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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言行事的事件學定位〔*〕
      ——以喬納森·卡勒一個模糊命題為引線

      2022-12-15 16:51:28
      學術界 2022年7期
      關鍵詞:卡勒德里達奧斯汀

      劉 陽

      (華東師范大學 中文系, 上海 200241)

      奧斯汀1955年首次提出的以言行事理論,其“事”是不是德勒茲、巴迪歐與齊澤克等當代學者所說的“事件”?譯成中文后的兩者,從字面上看似有相近之處,在西方語境中,字面完全不同的它們(前者為do things with words,另一表述是performative,即“述行”或“施事”;后者則是event),產(chǎn)生出的微妙牽扯和爭議其實也早已開始。本文試圖還原和探究這一迄今似尚未引起人們足夠留意的爭議,并沿此考察這個題目最終將帶給我們什么。

      一、“奧斯汀式的文學事件”

      把以言行事所行之事和當代事件哲學不知不覺等同起來,是喬納森·卡勒相隔十年出版的兩部著作《文學理論》(1997)與《理論中的文學》(2007)處理的一個共同主題。前書第七章“述行語言”和后書第六章“述行”看起來相差無幾,后者比前者增添了幾個段落,但提出并重復了同一個命題:“奧斯汀式的文學事件”(the Austinian version of the literary event)?!?〕筆者最初注意到卡勒筆下這個比起“理論是什么”與“文學是什么”來并不特別醒目的說法,是在做事件思想史研究的過程中,考慮對“文學事件”進行溯源??ɡ赵?997年就提出了“文學事件”之說,比伊格爾頓出版于2012年的《文學事件》整整早了15年,這一事實令我興奮。當然在興奮的同時也需要小心考量:卡勒這個命題是否足以宣示文學事件論的緣起?還是屬于不經(jīng)意間順帶出來,而僅僅停留在權宜說法上的一筆?它有確切的實指嗎?

      卡勒談論以言行事的動機,是認為奧斯汀這一理論有助于描繪文學話語。這種訴求是他一路談下去而終于把以言行事和文學事件聯(lián)系起來的深層原因??ɡ栈仡櫫艘匝孕惺碌脑?,即奧斯汀如何從開始對述行與述事二分,到逐漸發(fā)現(xiàn)很難區(qū)分出兩者,難以為維持兩者之間的區(qū)分找到堅實的標準,由此進一步發(fā)展出話語行為、話語施事行為與話語施效行為的三分法,述事不再被獨立作為一類話語對待,而是作為語言使用的一個方面而存在。以海明威的《白象似的群山》為例,如果說述事層面是小說中一男一女聊天的具體內容,那么述行層面的上述三分法,依次對應的便是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本身、在對話中包含著的拒絕對方的動作,以及在反唇相譏、針尖對麥芒般話不投機之中的厭惡感(所引起的現(xiàn)場效果)。以言行事理論由此的確可以得到文學活動的證明。對此的回顧使卡勒感到,至少在兩點上以言行事可以和文學產(chǎn)生關聯(lián)。一是它作為對語言的使用,有助于人們把文學構想成創(chuàng)造世界的活躍行為,在語言行為中創(chuàng)造出(做到)文學所打算命名的那個世界。二是,以言行事打破了意義與發(fā)話者意向的聯(lián)系,使語言不再作為內在意向的外在符號現(xiàn)身,正是在這里卡勒讓以言行事向事件靠攏,推出“文學言語也是事件”這個觀點,〔2〕因為它事件性地超越了意向的規(guī)定。

      上述內容被卡勒早早地寫在了1997年的《文學理論》中,2007年的《理論中的文學》作了意思基本原封不動的重申。后者出版時在此處加入了一些新的段落,主要是強調用以言行事作為文學分析的語言模式所遭遇的兩個“反諷的結論”。一是,奧斯汀明確在提出以言行事理論時排除了文學。二是,奧斯汀所說的以言行事,乃把語言安放在具體社會語境及功能中之舉,但文學對以言行事的征用卻旨在突出語言的自反特征,而出現(xiàn)了在文學中以言所行之事到底是與社會現(xiàn)實相反的(虛構)世界,還是仍嵌在現(xiàn)實社會內的棘手問題(這又進一步包含兩點要害,即在以言行事中確保文學序列成功的條件是什么,以及在文學中以言所行的是何行為,它們都關心以言行事在文學中的特殊性)。兩個問題其實是同一個問題。奧斯汀的學生塞爾以“假裝的言語行為構成了虛構作品”,〔3〕對此作出了不甚令卡勒滿意的回應。“奧斯汀卻吊詭地把文學言語和不當真的言語擱置起來”,〔4〕卡勒這樣發(fā)出感嘆?!暗踉幍亍?,意味著讓他感到奇怪而不合常理,不太能接受,不愿意認同。他怎樣來扭轉這個對他自身訴求不利的局面呢?

