書論時間都在唐朝或唐代之前(此外還有唐人韋續(xù)《墨藪》),較為靠譜??梢钥吹酵醮沃賾摯_實就是漢朝人,而非秦人。

      三、王次仲生于“章帝時期”考論

      王次仲集中被記錄于唐代,考慮到秦人程邈已經(jīng)創(chuàng)“隸”,王氏則實創(chuàng)“八分”。由于古今在斷定“八分”成熟與否的觀念上并不一致。拋開現(xiàn)存出土書跡,單從文獻角度分析,如何知道王次仲是漢章帝或是漢靈帝時期的人物確實存在難度,但王次仲生活在章帝時的說法更為可靠。

      第一,王次仲生年應早于師宜官、蔡邕等人,漢靈帝時八分已經(jīng)成熟,蔡邕等活躍于靈帝時期,但生卒年應該更早,也就是說若不是在漢靈帝多代帝王前就已經(jīng)完成了八分“創(chuàng)作”,僅以靈帝時期,按當時傳播能力,不可能形成這種普及效果。第二,如王氏生活在靈帝時期,就應該有準確記載,如跟鴻都門學的關系,但史無存錄,可見在他生活之年代,不是擁有顯赫地位的書家,亦即不是靈帝時期,否則會為史書所載,在生年上不會有所質疑。八分成熟于漢靈帝時,后人將八分創(chuàng)作多歸于蔡邕。類如《郙閣頌》,明代趙崡《石墨鐫華》將此定為“蔡邕”所書,康有為《廣藝舟雙楫》說:“后人以中郎能書,凡恒、靈間碑必歸之。”第三,《晉書·衛(wèi)瓘傳》曾記載:“(梁)鵠宜為大字,邯鄲淳宜為小字。鵠謂淳得次仲法,然鵠之用筆盡其勢矣。鵠弟子毛弘教于秘書,今八分皆弘法也?!比绻醮沃偕谇貪h之際或者更早,必有書跡流傳或弟子相授,否則根本無法學其法則。但西漢并無標準八分書出現(xiàn),史書中也沒有關于王次仲留存書帖碑石的記載。結合鴻都門學中未曾有聞次仲之名,則又可推論王次仲應是漢章帝時人無疑。

      為什么王次仲在漢章帝年間聲名不顯?有兩個原因:首先如果王次仲生活在漢章帝年間,則他“改造”八分的時間在建初之際,就是公元76年至84年間。而蔡倫在和帝期間(105)才完成了造紙術,間隔二十多年,王次仲能否活到和帝期間是個謎團。就算是王次仲改造八分時,已經(jīng)有了蔡倫紙,但紙張數(shù)量、規(guī)格都有限?!侗碧脮n》引《馬融與竇伯可書》云:“孟陵來賜書,見手書歡喜何量,書雖兩紙八行,行七字?!薄?〕此時紙張由于生產力的落后,數(shù)量不是很多。從同卷《崔瑗與葛元甫書》所錄“并送許子十卷,貧不及素,但以紙耳”來看,紙張的價格雖不算昂貴。一般用以書寫往來信件使用,可是數(shù)量相對匱乏。另外從《后漢書》注引《先賢行狀》所載:“(延)篤欲寫《左氏傳》,無紙。(其師)唐溪典以廢箋記與之,篤以箋記紙不可寫,乃借本誦之?!奔又鐾粱蛎枋鰸h代用紙書寫的資料不多,足以證明漢代紙張數(shù)量極為有限,使書法在形態(tài)發(fā)展上受到限制。在造紙術尚未成熟的階段,限于使用工具本身的局限性,八分書不可能得到普及,這種平鋪寬勢的書體肯定在當時不被認可。同樣簡牘下也不方便用大面積的波挑,如此會浪費許多書寫材料。在這種背景下,王次仲聲名不顯就可以理解。紙張出現(xiàn)改變了當時局面,王次仲在章帝時期創(chuàng)出八分,蔡邕真正將八分名聲發(fā)揚,逐步具有審美及規(guī)范的筆勢特征。

      其次是東漢末年特殊時代背景。比如“鴻都門學”的建立,源于當時帝王對書法的熱愛,導致史書中出現(xiàn)“至靈帝好書,世多能者”的局面。此時早期的書學理論在這時已經(jīng)誕生,據(jù)張?zhí)旃豆糯鷷摰恼厥肌芬晃闹姓J為:東漢班固《與弟超書》是今存最早書論文字,而此文作于公元83年,即建初八年之后。可見最早對書法的記述確在漢章帝年間便開始出現(xiàn)〔6〕,這時期的書法人物及相關記載尚不完善。從班固《與弟超書》中我們得知伯張擅長寫“章草”,沒有八分的記載,或許是王次仲剛“改隸為八分”的緣故。

