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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語習得視角下單元音/u/的感知研究
      ——以日、英、漢三語學習者為例*1

      2022-09-30 02:49:26荷蘭萊頓大學人文學院
      國際中文教育(中英文) 2022年3期
      關鍵詞:三語元音二語

      王 金 荷蘭萊頓大學人文學院

      梁 磊*2 南開大學漢語言文化學院

      提 要 本文通過語音感知實驗,以第二語言為英語、第三語言為漢語的日語母語者為研究對象,考察日語母語者辨認日語元音/?/,英語元音/u?/、/u/,漢語元音/u/的能力。實驗發(fā)現(xiàn),被試已基本具備辨認日語元音/?/與英語元音/u?/、/u/,日語元音/?/與漢語元音/u/的能力,但存在混淆英語元音/u?/、/u/與漢語元音/u/的問題,說明三語學習者有能力建立新的語音范疇,但二語若與三語具有相似性,二語與三語的語音感知范疇會形成一定重合。

      一、引言

      2020年新冠疫情暴發(fā)前,來華留學人員中約有59.95%的漢語學習者來自亞洲地區(qū)1。對他們而言,漢語往往是英語或其他第二語言(L2)之后學習的第三語言(L3),即除母語和已經(jīng)掌握(可能為不完全掌握)的第二語言外,學習者目前正在學習的一種或多種語言(Jordá,2005)。三語概念的提出,源于學習者在學習第二門外語時便已經(jīng)是有經(jīng)驗的外語學習者,其三語學習過程與二語學習過程并非完全相同。Herdina和Jessner(2000)認為三語學習過程更加復雜多樣并具有動態(tài)性,具體表現(xiàn)為非線性(non-linearity)的學習過程、語言背景差異性(learner variation)、語言系統(tǒng)的維持(maintenance)、可逆性(reversibility)、穩(wěn)定性(stability)、語言系統(tǒng)內(nèi)各語言相互依存(interdependence)、語言系統(tǒng)和認知能力的質(zhì)變(change of quality)。

      近幾十年來,漢語的習得研究成果頗豐,其視角基本是將漢語作為第二語言,以對比分析假說(contrastive analysis hypothesis)、遷移理論(transfer)、中介語理論(interlanguage)、普遍語法理論(universal grammar)等為支撐,采用對比分析、偏誤分析、聲學分析、聽辨測試等方法,對學習者和母語者進行對比,考察其可能存在的遷移作用和習得發(fā)展模式等(魯健驥,1984;王韞佳,2001;溫寶瑩,2008a;高玉娟、李寶貴,2009;鄧丹,2020)。但對于語言背景多樣的留學生而言,漢語的學習過程涉及更復雜的多語互動問題。如,此前學習第二語言的經(jīng)驗是否會幫助他們更快地掌握第三語言?抑或是造成了更多的干擾?課堂輔助語是否能有效幫助學習者學習母語中不存在的新語音?等等。

      王勝(2018)在對漢語三語學習者(母語為泰語,二語為英語)的語音偏誤研究中,通過問卷、訪問、觀察等方法分析了其在漢語(L3)聲、韻、調(diào)學習過程中產(chǎn)生的語言遷移現(xiàn)象。結(jié)果表明,母語和二語都對漢語語音的掌握造成了影響,其中英語與漢語拼音的相似性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二語對三語的負遷移。K?ster等(2020)在對德語母語者的泰語(L3)學習情況的研究中發(fā)現(xiàn),二語為漢語的學習者因具有聲調(diào)經(jīng)驗,當提供聲學信息時,能夠借助聲調(diào)線索進行詞匯識別,而二語為英語的學習者沒有此現(xiàn)象。目前,越來越多的研究證實了二語在三語學習過程中的作用(Hammarberg、Hammarberg,1993;Williams、Hammarberg,1998;Wrembel,2010;Gut,2010),但三語視角下,針對漢語學習者語音情況的實驗研究還相對較少。