      順著奧斯汀的舉證,卡勒追問戲劇表演這樣的文學活動有否打破以言行事這一點。與奧斯汀不同,他對此的回答是肯定的。奧斯汀認定舞臺、玩笑和詩(廣義的文學)發(fā)出的命令都是不當真,從而無法被歸入述行的??ɡ諈s下一轉語曰“為了察覺這件任務是不可能的,它需要被當真地對待”,〔5〕堂恩的《歌》詠嘆“去捉住一顆隕星”,這個被文學家放飛的夢想仍然充滿了當真的命令,卡勒援引芭芭拉·約翰遜在《詩與述行語言:馬拉美與奧斯汀》中對之的分析,相信它在形式上的極度不當真,沒有妨礙它根本性的當真,這一點不因為作者與角色是兩個人而改變,仍需要相信,看似不同于戰(zhàn)場命令的一首詩中的命令也在以言行事:“這兩種以詞語來做事的命令都擁有述行力量,都涉及可重復性和引用性的難題?!薄?〕至于究竟為何和如何“擁有”“涉及”,卡勒戛然而止。我們不得不猜測他接下來想說而沒有說出的話,而產(chǎn)生了三個疑問。首先,如果文學世界也是以言行事的產(chǎn)物,文學與非文學便不再存在界限,兩個領域可以被語言打通,這會是畢竟還在談論著“文學是什么”的卡勒的本意嗎?他似乎還沒走這么遠。其次,倘若文學中以言行事的合法性維系于作者“察覺這件任務是不可能的”,這便允諾了作者意圖在以言行事中的滲入,視之為一種對在場的反思(而那必然已離場),是否又與卡勒前面有關以言行事因擺脫了作者意圖而趨于事件的主張矛盾?

      再次,假如文學依托卡勒所說的“可重復性和引用性”來以言行事,這似乎想把德里達對奧斯汀的批判反過來吸收進后者,那同樣進而存在著三個疑點。其一,如卡勒所區(qū)分,奧斯汀的以言行事比起巴特勒來是獨一行為,后者對重復的倚重確實吸收了德里達,但畢竟已非源頭上的吸收,不足以從原理上證明以言行事對可重復性的容納。其二,德里達的可重復性旨在消弭始源和進行延異書寫,并不認同原意的在場,這與卡勒在上面仍遺留的作者意圖缺口,又如何協(xié)調呢?其三,卡勒有關以言行事仍可以容納可重復性與引用性的信念,或許來自他此處行文引述的芭芭拉·約翰遜,但細檢后者以馬拉美詩為例在這點上給出的理由,是“馬拉美著名的晦澀不在于他對顯而易見的事物的狡黠模糊,而在于他通過對同一段語言不斷地進行看似相互排斥的解讀,對可解性本身進行了徹底的轉變。這就是馬拉美與指稱性的決裂,而不是簡單廢除對象,這仍然是一個完全指稱的姿態(tài)。引用在這里不是被拒絕,而是被推遲”,〔7〕把可重復的引用理解為對同時存在的矛盾的肯定,是對德里達的誤解,因為從A引出矛盾面B時,一種作為始源而被固定下來的矛盾關系本身得到了安全的預設,〔8〕這與解構的精神是相違背的。

      理路上這些似難自洽之處,不因卡勒點到為止未作展開而被遮蔽,顯示出“奧斯汀式的文學事件”這一命題的模糊。需要來重審橫亙于卡勒面前的一個困境,那便是德里達對以言行事的批判。

      二、重審困境:語境性、非嚴肅性以及德里達視角的代表性

      讓以言行事向事件思想方向靠攏,面臨的第一個困難如卡勒所示,是德里達對這一理論的語境飽和性的批判。2001年訪問中國并應邀演講時的一段話,表明了德里達的基本看法:

      近幾十年來,“行為”語言理論的研究有長足發(fā)展。這是要很快地使“語言行為”制造“事件”。比如,在婚禮上,我說:“是的,我同意……”,行為句制造“事件”,但是為了使“事件”被制造出來,事件的制造者(比如會議主席)必須對此勝任,如果隨便什么人都來當主席,那就會壞事。所以,就必須有一種法定的職業(yè)權力。行為語言意味著:“我能夠……”“我擅長做……”“I can……”“I may……”等等。但是,“事件”被制造出來的條件是“行為”要得到允許。這就是說,被“行為句”制造的“事件”,它是真實的,同時又由于得到某種合約和機構的保證而被中性化了。我想,如果這幾十年來行為理論在哲學、社會學、文學等諸多領域受到廣泛關注,那是因為人們有一個幻想:得到一個語言在其中擁有權力的平臺。我想,制造“事件”的權利是與這種權力相關的,我要把事情相對化,要指出從這個詞而來的“事件”是在這行為的權力被超過限度來到我身上的?!笆录钡谋旧砣鄙傩袨?,如果我能這樣說的話?!?〕

      “被中性化了”,“超過限度來到我身上”——德里達的意思是,奧斯汀的以言行事中和了事件所應有的性質,而并不構成事件。這是他自1971年發(fā)表《簽名,事件,語境》以來一貫堅持的觀點。〔10〕德里達對奧斯汀觀點的闡釋,是在存在論(在場形而上學)批判的理論背景中展開的,在場的話語主體,無論是在前期海德格爾還是奧斯汀那里,都是德里達批判的靶子所在。奧斯汀標示出交流實踐中話語施事的力量特征,強調語言作為社會性制度的本質,旨趣上是建構性的。言語行為成為游戲而非交流,正是德里達在解構孔狄亞克與胡塞爾的交流觀念之后,試圖在奧斯汀開啟的視野中論證的觀點。他對奧斯汀的理論表現(xiàn)出堅定的批判態(tài)度,以“語境”概念為切入點,用文字學理論重新銘寫以言行事的預設,試圖消解奧斯汀思想中的邏各斯中心主義元素。他也承認奧斯汀的革新性,但覺得這種表述方式似乎暗示意義首先是意向的問題,而結構性的慣例則以意向為中心,體現(xiàn)為話語主體對慣例性規(guī)則的調用與支配。這使德里達發(fā)現(xiàn)了奧斯汀對總體語境的追求實質:言語行為的目的論意味著主體意向的意識性在場,而施行話語交流的規(guī)范性,體現(xiàn)為意圖意義的優(yōu)先。從而,奧斯汀的“‘總體’情境”觀念,〔11〕成為總體性哲學的一個實例,總體哲學則是對他者或事件的壓制,語義播撒的可能性被取消了。

