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愛——確如阿蘭·巴迪歐所言——是最小單位的共產(chǎn)主義, 那么,愛就只能在一個人身上實現(xiàn)。 問題在于, 一種絕對內(nèi)在的人性是可能的嗎?在一種絕對內(nèi)在的標準之下, 極權(quán)和唯我論被成功地孕育, 而個體的人被遺落了!
那么, 一種有別于蘇維埃記憶或法西斯情結(jié)的共同體是可能的嗎? 巴塔耶對此給予肯定回答的理由是, 每一個存在者都不充分地存在著。 誠然如此, 每一個存在者都為了存在而走向他者, 但也因此而被他者質(zhì)疑、 否定;每一個存在者因而只有在被褫奪中才存在, 他因此而意識到了自身存在的不可能性 (或離散性)。 同時, 并不充分的存在者并不必然試圖與其他存在者相聯(lián)系以產(chǎn)生一個完整的共同體。 因而, 共同體總是一種可能, 而非必然——在亞里士多德的意義上, 我們可以說共同體是一種潛能, 它同時可能并不可能, 它因此而同時存在并不存在——甚至, 共同體的可能導致了其不可能, 就像紛涌導致了阻塞。
對于個體而言, 只有在絕對沉默和自我解體中, 才能整合自身; 每一個存在的生存因此而總是召喚一個或多個他者, 他因此而是無限的——就像宇宙在自身的無限中通過去除自身的界限而成為宇宙。
于是, 我們驚訝地看到一種共同體的浮現(xiàn)。 這一由個體召喚并孕育的有限的共同體, 會在諸多個體的原有限度中獲得自身的新原則, 而新原則也不會遺忘原有限度。 當我們觀察僧侶共同體、 思想共同體或者基布茲式共同體——尤其是情人們之間愛的共同體——的時候, 它們明顯釋放著一種迥異于絕對內(nèi)在個體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