      二、二語習得研究中的元音感知研究

      二語學習過程中,母語和二語語音系統(tǒng)的差異,引起了學者們對二語學習者在感知二語時是否會受到母語語音系統(tǒng)的影響,或?qū)W習者是否直接用母語語音系統(tǒng)感知二語語音的疑問。為此,學者們提出了感知同化模型(Perceptual Assimilation Model)、言語學習模型(The Speech Learning Model)、母語磁吸模型(The Native Language Magnet Model)、語言感知的二語模型(The L2 version of the Linguistic Perception Model)、自 動 選 擇 感 知 模 型(The Automatic Selective Perception)、個體種系發(fā)生模型(The Ontogeny Phylogeny Model)等理論模型(褚靜等,2019)。這些模型關注不同二語水平和不同習得發(fā)展階段的學習者,感知母語或二語語音的難度、處理機制和發(fā)展模式等問題。雖側(cè)重不同,但基本上都認為母語對二語語音的感知起到了重要作用,并且母語與二語的相似度是導致母語產(chǎn)生不同程度影響的關鍵因素。

      基于上述一種或多種模型進行的漢語作為第二語言的元音感知研究已有了一定的成果。鄧丹(2017)考察了美國漢語學習者漢語元音的掌握情況,通過元音感知同化實驗,比較了被試將各個漢語元音同化到母語音位時的不同表現(xiàn),并對母語和漢語各元音的感知相似度進行了排序。通過與漢語元音發(fā)音偏誤的對比,認為感知相似度決定了母語對二語發(fā)音的影響程度,感知相似度越高,影響越大。王韞佳、鄧丹(2009)通過實驗考察日本漢語學習者對漢語6個單元音的感知,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漢語單元音/i/、/a/、/o/、/u/分別與日語單元音イ(/i/)、ア(/a/)、オ(/o/)、ウ(/?/)具有較高相似性。

      目前,多數(shù)習得領域中的感知研究是采取聽辨測試、感知評估等方法,比較母語語音系統(tǒng)與二語語音系統(tǒng)的相似度,或是探究二語語音在母語各音位的同化情況,以探討偏誤產(chǎn)生原因,但缺乏對母語與非母語的某些相似語音間聽感范圍差異的細致研究。對母語者的研究中,雖然對于元音是否為范疇化感知(Categorical Perception)的問題仍存在一定爭議(Repp等,1979),但已有研究對漢語各個元音的聽感范疇進行了描寫,并劃分了元音間的聽感邊界(劉掌才、石鋒,2015;劉掌才等,2016)。而對二語學習者進行聽感范疇的研究,可以更進一步地了解二語學習者新語音范疇建立的過程。研究三語學習者,則可以在探究非母語語音聽感范疇建立過程的基礎上,探討同屬非母語的兩種語言間的相互影響情況。

      由此,本文通過語音感知實驗,以日語母語者學習漢語和英語時偏誤問題較為嚴重的漢語單元音/u/及英語單元音/u?/、/u/為例(溫寶瑩,2008a;王韞佳、鄧丹,2009;吉丸宏、山田純,2010;Oh等,2011),探究三語學習者(L1為日語、L2為英語、L3為漢語)感知其與日語相似單元音/?/時的表現(xiàn),同時觀察其對漢語單元音/u/和英語單元音/u?/、/u/間的感知情況。

      三、日語、英語、漢語單元音/u/的比較

      感知與發(fā)音相聯(lián)系。在進行實驗前,我們需要先從音系角度了解日語元音/?/,英語2元音/u?/、/u/,漢語元音/u/的發(fā)音特征。

      此前已有多位學者對這三種語言的單元音系統(tǒng)分別進行過兩兩對比分析(朱川,1981;張金生,2002;溫寶瑩,2008b;王韞佳、鄧丹,2009等)。劉海霞(2009)將日、英、漢三種語言單元音的發(fā)音特征(見表1)及舌位對比(見圖1)進行總結(jié)。三種語言中,漢語單元音/u/與英語長、短元音/u?/、/u/同屬圓唇、后高元音,極為相似,而日語單元音/?/為非圓唇、后高元音,與前者在圓唇維度上存在對立關系。

