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hamed Elsadek 徐安祺 張德順,3 姚鰻卿 李屹楠,4*
(1.同濟大學建筑與城市規(guī)劃學院,上海 200092;2.蘇州大學金螳螂建筑學院,蘇州 215006;3.高密度城市人居環(huán)境生態(tài)與節(jié)能教育部重點實驗室,上海 200092;4.安徽新華學院城市建設學院,合肥 230088)
植物園是致力于普及植物科學知識以及加強人們對其重要性認知的公共平臺,通過植物展示、教育培訓和相關活動等多種方法踐行其遷地保護、科學研究、知識傳播、資源開發(fā)和利用、公眾游憩的使命。埃及植物園史綿延數千年,記載了關于古代國王和法老、伊斯蘭學者和科學家、歐洲探險家和殖民者的豐富故事,貫穿了植物和人協同進化的生態(tài)和諧觀。通過查閱、整理與古埃及花園相關的文獻、碑文、壁畫以及殉葬品模型等,歸納埃及植物園的演變脈絡,探討埃及的自然地理、歷史文化、宗教信仰等背景條件與埃及植物園的關系,總結古埃及花園和埃及現代植物園的植物選擇與應用,在此基礎上分析其對當代產生的影響,讓中國植物園的同行能加強對非洲植物文明的認知。
古埃及人;植物園;歷史;現代花園
尼羅河及其流域孕育出了埃及人對植物的天然熱愛與其獨特的應用方式,古埃及人將他們的花園視為其宗教和文化的重要元素,既是栽培、保護和研究植物的場所,也是傳播植物及其用途的課堂。從古代法老的娛樂花園到如今的現代植物園,埃及有著豐富而迷人的植物園演化歷程。
古埃及人是最早具有園林文化的民族之一,為了躲避沙漠熱浪與曝曬,自然饋贈的綠洲成為古埃及最早的花園。隨著經濟和文化的發(fā)展,早期的花園從尼羅河沿岸的簡樸蔬果園逐漸演變成了擁有鮮花、池塘、果樹、山谷的具有游憩與觀賞功能的娛樂花園,根據園林植物的獨特應用形式慢慢演化出多種園林形式,包括娛樂花園、宮殿花園、神廟花園和墓地花園等[1]。
埃及植物園的發(fā)展脈絡與埃及園林史一脈相承,因此植物園中關于植物資源的保護、引進、開發(fā)以及應用的各種形式上都能看到古埃及花園的影子。近代植物園一些著名的案例,如1875年建立的吉薩的奧爾曼花園(Orman Garden)和亞歷山大的安東尼茲花園(Antoniades Garden),這些花園展示了各種植物種類以及配置方式,為人們提供了遠離城市喧囂的寧靜空間?,F代植物園作為“有生命的博物館”則更進一步聚焦于保護植物多樣性,游客可以在這里了解植物種類、應用價值等科學知識。相較于過去的植物園,埃及現代植物園還是研究編目和保存植物標本的研究中心。
埃及是已知最早收集其他國家植物并且引進栽培的國家(表1),其中一次著名的遠征是由哈特謝普蘇特女王(Hatshepsut,公元前1479 - 1458年)委托進行的,帶回了沒藥屬和乳香屬植物,種植在迪爾巴利的宏偉神廟[2-3]。
表1 埃及植物(作物)的證據[3]Tab.1 Evidence of Egyptian plant crops
因為法老們對園藝的濃厚興趣促使古埃及人總是在尋找新的植物,常通過軍事行動帶回地中海東部和東南部的外來奇花異樹,種植在神廟的花園里。最早探索新植物資源的例子可以追溯到公元前2500年,當時的法老珊克爾(Pharaoh Sankhere)派遣了一支艦隊沿紅海而下尋找香料[4];保存在迪爾巴利神廟中的一幅壁畫顯示,公元前1500年左右,哈特謝普蘇特女王的植物遠征隊前往非洲東北部的蓬特地區(qū),引進了沒藥樹(Myrrhis odorata),并將其種在位于代爾巴里神廟的梯田花園里(圖1);公元前1450年,托特梅斯三世(Thotmes III)在卡納克的阿蒙神廟墻壁上雕刻了在征服敘利亞期間帶來的外來引種圖案,包括鳶尾花(Irissp.)和噴瓜(Ecballium elaterium)[5];拉美西斯三世(Ramses III,公元前1198-1166年)以建造葡萄園和各種果樹林立的林蔭大道而聞名,其中一條圣路是由來自各國的鮮花和大量的荷花(Nelumbonucifera)及紙莎草(Cyperuspapyrus)來裝飾的[2,4]。
圖1 哈特謝普蘇特女王的植物遠征船Fig.1 Queen Hatshepsut's botanical expedition ship
