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煒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隨著年齡的增長,我越發(fā)明白“無為”二字對生命的重要意義,不是所有事情都會按照自己預想的既定結果發(fā)展,不是所有努力都會獲得相應的回報。曾經(jīng)我們會說“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有時我們會感慨“時也,運也”。我們在一次次盡力而為、全力以赴后選擇了“無為”,這是生命到了一定節(jié)點后,命運洗牌后的沉淀與成長。
我允許任何事情的發(fā)生,我允許事情是如此開始,如此發(fā)展,如此結局。因為我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緣和合而來。年輕時我也曾是個十分執(zhí)拗的人,要求所有事情均有結果,且要求的是短期目標的實現(xiàn)。目標達成過程中,我會一次次被焦慮、迷茫、無奈所打敗。在一次次撞南墻的過程中,在一次次痛苦與掙扎中,在一次次與他人比較對抗中,我慢慢理解了我允許的真諦。世上唯一不變就是一直在改變,我要擁有的是解決問題的能力,不斷訓練自己,提高自己解決問題的能力,這樣我才能立于不敗之地,這樣我才能不斷支撐自己有心力去完成短期目標,繼而擁有長遠的以后。
年少時想成事,卻總是被情緒裹挾,總是圍繞自己展開無端的內耗。我們總是發(fā)散思維,我們總是放大苦難,我們以當下的既定感受為最佳,我們以多巴胺式的快樂為追求,稍不順遂便心生畏難情緒。如今的我允許每一個念頭的出現(xiàn),任其存在,任其消失,因為我知道,念頭本身無意義,與我無關;我允許每一種情緒的發(fā)生,任其發(fā)展,任其穿過,因為我知道,情緒只是身體上的覺受,本無好壞。我需要學會的是覺察自己的情緒,分析其來源,用正確的方式解決它。
在一次次覺察中,我學會了控制自己的情緒,允許它的產(chǎn)生,不再暴力,不再焦慮,我慢慢將自己變得平和,將自己修成一個和善的人。心態(tài)上的“無為”,也讓我內心的精神世界得以強大。我允許一切不可預料之事的發(fā)生,我相信自己有足夠的能量得以解決,我知道人生就是關關難過關關過,事事難為事事為。
人生總有曲折,我生怕比別人慢一點兒,所以我拼命努力。如今我倒是覺得,如果將生命比作一條長河的話,我們要怎么渡河呢?有人游過去,有人乘船,有人吊鉤鎖……說到底,我們只是選擇到達彼岸的方式不同。沒有所謂的快人一步,沒有所謂的高人一等,我們都是人間過客,所有的一切終將離散。但這并不是說我們就要“擺爛”,不好好生活,正因為我們懂得了人生的真諦,我們才更需要好好體驗,創(chuàng)造美好,才更需要去賦予人生意義,才更需要去完成自己的夢想與目標。
“無為”并非放棄一切不再作為,“無為”并非一事無成選擇“擺爛”,“無為”是一種心境,是事事全力以赴后看淡結果,是件件努力過后的不苛求圓滿。人生哪有全如意,事事只求半稱心。四十多歲了,我深知生活給我們的并非財富的積累,而是飽經(jīng)風雨的閱歷。我們永遠要知道,我們是為生命在當下的體驗而來,在每一個當下時刻,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全然的允許,全然的經(jīng)歷,允許一切如其所是;我們永遠要知道,輕舟雖過萬重山,但我們依然永遠在路上。