      圖1 日語、英語、漢語單元音舌位對比

      表1 日語、英語、漢語單元音舌位特征對比3

      (續(xù)表)

      四、實驗設計

      (一)實驗材料

      選取日語元音/?/,英語元音/u?/、/u/和漢語元音/u/作為實驗材料。用于合成實驗刺激音的原始元音片段截取自母語分別為日語、漢語、英語的三位發(fā)音人所錄制的聲音材料。三位發(fā)音人均為在校男性大學生,年齡分別為19歲、18歲、22歲。錄音時,每個元音讀三遍。

      實驗刺激音的截取、合成以及連續(xù)統(tǒng)的制作均在Praat 6.0.33中通過腳本完成。由于元音的聽辨主要以前三條共振峰為線索(Liberman等,1967),并且這四個元音的F1值差值較小(見表2),因此本次實驗在合成語音刺激連續(xù)統(tǒng)時,主要修改了F2、F3的值。其中,由于英語/u?/、/u/及漢語/u/的F3值差值過?。ㄒ姳?),在制作英語—漢語組刺激音連續(xù)統(tǒng)時僅修改了F2值。其他無關的聲學參數(shù)(F1、F4、F5值,基頻值,音強值,時長等)均為原發(fā)音材料的平均值,且各組內(nèi)保持一致。合成的連續(xù)統(tǒng)共分為五組,即從日語/?/分別到英語/u?/、/u/兩組,從日語/?/到漢語/u/一組,從漢語/u/分別到英語/u?/、/u/兩組。各組刺激音連續(xù)統(tǒng)的相關參數(shù)見表2及圖2。

      圖2 日英、日漢、英漢五組刺激音連續(xù)統(tǒng)5

      表2 元音感知實驗合成刺激音聲學參數(shù)(共振峰單位:Hz,時長單位:ms)4

      為使發(fā)音材料聽辨時更自然,在每個合成的元音刺激音前拼接了分別截取自三位發(fā)音人所錄制聲音材料中的輔音/k/片段。如在日語—英語組的聽辨材料中,分別拼接了日語輔音/k/片段和英語輔音/k/片段的元音刺激音,被試需對兩種材料進行辨認。拼接的輔音片段的音強與元音部分保持一致,且各輔音片段時長相同,分析數(shù)據(jù)時取拼接有不同輔音材料的元音刺激音結(jié)果的平均值。

      (二)實驗被試

      實驗前,通過問卷調(diào)查篩選出16名(5男11女)來自南開大學及天津外國語大學,且母語、英語、漢語背景基本一致的日本留學生。被試平均年齡為23歲,不存在聽力、視覺障礙,其中三人為左利手。被試第二語言均為英語,平均學習時長為8年,主要在學校課堂環(huán)境中學習;第三語言均為漢語,平均學習時長為2年(第一年的漢語學習在日本國內(nèi)完成),均通過HSK 5級。

      (三)實驗過程

      實驗為元音辨認測試,通過OpenSesame 3.2.8軟件實現(xiàn),在安靜的教室中使用筆記本電腦呈現(xiàn)語音刺激并采集數(shù)據(jù),分三次進行。測試流程為:呈現(xiàn)注視點—播放提示音—播放刺激音—呈現(xiàn)選項畫面—被試進行按鍵選擇—再次呈現(xiàn)注視點(循環(huán)至結(jié)束)。以日語—英語組為例,辨認測試要求被試通過按鍵“z”和按鍵“/”判斷聽到的刺激音為日語還是英語。所有刺激音以隨機順序呈現(xiàn),每組測試之間有一定的休息時間,三次測試按隨機順序進行。正式測試前,被試有練習環(huán)節(jié),確保被試熟悉實驗流程及按鍵要求后方可進入正式測試(按鍵平衡了左右手及畫面中的選項順序)。每名被試完成所有辨認測試的時間約為45分鐘。