      這的確擊中了以言行事的某種要害:語境性(context)。奧斯汀確曾表示過施行話語“是在正常的情境中講出的”,〔12〕因此“必須考慮說出該話語的整個情境——整個言語行為”。〔13〕語境性便在某種程度,甚至相當程度上意味著總體性,這是無需再作論證的事實。它對事件最重要的性質——發(fā)生性的回避,被斯坦利·費什在論列一系列以言行事所不能做到的事后,〔14〕總結為“言語行為理論解釋了可理解性的條件,解釋了它在社會中意味著什么,解釋了在一個人被理解之前必須制定的程序。在許多文本中,這些條件與程序都是預先假定的;它們沒有擺在我們面前供我們考慮,重點是在它們被滿足和調用之后會發(fā)生或可能發(fā)生什么”。〔15〕那么德里達為此而提出的策略,是否更加觸及了“發(fā)生或可能發(fā)生什么”的事件性質呢?

      他的確問道:“我們必須首先理解一個事件的‘發(fā)生’或事件性意味著什么”,〔16〕并且用同樣得到了卡勒關注的可重復性(iterability)和引用性(citationality)來說明問題。德里達在對胡塞爾的意義理論的批判中提出引用性概念,這是一般符號的內在可重復性的體現(xiàn),正是引用,促使語境以不飽和的方式擴展或斷裂,意義的衍生由此也就沒有止境。而奧斯汀的理論話語卻構造出嚴肅/非嚴肅的形而上學對立,又以一種強烈的偏執(zhí),將不嚴肅(即失去話語施事力)的引用斥為“反常的”或“寄生的”,文學話語的價值在這里受到實用性的目的論的貶損,似乎奧斯汀在西方文字觀念史中成為了另一個孔狄亞克。文字在這種觀念性的哲學傳統(tǒng)中往往被視作為“寄生物”,德里達在《論文字學》中就對此表示強烈的質疑:“文字的順序成了外在性的順序、‘偶然性’的順序、‘附屬物’的順序、‘輔助物’的順序、‘寄生者’的順序?!绻淖制仁刮覀冎匦滤伎技纳壿?,我們怎么辦呢?”〔17〕基于對傳統(tǒng)文字觀念的置換,德里達在這里的論證是:應該區(qū)分兩種優(yōu)先性。奧斯汀堅持的是實事內容的優(yōu)先性,即特定的語言游戲及其規(guī)則的產(chǎn)生,總先于對它們的再現(xiàn)性摹仿。這種“先于”合理嗎?維特根斯坦在《哲學研究》第82節(jié)中已有過類似的追問,在那里維氏對做游戲時所遵循的規(guī)則發(fā)問:“‘他依之行事的規(guī)則’這個說法在這里還會是在說什么?”〔18〕比奧斯汀早生的他的這句話,看起來活像是直接針對以言行事而說的。

      德里達堅持的,則是本質結構的優(yōu)先性。文字之所以成為全體符號的原型是因為它最為明顯地呈現(xiàn)出缺場狀態(tài)中的純粹可重復性,而引用性的話語,正是在意向填充之前對特定話語慣例的純粹重復,是意義(詩性意義或具有施事力的意義)生產(chǎn)的前提條件。正是在此意義上,文學話語,并非在卡勒援引的芭芭拉·約翰遜所謂的“相互排斥的解讀”意義上,比施事話語擁有更大的可能性空間,因為前者對任何語言片段的“引用”以及組接可以充分體現(xiàn)出意義的不可限定與不可逆料,而后者總是對于某類特定的社會性慣例的引用,意義在語用推理的預期中(根據(jù)有限的規(guī)則系統(tǒng))是可以被完全把握的,否則就成了交流的失敗與意義的徹底空洞。在實用性的表意活動中,獲得相對純粹性的代價是失去對播撒的意外效果的期待。這就是“奧斯汀式的文學事件”從德里達視角看所面臨的第二個困難:以嚴肅/非嚴肅為名,將文學視為非嚴肅的話語并排除出以言行事的范圍,實際上便放棄了文學本可以幫助發(fā)生出事件的引用性、解構性力量,那當然導致以言行事繞開了事件。這個難點顯然是直接承接前一難點而來的。雖然塞爾寫了《復德里達》來反駁德里達對可重復性與引用性的伸張,但從卡勒對塞爾這一觀點的不以為然態(tài)度,以及肯定了“解構理論之所以存在,完全有賴于重復之功”看,〔19〕他對德里達觀點的傾向性是明顯的。

      有人或許會問:以上分析是順著卡勒的處理,從德里達的事件觀角度審視奧斯汀,這一視角能代表事件思想的核心原理嗎?還是僅僅表示德里達不同意將以言行事歸入事件學、別人則可能未必?