埃及法老中的圖特摩斯三世(Thutmose III,公元前1458 - 1425年)對于收集植物有著超乎尋常的熱情,與專注于個別國外物種的哈特謝普蘇特不同,圖特摩斯三世對大量植物種類表現出濃厚的興趣,他將這些植物描繪于卡爾納克節(jié)日神廟(Karnak Temple)中,后世稱為“植物園浮雕”(圖2)。植物園浮雕位于該神廟的太陽房(圣殿后特殊祭祀區(qū),供奉著太陽神阿蒙·雷)內,展示了大約50種不同種類的外來植物,包括鳶尾、桃金娘(Rhodomyrtustomentosa)、沼生櫟(Quercuspalustris)和月桂樹(Laurusnobilis)。浮雕上的植物在當時被種植于與陽光房相鄰的花壇中,這些植物一直保存到了今天,為了解古代植物種類與引種來源提供了寶貴素材[6]。學者們通過史學材料與留存植物確定其是通過軍事行動從現在的巴勒斯坦和敘利亞引入的,可以看出引進植物的存在不僅體現出古埃及對自然神的崇拜,同時也是對所征服領土和對其珍奇資源掌控的反映,是強盛文明的一種有力宣告。
圖2 圖特摩斯三世的植物園浮雕Fig.2 Embossment of the botanical garden of Thutmose III
古埃及的一些非本土作物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時代和前王朝時期[3,5],但小麥(Triticum aestivum)、大麥(Hordeumvulgare)等當地農作物的確切時間很難確定,目前只能在古埃及傳說和藝術表達中看到。如,作為下埃及(習慣上指開羅及其以北的尼羅河三角洲地區(qū))象征的紙莎草和作為上埃及(包括開羅南郊以南直到蘇丹邊境的尼羅河谷地)象征的荷花,在大量的狩獵場景和獻花的繪畫以及浮雕柱上被發(fā)現。植物紋樣的融合場景也反映出上埃及和下埃及的統(tǒng)一(圖3)。
圖3 紙莎草和荷花Fig.3 Cyperus papyrus and Nelumbo nucifera
相較于純粹的農業(yè)花園,古埃及觀賞花園中的植物更為珍貴少見,其中包括藍睡蓮(Nymphaeacaerulea)、埃及白睡蓮(N.lotus)、紙莎草、海棗、梧桐和檉柳(圖4),觀賞花園中的植物具有濃厚的宗教象征意義,與古埃及各種神靈和其神話故事有關[7]。梧桐是天空女神努特(Nut)的圣物;檉柳是冥王奧西里斯(Osiris)鳥形靈魂最喜歡的休息場所,是植物、農業(yè)和豐饒之神;荷花和紙莎草是上埃及和下埃及的象征,埃及神話中描述到生命女神伊希斯(Isis)在尋找奧西里斯散落的肢體時,將其幼子荷魯斯(Horus)藏在這種植物中;海棗對太陽神阿蒙·雷(Amunra)與月亮神托斯(Thoth)來說均是神圣之物,這是因為其豐厚的果實產量代表著旺盛的生育力[5,8];荷花與生命有關,它和其他水生植物生長的水池是原始之水努恩(Nun)的微型復制品,在創(chuàng)世之初,第一塊陸地就是從那里出現的。
圖4 底比斯的內巴蒙墓的壁畫Fig.4 Frescoes from the Tomb of Nebamun in Thebes
古埃及花園是西方植物園漫長而復雜發(fā)展史的源頭。根據現有的陶瓷碎片和古墓壁畫資料可以推斷,當時的花園作為建筑物的附屬品,常常呈現圍繞住宅的開放庭院形態(tài);有些住宅擁有不止一座花園,其他花園中也會種植大量樹木來營造陰涼的環(huán)境,甚至還會劃分果園、菜地和被葡萄藤覆蓋的勞作空間[9]。
古埃及花園在滿足美觀與藝術氛圍的基礎上還兼具實用功能,如為使用者提供食物、藥物,以及游憩和休閑娛樂的場所,在上至貴族下至平民的日常生活中均占據重要地位。古埃及花園大致可以分為4種類型:神廟花園,用于宗教儀式,通常與神廟建筑相連;宮廷花園,其設計是為了給游客留下宏偉的印象,通常擁有精致水景和異國情調;娛樂花園,為達官貴族享樂而設計的寧靜度假勝地,有著陰涼的步道、芳香植物和植物圍合而成的交互空間;墓地花園,用于紀念逝者、寄托美好來世的祈愿[10-11]?;▓@布局通常是軸對稱的,長方形或T形的水景是視覺中心,也是最常見的設計元素。
2.1.1 神廟花園