      實驗收集每名被試各組測試的辨認率以及反應時間。以日語—英語組為例,某一刺激音的辨認率計算方法為“辨認為日語的個數(shù)/總辨認個數(shù)×100%”。為保證數(shù)據(jù)有效性,對數(shù)據(jù)結(jié)果進行了一定篩選。當某一組內(nèi)的辨認結(jié)果中有80%以上的按鍵選擇相同時,對該被試本組內(nèi)的數(shù)據(jù)進行剔除。

      五、實驗結(jié)果

      在對感知實驗結(jié)果進行分析前,先對聽辨材料進行分析。對三位發(fā)音人所發(fā)三種語言單元音/?/、/u?/、/u/、/u/的F2、F3值進行統(tǒng)計分析時發(fā)現(xiàn),日語、英語、漢語三種語言間單元音/?/、/u?/、/u/、/u/的F2值均具有顯著性差異(Mann-Whitney U檢驗結(jié)果顯示,p值均小于0.001)。日語元音/?/與英語元音/u?/、/u/,日語元音/?/與漢語元音/u/的F3值均具有顯著性差異(Mann-Whitney U檢驗結(jié)果顯示,p值均小于0.001),而英語元音/u?/、/u/與漢語元音/u/的F3值均無顯著性差異性(Mann-Whitney U檢驗結(jié)果顯示,英語元音/u?/與漢語元音/u/:p= 0.271;英語元音/u/與漢語元音/u/:p= 0.539)。

      表3及圖3為日語單元音/?/,英語單元音/u?/、/u/,漢語單元音/u/的感知實驗所得的辨認測試結(jié)果,包括辨認率及反應時。

      圖3 五組刺激連續(xù)統(tǒng)的辨認曲線及反應時(ms)6

      表3 五組刺激連續(xù)統(tǒng)的辨認率(%)及反應時(ms)

      日語和英語兩個辨認組中,/?/-/u?/組平均49.68%的刺激音被判斷為日語,最高辨認率出現(xiàn)在第6個刺激音,為83.33%,最低辨認率出現(xiàn)在第14個刺激音,為11.81%。平均反應時為851.29ms,最長反應時出現(xiàn)在第9個刺激音,為1039.19ms,最短反應時出現(xiàn)在第4個刺激音,為712.01ms。/?/-/u/組平均53.47%的刺激音被判斷為日語,最高辨認率出現(xiàn)在第4個刺激音,為75.00%,最低辨認率出現(xiàn)在第12個刺激音,為30.56%,極值基本出現(xiàn)在辨認曲線兩端。平均反應時為944.98ms,在五個辨認組中最長,且與其他組均具有顯著性差異(Mann-Whitney U檢驗結(jié)果顯示,與/?/-/u?/組比較時,p值小于0.05,與其余各組比較時,p值均小于0.01),最長反應時出現(xiàn)在第3個刺激音,為1107.31ms,最短反應時出現(xiàn)在第6個刺激音,為824.78ms。對比日語和英語兩個辨認組的結(jié)果可見,被試辨認/?/-/u/組刺激音更困難,且傾向于將英語元音/u/判斷為日語元音/?/。由圖3可知,在同時改變F2、F3值的情況下,/?/-/u?/組中辨認曲線在6號刺激音和11號刺激音之間(F2變化范圍為1029Hz ~ 1279Hz,F(xiàn)3變化范圍為2488Hz ~ 2558Hz)有明顯下降,此段以外雖有波動,但總體上趨于平緩,說明被試傾向于將1至6號刺激音判斷為日語元音,將11至15號刺激音判斷為英語元音,基本上可以分辨出日語/?/、英語/u?/兩個元音。/?/-/u/組中,辨認曲線的陡降在第9個刺激音以后出現(xiàn)(F2變化范圍為979Hz ~ 1129Hz,F(xiàn)3變化范圍為2522Hz ~2567Hz),說明被試較難分辨日語/?/及英語/u/兩個元音。實驗后通過訪談發(fā)現(xiàn),大部分被試在判斷時依賴時長信息,因此傾向于將與日語/?/元音時長相近的英語短元音/u/判斷為日語。盡管本次實驗時分別將/?/-/u?/組及/?/-/u/組的組內(nèi)時長進行了統(tǒng)一,但英語元音/u?/的元音時長仍比英語元音/u/長,因而導致了這一結(jié)果。