      要回答這個問題,就得弄清德里達基于可重復性與引用性的上述事件思想,在整個事件思想史中的位置。事實上,這種代表性確實得到了公認。首先,如上文顯示,這是德里達從1971年一直堅持到2001年的穩(wěn)定觀點,他自己的這份堅定,本身說明了他在事件思想上的成熟性,他與列維納斯、布朗肖等法國理論家在事件及其“不可能性”上的直接關聯(lián),都是學界已知的客觀事實。其次,德里達這一事件思想也被英美學界視為事件學譜系的代表。不僅專論事件的著作每每將德里達作為有限的幾個代表性理論家進行專題論述,例如詳介其對事件的六個代表性規(guī)定(絕對的驚奇;沖擊一切預期的視野;居有的運動;暴露于生存限度處并與他者相遇;依托不從屬于認知順序的語言,超越一切預設;幽靈性),〔20〕而且談論文學事件時直接取道于德里達的可重復性與引用性,如被卡勒稱為“在很大程度上受惠于德里達靈感”的《文學的獨異性》的作者德里克·阿特里奇,〔21〕在其另一部更新的著作《文學作品》中便認為文學作品“既不是對其中所有文本都是標記的理想對象的提及,也不是對物理對象(文本存乎其中的特定書籍)的提及,而是對一個事件的提及”,〔22〕“文學作品的無限變化性原則,恰是德里達所謂‘可重復性’的一個例子,即符號對新的語境的開放性,允許它保持其身份”?!?3〕再次,前沿上的研究者們還深入發(fā)現(xiàn)了德里達這一事件理論和德國事件思想的代表性關聯(lián)。可以舉出一個最新理據(jù)來加以說明。

      這個理據(jù)來自美國西北大學教授塞繆爾·韋伯2021年出版的新著《獨異性:政治與詩學》。我們知道,獨異性即事件的基本屬性,因此,這部探討獨異性的著作理所當然地涉及了德里達基于可重復與引用的上述事件理論。不過我們饒有興味地注意到,著者把這一事件論和本雅明有關歷史起源的理論,創(chuàng)造性地貫通起來。本雅明對獨異性(Einzeln)與個體性(Indiduum)的區(qū)分,揭示出獨異性只能通過與其本身直接矛盾的過程——重復來達成,“重復”在此不僅由相似性組成,而且由不可化約的差異組成。他將獨異性的這種不可還原的特征視為歷史的起源,相信“起源并不會從事實性檢驗中突顯出來,它涉及的是事實性檢驗之前和之后的歷史”,以至于“在所有的本質性之物中,一次性與重復性是互為條件的。起源的范疇因而并不是科恩所說的純粹邏輯性范疇,而是一個歷史性范疇”,〔24〕必須被從歷史而非邏輯的角度理解為不可還原的獨異,即“它涉及不斷地努力恢復無法以相同方式復制的東西,因此不得不重復和改造自己”,〔25〕從未封閉于直接的或實際的存在中,相反只在歷史前和歷史后,通過排演和重復被看到。著者自陳,他研究獨異性的旨趣是吸收本雅明這一思想,以及“試圖找到阿多諾所說的‘非同一’與德里達所說的差異的匯合點”,〔26〕這便把德里達事件論在德國語境中同樣具備的代表性,令人信服地還原了出來。德里達的上述事件思想,因而確實代表了正在成為當代重要學術論題的事件思想的基本精神。

      語境性,破除了以言行事與事件的等同性。在語境的飽和設定中對文學非嚴肅性的指認和排斥,進而堵塞了從以言行事中引出文學事件的路徑。依據(jù)以上兩條德里達所道出的理由,以及德里達在事件思想史上的代表性,“奧斯汀式的文學事件”這一模糊的命題如何落實,看起來便成了懸案。除此以外,筆者認為還存在著一個相對更為關鍵的問題,面對這個問題的猶豫和回避,最終使以言行事在后期德里達所置身的事件思想主流中,顯示出了學理上的不洽適。

      三、觀念性能否保證事件的責任倫理:兼及一個新方案

      令以言行事區(qū)別于事件的第三個也是更顯著的困難是,它在言語活動中所作之“事”,比如打賭、發(fā)誓和愿意娶某人為妻,有別于現(xiàn)實實踐活動,而是觀念性的。筆者不是唯一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的人,近期有學者也在接近的意義上分析指出:“奧斯汀曾提出‘以言行事’,這一意義上的言說盡管可以形成外在的社會后果,但其本身又不同于實際作用于外在對象的感性活動而呈現(xiàn)觀念的形式,借助于‘言’而展開的‘事’,也相應地首先與觀念性活動相聯(lián)系?!薄?7〕觀念以語言的形式存在,這觸及了以言行事的關鍵。誠如奧斯汀所表示,以言行事破除了意圖論,在說“我愿意娶你”時“不宜把它看成是在實施一種與此不同的內在精神行為”,〔28〕即意圖。以言行事不是假裝,正是這點使他排除了作為虛構的文學。也因此,當同樣被卡勒觀察到的保羅·德曼在運用以言行事理論分析盧梭的《懺悔錄》時,他所指出的盧梭在懺悔這個述事層面上做自辯這件事,本質上不能被看作他自己蓄意為之的行為,而是連他自己也并不清楚有這樣一個明確而強勢的意圖在起支配作用,如研究者所說“盧梭本人想必也相信了這個說辭并且把它當作事實接受了下來”,〔29〕也正是德里達在分析同一文本時指出的自戀。這無法為意圖所控制而區(qū)別于報道的、直接做事的一面,是否就做成了具體的事?

