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鐘奕
酌古斟今,凡在某一領(lǐng)域有大成就者,必獨具一方氣象,這點在文壇大家們身上體現(xiàn)得尤為明顯。究其形成一番氣象的原因,其大抵歸功于其求學(xué)時博覽群書,集百家之長,故兼取眾長為基,自出機杼為上策。
兼取眾長為自出機杼之前提。所謂“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薄L热糇约旱亩抢餂]有“學(xué)富五車”的知識,又談何自出機杼呢?
兼取眾長,是對前人的理解與學(xué)習(xí),是在對前人的模仿基礎(chǔ)上的再造。而自出機杼者,則是根據(jù)情境獨創(chuàng),對前人的超越,對當下實際情況的新見解。
兼取眾長者,去其糟粕,取其精華者也。兼取眾長是以個人的心靈,去感知、留取稱合心意的過程。這要求我們擁有一顆識善惡、辨是非的玲瓏心。如若鯨吞眾說,便很容易走火入魔,泯然眾人矣。
自出機杼者,創(chuàng)新也。大觀園試才題對額中,寶玉之“沁芳”,便完勝眾人之“翼然”、賈政之“瀉玉”,足可見自出機杼之重要。再如,太史公之《史記》,開史家之先河;孟德爾之學(xué)說,奠遺傳學(xué)之基礎(chǔ)。此二子者,自出機杼著學(xué)說,久負盛名在后世。
然而,兼取眾長難,自出機杼更難。兼取須汲諸子之思,自出應(yīng)閃靈光之智。兼取易顯審美價值之毒辣,自出還須眾人之評說。兼取予以自出以基礎(chǔ)與源泉,自出則明兼取之方向和創(chuàng)新,更彰顯個人之巧思。
陸游云“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雖說自出機杼、得天成文章,是每位讀書人的天然追求,可人生的吊詭在于,你越是汲汲于自出,越是不得其要領(lǐng),反而會失去個人的靈氣。而越是心胸廓大,不為世俗所限,越是容易創(chuàng)出獨具風(fēng)格的作品,為歷史銘記。
當下,許多人過于追求巧思,追求自出機杼,而忽略了兼取眾長,從而導(dǎo)致根基不牢,搖搖欲墜,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在這個日益浮躁的時代,我們是否能兼取眾長后,再考慮自出機杼呢?
愿每一位,都能在從諸子巧思中孕育出獨自的巍然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