      日語/?/、漢語/u/辨認組中,平均52.01%的刺激音被判斷為日語,最高辨認率出現(xiàn)在第1個刺激音,為82.82%,最低辨認率出現(xiàn)在第18個刺激音,為13.85%,極值基本出現(xiàn)在辨認曲線的兩端。平均反應時為794.18ms,最長反應時出現(xiàn)在第11個刺激音,為1026.23ms,最短反應時出現(xiàn)在第3個刺激音,為646.02ms。由圖3可知,該組在7號刺激音和14號刺激音之間(F2變化范圍為929Hz ~ 1279Hz,F(xiàn)3變化范圍為2463Hz ~ 2526Hz)有較為明顯的下降,此段外的辨認曲線也相對趨于平緩,說明被試傾向于將1號至7號刺激音判斷為日語,14號至19號刺激音判斷為漢語,基本上能區(qū)分這兩個元音。其中,第10號至第12號刺激之間(F2變化范圍為1029Hz ~ 1129Hz,F(xiàn)3變化范圍為2490Hz ~ 2508Hz)的辨認曲線趨于平緩,且數(shù)值徘徊于55%至70%之間,對應圖3可以看到,被試在第10號至第12號刺激音間反應時間明顯變長,說明被試對該參數(shù)范圍內(nèi)刺激音的判斷較為模糊。

      漢語和英語的兩個辨認組中,英語/u?/—漢語/u/組平均47.27%的刺激音被判斷為英語,最高辨認率出現(xiàn)在第1個刺激音,為72.27%,最低辨認率出現(xiàn)在第2個刺激音,為37.73%。平均反應時為772.21ms,在五個辨認組中最短,但與其他組(除/?/-/u/組外)均無顯著性差異(Mann-Whitney U檢驗結(jié)果顯示,p值均大于0.1)。最長反應時出現(xiàn)在第6個刺激音,為900.97ms,最短反應時出現(xiàn)在第5個刺激音,為696.69ms。英語/u/—漢語/u/組平均47.00%的刺激音被判斷為英語,最高辨認率出現(xiàn)在第3個刺激音,為66.07%,最低辨認率出現(xiàn)在第7個刺激音,為29.46%。平均反應時為806.34ms,最長反應時出現(xiàn)在第5個刺激音,為905.77ms,最短反應時出現(xiàn)在第1個刺激音,為721.10ms。

      兩個辨認組中,被試傾向于將所聽到的刺激音判斷為漢語,其中英語/u/—漢語/u/組的辨認更加困難。由圖3可見,在改變F2值的情況下,在英語/u?/—漢語/u/組中,雖然在1號和2號刺激音間(F2變化范圍為820Hz ~ 870Hz)出現(xiàn)了陡降的曲線,但其后的曲線都趨于平緩。在漢語/u/-英語/u/組中,辨認曲線也基本趨于平緩。因此,可以認為被試很難區(qū)分出漢語元音/u/和英語元音/u?/、/u/,且較為傾向于將其都判斷為漢語元音/u/。

      總體來看,本次實驗中被試在聽辨這五組刺激音時,均未出現(xiàn)過100%(或0%)的辨認率,說明被試區(qū)分日語元音/?/,英語元音/u?/、/u/,漢語元音/u/時易發(fā)生混淆。其中,英語/u?/—漢語/u/組、英語/u/—漢語/u/組辨認率的標準差和極差,與其他組相比數(shù)值較低,說明在這兩組中,被試對不同元音的辨認結(jié)果趨同。就辨認曲線來看,被試基本可以區(qū)分日語/?/和英語/u?/、/u/以及日語/?/和漢語/u/,這幾組的辨認曲線在一定程度上都表現(xiàn)出陡降的趨勢,但英語/u?/—漢語/u/組、英語/u/—漢語/u/組的辨認曲線都較為平緩,說明漢語元音/u/和英語元音/ u?/、/u/在F2上即使存在顯著性差異,被試也難以區(qū)分。就反應時間來看,被試辨認日語和英語的用時最長,辨認日語和漢語的用時相對較短,并且這幾組反應時結(jié)果的標準差和極差數(shù)值也相對較大。被試分辨漢語和英語的用時雖然相對較短,但反應時的標準差和極差數(shù)值也很小,說明相較于其他組,被試分辨各個刺激音時在反應時上的差異更小,趨于穩(wěn)定。

