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玉祥
她收拾碗筷向廚房走去。
他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她仍然纖細的腰肢,突然心血來潮,也向廚房走去。水龍頭里流著清亮亮的水,她把碗筷放在水龍頭下,一雙白嫩的手,在那清亮亮的水里忙碌。他從后面摟住她的腰。她沒作聲,只是用肢體反抗著他的摟抱。他討了沒趣,愣怔片刻后,卷起衣袖,抓起水盆里的筷子,用心地清洗起來。她一把推開他,還說,煩死人了!
他只好退出來。
戀愛那陣子,他想,不都是這樣嗎?那時候,只要用了餐,都搶著收拾碗筷,大多的時候,是她搶了先。他就跟著她,像一條小尾巴,也鉆進廚房里。她干活,他就從后面摟住她的腰,時而,也會拿起一把筷子,在一邊忙活。她見了,忽地往他臉上啃一口,然后咯咯地笑。
他坐回沙發(fā)上。
黃昏的夕陽紅彤彤地趴在窗簾上,他站起來,走到窗子邊,拉開窗簾。外面光禿禿的樹丫上結(jié)著幾粒麻雀,在冷風中,瑟瑟地抖。
他聽到她從廚房里出來的腳步聲。
他拉上窗簾,回身打開了電視,搖到綜藝節(jié)目,閆學晶正要唱《永遠伴隨你一生》,他拉過她,隨著閆學晶的歌聲,唱起來:“你是花叢中盛開的花朵,我是采花的小蜜蜂……”見她站著,嘴嘟著,他舞動起來,試圖將自己的激情傳遞給她,可她,卻突然掙脫他的手,還說,煩死人了!
他蓬勃起來的激情,讓她的一句話,打焉了。
他目視著她,像有點陌生的樣子。
戀愛那陣子,他想,不都是這樣嗎?那時候,只要聽到《永遠伴隨你一生》,他們就唱開了,邊唱邊舞,直到累了,才躺到沙發(fā)上,或者床上。
屋子里漸漸暗下來。
他關(guān)了電視,重新拉住她的手,他說,下樓走走?
她沒作聲,只是被他機械地拉著,下了樓。
月光到處都是。
他們走了一會兒,在一片竹林邊停下了。
月色涂抹著竹葉,風,在竹葉上跳舞。
站了一會兒,她說,這大冷的天,你有病嗎?說后,甩開他的手,獨自,走開了。
望著她離開去的背影,他想起戀愛那陣子,那天晚上,他與她,就站在這個地方,看天上的月亮,分手的時候,天已微明。后來她打電話給他,說她回去的時候,是從河面上走的。他聽了,嚇了一跳。她說,沒事的,那冰塊,好厚好厚的。
現(xiàn)在,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