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文凱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祖父念一句,我跟一句。初學《千字文》,雖不解書中意,卻也覺得抑揚頓挫,平仄相交,齒頰生香,令人回味。
誠然,我對詩詞的喜愛是祖父一手培養(yǎng)起來的。祖父是文蔚書院的輔導教師,披星戴月,著書立說,常以朝露、晚霞為墨,賦詩、填詞、作賦。激揚,是祖父筆下的詩詞歌賦永遠的主題。
閑暇的時間,祖父便教我念詩。當念到“遙憐小兒女,未解憶長安”時,祖父總下意識地向窗外看去,鳥雀驚起,仿佛帶回了游子的家書。
我與祖父一同生活了五載,在祖父的言傳身教下,詩詞的種子落在了我心中,生出牢固的根。
步入中學,祖父不再教我念詩,而是開始教我詩詞的格律,教我區(qū)分平聲、仄聲,偶爾出些詞牌,讓我即興填詞。
“韻押得挺到位,只是缺乏情感?!弊娓高@樣評價我的詩。他還說:“寫詩、作詞,最重要的是詩人的心情與感情的抒發(fā)。一味追求格律的整齊完美,卻不關注情感是否豐滿,寫出的詩詞便如紙扎的一樣,經(jīng)不起推敲?!弊娓割D了片刻,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語重心長道:“做人也是這樣,要經(jīng)得起推敲?!?/p>
我細想著祖父的話,開始重新審視詞牌,細致入微地鉆研,冥想,終成佳作。我的第一首詞為《定風波·笑傲江湖》:“傲對江湖雪雨刀,世為俠客不容逃。把劍玩簫尋樂道,歌笑。輕身策馬縱逍遙。快意平生才是好,到老。浮云名利轉(zhuǎn)頭拋。一曲求凰琴瑟挑,不擾,一聲滄海嘯千潮?!薄粗@首油墨未干的新作,我一遍一遍地摩挲,猶如撫摸著世上最美的花朵。那個曾帶給我喜怒哀樂的武俠世界,那個快意恩仇的江湖,好像就在我的眼前。
歲月變遷,物是人非,唯有祖父和詩詞伴我同行十多載,共同守望著精神的家園?!澳昴昴吧仙锊荩杖諛侵械较﹃??!蔽倚闹械哪橇T娫~的種子,如今已枝繁葉茂,正迸發(fā)著蓬勃的生機。
曾看到過這樣一句話:“總是有人說我的作品讓人心生溫暖,也許因為同行的你們給予了它叫人憧憬的東西?!笔亲娓概c詩詞給了我這種令人憧憬的東西,我才得以看到“飛瀑正拖千嶂雨,斜陽先放一峰晴”的壯麗景觀。
【上海市寶山區(qū)交華中學九年級】
●點評
小作者借小時候同祖父學詩的經(jīng)歷,表達了自己對于成長的思考與感悟。作文妙語連珠,展示出了小作者飛揚的文采,也展現(xiàn)了樂觀向上的精神風貌。結(jié)尾部分是作文的點睛之筆,引用林則徐的詩句使作文的格局更加高遠,立意更加深邃。全文猶如一杯醇釀,越品讀越純香。
(邢培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