      為進一步確認被試辨認日語、英語、漢語元音/?/、/u?/、/u/、/u/的感知范圍,將各個刺激音對應的聲學參數(shù)(用作感知材料的刺激音連續(xù)統(tǒng)時所使用的F2和F3值)及辨認率繪制在同一圖中(見圖4)。為標示方便,故對辨認率數(shù)值進行了調(diào)整,如前文中/?/-/u?/組的辨認率為將某一刺激音辨認為日語的比率,而圖4中的辨認率為將某一刺激音辨認為日語或英語的比率,為得到這一數(shù)值,將原有辨認率數(shù)值減去50%,并分別求得新的日語元音/?/及英語元音/u?/的辨認率的絕對值。

      圖4 日語、英語、漢語元音感知范圍(F值單位為Hz)7

      由圖4可知,被試所感知的日語、英語、漢語元音/?/、/u?/、/u/、/u/各自占據(jù)一定的聽感空間,并且各元音的聽感范圍與各元音發(fā)音時的聲學參數(shù)范圍基本一致。日語元音/?/與其他兩種語言/u?/、/u/、/u/的聽感界限較為明顯,但漢語元音/u/和英語元音/u?/、/u/的聽感空間有一定的重合。此外,日語元音/?/的聽感范圍分布面積較大,并且辨認率較低的辨認結(jié)果也多是辨別為日語元音/?/,說明當辨認母語與外語時,被試在不確定的情況下,傾向于將刺激音判斷為母語中的元音。

      六、研究討論與對漢語教學的啟示

      在二語習得領域,對于言語感知問題的研究已經(jīng)形成了一些相對成熟的理論模型。其中,感知同化模型理論影響力較大。該理論認為,當二語學習者感知非母語語音時,會根據(jù)其與母語語音的相似性,將其同化到感知距離最近的母語音位范疇上,當二語語音與母語語音的相似性較低時,該語音不會被同化到母語中(Best,1995)。

      聲學分析結(jié)果顯示,日語元音/?/與漢語元音/u/以及英語元音/u?/、/u/都分別具有顯著性的差異,而英語元音/u?/、/u/和漢語元音/u/僅在F2值上具有顯著性差異。從感知實驗結(jié)果來看,日語母語者雖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母語的影響,但基本可以辨認出日語元音/?/,而在英語元音/u?/、/u/和漢語元音/u/之間產(chǎn)生混淆,說明它們沒有完全同化到母語的音位范疇上,學習者有能力建立新的音位范疇。由于英語元音/u?/、/u/和漢語元音/u/之間更具相似性,在學習漢語時,元音/u/被同化到了二語英語中??梢?,對于三語學習者而言,母語并非衡量非母語語音的唯一標準,二語同樣可以將三語中相似的語音同化到二語中來。劉佳琦(2019)對三語學習者日語爆破音的感知實驗中發(fā)現(xiàn),漢語中不存在爆破音清濁對立音位,英語在句中位置存在清濁對立,日語在句中、句首位置都存在清濁對立。當被試辨認句中濁音時,二語與三語的相似性幫助被試提高了正確率,說明當一語與三語之間不存在相似性,而二語與三語相似時,二語同樣能對三語的學習產(chǎn)生影響。

      綜上,三語學習者有能力建立母語外新的語音范疇,并且母語并不是影響學習其他語言的唯一因素,當二語與三語更具相似性時,二語同樣能影響三語的感知。漢語教師在語音教學中要重視學生個體的多樣性,關注其是否具有多語背景或者學習其他語言的經(jīng)驗,在教學過程中進行多語種的辨析。此外,對于英語輔助語的使用要更加謹慎,英語與漢語相似的元音可以幫助學習者建立母語中沒有的新音位,但英語與漢語間存在的差異性可能也會被學習者忽略。