      作這樣的估計恐怕過于樂觀。因為雖然開始超越意圖論,但這件事在語言的施為中存在,呈現(xiàn)為觀念形態(tài),和馬克思所說的人的現(xiàn)實的實踐活動畢竟又是不同的。根本原因仍然出在奧斯汀對語境規(guī)則的堅持上。奧斯汀并未說“我道歉”這句話使我道歉成為一件事,他說的是“‘我道歉’這一施行話語的適當性使得我正在道歉成為一個事實:而且我的成功道歉依賴于‘我道歉’這一施行話語的適當性”?!?0〕以言行事的成敗,維系于它是否合乎適當性,即看它有沒有破壞語境得以順利展開的常規(guī)性。這便表明以言行事始終是在堅持一個前提下的運作。約翰遜用一個帶有文字游戲色彩的說法道明了這種前提:“如果考慮到奧斯汀經(jīng)常堅持的所有述行話語的常規(guī)性(conventionality),真的可以說開始討論的主席或為嬰兒施洗的牧師或宣判的法官是人(person)而不是人格(personae)嗎?……因此,當述行話語使他成為傳統(tǒng)權威的代言人時,述行話語自動虛構了他的發(fā)話者。”〔31〕以言行事對語境的同一性及其飽和規(guī)則的依賴,使一個人在說出“我打賭”“我發(fā)誓”時已經(jīng)把說著話的自己,自動地虛構為自己,把自己仿佛二重化地置換成了某種通例和人格化的抽象面貌。

      這形成了相互聯(lián)系的兩方面后果。一方面,以言行事回避了一個事實,即自己是在觀念中而不是現(xiàn)實中做打賭、發(fā)誓這件事,這件事和“我打賭”“我發(fā)誓”這句話固然同時發(fā)生,卻也停留在這句話里,是一個觀念性事實的呈現(xiàn)。正因為決定這個事實的因素是維持語境的恰當性,所以這句話究竟在多大程度上得到了現(xiàn)實的兌現(xiàn),其實不在奧斯汀關心的問題之列,到底我打的這個賭如何影響了對方的選擇,以及我發(fā)的這個誓是否能得到檢驗,這是超出了發(fā)話者視野的問題,“效果”仍是從發(fā)話者這邊得到觀照的。這樣,用語言做一件事的穩(wěn)定信念是,我是我這個行為的全權責任者,我對以言所行之事成功地負了責。因此另一方面,以言行事的過程缺乏他者的介入與沖擊,發(fā)話者也受到限制,但受到的是語境規(guī)則的限制。如約翰遜上面所分析,受限于語境規(guī)則,其實不是真正的受限,因為那實際上在接受中放任和強化著語境規(guī)則,中和了事件的尖銳沖擊力,而讓一切溫和化、去事件化了。它也是一種重復,重復的卻是牢固的始源,屬于在場的重復,與德里達可重復性在打破始源中獲得延異、發(fā)展出簽名等理論的缺場的重復,是迥然不侔的。根據(jù)以上兩方面,從以言行事推不出事件思想的又一關鍵理據(jù)浮現(xiàn)出來,那就是它不具備事件所必需的倫理:一種唯有在他者的介入與沖擊中才存在的責任。

      不因字面上出現(xiàn)類似于事件的跡象,以言行事就符合事件的性質。事件的性質植根于它的倫理,它的倫理恰恰不來自施為的主體性,而來自他者對施為者主體性的迫出。仍是德里達,探討事件倫理時頗具代表性地指出,事件在一種脫節(jié)的暫時性中,阻止當下的任何認同,表現(xiàn)出既到來著,同時離開著的交替性,這使它總攜帶死亡的標記與實體的缺失,通過展示在“不可能”中如何定位“可能”,重新激發(fā)人們對“可能”的思考,提醒人們若滿足于現(xiàn)成的“可能性”,等于預設了計劃與程序,那只會中和事件而使之失去“不可能性”并變得貧乏?!?2〕對“不可能性”的這種把握,形成了德里達關于事件主體責任的理解。主體對責任的行使,不發(fā)自主體的決定、自由、意向性與意識(這便區(qū)別于以言行事),不是給出解釋與理由,而是對不可估量的事件的到來“通過應答、當面對(自我、自我的意圖、行為、言論)負責”,〔33〕換言之,客人的絕對到達,作為事件逼出了主人的責任,幫助主人建立起自己的主體性。從言的發(fā)出到事的實現(xiàn),不取道于飽和的語境,而恰恰需要經(jīng)過“不可能性”這一中介的尖銳轉換。所以,在事件思想看來,獨異的才恰恰是倫理的,也才帶出了事件。