古埃及法老通過更替主神、創(chuàng)造新神等方式鞏固自身政權,為滿足其供神、敬神的需要,歷代法老在位期間均建造了大量神廟用以祭奉神靈[12]。在阿梅諾菲斯三世(Nebmare Amunhotpe III)統(tǒng)治時期,一些廟宇供奉著一位樹形的女神,象征著她的身體是樹干,手臂是樹枝的擬人化象征。人們相信,這位女神為逝者帶去水,為其解渴。
神廟花園(Shrine Gardens)由于其遵循神學思想,整體設計符合幾何對稱,其中圣林被視為法老死后化身為神的場所,種植多種植物作為供品。故而古埃及的神廟往往伴隨著巨大的花園,展示著各種各樣的珍奇植物。此外,神廟花園也被視為動物神靈(如朱鷺和狒狒)的家園??{克的阿蒙神廟以其26個菜園和1個開創(chuàng)性的植物園而聞名,菜園中主要種植著用于宗教儀式的蔬菜,通常栽植于河流或運河兩側,用尼羅河的水進行灌溉(圖5);植物園則擁有一系列令人印象深刻、在出征國外時發(fā)現并引入的奇花異草[13]。
圖5 卡納克的阿蒙神廟中首席園丁納克墓中的壁畫Fig.5 Frescoes from the tomb of the chief gardener Nak in temple of Amun at Karnak
通過墓室墻壁上的贊美詩可以了解到,其宗教儀式是圍繞著自然節(jié)律和季相特征進行的。一排排的埃及榕(Ficussycamorus)、歐洲矮棕(Chamaeropshumilis)(哈托爾女神的圣樹)、檉柳(Tamarixarticulata)和柳樹(Salixsp.)綿延數千米,成為多個神廟之間的連接廊道。在阿蒙神(Amon)統(tǒng)治時期,鮮花已經被廣泛用于宗教儀式中。這些花園同樣也是藥草和香料的來源,如小茴香(Cuminumcyminum)、馬郁蘭(Origanummajorana)、大茴香(Pimpinella anisum)和芫荽(Coriandrumsativum)等[13]。
2.1.2 宮殿花園
宮殿花園(Palace gardens)最早出現在埃及中世紀帝國(公元前2035 - 1668年),規(guī)模宏大,入口到宅邸建筑有明顯的中軸線,采用幾何對稱布局原則,大多呈方形,四周高墻圍合(圖6)。花園擁有數量眾多的水系布局以及大型景觀池塘,例如斯奈費魯國王(King Sneferu)的花園池塘足以容納可供20個槳手劃的大型船只。
圖6 古埃及宮殿花園復原圖Fig.6 A restored view of an ancient Egyptian palace garden
2.1.3 娛樂花園
在新王國時期,擁有娛樂花園(Pleasure Gardens)成為豪華宅園的象征之一。第十八王朝(公元前1552 - 1296年)底比斯(Thebes)墓葬中的繪畫展示出當時花園設計的標準之一:長方形池塘通常位于住宅中軸線上,成為整體視覺中心,鮮花環(huán)繞的池塘中養(yǎng)著五顏六色的觀賞魚,水面漂浮著清幽的荷花,周圍是連續(xù)的樹陣,包括西克莫無花果(Ficussycomorus)、棕櫚(Trachycarpusfortunei)和海棗(Phoenixdactylifera)等,與兩側的幾何花壇交替排列;水池的邊緣是傾斜的,一側配有向下的階梯,凹槽用于雨水收集進行植物灌溉;池塘周圍往往通過墻體、纏繞著葡萄藤的柱子來分割空間,墻壁和柱子上裝飾著色彩絢麗的人物、動物和植物繪畫,植物常常使用罌粟(Papaversomniferum)和玫瑰(Rosesp.)等元素。
2.1.4 墓地花園
墓地花園(Funeral Gardens)也被稱為墓穴花園(Tombs),是住宅花園的微縮版本,通常被放置在墓穴中的小模型屋中(圖7)。這些花園的主體普遍為一個小的方形房子或亭子,被木柱或木墻包圍。墻內塑造出盆地地形,樹陣沿著圍墻種植,形成封閉空間[14-15]。古埃及人認為萬事萬物均循環(huán)往復,因此人的靈魂不滅,來世可以繼續(xù)享受他們的花園。一座墳墓中的銘文就描述了死者重獲新生后在迷人的池塘岸邊悠閑地散步,在樹下歡呼,在無花果樹下休息,在井里喝水的場景,故而墓穴中放置的都是其生前喜歡的物品。
圖7 阿梅內姆哈特一世(Amenemhat I)統(tǒng)治時期的墓地花園模型Fig.7 A model of a cemetery garden during the reign of Amenemhat I