      余論

      姚宇亮在《漢簡中所見隸書的風格演化與分期》中以五個時期為限,將每個時期內簡牘作品的主體特征進行描述。談及王莽到光武帝時代,認為當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八分樣貌,表現(xiàn)在“其一,八分筆法的自覺。其二,開始出現(xiàn)向楷書筆法轉變的傾向”〔7〕。筆者看來,漢章帝時期的改變,正處在第四到第五階段中間。第四期簡牘風格與取向開始具備八分書的樣貌,卻始終殘留有隸變過程中舊體筆畫。許多偏旁即使有楷書與章草雛形,也過于偶然,缺乏足夠充分的證據(jù)表明這時期“八分”已然完成。重要的是簡牘書法轉向碑石書法,中間的改變絕非簡牘書各階段相對簡單更替,而是“革命性”變動。將這時期擬定在王次仲及前后兩輩人身上,應該不為過錯。湘西出土的《里耶秦簡》中含有大量秦始皇吞并六國至秦二世時期的行政文書及簡牘,樣貌有三:其一,與睡虎地秦簡一樣典型的偏于隸書的字體,數(shù)量在40%左右。第二是小篆字體,與秦刻石相仿佛,不過應用形態(tài)及書寫載體均不一致,這種占絕大多數(shù),已經(jīng)達到了一半以上。還有第三種就是楚文字筆意而寫秦篆的作品,這種相對較少,只占10%不到的數(shù)量〔8〕??膳c第一時期簡牘分期相對照,便能知曉此時不但八分沒有成形,連趨變的影子也尚未發(fā)現(xiàn)。

      當然,如今對于簡帛學的考古發(fā)現(xiàn)中,多將“八分”最早誕生的時間提前到西漢中前期,甚至可能會到秦時,似乎也不能視而不見。這部分觀點有些過于“超前”,很多都是個案,不具有普遍性。如陳松長在馬王堆帛書中根據(jù)《五星占》等書冊,總結出西漢前中期便已經(jīng)出現(xiàn)“八分書”,張希平則認為:“(同時期簡帛作品)多未達到帛書《五星占》這樣謹飭成熟的狀態(tài)?!薄?〕然而即便如此,至遲在西漢末期,下層文書中,“八分書”便已經(jīng)出現(xiàn),如尹灣漢墓簡牘之中,多數(shù)已經(jīng)具備“八分”特點,因而蔡顯良認為,西漢末年的簡帛書中已經(jīng)有明顯漢隸“八分”,下啟東漢碑版,如果要了解“八分書”的成熟期,應當繼續(xù)往前追尋,大抵在西漢中期便已出現(xiàn)〔10〕。盡管眾多研究者已經(jīng)將“八分書”出現(xiàn)斷定在西漢中后期,但不能認為王次仲生于“漢章帝時期”的說法無道理。

      實際上,古代對于書體出現(xiàn)與創(chuàng)造的時期并不敏感,前文已經(jīng)提到過后世多將佚名或名氣較微的“八分”碑刻歸為蔡邕所作,此與董其昌將《古詩四帖》放于張旭名下類似。漢章帝時期,或因造紙技術尚未完全發(fā)展,或因隸書入碑風氣尚未興盛,以王次仲為首的一批書家,將隸書加以改造,嘗試運用到官方場合之中,欲使隸書正式替代具有“典范”含義的篆書,開始成為載錄于碑石之中、代表官方審美與權威性的書體。但在此之前,隸書的衍化發(fā)展,尤其是對隸書的裝飾化,尚且不具備官方審美意識。于是,在章帝的示意下,王次仲便開始了此項工作,然而結果或不盡人意,否則會青史留名。這與王著受命編纂《淳化閣帖》,又受到自身水平限制,而致使錯舛尤繁相同。

      史傳漢元帝曾善“史書”,這里“史書”應當所指為“籀文”,因“古文”在東漢逐漸失傳,考核官員的籀文(史書)則大概率會出現(xiàn)調整甚至轉變,“籀文”或被取代,“隸書”成為“史書”。這個時期大約也就在漢章帝時期,與王次仲“改造”八分同時。在此以后,隸書正式被加以承認。王氏此舉,為東漢末年迎來八分書高潮奠定了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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