      由此可取的策略,是不輕信以言行事創(chuàng)造了事件,相反在探討兩者關系時,將前者視為后者的一個組成部分、一個動機而非全部步驟。2017年圍繞以言行事的一個新方案,無形中給出了啟示。這是由美國學者羅賓·瓦格納—帕西菲奇所著的《什么是事件》一書。他指出“言語行為的有效性取決于社會主體(包括個人與集體)在結構化和制度化的、但本質上也是開放和偶然的社會世界中對它們的吸收”,〔34〕對后一開放與偶然的充分兼容,使事件不僅來自述行,而是由述行(performatives)、指示(demonstratives)與表征(representations)三個要素共同組成,〔35〕“只有當表征、指示與述行相互支持和反映時,一個事件和一個事件概念才會最終形成?!薄?6〕以“9·11”事件為例,帕西菲奇發(fā)現(xiàn),導致一些人對這個突發(fā)事件感到進退兩難的,是世界貿(mào)易中心發(fā)生這個不確定事件后一小時左右時間里,一個目擊者在確定自我的身份這點上陷入了困境:我是旁觀者還是證人?抑或只是受害者?這種身份轉換或許用時很長,但述行要素面對事件的突發(fā)性時在身份確認上是猶豫和不確定的。這便阻斷了以言行事在語言中已直接實現(xiàn)了事件的信念,而感到了被動狀態(tài)的威脅:

      我們對某些事件破裂的意識是由驚訝、迷失方向和不確定性混合而成的。我們需要更好地了解在這些未知狀態(tài)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當我們的身份和行動的指示性、表征性和述行性機制受到挑戰(zhàn)時。這導致我們考慮破裂本身?!?7〕

      有某種可能正在發(fā)生的感覺。但真的是這樣嗎?它是否會變成某種東西,會改變生活、身份、權威、法律、忠誠度、邊界或歷史?破裂的時期可能特別不舒服,主要是因為它永遠不能這樣稱呼自己。破裂是在提出或提出主張之前的時期,在表征、指示和述行完全殖民化解散或高潮之前的時期。我們可以嘗試解讀征兆并追蹤軌跡,但仍有許多事情需要確定。游戲中通常會有一種假死感,這可能會導致玩家處于一種被動狀態(tài),即使玩家可能會采取戲劇性的行動。被動和等待與突然的活動競爭,結果可能會爆發(fā)。〔38〕

      這里對事件性質的定位——“驚訝”“迷失方向”“不確定性”“未知狀態(tài)”,尤其是“破裂”,無不呼應著德里達對事件的代表性界定。帕西菲奇在此引出的、無法單獨被述行所擔待的“被動狀態(tài)”,準確地道明了以言行事的主動色彩與“事件在被動應答的責任倫理中才存在”的區(qū)別,和我們在上面的分析是一致的。他還引述約翰·霍爾出版于2009年的《啟示錄:從古代到現(xiàn)代帝國》中有關“在歷時性和戰(zhàn)略性時間性框架下的行動之間的相互關系得到了促進,因為這兩種時間取向都集中在展開了的事件序列上。脫節(jié)和失語的出現(xiàn),往往是因為歷時地強調重復和可計算性,與強調戰(zhàn)略上的時間性,即意在塑造未來事件進程的一次性行動之間的差異”的觀點,〔39〕指出“在這樣的表演從歷時性轉向戰(zhàn)略、危機或事件(取決于所使用的術語)之前的時刻是多么困難”,〔40〕認為事件的多變性,很大程度上與這種身份認同上的不確定性有關。

      借助法國歷史學家莫娜·奧祖夫(Mona Ozouf)在其《節(jié)日與法國大革命》(這部著作借鑒了涂爾干《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一書的方法)中對法國大革命這一劃時代事件的分析,帕西菲奇將這一論證具體化。雖然得承認在革命起點上,像宣誓等述行行為確實指向了事件的發(fā)生,但奧斯汀沒估計到,述行又會因強烈到過度(這是宣誓的常態(tài))而越出發(fā)話者本人的控制,在一個由共同熱情激發(fā)的集會中,變得容易受到自身力量無法應對的行為與情感的影響。打動發(fā)話者的強大激情,使他僅僅憑以言行事的語境已無法滿足訴求,語境必須破裂并接受暴力和無節(jié)制的行動的滲入,形成超人的英雄主義,或血腥野蠻的行動,而那才實現(xiàn)事件。法國大革命中崇高與野蠻的交織蓋源于此。普遍高蹈的氣場,導致最平庸無害的資產(chǎn)階級成為英雄和屠夫。這種從以言行事到事件的距離,被帕西菲奇概括為三點:一是所有革命或時代轉折點所伴隨的突然的震驚;二是將人們聚集在一起的情感和激情,身份在此期間發(fā)生了變化,男人變得不一樣了,參與的可變性導致一些人走向英雄主義,另一些人則走向野蠻;三則是不可避免的暴力引出的全方位情感記錄與身份轉換。三點共同見證了“表征、指示與述行——都在共同塑造和動員事件”?!?1〕述行,由此被有力地證明為不是事件的唯一動因。