世界上最古老的植物園源自于古埃及,有資料顯示,法老阿蒙霍特普二世時代(Amenhotep II)的一幅貴族墻上的繪畫,設計內容非常復雜,可見當時的植物園便承擔了栽培、保護和研究植物的多重職責。
埃及第一批植物園的主要職責包括宗教儀式、醫(yī)藥治療和烹飪需求。事實上,這些花園中種植的許多植物在現代的埃及社會中仍然發(fā)揮著重要作用,例如氣味甜美的素方花(Jasminumofficinale),用于烹飪的孜然(Cuminumcyminum)、香菜(Coriandrumsativum)以及制作香精的菖蒲(Acoruscalamus)等。
卡納克神廟(Temple of Karnak)花園是著名的古埃及植物園之一,始建于3500多年前法老阿蒙霍特普三世(Amenhotep III)統(tǒng)治時期,該花園是神廟建筑群的一個組成部分,花園的設計主題為古埃及的創(chuàng)世神話,整體布局為了劃分象征冥界、地球和天堂的不同區(qū)域,分別代表著不同的神靈?;▓@中的植物是經過精心挑選的,以代表自然界的不同規(guī)律,如荷花代表重生和再生,紙莎草與托特神(Thoth)有關,是古埃及人最常用的藝術表現手法之一。
另一個已知的早期植物園可以追溯到公元前2800年,位于底比斯(Thebes)。該花園被分為幾個部分,每個部分都專門種植一種特殊類型的植物,主要是藥用和芳香植物,藥用草藥如蘆薈(Aloevera)、散沫花(Lawsonia inermis)和沒藥樹;芳香植物如乳香樹(Boswellia serrata)和桃金娘。還有一個重要的古代植物園建于法老拉美西斯三世時期(公元前1150年左右),這個花園以其收集的異國植物和樹木而聞名,包括沒藥樹、肉桂和乳香樹,也是法老和家人休閑、放松的地方。
除了宗教和審美目的之外,埃及的古代植物園承擔著研究藥物治療的職責。實際上古埃及人對于植物應用的重大貢獻之一便是認識到其藥用價值,如1874年發(fā)現的埃伯斯紙莎草籽。這個貢獻的記載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6世紀的醫(yī)學文本,其列出了800多種不同的植物并對其醫(yī)學用途進行了詳細描述,以用于各類疾病的診治[16-17],而這些植物大多種植在植物園里,由醫(yī)師精心養(yǎng)護。因此植物園不僅進行藥用植物的科學栽培與養(yǎng)護,也傳播和繼承了醫(yī)學、藥理知識,為現代植物學的發(fā)展奠定了理論基礎。
埃及植物園從19世紀開始便如雨后春筍般涌現(表2),經歲月的洗禮后反而歷久彌新,煥發(fā)出勃勃生機。
表2 19世紀和20世紀初在開羅建立的部分植物園[18]Tab.2 Main historical botanical gardens established in Cairo in the 19th and early 20th centuries
開羅植物園(Cairo Botanical Garden)是穆罕默德·阿里(Mohamed Ali)統(tǒng)治期間,在漢卡附近的阿布扎巴爾(Abu Za’abal)建立的第一個植物園,后來搬到了舒布拉(Shubra)的宮殿附近。當時的開羅植物園占地24.28 hm2,不僅種植了大量花卉和樹木,而且還鼓勵民眾開墾土地,在尼羅河三角洲地區(qū)種植了約1 600萬棵樹。易卜拉欣·帕夏(Ibrahim Pasha)統(tǒng)治時期,開羅植物園在埃及的植物培育方面同樣發(fā)揮了重要作用。19世紀栽培的喬木數量超過了500萬株[18-19],其除了作為植物研究基地,也作為城市公園向市民開放。在赫迪夫·伊斯梅爾·帕夏(Khedive Ismail Pasha,1863 - 1879年)統(tǒng)治時期,開羅植物園在推廣園林、園藝知識方面做了許多工作,例如從歐洲和美洲進口了許多植物種類,這也得益于1869年蘇伊士運河的開通,極大提高了以種子或活體標本形式從遠東長距離運送植物的可能。