      七、結(jié)語

      本文探究了三語學習者對日語、英語、漢語中相似單元音/?/、/u?/、/u/、/u/的感知情況,通過比較辨認曲線、辨認率、反應時等,認為日語母語者基本可以分辨日語/?/和漢語/u/,日語/?/和英語/u?/、/u/。英語/u?/、/u/,漢語/u/的聽感空間與日語元音/?/存在差異,但仍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母語的影響。英語/u?/、/u/與漢語/u/間的聽感空間存在一定重合,存在混淆現(xiàn)象。

      本研究在進行元音感知實驗時,僅進行了辨認測試,并且僅涉及了日語單元音/?/,英語單元音/u?/、/u/,漢語單元音/u/,有待今后通過增加區(qū)分實驗等多種實驗范式,以更多單元音為感知材料,對三語學習者感知一、二、三語的情況進行系統(tǒng)性分析。本研究中的三語學習者只有一種類型,即一語為日語、二語為英語、三語為漢語的學習者,有待與其他類型三語學習者的情況進行對比驗證。本次實驗調(diào)查的三語學習者的三語水平較為一致,有待通過對不同水平三語學習者的調(diào)查,分析隨著三語水平的提高,一語、二語的影響是否會發(fā)生變化,從而全面考察三種語言的動態(tài)發(fā)展過程。

      附注

      1 參見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官網(wǎng): 2018年來華留學統(tǒng)計。

      2 英語中雖存在多種方言,但英語教學中普遍采用的是英國標準發(fā)音(Received Pronunciation),因此本文也以此為標準進行討論。

      3 劉海霞(2009)在此表中對漢語普通話單元音采取的是6個單元音加上兒化音的方案,英語部分采取的是RP中的12個單元音,原文中音標標注方式與本文有所不同,故統(tǒng)一成本文中所采取的對應音標表示。

      4 本文所有數(shù)據(jù)均經(jīng)過四舍五入處理。

      5 以“日語/?/-英語/u?/刺激音連續(xù)統(tǒng)圖”為例,圖中橫坐標為F2值的變化范圍,端點值分別為測量的典型日語/?/及英語/u?/的F2值,△F2為F2值變化的步長,為50Hz,最后兩個刺激音間的步長小于50Hz??v坐標F3同理,△F3為F3值變化的步長,為14Hz,最后兩個刺激音間的步長小于14Hz。本組內(nèi)共有15個刺激音,1號為典型的日語元音/?/,15號為典型的英語元音/u?/。

      6 圖中日語與漢語、英語辨認部分,橫坐標表示的刺激編號1、15、12、19分別代表典型的日語元音/?/、英語元音/u?/、英語元音/u/及漢語元音/u/,左側(cè)主縱坐標為被試將某一刺激音判斷為日語的百分比,即百分比數(shù)值越大,被試認為該刺激音為日語的比重越大,右側(cè)次縱坐標為反應時結(jié)果。漢語與英語辨認部分,橫坐標表示的刺激編號1、6、8分別代表典型的英語元音/u?/或/u/、典型的漢語元音/u/及典型的漢語元音/u/,左側(cè)主縱坐標為被試將某一刺激音判斷為英語的百分比,即百分比數(shù)值越大,被試認為該刺激音為英語的比重越大,右側(cè)次縱坐標為反應時結(jié)果。

      7 該圖中圓點標記的面積大小表示辨認率的大小,即該圓點標記的面積越大,被試將該刺激音辨認為某一元音的辨認率越高。各點對應的名稱為被試辨認該點為某種元音的結(jié)果,為標示方便且易區(qū)分,其中uC表示漢語單元音/u/,uE表示英語短元音/u/,其他元音仍用國際音標表示。各刺激連續(xù)統(tǒng)兩端的刺激音均為典型元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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