      這便需要在對事件的解釋中,動態(tài)地開辟偶然性的空間,它依賴于事件的另兩個要素:指示與表征。指示性,指上下文本身在不斷變化,進行著擴展、收縮、合并與排除,尤其是指示詞主動地重新配置著上下文,借助焦點、姿勢與手勢等變更著情境中的方向,這便打破了述行的語境飽和性。活動參與者與觀眾,在關系與身份轉換過程中,必須根據(jù)不斷變化的環(huán)境找到自己的方向,確定前后方是什么、哪些因素仍在進行中和已完成、哪些近距離哪些遙遠、何為中心和邊緣等,對這些的確定,體現(xiàn)著事件在動變中的指示性要素。指示又與表征——“副本”復雜地相互作用?!?2〕在一個災難性事件中,其“副本”包括當?shù)氐膱蟮馈⒄獑T的定性與自己事后的判斷等一系列漸進、反復的表征,小說、戲劇、詩歌、繪畫與照片之類體裁,都形成并移動著事件,大眾媒介傳播中對突發(fā)新聞的標題處理,便體現(xiàn)了體裁對事件框架的意義賦予。

      可見,同樣觸及事件與文學的關系,與卡勒直奔“奧斯汀式的文學事件”的做法不同,帕西菲奇將文學的力量放在了與述行要素相配合,而非直接同一的位置上,從1997、2007到2017年,依次相隔十年的三個時間節(jié)點顯示出的這種觀念演進,于今得到富于意味的綜觀。

      四、結論與延伸

      依據(jù)以上分析,以言行事的事件學定位是:它不能和事件哲學直接劃等號,僅在一定的限度內,作為事件發(fā)生的某種因緣,和其他因素協(xié)同并形成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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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對上述定位的探討,是從提出以言行事的“事”能否被置于當代事件哲學序列這一問題開始的。在這一問題上的爭議,隨著喬納森·卡勒提出的“奧斯汀式的文學事件”這一命題的模糊性而加劇。有三條理由讓人對此產(chǎn)生懷疑并給出否定的回答。一是,前期德里達批判表明奧斯汀因預設語境的飽和性而中和了事件。二是,與此相聯(lián)系,前期德里達同樣以嚴肅/不嚴肅的對立,將文學書寫視為寄生物而排斥差異。以言所行之事因而不屬于(文學)事件,看來已是個水到渠成的結論。而進一步聯(lián)系后期德里達代表的事件理論主流,我們又發(fā)現(xiàn),可以提出第三條理由,即以言行事在作為觀念性的施事中,缺乏他者的介入與沖擊,回避了事件學及其獨異性主題中至為重要的責任倫理內涵。帕西菲奇等晚近學者,不直接視以言行事為事件,相反主張讓它在與包括文學在內的其他要素的配合中實現(xiàn)事件,為筆者的論證提供了有力的理據(jù)。因此,對“文學事件”這一概念便需要另行溯源?!?3〕像這樣辨明“不是什么”后得到的“是什么”,才有助于更好地從整體上把握事件思想史的行進脈絡。

      檢視上面三條理由,特別是最后一條理由,會發(fā)現(xiàn)事件從方向上說是走向解構的,卡勒這個命題不夠令人信服的主要原因就在這里。據(jù)此再回到他提出這一命題的語境中,對他用德里達和德曼來解說奧斯汀以言行事的可能,也就可作出判斷:德曼“也把事件的可能性與述行的設定聯(lián)系在一起,不過,相比強調強行設定所具有的潛在的積極特征,他更強調兩難結構的不可理解性”。〔44〕稱德里達強調述行的潛在積極意義,固然是本文意圖證偽的模糊之處。把德曼從奧斯汀有關述行與述事無法真正區(qū)分,只能不斷形成分岔的觀點發(fā)展出的修辭閱讀批評,說成強調兩難的不可理解,并試圖從中引出事件的可能,這同樣不充分。原因不僅僅在于德曼這一企圖揭露述行與述事之間不平行,旨在不斷解構的理論,本身卻預設了為自己所正反對著的建構性,以至于連他自己也察覺到陷入了“抵制理論”的悖論:“無論什么東西都無法克服對于理論的抵制,因為理論本身就是這種抵制?!薄?5〕建構性地提出一種旨在解構的主張,這本身已使德曼的修辭閱讀理論帶上了人為的方向性而成為“總體化的”,〔46〕事件在這種趨于飽和的總體化變種中,被中和與消解了。歸根結底,這是把述事拉回到述行軌道中所致。唯當思維像帕西菲奇那樣倒過來,讓述行跟著述事的不斷意外的發(fā)生走,這才有了讓以言所行之事在破裂的溢出中接受他者的沖擊,而形成事件的可能。饒是如此,也還有讓這種沖擊不定于一尊,以至于再度淪入飽和樣態(tài)的問題,所以帕西菲奇及時引入了述行與指示之外的表征因素。決定事件的因素始終不是單一的。

      這樣,當卡勒令人信服地將德曼上述理論觀概括為“理論就須以語言問題為焦點,因而把閱讀的注意力集中于文本的語言和修辭結構”時,〔47〕理論自身仍在總體化意義上對自身的頑固抵制,及其中和事件的實質,便使“理論之后”很自然地與“不再中和事件”這點聯(lián)系起來。這并非說后理論得唯一地從事件思想中取資,而是客觀地展示出了一種新走向:對后理論方案的激活和深思,是不是可以創(chuàng)造性地考慮調用“事件”這一視角?