祖赫里亞花園(The Zohriya Garden)位于杰濟拉島(Gezira Island)南側,總面積為20.55 hm2,建造目的是為宮殿及其附屬苗圃提供新鮮植物和花卉。1870年,德爾謝瓦萊里(Delchevalerie)在這個花園里建立了第一個植物馴化站,用于熱帶水果的繁育,如面包樹(Artocarpusaltilis)和芒果(Mangiferaindica)等。1876年,該花園得到進一步擴展,劃分為果園、菜園、花園和實驗站,隨后大量引進植物并將其分為60個類群,還種植了大量從印度、美國和澳大利亞引進的觀葉植物,如棕櫚、蘇鐵(Cycads revoluta)、旱蓮(Tropaeolummajus)和龍血樹(Dracaenasp.)等。1917年,祖赫里亞花園被埃及農業(yè)部門接管,正式成為了植物引種馴化的基地[20]。
奧爾曼植物園(Orman Botanical Garden)最初是埃及吉薩花園的一部分。1869年,時任埃及總理的謝里夫·伊斯梅爾(Sherif Ismail)買下了吉薩花園。奧爾曼花園是由巴里萊設計建造而成(1873年),主要用途是為埃及統(tǒng)治者赫迪威(Khedive)的宮殿提供來自西西里島(Sicilia)的新鮮蔬菜和水果[18](圖8)。1919年,埃及農業(yè)部門將奧爾曼花園改為奧爾曼植物園,總面積為24.32 hm2,在后來的發(fā)展中減少到11.74 hm2,其余區(qū)域改建為動物園、開羅大學及周邊街道、埃及測量局和安全部門等(圖9)。奧爾曼植物園擁有許多具有代表性的專類園,如巖石園,種植著11屬200種不同的仙人掌和其他觀賞類景天科植物;水生植物園,種植著古老且象征著古埃及文明的紙莎草、荷花和歐菱(Trapanatans);標本館,主要由法魯克一世國王(Muhammad Fārūq)個人收集的野生和藥用植物組成,共有15個溫室和1個種子交換場所,溫室植物分為12個專類區(qū),如鶴望蘭區(qū)、無花果區(qū)和玫瑰區(qū)等。
圖8 奧爾曼花園的演變[21]Fig.8 Evolution map of Orman Garden
圖9 奧爾曼植物園中浮橋對比圖Fig.9 Comparison of floating bridge in Orman Botanical Garden
埃及植物園的演化歷程反映了人類與自然協同進化的辯證統(tǒng)一,是埃及獨特的地理氣候、歷史文化和宗教神學共同作用下的產物,植物園的建造和發(fā)展同樣展現出埃及人從古到今對于自然的熱愛與崇拜。埃及植物園的職能隨著國家的發(fā)展逐漸從單一的食用、藥用、宗教功能演變成了集科普、科研和生物多樣性保護為一體的綜合場所?,F代的埃及植物園傳承著大量關于植物生物學、分類學和生態(tài)學方面的專業(yè)知識,并通過與當地社區(qū)開展活動的機會將植物科學普及給人們,幫助公眾加強對于植物、自然環(huán)境以及植物保護重要性的認知。
中國與埃及一樣,擁有著古老而燦爛的文明與歷史,其植物園的演化歷程也十分相似,都經歷了食用植物的栽培、藥用植物的研究以及園林景觀的營造等早期發(fā)展階段。但國內建立科學意義上的植物園還是在近代時期受到西方科學的沖擊與影響下形成的系統(tǒng)化植物園體系,因此國內植物園在未來的建設與優(yōu)化中,可以借鑒埃及植物園關于傳承植物文化和國家文明的經驗,在景觀營造方面更多地結合中國古典園林特征,不僅向民眾普及植物本身的科學知識,還在潛移默化中傳播了中華文化的精髓,使植物園成為擁有深厚底蘊的中國植物文化的表達載體。
注:圖1源自https://storymaps.arcgis.com/stories/49df05f46c8546a4a0686656dc4c221c;圖2源自https://en.wikipedia.org/wiki/Botanical_garden_of_Thutmosis_III; 圖3源 自https://www.historymuseum.ca/cmc/exhibitions/civil/egypt/images/life03b.jpg; 圖4,圖5,圖7源自https://en.wikipedia.org/wiki/Gardens_of_ancient_Egypt; 圖6源 自http://oaks.nvg.org/garden-living.html;圖8引自參考文獻[21];圖9源自https://mapcarta.com/282037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