      注釋:

      〔1〕〔美〕喬納森·卡勒:《文學理論入門》,李平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08年,第106頁;〔美〕喬納森·卡勒:《理論中的文學》,徐亮等譯,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19年,第140頁。

      〔2〕〔4〕〔5〕〔6〕〔44〕〔47〕〔美〕喬納森·卡勒:《理論中的文學》,徐亮等譯,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19年,第125、139、126、127、134-135、69頁。

      〔3〕〔美〕約翰·R.塞爾:《表達與意義》,王加為、趙明珠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7年,第97頁。

      〔7〕〔31〕Barbara Johnson,Poetry and Performative Language,New Haven:Yale French Studies,No.54,Mallarme 1977,pp.156,150-151.

      〔8〕不止一位晚近學者針對這點指出“差異不等于單純的對立,因為對立引入了一種減少,一種不那么深刻的關系,在一種簡單的矛盾中壓縮了復雜性”(Stefania Caliandro,Morphodynamics in Aesthetics:Essays on the Singularity of the Work of Art,Berlin:Springer,2019,p.4)。美國學者克萊頓·克羅克特出版于2018年的《書寫終結后的德里達:政治神學與新唯物主義》便主張“我們不應該把差異看作上帝”,以至于視之為一種可被構造的、實質性的東西,那會不恰當?shù)刭x予事件一種從外部加上去的強大邏輯——或拯救,或復活,而回避了差異的發(fā)生,因此德里達所說的可重復與引用的差異是“一種造成差異的差異,是一種情況的根本轉變或變形”(Clayton Crockett,Derrida After the End of Writing:Political Theology and New Materialism,New York:Fordham University Press,2018,pp.97,100)。

      〔10〕這篇重要論文迄無完整中譯,現(xiàn)已由筆者完整譯出并將刊于《廣州大學學報》。

      〔11〕Alan Bass,Margins of Philosophy,Chicago:The Harvester Press,1982,p.321.

      〔12〕〔13〕〔28〕〔30〕〔英〕J.L.奧斯?。骸度绾我匝孕惺隆罚瑮钣癯?、趙京超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2年,第19、44、10-11、40頁。

      〔14〕Stanley E.Fish,How to do Things with Austin and Searle:Speech Act Theory and Literary Criticism,Homewood:MLN,Oct,1976,Vol.91,No.5,Centennial Issue:Responsibilities of the Critic (Oct.,1976),p.1023.費什列出的不能被以言行事做到的事,包括“它不能告訴我們任何事情發(fā)生后會發(fā)生什么,言外之意的行為已被執(zhí)行(這不是修辭);它不能告訴我們任何關于表演者內心生活的東西(它不是心理學);它不能作為文體的基礎;它不能被闡述成一種敘事詩學;它不能幫助我們區(qū)分文學與非文學;它無法區(qū)分嚴肅的話語和虛構的作品,也無法在不作弊的情況下將虛構與事實區(qū)分開來”等。

      〔15〕Stanley E.Fish,How to do Things with Austin and Searle:Speech Act Theory and Literary Criticism,Homewood:MLN,Oct,1976,Vol.91,No.5,Centennial Issue:Responsibilities of the Critic (Oct.,1976),pp.1024-1025.

      〔16〕Alan Bass,Margins of Philosophy,Chicago:The Harvester Press,1982,p.326.此處“事件性”一詞,法文原文為événementialité,英譯本作eventhood of an event。

      〔17〕〔法〕雅克·德里達:《論文字學》,汪堂家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15年,第76頁。

      〔18〕〔英〕路德維?!ぞS特根斯坦:《哲學研究》,陳嘉映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45頁。

      〔19〕〔美〕喬納森·卡勒:《論解構:結構主義之后的理論與批評》,陸揚譯,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8年,第77頁。

      〔20〕Ilai Rowner,The Event:Literature and Theory,Lincoln:University of Nebraska Press,2015,pp.98-99.參見劉陽:《事件思想史》,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21年,第七章第四節(jié)。

      〔21〕〔美〕喬納森·卡勒:《論解構:結構主義之后的理論與批評》,陸揚譯,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8年,25周年版序言第IV頁。

      〔22〕〔23〕Derek Attridge,The Work of Literature,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15,pp.26,35.

      〔24〕〔德〕瓦爾特·本雅明:《德意志悲苦劇的起源》,李雙志、蘇偉譯,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13年,第26-27頁。

      〔25〕〔26〕Samuel Weber,Singularity:Politics and Poetics,London: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ress,2021,pp.20,ix.

      〔27〕楊國榮:《人與世界:以事觀之》,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21年,第13頁。

      〔29〕徐亮:《敘事的建構作用與解構作用——羅蘭·巴爾特、保羅·德曼、莎士比亞和福音書》,《文學評論》2017年第1期。

      〔32〕Fran?ois Raffoul,Thinking the Event,Bloominton:Indiana University Press,2020,p.290.

      〔33〕〔法〕雅克·德里達:《〈友愛的政治學〉及其他》,胡繼華譯,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11年,第312頁。

      〔34〕〔35〕〔36〕〔37〕〔38〕〔40〕〔41〕〔42〕Robin Wagner-Pacifici,What Is An Event?Chicago: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2017,pp.21,19,91,54,55,60,96,26.

      〔39〕John R.Hall,Apocalypse:From Antiquity to the Empire of Modernity,Polity,2009,p.213.

      〔43〕參見劉陽:《“文學事件”的緣起、命名、對證與跨語境回應》,《學習與探索》2022年第2期。

      〔45〕〔46〕〔美〕保羅·德曼:《對理論的抵制》,李自修譯,見《解構之圖》,李自修等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8年,第1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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